自此卷復(fù)有錢本。
鮑本韓 分晉得南陽及潁川之父城、定襄、襄城、穎陽、潁陰、長社、陽翟。東接汝南，西接弘農(nóng)。得新安、宜陽。正曰：鄭，今河南之新鄭及成皋、榮陽，潁川之崇高、城陽。鮑引漢地理志為言，鄭亦韓地，而獨(dú)遺不取，誤矣。
三晉已破智氏
三晉已破智氏，將分其地。段規(guī)謂韓王曰：「分地必取成皋〔一〕?！鬼n王曰：「成皋，石溜〔二〕之地也，寡人無所用之?！苟我?guī)曰：「不然，臣聞一里之厚，而動(dòng)千里之權(quán)者，地利也。萬人之眾，而破三軍者，不意〔三〕也。王用臣言，則韓必取鄭矣〔四〕?！雇酢参濉吃唬骸干??！构〕筛?。至韓之取鄭也，果從成皋始。
〔一〕 鮑本補(bǔ)曰：見秦策。
〔二〕 鮑本溜，言其無積潤。補(bǔ)曰：溜，言多山石，水所溜也。
〔三〕 鮑本言地薄，鄭人不備。正曰：言地險(xiǎn)，寡足破眾。
〔四〕 鮑本正曰：取鄭在哀侯二年。
〔五〕 鮑本諸稱王，皆非當(dāng)時(shí)語。
大成午從趙來〔校一〕
〔校一〕此篇姚本與《三晉已破智氏》連篇，鮑本另列一篇。據(jù)文義。從鮑本。
大成午〔一〕從趙來，謂申不害〔二〕於韓曰：「子以韓重我於趙，請(qǐng)以趙重子於韓，是子有兩韓，而我〔三〕有兩趙也。」
〔一〕 鮑本「大」字在上篇《三晉已破智氏》末「果從成皋始」下。○ 札記丕烈案：吳讀亦如此，然誤也。當(dāng)以「大」字下別為一章。此策文亦見韓子內(nèi)儲(chǔ)說下，可證也。大成午又見趙世家、古今人表。
〔二〕 鮑本補(bǔ)曰：史，申不害者，荊人也。故鄭之賤臣，學(xué)術(shù)以干韓昭侯，用為相。
〔三〕 札記今本「我」誤「子」。
魏之圍邯鄲
魏之圍邯鄲也。申不害始合於韓王，然未知王之所欲也，恐言而未必中於王也。王問申子曰：「吾誰與而可〔一〕？」對(duì)曰：「此安危之要，國家之大事也。臣請(qǐng)深惟〔二〕而苦思之?！鼓宋⒅^趙卓、韓鼂曰：「子皆國之辯士也，夫?yàn)槿顺颊撸钥伞踩潮赜?，盡忠而已矣?！苟烁鬟M(jìn)〔四〕議於王以事。申子微視王之所說以言於王，王大說之。〔五〕
〔一〕 鮑本與魏耶，趙耶？
〔二〕 鮑本惟，亦思。
〔三〕 鮑本可，豈可。
〔四〕 鮑本「各」上補(bǔ)「因」字?！稹⊙a(bǔ)曰：一本「各進(jìn)」。謂以事議於王。
〔五〕 鮑本補(bǔ)曰：此術(shù)之最下者。
申子請(qǐng)仕其從兄官
申子請(qǐng)仕其從兄官〔一〕，昭侯不許也。申子有怨色。昭侯曰：「非所謂〔二〕學(xué)於子者也。聽子之謁，而廢子之道乎？又亡其行子之術(shù)，而廢子之謁〔三〕乎？子嘗教寡人循功勞，視次第。今有所求，此〔四〕我將奚聽乎？」申子乃辟舍請(qǐng)罪，曰：「君真其人也！」
〔一〕 鮑本仕其從父兄以官。正曰：註贅。
〔二〕 姚本劉無「謂」字。
〔三〕 鮑本「謁」作「請(qǐng)」?！?br />
〔四〕 鮑本此，如此。補(bǔ)曰：「此」當(dāng)屬下句讀。
蘇秦為楚合從說韓王
蘇秦為楚〔一〕合從說韓王曰：「韓北有鞏、洛〔二〕、成皋之固，西有宜陽、常阪〔三〕之塞，東有宛、穰、洧水〔四〕，南有陘山〔五〕，地方千里，帶甲數(shù)十萬。天下之強(qiáng)弓勁弩，皆自韓出。谿子、少府〔六〕時(shí)力、距來〔七〕，皆射六百步之外。韓卒超〔八〕足而射〔九〕，百發(fā)不暇止，遠(yuǎn)者達(dá)胸，近者掩心〔一０〕。韓卒之劍戟，皆出於冥山、棠谿、墨陽、合伯〔一一〕膊〔一二〕。鄧師、宛馮〔一三〕、龍淵、大阿〔一四〕，皆陸斷馬牛，水擊鵠鴈〔一五〕，當(dāng)敵即斬堅(jiān)。甲、盾、鞮、鍪〔一六〕、鐵幕、革抉、〈口夭〉〔一七〕芮〔一八〕，無不畢具。以韓卒之勇，被堅(jiān)甲，蹠勁弩，帶利劍，一人當(dāng)百，不足言也。夫以韓之勁，與大王之賢，乃欲西面事秦，稱東藩，築帝宮，受冠帶，祠春秋，交臂而服焉。夫羞社稷而為天下笑，無過此者矣。是故願(yuàn)大王之熟計(jì)之也。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陽、成皋。今茲效之，明年又益求割地。與之，即無地以給之；不與，則棄前功而後更受其禍。且夫大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夫以有盡之地，而逆無已之求，此所謂市怨而買禍者也，不戰(zhàn)而地已削矣。臣聞鄙語曰：『寧為雞口，無為牛後〔一九〕?！唤翊笸跷髅娼槐鄱际虑兀我援愳杜ａ岷?？夫以大王之賢，挾強(qiáng)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臣竊為大王羞之?！?br />
〔一〕 鮑本「楚」作「趙」?！稹⊙a(bǔ)曰：字誤，恐當(dāng)作「趙」。
〔二〕 鮑本並屬河南。
〔三〕 鮑本「常」，史作「商」。 殷紀(jì)注，商，今上洛是也。補(bǔ)曰：正義云，商阪即商山，在商洛縣南，亦曰楚山，武關(guān)在焉。
〔四〕 鮑本穰屬南陽。洧水出潁川陽城。
〔五〕 鮑本補(bǔ)曰：見前。
〔六〕 鮑本下皆弩名。俶真訓(xùn)註，谿子，國名，夷名。又谿子，陽匠名。徐註，少府所造。
〔七〕 鮑本徐注，作之得時(shí)，力倍於常，其勁足以距來敵。正曰：徐註「距來」者，謂弩勢(shì)勁利，足以云云。
〔八〕 姚本劉作「跕」，錢作「帖」。
〔九〕 鮑本舉蹠踏弩。
〔一０〕鮑本箭中心上，如掩。
〔一一〕姚本曾無「伯」字。
〔一二〕鮑本無「膊」字?！稹≌唬骸负喜梗纷鳌负喜病??！≡涁Я野福嚎紵o者當(dāng)是。索隱曰，按戰(zhàn)國策作「合伯」，春秋後語作「合相」，可證。「伯」、「膊」聲之轉(zhuǎn)也?！赶唷巩?dāng)作「柏」，「柏」、「伯」同字，形近之訛耳。此或用史記注「膊」於旁，乃誤入正文。
〔一三〕鮑本司馬彪注，冥山在相州北，汝南吳房有棠谿亭。脩務(wù)訓(xùn)註，墨陽，美劍名。合伯，地缺。鄧師，豈南陽鄧耶？猶云洛師。榮陽有馮池。正曰：相州北非韓地，餘見下。
〔一四〕鮑本吳越春秋，「楚王召風(fēng)胡子曰：『吳有干將，越有歐冶，寡人欲因子請(qǐng)此二人作劍?！伙L(fēng)胡見云人，作劍二」，其名云。以上類，言以地名。正曰：脩務(wù)訓(xùn)文云，「墨陽之莫邪」，則墨陽地名?！负喜?，史作「合膊」。姚本「合伯膊」，註，曾無「伯」字。索隱云，鄧國有工鑄劍，因名鄧師。宛人於馮池鑄劍，故名宛馮。晉太唐地理記，汝南西平有龍泉，可淬刀劍。今按上說，冥山、棠谿、龍淵，地名。鄧師、宛馮人名兼地。太阿，劍名。合膊等未詳。
〔一五〕札記今本「鴈」誤「雁」。
〔一六〕鮑本盾，櫓。鞮，革履。鍪，兜鍪。說文，鍪，鍑屬。鍑，大口釜，蓋鍪如之。補(bǔ)曰：韻書，鞮鍪，首鎧也。
〔一七〕鮑本「〈口夭〉」作「〈口犮〉」。○ 音筏。 札記丕烈案：史記作「〈口犮〉」，即盾。
〔一八〕鮑本史並不註。補(bǔ)曰：索隱云，鐵幕，謂以鐵為臂脛之衣，以革為射決。決，射鞴也。按詩「決拾」，傳，決，以象骨為之，著右手大指，以鉤弦闓體。拾，以皮為之，著於左臂，以遂弦?？执烁?，即拾；抉，即決也。索隱即以為一物，蓋據(jù)說文「鞴射臂決」之文也，亦通。索隱云，〈口犮〉與瞂同，謂楯也；芮，音如字，謂繫楯之紛綬也。愚按，〈口犮〉，音伐，即詩所謂「蒙伐」者，字皆通借。史云，「當(dāng)敵則斬堅(jiān)甲，鐵幕、革援，〈口犮〉芮，無不畢具」。故說者上文以「甲」字句，謂其劍皆能斬之。策文不可從此讀，當(dāng)以「斬堅(jiān)」句，而「甲盾」以下，屬「無不具」之文。
〔一九〕姚本續(xù)云：顏氏家訓(xùn)引作「寧為雞尸，不為牛從」?！□U本補(bǔ)曰：正義云，雞口雖小，乃進(jìn)食；牛後雖大，乃出糞。大事記取。正曰：索隱引延篤云，寧為雞尸，不為牛從。尸，雞中主；從，牛子也。沈說亦有所本也?！≡涁Я野福侯伿霞矣?xùn)書證云，延篤戰(zhàn)國策音義也，姚已引，但不云延篤，非。鮑以為沈括辨，更非矣。
韓王忿然作色，攘臂按劍，仰天太息曰：「寡人雖死，必不能事秦。今主君以楚〔一〕王之教詔之，敬奉社稷以從?！埂捕?br />
〔一〕 鮑本補(bǔ)曰：字誤，史正作「趙」。
〔二〕 鮑本傳在燕、趙後，云宣惠王。今按合從在燕文公二十八年，趙肅侯十六年。此二十五年。又蘇秦傳說六國後去趙，而從約解，是歲燕易王立。徐註云，自初說燕至此三年，宣惠之元年也。此時(shí)從已解，則說從時(shí)非宣惠明矣。沈括辨以為雞尸、牛從。今按秦稱牛後，蓋以惡語侵韓，故昭侯怒而從之。雞尸、牛從，謬誤也。正曰：大事記，顯王三十五年，蘇秦說燕與趙合從，燕文公納之趙。三十六年，蘇秦說趙肅侯以六國合從。按史年表，是歲韓昭侯二十六年，高門成而昭侯卒，子宣惠王立。蘇秦說宣惠王，蓋昭侯卒後爾。鮑序次非。
張儀為秦連橫說韓王
張儀為秦連橫說韓王曰〔一〕：「韓地險(xiǎn)惡，山居，五穀所生，非麥而豆〔二〕；民之所食，大抵豆飯〔三〕藿羹〔四〕；一歲不收，民不饜糟糠；地方不滿九百里，無二歲之所食。料大王之卒，悉之不過三十萬，而廝徒負(fù)養(yǎng)〔五〕在其中矣，為除守徼亭鄣塞〔六〕，見卒不過二十萬而已矣〔七〕。秦帶甲百餘萬，車千乘，騎萬匹，虎摯〔八〕之士，跿跔〔九〕科頭〔一０〕，貫頤〔一一〕奮戟者，至不可勝計(jì)也。秦馬之良，戎兵之眾，探前趹〔一二〕後，蹄間三尋〔一三〕者，不可稱數(shù)也。山東之卒，被甲冒冑〔一四〕以會(huì)戰(zhàn)，秦人捐甲徒裎〔一五〕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夫秦卒之與山東之卒也，猶孟賁之與怯夫也；以重力相壓，猶烏獲之與嬰兒也。夫戰(zhàn)孟賁、烏獲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國，無以異於墮千鈞之重，集於鳥卵之上，必?zé)o幸矣〔一六〕。諸侯不料兵之弱，食之寡，而聽從人之甘言好辭，比周以相飾也，皆言曰：『聽吾計(jì)則可以強(qiáng)霸天下?！环虿活櫳琊⒅L利，而聽須臾之說，詿誤〔一七〕人主者，無過於此者矣。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據(jù)宜陽，斷絕韓之上地；東取成皋、宜陽，則鴻臺(tái)之宮，桑林之菀〔一八〕，非王之有已。夫塞成皋，絕上地，則王之國分矣。先事秦則安矣，不事〔一九〕秦則危矣。夫造禍而求福，計(jì)淺而怨深，逆秦而順楚〔二０〕，雖欲無亡，不可得也。故為大王計(jì)，莫如事秦。秦之所欲，莫如弱楚，而能弱楚者莫如韓。非以韓能強(qiáng)於楚也，其地勢(shì)然也。今王西面而事秦以攻楚，為敝邑〔二一〕，秦王〔二二〕必喜。夫攻楚而私其地，轉(zhuǎn)禍而說秦，計(jì)無便於此者也。是故秦王使使臣獻(xiàn)書大王御史，須以決事?！?br />
〔一〕 鮑本補(bǔ)曰：此元年。
〔二〕 姚本史記、後語作「非菽而麥」。
〔三〕 姚本續(xù)云：古語只稱菽，漢以後方呼豆。史記，飯菽。後語，菽飯。
〔四〕 鮑本藿，菽之少者。補(bǔ)曰：按此非麥即豆也，麥少又以豆飯。
〔五〕 鮑本負(fù)荷養(yǎng)牧之人。正曰：索隱云，負(fù)養(yǎng)者，負(fù)擔(dān)以給養(yǎng)公家。廝徒，見魏策。
〔六〕 鮑本徼，巡也。亦關(guān)境上。補(bǔ)曰：漢書「徼外」。顏云，徼，塞也，取徼遮之義，字音叫。
〔七〕 鮑本無「矣」字。○ 札記丕烈案：史記有。
〔八〕 鮑本「摯」作「鷙」?！稹→v，擊鳥。正曰：「鷙」，「摯」通。禮記，「蚤摯」，「摯獸」。凡鳥之勇，獸之猛，皆曰摯?！≡涁Я野福骸笓础梗酚涀鳌纲S」。
〔九〕 鮑本跿音徒，跔音俱。說文，天寒足跔，與此不合。史註，跳躍也。補(bǔ)曰：跿，猶下文徒裎。此謂徒跣也，義與科頭協(xié)。
〔一０〕鮑本不著兜鍪。
〔一一〕鮑本貫人之頤。正曰：此說似與上文不類。索隱曰，兩手捧頤而直入敵，言其勇?！肛灐古c「捧」亦不通。劉辰翁云，貫頤，謂見射猶奮戟，不顧死也。則此連下文「奮戟」為義。
〔一二〕鮑本「趹」作「蹶」?！稹∽謺鵁o「趹」字。蹶，跳也。正曰：說文，趹，馬行貌。西都賦，要趹追蹤。字古宂反。索隱云，謂馬前足探向前，後足趹於後。趹，謂抉地，言馬走勢(shì)疾，前後蹄間一擲而過三尋也。八尺曰尋。
〔一三〕姚本曾添「騰者」二字。 鮑本補(bǔ)曰：一本此有「騰」字?！≡浗癖久摗刚摺棺帧ＸЯ野福菏酚涀鳌蛤v者」。
〔一四〕鮑本冑，兜鍪。
〔一五〕鮑本裎，裸也。
〔一六〕鮑本幸其不破碎，無是理也。
〔一七〕鮑本詿，亦誤也。補(bǔ)曰：漢語「詿誤」本此。
〔一八〕鮑本桑林，在亳。修務(wù)訓(xùn)言，湯禱于桑山之林，則似指言多桑之山，非地名也。正曰：鴻臺(tái)、桑林，韓臺(tái)苑，非湯所禱者也。太平御覽作「樂林」?！≡涁Я野福菏酚涀鳌干Ａ帧埂Ｐ鞆V曰，「桑」一作「栗」。索隱曰，亦見戰(zhàn)國策，當(dāng)指徐注「栗」字言之。今國策作「?！梗?dāng)是後人用史記文所改。御覽作「樂」，亦訛字也。
〔一九〕札記「事」，鮑本作「成」。丕烈案：史記作「事」。
〔二０〕鮑本「楚」作「趙」。○ 札記丕烈案：史記作「楚」。下文自可見。鮑改誤甚。
〔二一〕鮑本衍「為」字。補(bǔ)曰：一本無?！≡涁Я野福菏酚洘o「為敝邑」三字，策文不同，當(dāng)以此三字別為句。「為」，讀去聲。鮑云衍者非，一本亦誤。
〔二二〕鮑本惠文。
韓王曰：「客幸而教之，請(qǐng)比郡縣，築帝宮，祠春秋，稱東藩，效宜陽?！埂惨弧?br />
〔一〕 鮑本彪謂：橫人之辭，真所謂虛喝者。韓之兵信弱，食信寡矣，獨(dú)不曰從合則能以弱為強(qiáng)，以寡為多乎？惜乎世主不少察於此也。補(bǔ)曰：甘茂攻宜陽在後，此云效者，請(qǐng)效之也。儀歸而約敗矣。
宣王謂摎留〔校一〕
〔校一〕此篇姚本與《張儀為秦說韓王》連篇，鮑本另列一篇。據(jù)文義，從鮑本。
宣〔一〕王謂摎留〔二〕曰：「吾欲兩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對(duì)曰：「不可。晉用六卿而國分，簡公用田成、監(jiān)止〔三〕而簡公弒〔四〕，魏兩〔五〕用犀首、張儀而西河之外亡〔六〕。今王兩用之，其多力者內(nèi)樹其黨，其寡力者籍外權(quán)。群臣或內(nèi)樹其黨以擅〔七〕其主〔八〕，或外為交以裂其地，則王之國必危矣?！埂簿拧?br />
〔一〕 姚本一作「韓」。
〔二〕 鮑本韓人。補(bǔ)曰：摎，居尤反。漢有摎氏。通鑑、大事記作「繆」?！≡涁Я野福喉n子兩見此事，皆作「韓宣王謂樛留」。樛、摎同字也。
〔三〕 鮑本補(bǔ)曰：「監(jiān)」即「闞」。魏策「闞」，史作「監(jiān)」。田齊世家亦作「監(jiān)止」。 札記丕烈案：韓子作「監(jiān)」。「闞止」見左氏傳。
〔四〕 鮑本齊。事見哀十四年。
〔五〕 姚本劉無「兩」字。
〔六〕 鮑本秦惠八年，魏納河西，儀時(shí)為秦客卿，未相魏也。後至魏襄十三年相儀，儀留四年去而衍相，未嘗兩用，未嘗亡也。此豈為秦良造儀為客卿時(shí)，魏以事聽之邪？正曰：大事記，魏惠後十三年張儀相魏，魏不事秦，秦以公孫衍代相。儀留衛(wèi)四歲，後說襄王，久之乃去。二人更迭用，衍相，儀留，猶兩用也。魏亡河西地，大概言之，不必兩人為相時(shí)也。大事記，魏惠後五年，以少梁與秦，引此策云，秦至是盡得河西地，則犀首、張儀之力，是時(shí)二人皆信用於秦云云。
〔七〕 鮑本補(bǔ)曰：韓子作「驕」。
〔八〕 札記丕烈案：韓子作「以驕主」，無「其」字。
〔九〕 鮑本彪謂：此非天下之公議也，顧所用如何耳。使得人如周、召，兩用之，庸何傷？若公仲、公叔也，一之謂甚，何必兩。補(bǔ)曰：胡氏管見，謂摎留之論，似是而非，不可遂以為法。使所用而賢，則一人而足，不虞其專擅；左右參副，不虞其比黨。使其不賢，則一人足以喪國，又況二三其眾乎！意者留於仲、叔陰有所附，欲國柄歸一而不分，故危言以動(dòng)其君耳。大事記云，韓雖兩用仲、叔，以戰(zhàn)國策攷之，仲實(shí)專政，叔亦間用事，終不若仲之權(quán)寵也。愚按，鮑說有與胡氏合者，而不得留之情，故引以著之。按此策，宣惠欲兩用，非已用也。當(dāng)時(shí)叔之事不著，意其止於用仲，而仲、叔並用，實(shí)襄王之世。以其爭主幾瑟、公子咎知之也。公仲卒不勝公叔，則公叔又重矣。二人爭權(quán)，摎留之言遂驗(yàn)。是以帝王之要，知人而后官人，九經(jīng)之序，尊賢而后敬大臣，則無患乎此矣。
張儀謂齊王〔校一〕
〔校一〕此篇鮑本在《魏策》。
張儀〔一〕謂齊〔二〕王〔三〕曰：「王不如資韓朋，與之逐張儀於魏。魏因相犀首〔四〕，因以齊、魏廢韓朋，而相公叔以伐秦。公仲聞之，必不入於齊。據(jù)公於魏〔五〕，是公無患?！埂擦?br />
〔一〕 鮑本「張」上補(bǔ)「謂」字，「儀」下補(bǔ)「臣」字?！稹⊙a(bǔ)曰：章首有缺文。
〔二〕 札記今本「齊」誤「秦」。
〔三〕 鮑本閔。正曰：見前。
〔四〕 鮑本齊使相之。
〔五〕 鮑本此士言其效也。齊廢公仲而逐儀，故公仲據(jù)儀不合齊。
〔六〕 鮑本此士計(jì)，非先逐張儀，不能得衍合魏；非合魏，不能廢朋；朋怒，則復(fù)善儀矣。於此，然後知公仲之名朋也。原在韓策。正曰：事與公仲、公叔相涉，當(dāng)從舊策。有「魏因相犀首」之語，當(dāng)是惠王時(shí)，說見下章。
楚昭獻(xiàn)相韓
楚昭獻(xiàn)相韓。秦且攻韓，韓廢昭獻(xiàn)。昭獻(xiàn)令人謂公叔曰：「不如貴昭〔一〕獻(xiàn)以固楚，秦必曰楚、韓合矣。」〔二〕
〔一〕 姚本一本無「昭」字。
〔二〕 鮑本正曰：此策未知何時(shí)。按策有云，幾瑟，公叔之讎；而昭獻(xiàn)，公叔之人也。又甘茂與昭獻(xiàn)遇於境，在先圍雍氏時(shí)。其相韓，見周策，必在宣惠之後。
秦攻陘
秦攻陘〔一〕，韓〔二〕使人馳〔三〕南陽之地。秦已馳〔四〕，又攻陘，韓因割南陽之地。秦受地，又攻陘。陳軫謂秦王〔五〕曰：「國形不便故馳，交不親故割。今割矣而交不親，馳矣而兵不止，臣恐山東之無以馳割〔六〕事王者矣。且王求百金於三川而不可得，求千金於韓，一旦而具。今王攻韓，是絕上交而固私府也〔七〕，竊為王弗〔八〕取也?！?br />
〔一〕 鮑本此時(shí)史不書。後至桓惠九年，秦拔我陘。然陳軫、張儀同時(shí)，儀死至桓惠九年，四十六年矣，軫必不存。故因舊。
〔二〕 姚本曾無「韓」字。
〔三〕 鮑本馳，反走示服也。
〔四〕 鮑本馳，進(jìn)也。韓避之，而秦進(jìn)也。
〔五〕 鮑本惠。
〔六〕 札記今本「馳割」誤「割地」。
〔七〕 鮑本言利移於下。正曰：即所謂「無以馳割事王者矣」。
〔八〕 鮑本「弗」作「不」。○
五國約而攻秦
五國約而攻秦〔一〕，楚王為從長〔二〕，不能傷秦，兵罷而留於成皋。魏順謂市〔三〕丘君〔四〕曰：「五國罷，必攻市丘〔五〕，以償兵費(fèi)。君〔六〕資臣，臣請(qǐng)為君止天下之攻市丘?！故斜唬骸干??！挂蚯仓?br />
〔一〕 鮑本趙惠文十三年，此十年。正曰：說誤，見下。
〔二〕 鮑本頃襄。補(bǔ)曰：此懷王為從長，合齊、趙、韓、魏、燕及匈奴伐秦時(shí)，事在懷王十一年，韓宣惠王十五年。說見趙策?！〈瞬呶囊娍讌沧樱詾樽禹樦?，其註謂魏公子無忌率五國兵敗蒙恬，為尤誤。
〔三〕 鮑本「市」作「沛」?！稹∠峦?。正曰：孔叢子作「市」，大事記作「沛」?！≡涁Я野福捍瞬呶模瑓鞘弦詾橐娍讌沧?，其實(shí)孔叢依此以作偽耳。
〔四〕 鮑本太公世家，君，其長也。
〔五〕 鮑本註，沛丘為「貝」，曰貝丘，屬清河。正曰：成皋與清河絕遠(yuǎn)，恐非。
〔六〕 鮑本「君」作「若」，又改作「君」?！?/em>
魏順南見楚王曰：「王約五國而西伐秦，不能傷秦，天下且以是輕王而重秦，故王胡不卜交乎？」楚王曰：「柰何？」魏順曰：「天下罷，必攻市丘以償兵費(fèi)。王令之勿攻市丘。五國重王〔一〕，且聽王之言而不攻市丘；不重王，且反王之言而攻市丘。然則王之輕重必明矣。」故楚王卜交而市丘存。〔二〕
〔一〕 鮑本「五」當(dāng)作「四」。正曰：是役本六國，言五國重王，則楚在外。史年表等書五國，故因此稱五國。此明是楚約從時(shí)事，大事記改「五」作「四」，遂以此策附註李兌約五國伐秦之年，亦誤。其曰，合五國之眾，一籌不畫，逡巡而卻，乃欲攻一小邑以償費(fèi)。楚王為從長，不知諸侯與己之深淺，始欲卜交，宜乎秦以折箠笞之。此言移以論懷王，尤為切中者也。
〔二〕 鮑本補(bǔ)曰：留成皋而將攻市丘，市丘必韓地。不然，則策當(dāng)在楚，不在韓。
鄭彊載八百金入秦
鄭彊載〔一〕八百金入秦，請(qǐng)〔二〕以伐韓〔三〕。泠向〔四〕謂鄭彊曰：「公以八百金請(qǐng)伐人之與國〔五〕，秦必不聽公。公不如令秦王〔六〕疑公叔。」鄭彊曰：「何如？」曰：「公叔之攻楚也，以幾瑟〔七〕之存焉，故言先楚〔八〕也。今已令楚王〔九〕奉幾瑟以車百乘居陽翟，令昭獻(xiàn)轉(zhuǎn)而與之處〔一０〕，旬有餘，彼已覺〔一一〕。而幾瑟，公叔之讎也；而昭獻(xiàn)，公叔之人也。秦王聞之，必疑公叔為楚也。」〔一二〕
〔一〕 鮑本「載」作「以」?！?br />
〔二〕 鮑本無「請(qǐng)」字?！?br />
〔三〕 鮑本彊以韓滅故。正曰：無據(jù)。補(bǔ)曰：一本並作「彊」。一本「載八百金入秦請(qǐng)以伐韓」。
〔四〕 鮑本「泠」作「冷」。○ 補(bǔ)曰：冷向即冷壽。秦策高以為秦臣，詳此章為信?！≡浗癖尽搞觥棺鳌咐洹?。
〔五〕 鮑本韓，秦之與。
〔六〕 鮑本昭。
〔七〕 鮑本幾瑟，太子?jì)氲?，時(shí)質(zhì)楚，公叔所不善。補(bǔ)曰：幾瑟，史作「幾虱」，後並同。
〔八〕 鮑本「先」作「伐」。○ 正曰：以攻楚。 札記今本「先」作「伐」，乃誤涉鮑也。
〔九〕 鮑本懷。
〔一０〕鮑本獻(xiàn)本不善幾瑟，令之回心相善。
〔一一〕鮑本「覺」作「角」?！稹〗?，言二人均禮。補(bǔ)曰：姚本「角」作「覺」，是。
〔一二〕鮑本幾瑟，韓愛子，而在楚，秦固疑其合楚。公叔與幾瑟讎，故秦不疑。今叔所善與之處而禮均，然則秦安得不疑其為楚？楚，秦所惡也，其伐韓不待請(qǐng)矣。
鄭彊之走張儀於秦
鄭彊〔一〕之走張儀於秦〔二〕，曰儀之使者，必之楚矣。故謂大宰〔三〕曰：「公留儀之使者〔四〕，彊請(qǐng)西圖儀於秦?！构室蚨参濉痴?qǐng)秦王〔六〕曰：「張儀使人致上庸之地〔七〕，故使使臣再拜謁〔八〕秦王。」秦王怒，張儀走?！簿拧?br />
〔一〕 鮑本鄭公族，韓滅鄭，故為韓人。補(bǔ)曰：此人嘗請(qǐng)秦伐韓，魏策亦有其人，蓋游說秦、楚之間者。此豈以為韓而走儀，故次之韓歟？
〔二〕 鮑本譖之於秦，使逐之。
〔三〕 鮑本楚官。彊謂之?！≡浗癖尽钢^」誤「為」。
〔四〕 鮑本留之者，欲詐為儀使之致地。
〔五〕 姚本一本作「西」?！□U本「而」作「西」?！?br />
〔六〕 鮑本武。
〔七〕 鮑本秦惠十三年取上庸，今言儀致之楚，欲以怒秦。
〔八〕 鮑本彊偽為楚使白此於秦。下衍「秦王」字?！≡涻U衍「秦王」字。丕烈案：此當(dāng)是涉下而衍「秦」字耳，鮑說非也。
〔九〕 鮑本武元年，此二年。
宜陽之役〔校一〕
宜陽之役〔一〕，楊達(dá)〔二〕謂公孫顯曰：「請(qǐng)為公以五萬攻西周，得之，是以九鼎印〔三〕甘茂也〔四〕。不然，秦攻西周，天下惡之，其救韓必疾，則茂事敗矣?！埂参濉?br />
〔一〕 鮑本秦三年，此四年。
〔二〕 鮑本「達(dá)」作「?jìng)K」。○ 棗人。補(bǔ)曰：「?jìng)K」即「達(dá)」字訛。姚本正作「達(dá)」。餘說並見秦策。
〔三〕 姚本錢、劉作「卬」?！□U本「印」作「市」?！?br />
〔四〕 鮑本茂與顯爭國，顯得九鼎，其功大，秦必棄茂用顯。
〔五〕 鮑本補(bǔ)曰：宜依此舊次，刊去秦策所增。
〔校一〕此篇姚本原在《韓策》。鮑本則一策二載，一在《韓策》，一在《秦策》。但在《韓策》的註解與在《秦策》的注解不同，現(xiàn)將在《秦策》的注解，按註碼位置，列載如后。
〔二〕 鮑本秦人。正曰：無據(jù)。
〔三〕 鮑本「印」作「抑」。補(bǔ)曰：大事記引作「市」者是。
〔四〕 鮑本顯，與茂爭國者，見惠王策。抑，按也。正曰：按惠王策李讎云云，顯乃張儀讎，無與茂爭國事。
〔五〕 鮑本言攻而不勝，亦足以敗茂。原在韓策。補(bǔ)曰：鮑既改從秦策，今韓策仍出此章?！笚钸_(dá)」作「楊侹」，「印」作「市」，注亦異。大事記所取鮑氏云「顯得」止「用顯」，亦今韓策注文。高注此章，無作「?jìng)K」字者，豈別本有之，而鮑又重見於此乎？ 宜陽之役，策公孫衍，史並作公孫奭，又有公孫顯、公孫郝、公孫赫。其云「挾韓」而議云「善韓」，皆仕秦而黨韓者。大事記謂，郝、顯、奭（郝在奭音）為一人。愚謂，赫即郝也，然其事亦多與衍類，又恐衍即顯之訛也。今且當(dāng)各從本文。
秦圍宜陽
秦圍宜陽〔一〕，游騰謂公仲曰：「公何不與趙藺、離石、祁，〔二〕以質(zhì)許〔三〕地，則樓緩必?cái)∫印菜摹场Ｊ枕n、趙之兵〔五〕以臨魏，樓鼻必?cái)∫印擦场ｍn為一〔七〕，魏必倍〔八〕秦，甘茂必?cái)∫印簿拧?。以成陽資翟強(qiáng)於齊，楚必?cái)≈惨唬啊?。須秦必?cái)?，〔一一〕秦失魏〔一二〕，宜陽必不拔矣?！?br />
〔一〕 鮑本秦三年，此四年。
〔二〕 鮑本趙地。韓嘗取之，今使歸之。
〔三〕 鮑本韓地，趙嘗取之。質(zhì)，易地也。正曰：藺、離石、祁見周、趙策。宜陽之役，去秦前取藺六年，藺、離石、祁不聞屬韓，許亦與趙遠(yuǎn)，恐「與趙」下有缺文?！敢再|(zhì)許地」者，以質(zhì)（音贄）子而許之地也?！≡浗癖尽柑A」誤「蘭」。
〔四〕 鮑本緩，害韓者。趙、韓合，故緩敗。
〔五〕 鮑本「兵」作「地」。○ 補(bǔ)曰：一本「地」作「兵」。
〔六〕 鮑本「鼻」作「{廣鼻}」?！稹∫嘁晕汉n者。正曰：說見魏策。
〔七〕 姚本一本作「韓、趙為一」?！□U本「韓」下補(bǔ)「趙」字?！?br />
〔八〕 鮑本倍，音背。
〔九〕 鮑本茂攻宜陽，韓得趙、魏，則不易拔，故茂敗。補(bǔ)曰：一本「茂」作「戊」，後章多同，不復(fù)出。
〔一０〕鮑本「之」作「矣」。○ 齊，楚敵也，齊得地則益強(qiáng)，可以敗楚，時(shí)楚助秦，故必?cái)?。正曰：樓緩欲以趙合秦，嘗勸趙割地事秦，見趙策。樓鼻為魏合秦、楚外齊，翟強(qiáng)為魏合齊、秦外楚，見魏策。皆有事於秦者，故策云然。
〔一一〕鮑本須，言少待。以趙、魏救至，而楚不助，故敗。
〔一二〕鮑本秦，魏鄰也，失魏之害重於趙，故獨(dú)言魏。
公仲以宜陽之故仇甘茂〔校一〕
〔校一〕此篇姚本與《秦圍宜陽》連扁。鮑本另列一篇。據(jù)文義，從鮑本。
公仲以宜陽之故，仇甘茂。其後，秦歸武遂於韓〔一〕，已而，秦王〔二〕固疑甘茂之以武遂解於公仲也。杜赫〔三〕為公仲謂秦王曰：「明〔四〕也願(yuàn)因茂以事王〔五〕。」秦王大怒於甘茂，故樗里疾大說杜聊。
〔一〕 鮑本此五年。補(bǔ)曰：史甘茂傳，蘇代謂向壽曰，韓氏委國於甘茂，茂許公仲以武遂，反宜陽之民。既而甘茂竟言秦王以武遂復(fù)歸之韓，向壽、公孫奭爭之不得，由此怨讒茂?！〈司拍?，秦復(fù)取武遂。
〔二〕 鮑本昭。
〔三〕 鮑本「赫」作「聊」?！稹№n人。補(bǔ)曰：姚本上「聊」字作「赫」，疑「聊」字誤。
〔四〕 鮑本「明」作「朋」?！稹⊙a(bǔ)曰：當(dāng)作「朋」。
〔五〕 鮑本若公仲與茂善，以實(shí)秦王之疑。
秦韓戰(zhàn)於濁澤
秦、韓戰(zhàn)於濁澤〔一〕，韓氏急。公仲明〔二〕謂韓王曰：「與國〔三〕不可恃。今秦之心欲伐楚，王不如因張儀為和於秦，賂之以一名都，與之伐楚。此以一易二之計(jì)也。」韓王曰：「善。」乃儆〔四〕公仲之行，將西講於秦。
〔一〕 鮑本長社濁澤。補(bǔ)曰：大事記，韓與趙、魏伐秦，秦使庶長樗里疾與戰(zhàn)脩魚，虜韓將申差。解題云，濁澤即脩魚之戰(zhàn)。
〔二〕 鮑本「明」作「朋」?！稹⊙a(bǔ)曰：當(dāng)作「朋」。大事記，顯王三年，魏公子景賈伐韓，與韓將韓明戰(zhàn)于陽。此人在公仲前?！≡涁Я野福菏酚洘o「明」字。索隱曰，韓相國，名侈?？柬n子十過有此文，正作「朋」。吳說是矣。
〔三〕 鮑本與，謂山東。
〔四〕 鮑本儆，猶戒。
楚王〔一〕聞之大恐，召陳軫而告之。陳軫曰：「秦之欲伐我久矣，今又得韓之名都一而具甲〔二〕，秦、韓并兵南鄉(xiāng)，此秦所以廟祠而求也。今已得之矣，楚國必伐矣〔三〕。王聽臣，為之儆四境之內(nèi)選師，言救韓，令戰(zhàn)車滿道路；發(fā)信臣，多其車，重其幣，使信王之救己也。縱韓為不能聽我〔四〕，韓必德王也〔五〕，必不為鴈行以來。是秦、韓不和，兵雖至，楚國不大病矣。為能聽我絕和於秦，秦必大怒，以厚怨於韓。韓得楚救，必輕秦。輕秦，其應(yīng)秦必不敬。是我困〔六〕秦、韓之兵，而免楚國之患也。」
〔一〕 鮑本懷。
〔二〕 鮑本以一都之賦為兵備。
〔三〕 鮑本「伐」下無「矣」字?！稹⊙a(bǔ)曰：一本「伐矣」?！≡涁Я野福菏酚浻?。
〔四〕 鮑本「救己」下無「也縱」二字?！稹∈蛊浠虿荒軓奈乙耘c秦戰(zhàn)。補(bǔ)曰：一本「救己也縱韓」。札記丕烈案：今史記有「也縱」二字。以索隱考之，其本亦無「縱」字。
〔五〕 鮑本「必」作「之」?！稹《骶任?。補(bǔ)曰：一本「韓必德王」。此以上，姚同，文勝。 札記丕烈案：史記作「必」?？妓麟[，其本是「之」字。
〔六〕 鮑本「困」作「因」?！稹≡涁Я野福菏酚涀鳌敢颉?。
楚王大說，乃儆四境之內(nèi)選師，言救韓，發(fā)信臣，多其車，重其幣〔一〕。謂韓王曰：「弊邑雖小，已悉起之矣。願(yuàn)大國遂肆意於秦，弊邑將以楚殉〔二〕韓?！?br />
〔一〕 鮑本「多其車，重其幣」作「多車幣」?！稹⊙a(bǔ)曰：一本復(fù)作「多其車，重其幣」。 札記丕烈案：史記有「其」字及「重其」二字。
〔二〕 鮑本殉，言以死從之。
韓王大說，乃止公仲。公仲曰：「不可，夫以實(shí)告〔一〕我者，秦也；以虛名救我者，楚也。恃楚之虛名，輕絕強(qiáng)秦之?dāng)?，必為天下笑矣。且楚、韓非兄弟之國也，又非素約而謀伐秦矣〔二〕。秦欲伐楚，楚因〔三〕以起師言救韓，此必陳軫之謀也。且王以〔四〕使人報(bào)於秦矣，今弗行，是欺秦也。夫輕強(qiáng)秦之禍，而信楚之謀臣，王必悔之矣?！鬼n王弗聽，遂絕和於秦。秦果大怒，興師與韓氏戰(zhàn)於岸門〔五〕，楚救不至，韓氏大敗。
〔一〕 姚本一作「困」。
〔二〕 姚本劉作「也」。札記吳補(bǔ)一本「矣」作「也」。丕烈案：史記作「也」。
〔三〕 鮑本無「因」字。○札記丕烈案：史記作「已有伐形，因發(fā)兵」。此當(dāng)有誤。
〔四〕 鮑本「以」作「已」?！鹪涁Я野福菏酚涀鳌敢选埂?br />
〔五〕 鮑本後志，潁陰有岸亭。事在十九年，此要終言之也。補(bǔ)曰：徐廣云，岸門即岸亭。正義引括地志云，在許州長社縣西北。又韓世家，太子倉入質(zhì)於秦，以和魏。年表又書秦走犀首岸門。蓋救韓而敗也。
韓氏之兵非削弱也，民非蒙愚也，兵為秦禽，智為楚笑，過聽於陳軫，失計(jì)於韓明〔一〕也?！捕?br />
〔一〕 鮑本「明」作「朋」○ 補(bǔ)曰：「朋」。
〔二〕 鮑本記十六年有。彪謂：二子皆億中之材也，宣惠訹於其言，惑於重幣，雖有公仲之謀，固難以入。至於非兄弟，非素約，而以虛名救我，此言豈不明著矣乎！如之何弗聽也？正曰：鮑嘗謂陳軫少捭闔風(fēng)氣，故此以億中稱之，此策非捭闔而何？
顏率見公仲
顏率見公仲，公仲不見。頻率謂公仲之謁者曰：「公仲必以率為陽〔一〕也，故不見率也。公仲好內(nèi)〔二〕，率曰好士；仲〔三〕嗇於財(cái)，率曰散施；公仲無行，率曰好義〔四〕。自今以來，率且正言之而已矣?！构僦]者以告公仲，公仲遽起而見之?！参濉?br />
〔一〕 姚本劉作「?jìng)??！□U本「陽」，「佯」同，不實(shí)也。補(bǔ)曰：一本「陽」作「?jìng)埂?br />
〔二〕 鮑本齊世家注，內(nèi)，婦官也。
〔三〕 鮑本「仲」上有「公」字。○
〔四〕 鮑本所謂不實(shí)。
〔五〕 鮑本彪謂：顏率此言，可行公仲而已。誠有是人，雖陽言何益於德？茍無是也，正言之，吾何懼。以是知公仲非躬行者也。
韓公仲謂向壽〔校一〕
〔校一〕鮑本此篇與《秦圍宜陽》連篇。
韓〔一〕公仲謂向壽曰：「禽〔二〕困覆車。公破韓，辱公仲，公仲收國復(fù)事秦，自以為必可以封〔三〕。今公與楚解〔四〕，中封小令尹以桂陽〔五〕。秦、楚合，復(fù)攻韓，韓必亡。公仲躬率其私徒以鬥於秦〔六〕，願(yuàn)公之熟計(jì)之也?！瓜驂墼唬骸肝岷锨?、楚，非以當(dāng)韓也，子為我謁之?！?br />
〔一〕 鮑本「韓」作「為」。○ 正曰：一本章首「韓公仲」。據(jù)史，韓公仲使蘇代謂向壽。此章首及「仲」字下，或有缺文。當(dāng)云：「蘇代為」，或云「使蘇代」?！≡涁Я野福簠钦f未是，此不誤。實(shí)使蘇代，而策文但云「韓公仲謂」者，省也。
〔二〕 鮑本禽，所獲獸也，能覆獵者之車，不可忽。正曰：逐獸困急，猶能奔觸傾覆人車。
〔三〕 鮑本正曰：史注，公仲自以為必可得秦封。
〔四〕 鮑本解，言復(fù)好。補(bǔ)曰：見下。
〔五〕 鮑本中，言使楚自封之國中。桂陽，荊州郡。補(bǔ)曰：史與楚辭，楚地。索隱云，秦地名，近韓?！腹稹梗纷鳌付拧?。索隱云，又封楚之小令尹以杜陽。杜陽，秦地。今以封楚令尹，是相合也。今按策文「中」字，恐是「曰」字訛。
〔六〕 鮑本謂且賊壽於秦。
公仲曰：「秦、韓之交可合也。」對(duì)曰：「願(yuàn)有復(fù)〔一〕於公。諺曰：『貴其所以貴者貴〔二〕?！唤裢踔異哿?xí)公也，不如公孫郝；〔三〕其知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二人者，皆不得親於事矣，而公獨(dú)與王主斷於國者，彼有以失之也。公孫郝黨於韓，而甘戊〔四〕黨於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爭強(qiáng)，而公黨於楚，是與公孫郝、甘茂〔五〕同道也。公何以異之？人皆言楚之多〔六〕變也，而公必之，是自為貴也〔七〕。公不如與王謀其變也。善韓以備之，若此，則無禍矣。韓氏先以國從公孫郝，而後委國於甘茂，是韓，公之讎也〔八〕。今公言善韓以備楚〔九〕，是外舉不辟讎也?！?br />
〔一〕 鮑本復(fù)，重言之。
〔二〕 鮑本所以貴，人所同貴。正曰：所以得貴也。
〔三〕 鮑本原作「赫」，下同。補(bǔ)曰：一本作「郝」，史作「奭」，說見秦策。
〔四〕 鮑本「戊」作「茂」?！稹≡浗癖尽肝臁棺鳌该?。
〔五〕 札記今本誤作「甘茂、公孫郝」。
〔六〕 姚本劉作「多」，舊作「若」。
〔七〕 鮑本非貴所同貴。
〔八〕 鮑本言以韓為讎。
〔九〕 鮑本「?jìng)洹棺鳌复?。○ 補(bǔ)曰：一本「今公善韓以備楚」?！≡涁Я野福菏酚涀鳌?jìng)洹?，有「言」字?/em>
向壽曰：「吾甚欲韓合。」對(duì)曰：「甘茂許公仲以武遂，反宜陽之民〔一〕，今公徒〔二〕令〔三〕收之，甚難?！瓜蜃釉唬骸溉粍t柰何？武遂終不可得已〔四〕?！箤?duì)曰：「公何不以秦為韓求穎川於楚，此乃韓之寄地也〔五〕。公求而得之，是令行於楚而以其地德韓也。公求而弗得，是韓、楚之怨不解，而交走〔六〕秦也。秦、楚爭強(qiáng)，而公過楚以攻韓〔七〕，此利於秦?！瓜蜃釉唬骸改魏?？」對(duì)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齊，公孫郝欲以韓取齊，今公取宜陽以為功〔八〕，收楚、韓以安之〔九〕，而誅齊、魏之罪〔一０〕，是以〔一一〕公孫郝、甘茂之〔一二〕無事也。」〔一三〕
〔一〕 鮑本補(bǔ)曰：取其地而還其民也。
〔二〕 鮑本徒，言無地與之。
〔三〕 鮑本「徒」下無「令」字?！稹≡涁Я野福菏酚洘o。
〔四〕 鮑本與韓地，宜以其所得於韓，若武遂者可也。茂已許之已，無以易之也。
〔五〕 鮑本此本韓地，楚取之，故云。
〔六〕 鮑本補(bǔ)曰：走音奏。
〔七〕 鮑本過，謂以攻韓為楚罪。補(bǔ)曰：姚本「收韓」，史同。札記丕烈案：此當(dāng)是鮑本作「收」而誤互。
〔八〕 鮑本宜陽，蓋壽議攻，而甘茂攻之。
〔九〕 鮑本使楚歸潁川，則楚、韓講，故曰安。
〔一０〕鮑本誅，猶求也。求其過失，以為郝、茂之罪。正曰：誅，責(zé)也。正義云，公孫奭、甘茂皆欲以秦挾韓、魏而取齊，今向壽取宜陽以為功，收楚、韓以事秦，而責(zé)齊、魏之罪。
〔一一〕鮑本衍「以」字。
〔一二〕鮑本衍「之」字?！≡涻U衍「以」字、「之」字。丕烈案：史記有「以」字，無「之」字。
〔一三〕鮑本言其失權(quán)。正曰：正義云，二子不得合韓、魏以伐齊也。補(bǔ)曰：按史甘茂傳，秦拔宜陽，韓與秦平，向壽為秦守宜陽，將伐韓，公仲使蘇代謂壽云云，甘茂竟言昭王以武遂歸韓，由是壽、奭怨讒茂。
或謂公仲曰聽者聽國
或〔一〕謂公仲曰：「聽者聽國〔二〕，非必聽實(shí)〔三〕也。故先王聽諺言於市，願(yuàn)公之聽臣言也。公求中立於秦〔四〕，而弗能得也，善公孫郝以難甘茂，勸〔五〕齊兵以勸止魏〔六〕，楚、趙皆公之讎也〔七〕。臣恐國之以此為患也，願(yuàn)公之復(fù)求中立於秦也。」
〔一〕 姚本錢有「或」字。
〔二〕 鮑本謂聽於眾。
〔三〕 鮑本實(shí)，謂見事。
〔四〕 鮑本立，謂立於齊、魏之間，此章實(shí)右魏。
〔五〕 鮑本「勸」作「歡」。○
〔六〕 鮑本郝善齊，故善郝則喜於齊之攻魏；茂善魏，故難茂則可以止魏之攻齊。勸，言茂欲為之。補(bǔ)曰：一本「勸齊兵」。
〔七〕 鮑本詳此，則公仲與齊者也。二國不善齊，故讎公仲。
公仲曰：「奈何？」對(duì)曰：「秦王〔一〕以公孫郝〔二〕為黨於公而弗之聽，甘茂不善於公而弗為公言，公何不因行願(yuàn)〔三〕以與秦王語？行願(yuàn)之為秦王臣也公〔四〕，臣請(qǐng)為公謂秦王曰〔五〕：『齊、魏合與離，於秦孰利？齊、魏別與合〔六〕，於秦孰強(qiáng)？』秦王必曰：『齊、魏離，則秦重；合，則秦輕。齊、魏別，則秦強(qiáng)；合，則秦弱。』臣即曰：『今王聽公孫郝以韓、秦之兵應(yīng)齊而攻魏，魏不敢戰(zhàn)，歸地而合於齊，是秦輕也，臣以公孫郝為不忠。今王聽甘茂，以韓、秦之兵據(jù)魏而攻齊，齊不敢戰(zhàn)，不〔七〕求割地而合於魏，是秦輕也，臣以甘茂為不忠。故王〔八〕不如令韓中立以攻齊，齊王〔九〕言救魏以勁之〔一０〕，齊、魏不能相聽〔一一〕，久離兵史〔一二〕。王欲〔一三〕，則信公孫郝於齊，為韓取南陽，易穀川〔一四〕以歸，此惠王之願(yuàn)也。王欲，則信甘茂於魏，以韓、秦之兵據(jù)魏以郄〔一五〕齊，此武王之願(yuàn)也。臣以為令韓以〔一六〕中立以勁〔一七〕齊，最秦之大急也。公孫郝黨於齊而不肯言，甘茂薄〔一八〕而不敢謁也，此二人，王之大患也。願(yuàn)王之熟計(jì)之也。』」
〔一〕 鮑本補(bǔ)曰：秦王當(dāng)是昭，下文言惠、武。
〔二〕 鮑本「郝」作「赫」，又改為「郝」。○
〔三〕 鮑本行願(yuàn)，人姓名。
〔四〕 鮑本無私，秦王信之，故可因。
〔五〕 鮑本補(bǔ)曰：請(qǐng)行願(yuàn)為公仲言於秦王。
〔六〕 鮑本離以交言，別以兵言。正曰：合離、別合，反復(fù)言之。
〔七〕 鮑本「不」作「亦」?！稹⊙a(bǔ)曰：疑衍?；颉盖蟆贡尽敢唷棺帧！≡浗癖尽覆弧棺鳌敢唷梗苏`涉鮑也。丕烈案：吳說亦未是，此不誤。言齊不求魏割地也。蒙上句為文。
〔八〕 鮑本無「王」字?！?br />
〔九〕 鮑本「王」上衍「齊」字?！稹⊙a(bǔ)曰：疑衍。
〔一０〕鮑本齊時(shí)先以伐魏，故令秦王聲言救魏，以勁韓之攻齊。
〔一一〕鮑本秦救魏，則魏不憚齊，亦不合於齊。
〔一二〕鮑本「久」作「必」，「史」作「交」?！稹⊙a(bǔ)曰：字誤，未詳?！≡浗癖尽妇谩棺鳌副亍梗甘贰棺鳌附弧?，乃誤涉鮑也。
〔一三〕鮑本欲，言或欲此或欲彼。
〔一四〕鮑本穀水。出澠池。
〔一五〕姚本曾一作「欲」，一作「郤」。 鮑本「郄」作「拒」。○
〔一六〕姚本劉無「以」字。
〔一七〕鮑本「勁」作「攻」?！稹⊙a(bǔ)曰：恐當(dāng)作「攻」，從上文。
〔一八〕鮑本茂，羈旅之臣，故言「薄」。此欲攻齊，故其辭與茂。正曰：「薄」，即上文「不善於公」?！副 瓜禄蛴腥弊帧?/em>
韓公仲相〔校一〕
〔校一〕此篇鮑本在《楚策》。
韓公仲相〔一〕。齊、楚之交善秦。秦〔二〕、魏遇，且以善齊而絕齊乎楚。王〔三〕使景鯉之秦，鯉與於秦、魏之遇〔四〕。楚王怒景鯉，恐齊以楚遇〔五〕為有陰於秦、魏也〔六〕，且罪景鯉。
〔一〕 鮑本衍「韓公仲相」四字，章內(nèi)初不涉韓也。補(bǔ)曰：此四字必錯(cuò)簡。
〔二〕 鮑本「秦」下補(bǔ)「與」字，無上「秦」字?！?br />
〔三〕 鮑本「王」上補(bǔ)「楚」字。○
〔四〕 鮑本於其遇時(shí)與焉。秦策有。其事在惠九年後，懷王初也。
〔五〕 鮑本補(bǔ)曰：楚謂鯉。
〔六〕 鮑本恐齊以此謂楚有私於二國。
為謂楚王曰：「臣賀鯉之與於遇也。秦、魏之遇也，將以合齊、秦而絕齊〔一〕於楚也。今鯉與於遇，齊無以信魏之合己於秦而攻於楚也〔二〕，齊又畏楚之有陰於秦、魏也，必重楚。故鯉之與於遇，王之大資也。今鯉不與於遇，魏之絕齊於楚明〔三〕矣。齊、楚〔四〕信之，必輕王，故王不如無罪景鯉，以視齊於有秦、魏〔五〕，齊必重楚，而且疑〔六〕秦、魏於齊?！雇踉唬骸钢Z?！挂虿蛔锒嫫淞小财摺场！舶恕?br />
〔一〕 姚本劉作「和」。
〔二〕 鮑本將絕齊於楚，而楚使與焉，故齊疑之。
〔三〕 鮑本「明」上有「信」字?！?br />
〔四〕 鮑本衍「楚」字。補(bǔ)曰：疑衍。
〔五〕 鮑本視，示同。示齊以楚有二國。
〔六〕 鮑本疑，楚使之疑。
〔七〕 鮑本列，亦次也。下衍「王曰向也」止「孰便也」凡九十字。原在韓策。
〔八〕 鮑本補(bǔ)曰：「與魏」之「與」、「為有」之「為」如字。
王曰向也子曰天下無道〔校一〕
〔校一〕鮑本此篇與《韓公仲相》連篇，且一并移入《楚策》。姚本則與《韓公仲相》分為兩篇，均在《韓策》。據(jù)文義，從姚本仍分兩篇，歸《韓策》。又鮑本在上篇《韓公仲相》「因不罪而益其列」句注中云，「下衍『王曰向也』止『熟便也』凡九十字」，今鮑本實(shí)有九十七字?！锻踉幌蛞沧釉惶煜聼o道》篇中吳氏正曰又云，「姚本凡九十七字」，今姚本實(shí)有九十八字。鮑本「若越趙魏而鬥兵於燕」，姚本作「若夫越趙魏而鬥兵于燕」，姚本比鮑本多一「夫」字。
王曰：「向也子曰『天下無道』，今也子曰『乃且攻燕』者，何也？」對(duì)曰：「今謂馬多力則有矣，若曰勝千鈞則不然者，何也？夫千鈞，非馬之任也。今謂楚強(qiáng)大則有矣，若夫越趙、魏而鬥兵於燕，則豈楚之任也哉？且非楚之任，而楚為之，是弊楚也。強(qiáng)楚、弊楚，其於王孰便也？」〔一〕
〔一〕 鮑本正曰：姚本凡九十七字，在韓策自為一章，乃楚策虞卿謂春申之文脫簡誤衍，略有不同。鮑於韓策既刪去，全不見其文，而於此復(fù)不明言在楚策後章?！≡涁Я野福合挛摹赣^鞅謂春申曰」云云，吳氏補(bǔ)曰，今詳其文，當(dāng)屬楚，其說是也。當(dāng)是自此策文「王曰向也」以下連「或謂魏王」云云，皆本在楚策尾，誤錯(cuò)入韓策中也。
或謂魏王王儆彊之內(nèi)〔校一〕
〔校一〕此篇鮑本在《魏策》。
或謂魏王：「王儆〔一〕四彊之內(nèi)〔二〕，其從於王者〔三〕，十日之內(nèi)，備不具者死。王因取其游〔四〕之舟上擊〔五〕之〔六〕。臣為王之楚，王胥臣〔七〕反，乃行〔八〕?！勾荷昃勚?，謂使者〔九〕曰：「子為我反，無見王矣〔一０〕。十日之內(nèi)，數(shù)萬之眾，今涉魏境?！骨厥孤勚?，以告秦王〔一一〕。秦王謂魏王〔一二〕曰：「大國有意，必來以是而足矣?！埂惨蝗?br />
〔一〕 姚本錢無「儆」字。鮑本「儆」作「警」?！?br />
〔二〕 鮑本「彊」作「疆」?！稹⒊霰攘钜跃?br />
〔三〕 鮑本凡兵械當(dāng)從者。
〔四〕 鮑本旄旗之旒。
〔五〕 鮑本「擊」作「繫」?！?br />
〔六〕 鮑本之，猶於也。亦以楚攻秦。
〔七〕 鮑本「{口乚月}」作「咠」，「臣」下補(bǔ)「之」字?！鹧a(bǔ)曰：一本作「{口乚月}」。
〔八〕 鮑本行兵。
〔九〕 鮑本即此說者。
〔一０〕鮑本欲其亟反，不必見考烈。
〔一一〕鮑本莊襄。
〔一二〕札記今本下「王」字誤「主」。
〔一三〕鮑本秦恐楚、魏合，故言魏兵自足，不待楚也。今詳春申在時(shí)，魏歲受秦兵，此三十年，無忌率五國攻秦，可當(dāng)此語。此及下二章元在韓策，正曰：事證未明。
觀鞅謂春申〔校一〕
〔校一〕此篇鮑本在《魏策》。
觀〔一〕鞅〔二〕謂春申曰：「人皆以楚為強(qiáng)，而君用之弱〔三〕，其於鞅也不然。先君者〔四〕，二十餘年未嘗見攻。今秦欲踰兵於澠〔五〕隘之塞〔六〕，不使〔七〕；假道兩周倍韓以攻楚〔八〕，不可。今則不然，魏且旦暮亡矣，不能愛其許、鄢陵與梧〔九〕，割以予秦，去〔一０〕百六十里〔一一〕。臣之所見者，秦、楚鬥之日也〔一二〕已?！埂惨蝗?br />
〔一〕 姚本一作「魏」。
〔二〕 鮑本「觀」作「魏」。○ 魏人，為魏說。正曰：一本「觀鞅」。史作「觀津人朱英」，見楚策。 史，楚考烈王二十二年，諸侯合從西伐秦，楚王為從長，春申君用事。至函谷關(guān)，秦出兵攻，諸侯兵皆敗走?？剂彝跻跃檀荷昃源艘媸??？陀性圃?。於是去陳，徙壽春。札記丕烈案：觀，觀津也，「鞅」即「英」字，作「魏」者訛。鮑從之，誤甚。
〔三〕 鮑本「弱」下有「也」字?！稹≡浭酚洘o。
〔四〕 鮑本先春申用事之人。
〔五〕 鮑本「澠」作「鄳」?！稹⊙a(bǔ)曰：「澠」即「鄳」?！≡涁Я野福菏酚涀鳌更w」。
〔六〕 鮑本魏記所謂冥阨。註，楚險(xiǎn)塞，或以為江夏郢縣。補(bǔ)曰：詳見楚策註。
〔七〕 鮑本補(bǔ)曰：史作「便」，是?！覆槐恪咕浣^。下與「不可」對(duì)文。
〔八〕 鮑本倍音背。此昔者所以未嘗見攻。
〔九〕 鮑本梧屬楚國，此時(shí)為魏。正曰：漢侯國。梧屬彭城，與許、鄢陵不相接。左傳襄十年「晉師城梧及制」，杜註，皆鄭舊地。制即虎牢，梧必相近。此時(shí)鄭為韓。按史云，不能愛許、鄢陵，其許魏割以予秦，秦兵去陳百六十里。以此參較，則策有缺誤。徐廣云，陳在許東南，蓋此時(shí)楚徙都陳也?！≡涁Я野福翰呶呐c史記當(dāng)皆有誤。
〔一０〕鮑本「去」上補(bǔ)「相」字?！?br />
〔一一〕鮑本言秦伐楚之近，不須假道。
〔一二〕鮑本「也」作「近」。○ 正曰：史作「秦、楚之日鬥也」。此策「鬥」字殽次在「之日」上。
〔一三〕鮑本補(bǔ)曰：原在韓策。今詳其文，當(dāng)屬楚。
公仲數(shù)不信於諸侯
公仲數(shù)不信於諸侯，諸侯〔一〕錮之〔二〕。南委國於楚〔三〕，楚王〔四〕弗聽。蘇代為〔五〕楚王曰：「不若聽而備於其反也。〔六〕明〔七〕之反也，常仗〔八〕趙而畔楚〔九〕，仗齊而畔秦。今四國錮之，而無所入矣，亦甚患之〔一０〕。此方其為尾生之時(shí)也?！埂惨灰弧?br />
〔一〕 鮑本「諸侯」二字不重。○ 補(bǔ)曰：一本復(fù)有此二字。
〔二〕 鮑本不行其說。
〔三〕 鮑本以國事聽之。
〔四〕 鮑本懷。
〔五〕 姚本劉添謂字?！□U本「為」下有「謂」字?！?br />
〔六〕 鮑本反，亦謂不信。
〔七〕 鮑本「明」作「朋」。○
〔八〕 鮑本「仗」作「杖」。○ 下同。補(bǔ)曰：仗，倚也，字與「杖」通。
〔九〕 札記今本「楚」下衍「楚」字。
〔一０〕鮑本公仲甚患。
〔一一〕鮑本言公仲自患其反之不利，故欲為信。尾生，再見燕策蘇代言，名高。蓋論語「微生」。汎論訓(xùn)亦云。補(bǔ)曰：莊子，「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與燕策所載同。一本「微生」。釋文引高誘註，魯人。今註本無?；蛑^即論語「微生」。古今人表作「尾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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