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總序(四輔二大附)
《記》曰:“虞、夏、商有師、保,有疑、丞,設(shè)四輔及三公(《尚書大傳》曰:“古者天子必有四鄰,前曰疑,後曰丞,左曰輔,右曰弼。天子有問無以對,責(zé)之疑;有志而不志,責(zé)之丞;可正而不正,責(zé)之輔;可揚而不揚,責(zé)之弼。其爵視卿,其祿視次國之君?!保?,不必備,惟其人。語使能也。”故天子無爵,三公無官,參職天子,何官之稱?天文三臺,以三公法焉(三臺,星名。臺,一作能)。伊尹曰:“三公調(diào)陰陽,九卿通寒暑,大夫知人事,列士去其私?!敝艹赏踝鳌吨芄佟?,曰:“立太師、太傅、太保,茲惟三公,論道經(jīng)邦,燮理陰陽(師,天子所師法;傅,傅相天子;保,保安天子於德義者。此惟三公之任,佐王論道,以經(jīng)緯國事,和理陰陽。)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此三官名曰三孤。孤,特也。言卑於公,尊於卿,特置此三人),貳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副貳三公,弘大道化,敬信天地之教,以輔我一人之治)?!眲t三太,周之三公也,故不以一職為官名(公,八命也。九命則分陜?yōu)槎S忠匀贋楣虑?,與六卿為九焉(六卿,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也。《周禮正義》曰:“按《婚義》云三公、九卿者,六卿并三孤而言九,其三公又下兼六卿。故《傳》云司徒公、司馬公、司空公,公各兼二卿。按《顧命》,太保領(lǐng)冢宰,畢公領(lǐng)司馬,毛公領(lǐng)司空,別有芮伯為司徒,彤伯為宗伯,衛(wèi)侯為司寇,則周時三公各兼一卿之職,與古異矣?!庇帧吨芏Y》王畿有六卿,每二卿則公一人,蓋一公領(lǐng)二卿也)。舜之於堯,伊尹於湯,周公、召公於周,是其任也(賈誼曰:
“天子不喻於前圣之德,不知君民之道,不見禮義之正,《詩》、《書》無宗,學(xué)業(yè)不法,太師之責(zé)也。古者齊太公職之。天子不惠於庶民,不禮於大臣,不中於折獄,無經(jīng)於百官,不哀於喪,不敬於祭,不誠不信,太傅之責(zé)也。古者周公職之。天子處位不端,受業(yè)不敬,言語不敘,音聲不中,進(jìn)退升降不以禮,俯仰周旋不以節(jié),此太保之責(zé)也。古者燕召公職之。天子燕業(yè)反其學(xué),左右之習(xí)詭其師,益諸侯,過大臣,不知文雅之辭,此少師之責(zé)也。天子居處出入不以禮,衣服冠帶不以制,御器倒側(cè)不以度,采服從好不以章,忿悅不以義,與奪不以節(jié),此少傅之責(zé)也。天子居燕私,安而易,樂而耽,飲食不時,醉飽不節(jié),寢起早晏無常,玩好器弄無制,此少保之責(zé)也。”)。故《周禮》建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群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眾庶在其後(樹棘以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象以赤心三刺也。槐,懷也,言懷來人於此,欲與之謀也。群吏,謂府史也。州長,鄉(xiāng)、遂之官)。三公一命袞,若有加賜也,不過九命(三公八命矣,復(fù)加一命,則服袞龍,與王者之後同,多於此賜也,非命服也。虞、夏之制,天子有日月星辰?!吨芏Y》曰:“諸公之服,自袞冕而下,如王之服。”)?!洞呵铩肪琶鞑?,尊公曰宰,言於海內(nèi)無不宰統(tǒng)焉?;蛘f司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為三公(《韓詩外傳》曰:“故陰陽不和、四時不節(jié)、星辰失度、災(zāi)變非常,則責(zé)之司馬。君臣不正、人道不和、國多盜賊、民怨其上,則責(zé)之司徒。山陵崩弛、川谷不通、五?不植、草木不茂、則責(zé)之司空?!保?。漢初唯有太傅、太尉,後加置太師、太保、大司徒、大司空(哀帝時,議以漢舊無司徒,故定三公之號曰大司馬、大司徒、大司空?!妒酚洝吩?,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
漢初因秦置丞相,而弘為之。則丞相為三公矣)。王莽居攝,置四輔官(初,王莽為左輔,甄豐為右弼,甄邯為右丞。後又制以太師、太傅、國師、國將為四輔,位上公;大司馬、大司徒、大司空為三公)。後漢唯有太傅一人,謂之上公。及有太尉、司徒、司空(光武初詔司徒、司空二府去“大”,無稱爵),而無師、保(董卓盜為太師,非漢本制)。太尉公主天(部太常、衛(wèi)尉、光祿勛),司徒公主人(部太仆、鴻臚、廷尉),司空公主地(部宗正、少府、司農(nóng)),而分部九卿(漢制,三公號稱萬石,其俸月各三百五十斛?!讹L(fēng)俗通》云,三公一歲其食萬石也。)蓋多以九卿為之。若天地災(zāi)變,則皆冊免,自太尉徐防始焉(後漢本制,日食、星流及大雨雹等災(zāi)變者,惟免太尉。自徐防為太尉,凡天地災(zāi)變,三公皆免。至魏黃初二年,始罷此制)。漢制,三公不與盜賊,若領(lǐng)兵入見,皆交戟叉頸而前(使虎賁執(zhí)刃夾之也。魏武為司空,破張繡,入覲天子,亦行此制,汗流洽背,自此不復(fù)朝覲也)。朝臣見三公皆拜,天子御座即起,在輿為下。凡拜公,天子臨軒,六百石以上悉會,直事卿贊拜,御史授印綬,公三讓,然後受。
至安帝時,三府任薄,選舉、誅賞,一由尚書;其災(zāi)眚變咎,則責(zé)免公臺。靈帝臨朝,始遣使者就長安拜張溫為太尉。三公在外,自溫始也。至獻(xiàn)帝建安十三年,乃罷三公官。魏初復(fù)置,與後漢同(有太傅、太尉、司徒、司空),然皆無事,不與朝政(高柔上疏云:“今公輔之臣,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非朝廷崇用大臣之義、大臣獻(xiàn)可替否之謂也?!保?。初封司空崔林為安陽亭侯。三公封列侯,自林始也(林字德孺。裴松之曰:“漢封丞相己為荀悅所譏。魏封三公,其失同也?!保?。黃初二年,又分三公戶邑,封子弟各一人為列侯。末年,增置太保。晉武帝即位之初,以安平王孚為太宰,鄭沖為太傅,王祥為太保,義陽王子初為太尉,何曾為司徒,荀ダ為司空,石苞為大司馬,陳騫為大將軍,凡八公,同時并置,惟無丞相焉,時所謂“八公同辰,攀?附翼”者也。遂以太傅、太保為上公,論道經(jīng)邦,燮理陰陽。無其人則闕,蓋居者甚寡(諸公,品第一,食俸日五斛。太康二年,又給絹,春百疋,秋二百疋,綿二百斤。元康元年,給菜田十頃,田騶十人。立夏以後不及田者,食俸一年。又給虎賁二十人,特班劍。
給朝車駕安車黑耳)。其太尉、司徒、司空,自漢歷魏,皆為三公。及晉迄於江左,相承不改(上公、三公之制不改)。前代三公冊拜,皆設(shè)小會,所以崇宰輔之制也。自魏末廢而不行,至?xí)x拜石鑒(字林伯)為左光祿大夫,開府,領(lǐng)司徒,始有詔令會,遂以為常(十六國姚泓僭號,受經(jīng)於博士淳于岐。岐病,泓親省疾,拜於床下。自是公侯見師傅皆拜)。宋皆有八公之官,而不言為八公也(《宋志》曰:“三公黃ト,前史無有義。按《禮記》:‘士?與天子同,公侯、大夫則異。’鄭元注云:‘士賤,與君同,不嫌也。’夫朱門洞啟,當(dāng)陽之正色也。三公之與天子禮秩相亞,故黃其ト,以示謙不敢斥天子。宜是漢舊制?!?音畢)。齊時三公,唯有太傅。梁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將軍、太尉、司徒、司空、開府儀同三司等官;諸公及從公開府者,亦置官屬。陳以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將軍并為贈官。三公之制,開黃ト,廳事置鴟尾。後魏以太師、太傅、太保謂之三師,上公也;大司馬、大將軍謂之二大,太尉、司徒、司空謂之三公。北齊皆有三師、二大、三公之官,并置府。其府三門,當(dāng)中門黃ト,設(shè)內(nèi)屏。三師、二大置佐吏,則同太尉府。後周置六卿之外,又改三師官謂之三公,兼置三孤以貳之(少師、少傅、少保)。而以司徒為地官,大司馬為夏官,司空為冬官,如姬周之制,無復(fù)太尉、三師之號。宣帝又置四輔官(以大冢宰越王盛為大前疑,蜀國公尉遲迥為大右弼,申國公李穆為大左輔,隋國公楊堅為大後丞)。隋置三師,不主事,不置府僚,但與天子坐而論道。置太尉、司徒、司空,以為三公,參議國之大事,依北齊置府僚,無其人則闕。祭祀則太尉亞獻(xiàn),司徒奉俎,司空行掃除。其位多曠,皆攝行事。尋省府僚佐,置公則坐於尚書都省。朝之眾務(wù),總歸於臺閣矣。煬帝即位,廢三師官。唐復(fù)置三師,以師范一人,儀刑四海。置三公,以經(jīng)邦論道,燮理陰陽(祭祀則與隋制同),并無其人則闕。
天寶以前,凡三師官,雖有其位,而無其人。太師、太傅、太保各一人,是為三師,太尉、司徒、司空,是為三公。親王拜者,不親事祭祀,闕則攝(不置官屬)。
五代時,多以畀藩鎮(zhèn)及贈官:羅紹威(太師)、韓建(司徒)、馬希范、張全義、安元信(并太師)、馮行襲(太傅)。 宋承唐制,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師,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為宰相、親王、使相加官。其特拜者不預(yù)政事,赴上於尚書?。ǚ渤?,則自司徒遷太保,自太傅遷太尉。檢校亦如之)。太尉舊在三師下,由唐以來,至宋朝加重,加以太尉居太傅之上。若宰臣官至仆射致仕者,以在位久近,或己任司空、司徒,則拜太尉、太傅等官。若太師則為異數(shù),自趙普以開國元勛,文彥博以累朝耆德,方特拜焉。雖太傅王旦、司徒呂夷簡各任宰相二十年,止以太尉致仕。熙寧二年,富弼除守司空、兼侍中、平章事,辭司空、侍中,從之。三年、曾公亮除守司空、檢校太師、兼侍中,以兩朝定策之功辭相位也。六年,文彥博除守司徒、兼侍中。九年,彥博除守太保、兼侍中,辭太保,從之。元豐三年,曹佾為檢校太師、守司徒、兼中書令。九月,詔檢校官除三公、三師外并罷(宋朝檢校官一十九:三公三師六,左仆射至水部員外郎,共十三。官制行,左仆射以下為職事官,故罷)。
又以文彥博落兼侍中,除守太尉;富弼守司徒,皆錄定策之功也。六年,彥博守太師致仕。八年,王安石守司空,曹佾守太保。元?元年,文彥博落致仕,太師、平章軍國重事;呂公著守司空、同平章軍國重事(舊制,將相皆以階官守三師或三公。元豐改官制,文彥博常以河?xùn)|節(jié)度使守太師,王安石以觀文殿大學(xué)士守司空。元?初,彥博罷節(jié)度使,入為平章軍國重事,即去守字。及公著為司空,學(xué)士院草制,誤存守字,是日三省被旨貼麻改正)。崇寧三年,蔡京授司空,行尚書左仆射。大觀元年,京為太尉;二年,為太師。政和二年,京落致仕,依前太師,三日一至都堂洽事。九月,詔以太師、太傅、太保,古三公之官,今為三師,古無此稱,合依三代為三公,為真相之任。司徒、司空,周六卿之官;太尉,秦主兵之任。皆非三公,并宜罷之。仍考周制,立三孤少師、少傅、少保,亦稱三少,為次相之任。至是,京始以三公任真相。三公自祖宗以來,罕嘗備官。獨宣和末,三公至十八人,三少不計也。太師三人:蔡京、童貫、鄭紳;太傅四人:
王黼、燕王俁、越王?、鄆王楷;太保十一人:蔡攸、肅王樞至儀王?Ф。渡江後,以用兵故,秦檜為太師,張俊、韓世忠為太傅,劉光世為太保。乾道初,楊沂中、吳?并為太傅。紹興初,史浩為太師,嗣秀王為太保,蓋自紹興後,三公未嘗備官。
按:三公、三師官之濫授,莫甚於宣和以來,所授者皆非其人,固不待言,而名體尤有未正者。蓋鄆王、肅王輩為之,是以子為師傅也;童貫為之,是以廝役為師傅也。《朝野雜記》載嘉定初,皇子薨,討論贈典,吏部引元豐故事,欲贈太師、尚書令,而倪正父引王禹玉等議,以為皇子以師傅名官,於義未安。然不知宣和時,皇子已有生為師傅者矣?! ∨f檢校官十有九,元豐官制,惟存三師,後更定官稱,三孤亦置檢校,以待節(jié)度使之久次者。加至檢校少師者,文臣則遷開府儀同三司,武臣則遷太尉。此除授之序也。中興以後,惟劉光世嘗除檢校至三公。後或才為檢校三孤,不必序進(jìn),徑拜使相,若太尉,亦有自節(jié)度使超進(jìn),則又不必為檢校官者,皆殊恩也。
按朱熹曰,漢初,未見孔壁古文《尚書》中《周官》一篇說太師、傅、保為三公,但見伏生口授《牧誓》、《立政》中所說司徒、司馬、司空,遂以為三公而置之。豈知諸侯只三卿,故止有司徒、司馬、司空。惟天子方有三公、三孤、六卿。 《立政》所紀(jì),周是時方為諸侯,乃侯國制度。《周官》所紀(jì),在成王時,所以不同。公、孤以師道輔君,是為加官。周公以太師兼冢宰,召公以太保兼宗伯,是以加官兼相職也。後世官職益紊,遂以公、孤官如加官、貼職之類,不復(fù)有師保之任、論道經(jīng)邦之責(zé)矣。舊惟文臣有勛德者除,後世或以諸王子,或以武臣。既曰天子之子與武臣,豈可任師保之責(zé)邪?訛謬相承,不復(fù)?正。旦祖宗法,除公、孤必建節(jié),加檢校太子少保、少師之類,然後除開府儀同三司,然後除公、孤。南渡,如張、韓、劉、岳諸武臣猶如此。今建節(jié)後,或徑除開府至三公、三孤矣。
○太師
太師,古官。殷紂時,箕子為之。周武王時太公,成王時周公,并為太師。
周公薨,畢公代之。秦及漢初并無,至平帝元始元年初置,以孔光居焉。金印紫綬,位在太傅上。太保次太傅(孔光為太師,王莽為太傅。光常稱疾,不敢與莽并。太后詔:“令太師無朝,賜靈壽杖。黃門令為太師省中坐置幾。太師入省中坐用杖,賜食十七物。”十七物者,公具十七種物也。靈壽,木名)。漢東京又廢。獻(xiàn)帝初,董卓為太師,卓誅又廢。魏世不置。晉初置三公,上以景帝諱“師”,故置太宰以代太師之名(《晉書》曰惠帝大安元年,以齊王ぁ為太師,當(dāng)是撰述者之誤也),秩增三司(蜀李雄僭號,時范長生自西山乘素輿詣成都,雄拜長生為天地太師,封西山侯)。後魏、北齊、後周、隋、唐皆有之(天寶以前,唯以其官贈仲尼及長孫楨、武士竇、毅韋、元貞、張說、裴光廷而已。?音憂縛反)。
五代以畀藩鎮(zhèn)及贈官(見《三公總序》)。
宋制,見《總序》。自祖宗時,太師未嘗并除。紹圣初,始有文彥博、吳榮王顥;宣和中,蔡京、童貫、鄭紳;靖康初,燕王俁、越王?;紹興初,秦檜、張??;紹熙末,史浩、嗣秀王伯圭。建隆至紹熙,宰臣生拜太師者五,趙普、文彥博、蔡京、秦檜、史浩。惟蔡、秦二人以相臣特拜,其他皆還政加恩云。親王生拜太師者五人,楚王元佐、燕王元儼、吳王顥、燕王俁、越王?,皆以父兄行而得之。紹熙中,嗣秀王伯圭以宗室特拜太師,蓋王於光宗為親伯父,用優(yōu)禮也。
○太傅
太傅,古官(傅,傅之德義也)。周成王時,畢公為太傅。漢高后元年,初置太傅,金印紫綬。初用王陵,後省。八年復(fù)置,後省。哀帝元壽二年,復(fù)置,位在三公上。平帝以孔光為之。後漢有太傅上公一人,掌以善道,無常職。光武以卓茂為之,薨,省。明帝又以鄧禹為之(鄧禹字仲華,以元功拜太傅,進(jìn)見東向。又張禹字伯達(dá),遷太傅,舍於宮,太官進(jìn)食,五日一歸府;朝見特贊,與三公絕席。章帝以趙?三世在位,為國元老,乃以為太傅。和帝即位幼弱,以鄧彪有高名,海內(nèi)歸仁,徵為太傅,百官總己以聽之,恩寵之異,莫與為比)。其後,每帝初即位,輒置太傅,錄尚書事,薨則省。(胡廣注曰:“猶古冢宰總己之義?!保?br />
桓帝踐祚,己加元服,不復(fù)置傅,但令太尉胡廣、司徒趙戒領(lǐng)尚書事。至靈帝,復(fù)以陳蕃為太傅,與廣參錄尚書事。魏初置太傅,以鍾繇為之。晉、宋,金章紫綬,進(jìn)賢三梁冠,介幘,絳朝服,佩山元玉。梁、後魏、北齊、後周及唐皆有。
宋制見《總序》。
○太保
太保,古官。殷太甲時,伊尹為太保。周成王時,召公為太保。漢平帝元始元年,始用王莽為之。光武中興,省。魏初不置,末年始置太保,以鄭沖為之(沖字文和),位在三司上。晉武初踐祚,以王祥為太保,進(jìn)爵為公,加置七官之職。太保,所以訓(xùn)護(hù)人主,導(dǎo)以德義者也(汝南王亮為太宰、錄尚書事,與太保衛(wèi)?對掌朝政。又衛(wèi)?為太保,以公就第,置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qū)僖玻?br />
章綬佩服冠秩與太傅同。梁、後魏、北齊、後周、隋及唐皆有之(天寶己前,唯以其官贈竇季謀一人而己)。
宋制見《總序》。
○太宰 太宰,於殷為六太,於周為六卿,亦曰冢宰。周武王時,周公始居之,掌建邦之治。秦、漢、魏并不置(平帝加王莽號曰宰衡)。晉初依《周禮》,備置三公。三公之職,太師居首,以景帝名師,故置太宰以代之,而以安平獻(xiàn)王孚居焉,增掾?qū)偈?。蓋為太師之互名,非周冢宰之任也(何曾為太宰,朝會乘輿入朝,劍履上殿,如蕭何、田千秋、鍾繇故事。又安帝以太宰瑯琊王德文,不宜攖拂事務(wù),以紆論道之重,可袞冕之服、綠?綬,羽葆鼓吹?音戾。?,綠也,以綠為質(zhì)。?,草名也,出瑯琊平昌縣,似艾,可染綬,因以為綬名)。宋大明中,用江夏王義恭為之,冠綬服秩悉與太傅同。至齊以為贈。梁初有之。至陳又以為贈,有事則權(quán)兼之。後魏初無。至孝莊時,以太尉上黨王天穆為之,增置佐吏。北齊無聞。後周文帝又依《周禮》建六官,遂置天官大冢宰卿一人掌邦治,以建邦之六典,佐皇帝治邦國。自隋而無。
宋崇寧時,蔡京得政,乃言:“仆臣之賤,非宰相所宜稱?!膘妒歉淖笃蜕錇樘?,右仆射為少宰。靖康末,詔宰臣依舊為左、右仆射?! 鹛?br />
太尉,秦官(《月令》曰:“孟夏,太尉贊杰俊。”自上安下曰尉,故武官咸以為號)。漢因之(應(yīng)劭《漢官》謂太尉為周官,非也。鄭元注《月令》亦曰秦官)。金印紫綬,掌武事。漢文三年省。景帝三年復(fù)置,其尊與丞相等(丞相衛(wèi)綰病免,上議置丞相、太尉。藉福說田?曰:“上以將軍為丞相,必讓竇嬰。
嬰為相,將軍必為太尉。太尉、相尊等耳,又有讓賢名?!?從之,皆如其謀。
?音扶初反)。五年,又省。元狩四年,更名大司馬(大司馬說在本篇)。後漢建武二十七年,復(fù)舊名為太尉公。每帝初即位,多與太傅同錄尚書事,府門無闕(論者云王莽為大司馬篡盜神器,故貶其闕)。掌四方兵事功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凡郊祀之事掌亞獻(xiàn),大喪則告謚南郊;凡國有大造大疑,則與司徒、司空通而論之;國有過事,與二公通諫諍之。靈帝末,以劉虞為大司馬,而太尉如故。自此則大司馬與太尉始并置矣(劉寵字祖榮,遷太尉,以日食免。又第五倫為會稽太守,署鄭弘為都郵,舉孝廉。及弘為太尉,而倫為司空,位在下。每朝見,弘曲躬自卑,帝知其故,遂置?母屏風(fēng),分隔其間,由此以為故事。又陳蕃拜太尉,臨朝嘆曰:“黃憲若在,不敢先佩印綬?!贬嶙僬俜瞧淙?,策罷)?! ∥阂嘤兄ㄍ跸樽中葆?,為太尉。司馬文王進(jìn)爵為王,祥與司徒何曾、司空荀ダ并詣王。ダ曰:“相王尊重,今可相率而拜?!毕樵唬骸跋鄧鴦菸?,誠為尊貴,然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階而己,班列大同。安有天子三公可輒拜人者邪?損魏朝之美,虧晉王之德,君子愛人以禮,吾不為也?!奔叭?,何曾、荀ダ遂拜,祥獨長揖。文王謂祥曰:“今日然後知君見顧之重也?!保?。
晉太尉,進(jìn)賢三梁冠,介幘,絳朝服,金章紫綬,佩山元玉;若郊廟,冕服、七旒、元衣、?裳、七章。宋制,武冠,山元玉。齊制,九旒。後魏初,與大將軍不并置。正光之後,亦皆置焉。歷代唯後周無,其馀皆有,悉為三公。
宋循歷代之制,以太尉與司徒、司空并為三公。政和時罷之,復(fù)周制,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少師、少傅、少保為三孤。以太尉本秦主兵官,定為武階之首,正一品,在節(jié)度使之上。建炎三年,劉光世始以檢校太保除。自後,或以檢校三少,或以節(jié)度使不帶檢校,皆徑進(jìn)太尉,則進(jìn)使相,是為除授之序。依兩府恩數(shù)。
石林葉氏曰:“漢高祖元年,以蕭何為丞相,周苛為御史大夫。五年而後,始命盧綰為太尉。綰王燕後,以命周勃。尋省,蓋是時高祖方自征伐,武事不以屬人,亦不必設(shè)官也。文帝元年,周勃遷右丞相,以薄昭為車騎將軍,宋昌為衛(wèi)將軍,而不置太尉。蓋自代來,未敢以兵權(quán)委漢廷舊臣,故以其腹心分領(lǐng)之耳。自是虛太尉者二十六年。七國反,景帝以周亞夫擊之,始復(fù)以亞夫為太尉,兵罷亦省。又十三年而武帝以命田?,一年復(fù)省。又二十一年,乃以大將軍衛(wèi)青、驃騎將軍霍去病為大司馬,各冠其將軍,即太尉也。蓋方有四夷之功故爾。自去病、青死又十九年,而霍光以奉車都尉為大司馬、大將軍。以此考之,太尉官自高祖以來,有事則置,無事則省,不以為常也。蓋漢雖設(shè)太尉總兵,而左右前後及因事置名以為將軍者不一,豈固不欲以兵權(quán)屬一官邪?觀高祖命盧綰,武帝命衛(wèi)、霍,非親即舊,其意可知矣?!?br />
○司徒 司徒,古官。少?祝鳩氏為司徒(司,主也。徒,眾也)。堯時,舜為司徒。
舜攝帝位,命Ι為司徒。Ι元孫之子曰微,亦為夏司徒。周時,司徒為地官,掌邦教(《毛詩·緇衣篇》美鄭武公也。父子相繼為周司徒,能善於其職)。秦置丞相,省司徒。漢初因之。哀帝元壽二年,罷丞相,置大司徒。後漢大司徒主徒眾,教以禮義。凡國有大疑大事,與太尉同(蔡質(zhì)《漢儀》曰:“司徒府與蒼龍闕對,厭於尊者,不敢號府。”應(yīng)劭曰:“此不然。丞相舊位在長安時,府有四出門,隨時聽事。明帝本欲依之,迫於太尉、司空,但為東西門耳。每國有大議,天子車駕親幸其殿。”)。建武二十七年,去“大”,為司徒公(鄧禹為大司徒,封侯,年二十四。靈帝賣官,廷尉崔烈入錢五百萬,以買司徒,其拜日,天子亦臨軒,時人謂烈為“銅臭”)。建安末為相國。魏黃初元年,改為司徒(華歆字子魚,為司徒,家無擔(dān)石之儲。詔曰:“司徒,國之俊老。今天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無謂也?!碧刭n歆及妻、男等衣服)。晉司徒與丞相通職,更置迭廢,未嘗并立;永嘉元年,始兩置焉(王衍為司徒,東海王越為丞相,始兩置也。陳壽為司徒,仰理萬幾,俯澄邦教。又王戎字?仲,為司徒,高選長史、西曹掾,委任責(zé)成,常得無為。又蔡謨字道明,遷司徒,謨固讓曰:“若我作司徒,將為後世哂,義不收拜。”詔數(shù)十下,謨表章十馀上,陳以疾篤。帝臨軒,自旦至申,而徵不至。公卿以蔡公傲無人臣之禮,奏送謨廷尉。謨率子弟詣闕稽顙,詔免為庶人。謨每嘆曰:“若使劉王喬得南渡,司徒之美選也?!蓖鯁堂牐儆兄孛?。
宋制:司徒金章紫綬,進(jìn)賢三梁冠,佩山元玉。掌治民事;郊祀則省牲、視滌濯,大喪安梓宮;凡四方功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亦與丞相并置。齊司徒之府,領(lǐng)天下州郡名數(shù)、戶口簿籍。梁罷丞相,置司徒。歷代皆有。至後周,以司徒為地官,謂之大司徒卿,掌邦教,職如《周禮》。隋及唐復(fù)為三公?! ∷稳蕴浦疲投炅T(詳見《總序》)。
○司空
司空,古官(孔安國曰:“司空,主穿土以居人???,穴也。古者穿土為穴,以居人)。少??鳩氏為司空。舜攝帝位,以禹為司空(《周禮正義》曰: “禹自司空總百揆,乃分司空之職為共工?!队輹吩弧棺鞴补ぃ孀麟抻荨且??!保?。Ι元孫之子曰冥,亦為夏司空。殷湯以咎單為司空?!吨芏Y》司空為冬官,掌邦事。秦?zé)o司空,置御史大夫。漢初因之。至成帝綏和元年,始更名御史大夫曰大司空(初改為司空,議者又以縣、道官有獄司空,故復(fù)加為大司空,亦所以別小大之文也),金印紫綬,祿比丞相。建平二年,復(fù)為御史大夫。元壽二年,復(fù)為大司空(何武字君卿,為司空。事後母不篤,詔冊免之。又彭宣字子佩,為大司空。而王莽為大司馬,專權(quán)。宣上書曰:“三公鼎足承君,一足不任,則覆亂矣。臣老病,愿上印綬?!保?。後漢初為大司空,建武二十七年去“大”為司空公(第五倫字伯魚,為司空,奉公不撓,言議果決,以貞自稱。又張敏字伯達(dá),為司空,行大射禮陪位頓仆,冊免。又陳寵為司空。府故事,督屬籍,不通賓客,以防交關(guān)。寵去籍通客,以明無所不受,論者大之?!盾魇霞覀鳌吩唬骸败魉执让鳎勘?,徵之,起巖穴,九十五日而為司空,時號為白衣登三公。”)。凡營城起邑、復(fù)溝洫、修墳防之事,則議其利,建其功;四方水土功課,歲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凡國有大造大疑,諫諍,與太尉同。獻(xiàn)帝建安十三年,又罷司空,置御史大夫。御史大夫郗慮免,不復(fù)補(bǔ)(荀綽《百官志》曰:“獻(xiàn)帝置御史大夫,職如司空,不領(lǐng)侍御史?!保?。魏初又置司空,冠綬及郊廟之服與太尉同(鄭袤字林叔,為司空。天子臨軒,遣就第拜授。袤謂使曰:
“魏以徐景山為司空,徐公曰:‘三公上應(yīng)天心,茍非其人,實傷和氣?!剔o,見許。袤,莫候反)。宋制:進(jìn)賢三梁冠,佩山元玉;掌治水土,祠祀掌掃除樂器,大喪掌將校復(fù)土。歷代皆有之。至後周,為冬官,謂之大司空卿(掌邦事,以五材九范之徒,佐皇帝,富邦國。大祭祀行灑掃。廟社四望則奉豕牲)。隋及唐,復(fù)為三公(天寶十三載,冊拜楊國忠為司空,其日雨土)。
宋仍唐制,政和二年罷。
○大司馬
大司馬,古官也,掌武事(司,主也。馬,武也)。少?有且?鳩氏為司馬(且?音雎)。堯時棄為后稷,兼掌司馬。《周官》司馬為夏官,掌邦政。項羽以曹咎、周殷并為大司馬(楚大司馬景舍帥軍伐蔡,蔡侯奉社稷而歸之。楚發(fā)其賞,舍辭曰:“發(fā)誠布令而敵退,是王威也。相攻而敵退,是將威也。戰(zhàn)而敵退,是眾威也。臣不宜以眾威受賞。”又司馬穰苴本姓田,齊威王以古《司馬法》而附穰苴,因號為司馬穰苴)。漢初不置。武帝元狩四年,初罷太尉,置大司馬,以冠將軍之號(冠者,加於其上為一官也?;艄庖源笏抉R、大將軍輔政。武帝又令大將軍、驃騎將軍皆有大司馬之號)。宣帝地節(jié)三年,置大司馬,不冠將軍,亦無印綬、官屬(霍禹為大司馬,冠小冠,無印綬)。成帝綏和元年,初賜大司馬金印紫綬,置官屬,祿比丞相,去將軍。哀帝建平二年,復(fù)去大司馬印綬、官屬,冠將軍如故。元壽二年,復(fù)賜大司馬印綬,置官屬,去將軍,位在司徒上(漢律,丞相、大司馬、大將軍俸錢月六萬)。始直云司馬,議者以漢有軍候、千人、司馬官,故加“大”。王莽居攝,以漢乃無小司徒,而定司馬、司空之號并加“大”。後漢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省大司馬,以太尉代之,故常與太尉迭置,不并列(吳漢為大司馬,封舞陽侯)。至靈帝末,始置焉。魏文帝黃初二年,復(fù)置大司馬,以曹仁居之,而太尉如故。則太尉、大司馬、大將軍各自為官,位在三公上(吳有左、右大司馬)。晉定令,亦在三司上(《晉諸公贊》曰:“義陽王為太尉、大司馬,時父子為太宰。父子居上公,中代以來未之有也?!庇秩昴贤趿翞榇笏抉R,正旦大會,乘車入殿。又陳騫為大司馬,賜袞冕之服)。武冠,絳朝服,金章紫綬,佩山元玉,與大將軍同。宋時,唯元嘉中用彭城王義康為之,冠、玉與晉同。至齊以為贈。梁時置官屬。陳以為贈。後魏、北齊與大將軍為二大,位居三師之下、三公之上。後周為夏官,謂之大司馬卿(掌邦政,以建邦國之九法,佐皇帝,平邦國。大祭祀掌其宿衛(wèi),廟社則奉羊牲)。自隋而無?! 鹑?br />
周成王立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貳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注:
“孤,特也。言其卑於公,尊於卿?!薄吨芏Y》孤卿特揖,其位東面,乘夏篆,謂五采畫轂,服希冕,執(zhí)皮帛。又公之孤四命。注:“九命上公,得置孤一人?!贝呵飼r,隨、楚皆有少師)。秦、漢而下省。後周置三孤,以貳三公。
宋沿唐制,置三師,以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至徽宗政和二年,詔:
“司徒、司空,周六卿之官,非三公之任,乃今之六曹尚書是也。太尉秦官,居主兵之任,亦非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并罷。依周制,立三孤之官,乃次輔之任,或稱三少,為次相之任”(馀見《三公總序》)。
○總序三公三師以下官屬
三師(太師、太傅、太保,歷代多有之)、一太(殷建官有六太,其一曰太宰。自周以後,亦常有之。馀五太則無)、三公(太尉、司徒、司空,歷代有之)、二大(大司馬、大將軍,歷代亦有之)、諸位從公(諸將軍及光祿大夫開府者,歷代亦時有之)官屬等(歷代有置有省,亦多同說,所以不更各具本府,但依時代都言之。其大將軍,自具本篇)。漢有三師,而不見官屬。以丞相為公,置司直、長史;後改丞相為司徒,則曰司徒司直、長史(具《宰相篇》)。其太尉,後改為大司馬。綏和初,始置長史一人,掾?qū)俣娜?,御屬一人,令史二十四人。改御史大夫為大司空,置長史加中丞(具《御史大夫篇》)。後漢初,唯置太傅,有長史一人,掾?qū)偈耍鶎僖蝗耍ú恢尾埽?。後置太師,董卓嘗居之,蓋自為也,而不見官屬。太尉屬官有長史一人,署諸曹事(盧植《禮注》曰:
“如周小宰?!保?;掾吏屬二十四人(分主二千石長史遷除、民戶、祠祀、農(nóng)桑、奏議、詞訟、郵驛、轉(zhuǎn)運、盜賊、罪法、兵、貨幣、鹽鐵、倉?等事),黃ト主簿(省錄眾事。掌ト下威儀),記室令史(掌上章表報。後漢末,陳琳、阮?皆為曹公記室,軍國書檄皆所作),御屬(掌為公卿)。司徒屬官有長史一人,掾?qū)偃蝗?,令史及御屬三十六人(正曰掾,副曰史。陳寵辟司徒鮑昱府。是時三府掾?qū)賹I薪挥危圆豢嫌H事為高。寵獨勤心物務(wù);轉(zhuǎn)為辭曹,專掌天下獄訟。
時司徒辭訟,久者數(shù)十年,事類溷錯,易為輕重。寵為昱撰《辭訟比》七卷,決事科條,皆以事相從。昱奏上之,其後公府奉以為法)。司空屬官:長史一人,掾?qū)俣湃?,令史及御屬三十二人(正曰掾,副曰屬?!稘h舊注》云:公府掾比古元士三命者也?;蛟?,漢初掾史辟,皆上言之,故有秩,皆比命士。其所不言,則為百石屬。其後皆自辟除,故通為百石云)。其大司馬屬官,并同前漢。
魏置太傅、太保,而不見官屬;太尉、司徒、司空,有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正行參軍;大司馬亦有正行參軍也。晉有太宰、太傅、太保。唯楊駿為太傅,增祭酒為四人,掾?qū)俣耍転樽?、右也(楊駿輔政,引潘岳為太傅主薄)。
太宰、太保官屬不見。太尉、司徒、司空,并有長史、司馬。太尉雖不加兵者,吏屬皆絳服。泰初三年,又置太尉軍參軍六人,騎司馬五人,官騎十人。而司徒加置左長史,長差次九品,銓衡人倫,冠綬與丞相長史同。主簿、左右東西曹掾各一人,若有所循行者,增置掾?qū)偈耍ㄎ涞蹠r,司徒奏州郡農(nóng)桑未有賞罰之制,宜遣掾?qū)傺小Tt遂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若有所循者,增掾?qū)偈恕S譁貚埶就街锰锊軐?,州一人,勸課農(nóng)桑)。初,王渾(字元中)遷司徒,仍加兵。渾以司徒文官,主吏不持兵,及吏屬絳衣,自以非是舊典,皆令皂服,論者美其謙而識理。司空府加置導(dǎo)橋掾一人,馀略同後漢。咸寧初,詔以前太尉府為大司馬府,增置祭酒二人,帳下司馬、官騎、大車、鼓吹。左右光祿、光祿三大夫開府者,皆為位從公,品秩、俸賜、儀制與諸公同。加兵者,增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劉琨為司空,以盧諶為從事中郎),主簿、記室督各一人,舍人四人,兵、鎧、士曹,營軍、刺奸、帳下都督、外都督、令史各一人(主簿以下,令史以上,皆絳服)。司馬給吏卒如長史,從事中郎給侍二人,主簿、記室都督各給侍一人。其馀臨時增崇者,則褒加各因其時為節(jié)文,不為定制(其祭酒掾?qū)?,白蓋小車七乘,軺車施耳後戶、皂輪犢車各一乘。自祭酒以下,令史以上,皆皂零辟朝服)。其為持節(jié)都督者,增參軍為六人,其馀如常加兵公制(孫楚字子荊,為佐著作郎,參石苞驃騎軍事。楚既負(fù)其才氣,頗侮易苞。初至,揖曰:“天子命我參卿軍事?!背?,參軍不敬府主。楚既輕苞,遂制施敬,自楚始也)。宋有太傅、太保、太宰、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馬,諸府皆有長史一人,將軍一人。
又各置司馬一人,而太傅不置。長史、掾?qū)?,亦與後漢略同。自江左以來,諸公置長史、倉曹掾、戶曹屬、東西ト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二人,御屬二人,令史無定員。領(lǐng)兵者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參軍無定員。加崇者,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四人,掾?qū)偎娜?,則倉曹增置屬,戶曹置掾。加崇,極於此也。其司徒府若無公,唯省舍人;其府常置,其職僚異於馀府,有左右長史、東西曹掾?qū)?,馀則同矣。馀府有公即置,無則省。齊有太宰、大司馬,并為贈官,無僚屬。太尉、司徒、司空是為三公,特進(jìn)位從公,諸開府儀同三司位從公,開府儀同如公。凡公督府,置位:長史、司馬各一人,諮議參軍二人。諸曹有錄事,功曹,記室,戶曹,倉曹,中直兵,外兵,騎兵,長流,賊曹,城局,法曹,田曹,水曹,鎧曹,集曹,右戶,十八曹。局曹以上署正參軍,法曹以下署行參軍,各一人。其行參軍無署者,為長兼員。其公府佐吏,則從事中郎二人,倉曹掾、戶曹屬、東西ト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御屬二人。加崇者,則左右長史四人,中郎、掾?qū)俨⒃鰯?shù)。其未及開府,則置亦有佐吏,其數(shù)有減。小府無長流,置禁防參軍。初,晉令公府長史著朝服,自宋大明以來著朱衣(齊王儉為司徒左長史,請依《晉令》復(fù)舊制,不著朱衣,時議不許。又曰:王秀之常云“位至司徒左長史,可以知止足矣?!庇株懟蹠詾樗就接议L史,謝フ為左長史,府公竟陵王子良謂王融曰:“我府二上佐,前代誰可比?”融曰:“兩賢同時,未有前例。”)。
梁武受命之初,官班多同宋、齊之舊。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太尉、司徒、司空、開府儀同三司等官。諸公及位從公開府者置官屬,有長史、司馬、諮議參軍、掾?qū)?、從事中郎、記室(建安王為雍州刺史,表求管記,以江革為征北記室參軍。革弟觀又為參軍兼記室。任?曰:“文房之任,總卿兄弟?!惫蕷v代皆為文士之華選云)、主簿、列曹參軍、行參軍、舍人等官。其司徒則有左、右二長史(褚球字仲寶,為司徒左長史,加貂。臺佐加貂,自球始也),又增置左西掾一人,自馀僚佐同於二府。有公則置,無則省。而司徒無公,唯省舍人,馀官常置。開府儀同三司,位次三公,左右光祿大夫優(yōu)者則加之,同三公,置官屬。陳三師、二大,并為贈官,而無僚屬。其三公有府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從事中郎、掾曹屬、主簿、祭酒、錄事、記室、正參軍、板正參軍。後魏三師無官屬。後又置太宰,以元天穆為之,增置佐吏。三公及二大并有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從事中郎,掾?qū)伲鞑?,錄事參軍,功曹,記室、戶曹、中兵等參軍,諸曹行參軍,祭酒,參軍事,長兼行參軍,督護(hù)(其太尉、司徒與二大屬官階同,唯司空府官每降一階)。北齊三師、二大、三公,各置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從事中郎,掾?qū)伲鞑?,錄事,功曹,記室、戶曹、倉曹、中兵、騎兵、長流、城局、刑獄等參軍事,東西ト祭酒及參軍事,法、墨、田、水、鎧、集、士等曹行參軍,督護(hù)等員(司徒則加左、右長史)。長史(主吏)、司馬(主將)、舍人(主ト內(nèi)事),皆自秦官也。從事中郎(從事中郎,漢末官也。陳湯為大將軍王鳳從事中郎。在主簿上,所掌、秩與長史同)、掾?qū)伲ㄖ髦T曹事)、主簿(所主與舍人同,祭酒所主亦同)、令史(主諸曹文書),此皆自漢官也(陳湯為大將軍王鳳從事中郎是也)。御屬、參軍自後漢(孫堅參驃騎軍事是也。參軍所主與掾?qū)偻?。其儀同三司如開府者,亦置長史以下官屬,而減記室、倉、城屬、田、水、鎧、士等七曹各一人(其品亦下三公府一階。其三師、二大佐吏,則同太尉府也)。後周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而不見僚屬。隋三師亦不見官屬,而三公依北齊置府僚。後省府及僚佐。置公則坐於尚書都省,朝之眾務(wù)總歸於臺ト。唐三師、三公,并無官屬。
宋亦如之。
《記》曰:“虞、夏、商有師、保,有疑、丞,設(shè)四輔及三公(《尚書大傳》曰:“古者天子必有四鄰,前曰疑,後曰丞,左曰輔,右曰弼。天子有問無以對,責(zé)之疑;有志而不志,責(zé)之丞;可正而不正,責(zé)之輔;可揚而不揚,責(zé)之弼。其爵視卿,其祿視次國之君?!保?,不必備,惟其人。語使能也。”故天子無爵,三公無官,參職天子,何官之稱?天文三臺,以三公法焉(三臺,星名。臺,一作能)。伊尹曰:“三公調(diào)陰陽,九卿通寒暑,大夫知人事,列士去其私?!敝艹赏踝鳌吨芄佟?,曰:“立太師、太傅、太保,茲惟三公,論道經(jīng)邦,燮理陰陽(師,天子所師法;傅,傅相天子;保,保安天子於德義者。此惟三公之任,佐王論道,以經(jīng)緯國事,和理陰陽。)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此三官名曰三孤。孤,特也。言卑於公,尊於卿,特置此三人),貳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副貳三公,弘大道化,敬信天地之教,以輔我一人之治)?!眲t三太,周之三公也,故不以一職為官名(公,八命也。九命則分陜?yōu)槎S忠匀贋楣虑?,與六卿為九焉(六卿,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也。《周禮正義》曰:“按《婚義》云三公、九卿者,六卿并三孤而言九,其三公又下兼六卿。故《傳》云司徒公、司馬公、司空公,公各兼二卿。按《顧命》,太保領(lǐng)冢宰,畢公領(lǐng)司馬,毛公領(lǐng)司空,別有芮伯為司徒,彤伯為宗伯,衛(wèi)侯為司寇,則周時三公各兼一卿之職,與古異矣?!庇帧吨芏Y》王畿有六卿,每二卿則公一人,蓋一公領(lǐng)二卿也)。舜之於堯,伊尹於湯,周公、召公於周,是其任也(賈誼曰:
“天子不喻於前圣之德,不知君民之道,不見禮義之正,《詩》、《書》無宗,學(xué)業(yè)不法,太師之責(zé)也。古者齊太公職之。天子不惠於庶民,不禮於大臣,不中於折獄,無經(jīng)於百官,不哀於喪,不敬於祭,不誠不信,太傅之責(zé)也。古者周公職之。天子處位不端,受業(yè)不敬,言語不敘,音聲不中,進(jìn)退升降不以禮,俯仰周旋不以節(jié),此太保之責(zé)也。古者燕召公職之。天子燕業(yè)反其學(xué),左右之習(xí)詭其師,益諸侯,過大臣,不知文雅之辭,此少師之責(zé)也。天子居處出入不以禮,衣服冠帶不以制,御器倒側(cè)不以度,采服從好不以章,忿悅不以義,與奪不以節(jié),此少傅之責(zé)也。天子居燕私,安而易,樂而耽,飲食不時,醉飽不節(jié),寢起早晏無常,玩好器弄無制,此少保之責(zé)也。”)。故《周禮》建外朝之法: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群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群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眾庶在其後(樹棘以為位者,取其赤心而外刺,象以赤心三刺也。槐,懷也,言懷來人於此,欲與之謀也。群吏,謂府史也。州長,鄉(xiāng)、遂之官)。三公一命袞,若有加賜也,不過九命(三公八命矣,復(fù)加一命,則服袞龍,與王者之後同,多於此賜也,非命服也。虞、夏之制,天子有日月星辰?!吨芏Y》曰:“諸公之服,自袞冕而下,如王之服。”)?!洞呵铩肪琶鞑?,尊公曰宰,言於海內(nèi)無不宰統(tǒng)焉?;蛘f司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為三公(《韓詩外傳》曰:“故陰陽不和、四時不節(jié)、星辰失度、災(zāi)變非常,則責(zé)之司馬。君臣不正、人道不和、國多盜賊、民怨其上,則責(zé)之司徒。山陵崩弛、川谷不通、五?不植、草木不茂、則責(zé)之司空?!保?。漢初唯有太傅、太尉,後加置太師、太保、大司徒、大司空(哀帝時,議以漢舊無司徒,故定三公之號曰大司馬、大司徒、大司空?!妒酚洝吩?,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
漢初因秦置丞相,而弘為之。則丞相為三公矣)。王莽居攝,置四輔官(初,王莽為左輔,甄豐為右弼,甄邯為右丞。後又制以太師、太傅、國師、國將為四輔,位上公;大司馬、大司徒、大司空為三公)。後漢唯有太傅一人,謂之上公。及有太尉、司徒、司空(光武初詔司徒、司空二府去“大”,無稱爵),而無師、保(董卓盜為太師,非漢本制)。太尉公主天(部太常、衛(wèi)尉、光祿勛),司徒公主人(部太仆、鴻臚、廷尉),司空公主地(部宗正、少府、司農(nóng)),而分部九卿(漢制,三公號稱萬石,其俸月各三百五十斛?!讹L(fēng)俗通》云,三公一歲其食萬石也。)蓋多以九卿為之。若天地災(zāi)變,則皆冊免,自太尉徐防始焉(後漢本制,日食、星流及大雨雹等災(zāi)變者,惟免太尉。自徐防為太尉,凡天地災(zāi)變,三公皆免。至魏黃初二年,始罷此制)。漢制,三公不與盜賊,若領(lǐng)兵入見,皆交戟叉頸而前(使虎賁執(zhí)刃夾之也。魏武為司空,破張繡,入覲天子,亦行此制,汗流洽背,自此不復(fù)朝覲也)。朝臣見三公皆拜,天子御座即起,在輿為下。凡拜公,天子臨軒,六百石以上悉會,直事卿贊拜,御史授印綬,公三讓,然後受。
至安帝時,三府任薄,選舉、誅賞,一由尚書;其災(zāi)眚變咎,則責(zé)免公臺。靈帝臨朝,始遣使者就長安拜張溫為太尉。三公在外,自溫始也。至獻(xiàn)帝建安十三年,乃罷三公官。魏初復(fù)置,與後漢同(有太傅、太尉、司徒、司空),然皆無事,不與朝政(高柔上疏云:“今公輔之臣,民所具瞻。而置之三事,不使知政,非朝廷崇用大臣之義、大臣獻(xiàn)可替否之謂也?!保?。初封司空崔林為安陽亭侯。三公封列侯,自林始也(林字德孺。裴松之曰:“漢封丞相己為荀悅所譏。魏封三公,其失同也?!保?。黃初二年,又分三公戶邑,封子弟各一人為列侯。末年,增置太保。晉武帝即位之初,以安平王孚為太宰,鄭沖為太傅,王祥為太保,義陽王子初為太尉,何曾為司徒,荀ダ為司空,石苞為大司馬,陳騫為大將軍,凡八公,同時并置,惟無丞相焉,時所謂“八公同辰,攀?附翼”者也。遂以太傅、太保為上公,論道經(jīng)邦,燮理陰陽。無其人則闕,蓋居者甚寡(諸公,品第一,食俸日五斛。太康二年,又給絹,春百疋,秋二百疋,綿二百斤。元康元年,給菜田十頃,田騶十人。立夏以後不及田者,食俸一年。又給虎賁二十人,特班劍。
給朝車駕安車黑耳)。其太尉、司徒、司空,自漢歷魏,皆為三公。及晉迄於江左,相承不改(上公、三公之制不改)。前代三公冊拜,皆設(shè)小會,所以崇宰輔之制也。自魏末廢而不行,至?xí)x拜石鑒(字林伯)為左光祿大夫,開府,領(lǐng)司徒,始有詔令會,遂以為常(十六國姚泓僭號,受經(jīng)於博士淳于岐。岐病,泓親省疾,拜於床下。自是公侯見師傅皆拜)。宋皆有八公之官,而不言為八公也(《宋志》曰:“三公黃ト,前史無有義。按《禮記》:‘士?與天子同,公侯、大夫則異。’鄭元注云:‘士賤,與君同,不嫌也。’夫朱門洞啟,當(dāng)陽之正色也。三公之與天子禮秩相亞,故黃其ト,以示謙不敢斥天子。宜是漢舊制?!?音畢)。齊時三公,唯有太傅。梁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將軍、太尉、司徒、司空、開府儀同三司等官;諸公及從公開府者,亦置官屬。陳以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將軍并為贈官。三公之制,開黃ト,廳事置鴟尾。後魏以太師、太傅、太保謂之三師,上公也;大司馬、大將軍謂之二大,太尉、司徒、司空謂之三公。北齊皆有三師、二大、三公之官,并置府。其府三門,當(dāng)中門黃ト,設(shè)內(nèi)屏。三師、二大置佐吏,則同太尉府。後周置六卿之外,又改三師官謂之三公,兼置三孤以貳之(少師、少傅、少保)。而以司徒為地官,大司馬為夏官,司空為冬官,如姬周之制,無復(fù)太尉、三師之號。宣帝又置四輔官(以大冢宰越王盛為大前疑,蜀國公尉遲迥為大右弼,申國公李穆為大左輔,隋國公楊堅為大後丞)。隋置三師,不主事,不置府僚,但與天子坐而論道。置太尉、司徒、司空,以為三公,參議國之大事,依北齊置府僚,無其人則闕。祭祀則太尉亞獻(xiàn),司徒奉俎,司空行掃除。其位多曠,皆攝行事。尋省府僚佐,置公則坐於尚書都省。朝之眾務(wù),總歸於臺閣矣。煬帝即位,廢三師官。唐復(fù)置三師,以師范一人,儀刑四海。置三公,以經(jīng)邦論道,燮理陰陽(祭祀則與隋制同),并無其人則闕。
天寶以前,凡三師官,雖有其位,而無其人。太師、太傅、太保各一人,是為三師,太尉、司徒、司空,是為三公。親王拜者,不親事祭祀,闕則攝(不置官屬)。
五代時,多以畀藩鎮(zhèn)及贈官:羅紹威(太師)、韓建(司徒)、馬希范、張全義、安元信(并太師)、馮行襲(太傅)。 宋承唐制,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師,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為宰相、親王、使相加官。其特拜者不預(yù)政事,赴上於尚書?。ǚ渤?,則自司徒遷太保,自太傅遷太尉。檢校亦如之)。太尉舊在三師下,由唐以來,至宋朝加重,加以太尉居太傅之上。若宰臣官至仆射致仕者,以在位久近,或己任司空、司徒,則拜太尉、太傅等官。若太師則為異數(shù),自趙普以開國元勛,文彥博以累朝耆德,方特拜焉。雖太傅王旦、司徒呂夷簡各任宰相二十年,止以太尉致仕。熙寧二年,富弼除守司空、兼侍中、平章事,辭司空、侍中,從之。三年、曾公亮除守司空、檢校太師、兼侍中,以兩朝定策之功辭相位也。六年,文彥博除守司徒、兼侍中。九年,彥博除守太保、兼侍中,辭太保,從之。元豐三年,曹佾為檢校太師、守司徒、兼中書令。九月,詔檢校官除三公、三師外并罷(宋朝檢校官一十九:三公三師六,左仆射至水部員外郎,共十三。官制行,左仆射以下為職事官,故罷)。
又以文彥博落兼侍中,除守太尉;富弼守司徒,皆錄定策之功也。六年,彥博守太師致仕。八年,王安石守司空,曹佾守太保。元?元年,文彥博落致仕,太師、平章軍國重事;呂公著守司空、同平章軍國重事(舊制,將相皆以階官守三師或三公。元豐改官制,文彥博常以河?xùn)|節(jié)度使守太師,王安石以觀文殿大學(xué)士守司空。元?初,彥博罷節(jié)度使,入為平章軍國重事,即去守字。及公著為司空,學(xué)士院草制,誤存守字,是日三省被旨貼麻改正)。崇寧三年,蔡京授司空,行尚書左仆射。大觀元年,京為太尉;二年,為太師。政和二年,京落致仕,依前太師,三日一至都堂洽事。九月,詔以太師、太傅、太保,古三公之官,今為三師,古無此稱,合依三代為三公,為真相之任。司徒、司空,周六卿之官;太尉,秦主兵之任。皆非三公,并宜罷之。仍考周制,立三孤少師、少傅、少保,亦稱三少,為次相之任。至是,京始以三公任真相。三公自祖宗以來,罕嘗備官。獨宣和末,三公至十八人,三少不計也。太師三人:蔡京、童貫、鄭紳;太傅四人:
王黼、燕王俁、越王?、鄆王楷;太保十一人:蔡攸、肅王樞至儀王?Ф。渡江後,以用兵故,秦檜為太師,張俊、韓世忠為太傅,劉光世為太保。乾道初,楊沂中、吳?并為太傅。紹興初,史浩為太師,嗣秀王為太保,蓋自紹興後,三公未嘗備官。
按:三公、三師官之濫授,莫甚於宣和以來,所授者皆非其人,固不待言,而名體尤有未正者。蓋鄆王、肅王輩為之,是以子為師傅也;童貫為之,是以廝役為師傅也。《朝野雜記》載嘉定初,皇子薨,討論贈典,吏部引元豐故事,欲贈太師、尚書令,而倪正父引王禹玉等議,以為皇子以師傅名官,於義未安。然不知宣和時,皇子已有生為師傅者矣?! ∨f檢校官十有九,元豐官制,惟存三師,後更定官稱,三孤亦置檢校,以待節(jié)度使之久次者。加至檢校少師者,文臣則遷開府儀同三司,武臣則遷太尉。此除授之序也。中興以後,惟劉光世嘗除檢校至三公。後或才為檢校三孤,不必序進(jìn),徑拜使相,若太尉,亦有自節(jié)度使超進(jìn),則又不必為檢校官者,皆殊恩也。
按朱熹曰,漢初,未見孔壁古文《尚書》中《周官》一篇說太師、傅、保為三公,但見伏生口授《牧誓》、《立政》中所說司徒、司馬、司空,遂以為三公而置之。豈知諸侯只三卿,故止有司徒、司馬、司空。惟天子方有三公、三孤、六卿。 《立政》所紀(jì),周是時方為諸侯,乃侯國制度。《周官》所紀(jì),在成王時,所以不同。公、孤以師道輔君,是為加官。周公以太師兼冢宰,召公以太保兼宗伯,是以加官兼相職也。後世官職益紊,遂以公、孤官如加官、貼職之類,不復(fù)有師保之任、論道經(jīng)邦之責(zé)矣。舊惟文臣有勛德者除,後世或以諸王子,或以武臣。既曰天子之子與武臣,豈可任師保之責(zé)邪?訛謬相承,不復(fù)?正。旦祖宗法,除公、孤必建節(jié),加檢校太子少保、少師之類,然後除開府儀同三司,然後除公、孤。南渡,如張、韓、劉、岳諸武臣猶如此。今建節(jié)後,或徑除開府至三公、三孤矣。
○太師
太師,古官。殷紂時,箕子為之。周武王時太公,成王時周公,并為太師。
周公薨,畢公代之。秦及漢初并無,至平帝元始元年初置,以孔光居焉。金印紫綬,位在太傅上。太保次太傅(孔光為太師,王莽為太傅。光常稱疾,不敢與莽并。太后詔:“令太師無朝,賜靈壽杖。黃門令為太師省中坐置幾。太師入省中坐用杖,賜食十七物。”十七物者,公具十七種物也。靈壽,木名)。漢東京又廢。獻(xiàn)帝初,董卓為太師,卓誅又廢。魏世不置。晉初置三公,上以景帝諱“師”,故置太宰以代太師之名(《晉書》曰惠帝大安元年,以齊王ぁ為太師,當(dāng)是撰述者之誤也),秩增三司(蜀李雄僭號,時范長生自西山乘素輿詣成都,雄拜長生為天地太師,封西山侯)。後魏、北齊、後周、隋、唐皆有之(天寶以前,唯以其官贈仲尼及長孫楨、武士竇、毅韋、元貞、張說、裴光廷而已。?音憂縛反)。
五代以畀藩鎮(zhèn)及贈官(見《三公總序》)。
宋制,見《總序》。自祖宗時,太師未嘗并除。紹圣初,始有文彥博、吳榮王顥;宣和中,蔡京、童貫、鄭紳;靖康初,燕王俁、越王?;紹興初,秦檜、張??;紹熙末,史浩、嗣秀王伯圭。建隆至紹熙,宰臣生拜太師者五,趙普、文彥博、蔡京、秦檜、史浩。惟蔡、秦二人以相臣特拜,其他皆還政加恩云。親王生拜太師者五人,楚王元佐、燕王元儼、吳王顥、燕王俁、越王?,皆以父兄行而得之。紹熙中,嗣秀王伯圭以宗室特拜太師,蓋王於光宗為親伯父,用優(yōu)禮也。
○太傅
太傅,古官(傅,傅之德義也)。周成王時,畢公為太傅。漢高后元年,初置太傅,金印紫綬。初用王陵,後省。八年復(fù)置,後省。哀帝元壽二年,復(fù)置,位在三公上。平帝以孔光為之。後漢有太傅上公一人,掌以善道,無常職。光武以卓茂為之,薨,省。明帝又以鄧禹為之(鄧禹字仲華,以元功拜太傅,進(jìn)見東向。又張禹字伯達(dá),遷太傅,舍於宮,太官進(jìn)食,五日一歸府;朝見特贊,與三公絕席。章帝以趙?三世在位,為國元老,乃以為太傅。和帝即位幼弱,以鄧彪有高名,海內(nèi)歸仁,徵為太傅,百官總己以聽之,恩寵之異,莫與為比)。其後,每帝初即位,輒置太傅,錄尚書事,薨則省。(胡廣注曰:“猶古冢宰總己之義?!保?br />
桓帝踐祚,己加元服,不復(fù)置傅,但令太尉胡廣、司徒趙戒領(lǐng)尚書事。至靈帝,復(fù)以陳蕃為太傅,與廣參錄尚書事。魏初置太傅,以鍾繇為之。晉、宋,金章紫綬,進(jìn)賢三梁冠,介幘,絳朝服,佩山元玉。梁、後魏、北齊、後周及唐皆有。
宋制見《總序》。
○太保
太保,古官。殷太甲時,伊尹為太保。周成王時,召公為太保。漢平帝元始元年,始用王莽為之。光武中興,省。魏初不置,末年始置太保,以鄭沖為之(沖字文和),位在三司上。晉武初踐祚,以王祥為太保,進(jìn)爵為公,加置七官之職。太保,所以訓(xùn)護(hù)人主,導(dǎo)以德義者也(汝南王亮為太宰、錄尚書事,與太保衛(wèi)?對掌朝政。又衛(wèi)?為太保,以公就第,置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qū)僖玻?br />
章綬佩服冠秩與太傅同。梁、後魏、北齊、後周、隋及唐皆有之(天寶己前,唯以其官贈竇季謀一人而己)。
宋制見《總序》。
○太宰 太宰,於殷為六太,於周為六卿,亦曰冢宰。周武王時,周公始居之,掌建邦之治。秦、漢、魏并不置(平帝加王莽號曰宰衡)。晉初依《周禮》,備置三公。三公之職,太師居首,以景帝名師,故置太宰以代之,而以安平獻(xiàn)王孚居焉,增掾?qū)偈?。蓋為太師之互名,非周冢宰之任也(何曾為太宰,朝會乘輿入朝,劍履上殿,如蕭何、田千秋、鍾繇故事。又安帝以太宰瑯琊王德文,不宜攖拂事務(wù),以紆論道之重,可袞冕之服、綠?綬,羽葆鼓吹?音戾。?,綠也,以綠為質(zhì)。?,草名也,出瑯琊平昌縣,似艾,可染綬,因以為綬名)。宋大明中,用江夏王義恭為之,冠綬服秩悉與太傅同。至齊以為贈。梁初有之。至陳又以為贈,有事則權(quán)兼之。後魏初無。至孝莊時,以太尉上黨王天穆為之,增置佐吏。北齊無聞。後周文帝又依《周禮》建六官,遂置天官大冢宰卿一人掌邦治,以建邦之六典,佐皇帝治邦國。自隋而無。
宋崇寧時,蔡京得政,乃言:“仆臣之賤,非宰相所宜稱?!膘妒歉淖笃蜕錇樘?,右仆射為少宰。靖康末,詔宰臣依舊為左、右仆射?! 鹛?br />
太尉,秦官(《月令》曰:“孟夏,太尉贊杰俊。”自上安下曰尉,故武官咸以為號)。漢因之(應(yīng)劭《漢官》謂太尉為周官,非也。鄭元注《月令》亦曰秦官)。金印紫綬,掌武事。漢文三年省。景帝三年復(fù)置,其尊與丞相等(丞相衛(wèi)綰病免,上議置丞相、太尉。藉福說田?曰:“上以將軍為丞相,必讓竇嬰。
嬰為相,將軍必為太尉。太尉、相尊等耳,又有讓賢名?!?從之,皆如其謀。
?音扶初反)。五年,又省。元狩四年,更名大司馬(大司馬說在本篇)。後漢建武二十七年,復(fù)舊名為太尉公。每帝初即位,多與太傅同錄尚書事,府門無闕(論者云王莽為大司馬篡盜神器,故貶其闕)。掌四方兵事功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凡郊祀之事掌亞獻(xiàn),大喪則告謚南郊;凡國有大造大疑,則與司徒、司空通而論之;國有過事,與二公通諫諍之。靈帝末,以劉虞為大司馬,而太尉如故。自此則大司馬與太尉始并置矣(劉寵字祖榮,遷太尉,以日食免。又第五倫為會稽太守,署鄭弘為都郵,舉孝廉。及弘為太尉,而倫為司空,位在下。每朝見,弘曲躬自卑,帝知其故,遂置?母屏風(fēng),分隔其間,由此以為故事。又陳蕃拜太尉,臨朝嘆曰:“黃憲若在,不敢先佩印綬?!贬嶙僬俜瞧淙?,策罷)?! ∥阂嘤兄ㄍ跸樽中葆?,為太尉。司馬文王進(jìn)爵為王,祥與司徒何曾、司空荀ダ并詣王。ダ曰:“相王尊重,今可相率而拜?!毕樵唬骸跋鄧鴦菸?,誠為尊貴,然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階而己,班列大同。安有天子三公可輒拜人者邪?損魏朝之美,虧晉王之德,君子愛人以禮,吾不為也?!奔叭?,何曾、荀ダ遂拜,祥獨長揖。文王謂祥曰:“今日然後知君見顧之重也?!保?。
晉太尉,進(jìn)賢三梁冠,介幘,絳朝服,金章紫綬,佩山元玉;若郊廟,冕服、七旒、元衣、?裳、七章。宋制,武冠,山元玉。齊制,九旒。後魏初,與大將軍不并置。正光之後,亦皆置焉。歷代唯後周無,其馀皆有,悉為三公。
宋循歷代之制,以太尉與司徒、司空并為三公。政和時罷之,復(fù)周制,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少師、少傅、少保為三孤。以太尉本秦主兵官,定為武階之首,正一品,在節(jié)度使之上。建炎三年,劉光世始以檢校太保除。自後,或以檢校三少,或以節(jié)度使不帶檢校,皆徑進(jìn)太尉,則進(jìn)使相,是為除授之序。依兩府恩數(shù)。
石林葉氏曰:“漢高祖元年,以蕭何為丞相,周苛為御史大夫。五年而後,始命盧綰為太尉。綰王燕後,以命周勃。尋省,蓋是時高祖方自征伐,武事不以屬人,亦不必設(shè)官也。文帝元年,周勃遷右丞相,以薄昭為車騎將軍,宋昌為衛(wèi)將軍,而不置太尉。蓋自代來,未敢以兵權(quán)委漢廷舊臣,故以其腹心分領(lǐng)之耳。自是虛太尉者二十六年。七國反,景帝以周亞夫擊之,始復(fù)以亞夫為太尉,兵罷亦省。又十三年而武帝以命田?,一年復(fù)省。又二十一年,乃以大將軍衛(wèi)青、驃騎將軍霍去病為大司馬,各冠其將軍,即太尉也。蓋方有四夷之功故爾。自去病、青死又十九年,而霍光以奉車都尉為大司馬、大將軍。以此考之,太尉官自高祖以來,有事則置,無事則省,不以為常也。蓋漢雖設(shè)太尉總兵,而左右前後及因事置名以為將軍者不一,豈固不欲以兵權(quán)屬一官邪?觀高祖命盧綰,武帝命衛(wèi)、霍,非親即舊,其意可知矣?!?br />
○司徒 司徒,古官。少?祝鳩氏為司徒(司,主也。徒,眾也)。堯時,舜為司徒。
舜攝帝位,命Ι為司徒。Ι元孫之子曰微,亦為夏司徒。周時,司徒為地官,掌邦教(《毛詩·緇衣篇》美鄭武公也。父子相繼為周司徒,能善於其職)。秦置丞相,省司徒。漢初因之。哀帝元壽二年,罷丞相,置大司徒。後漢大司徒主徒眾,教以禮義。凡國有大疑大事,與太尉同(蔡質(zhì)《漢儀》曰:“司徒府與蒼龍闕對,厭於尊者,不敢號府。”應(yīng)劭曰:“此不然。丞相舊位在長安時,府有四出門,隨時聽事。明帝本欲依之,迫於太尉、司空,但為東西門耳。每國有大議,天子車駕親幸其殿。”)。建武二十七年,去“大”,為司徒公(鄧禹為大司徒,封侯,年二十四。靈帝賣官,廷尉崔烈入錢五百萬,以買司徒,其拜日,天子亦臨軒,時人謂烈為“銅臭”)。建安末為相國。魏黃初元年,改為司徒(華歆字子魚,為司徒,家無擔(dān)石之儲。詔曰:“司徒,國之俊老。今天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無謂也?!碧刭n歆及妻、男等衣服)。晉司徒與丞相通職,更置迭廢,未嘗并立;永嘉元年,始兩置焉(王衍為司徒,東海王越為丞相,始兩置也。陳壽為司徒,仰理萬幾,俯澄邦教。又王戎字?仲,為司徒,高選長史、西曹掾,委任責(zé)成,常得無為。又蔡謨字道明,遷司徒,謨固讓曰:“若我作司徒,將為後世哂,義不收拜。”詔數(shù)十下,謨表章十馀上,陳以疾篤。帝臨軒,自旦至申,而徵不至。公卿以蔡公傲無人臣之禮,奏送謨廷尉。謨率子弟詣闕稽顙,詔免為庶人。謨每嘆曰:“若使劉王喬得南渡,司徒之美選也?!蓖鯁堂牐儆兄孛?。
宋制:司徒金章紫綬,進(jìn)賢三梁冠,佩山元玉。掌治民事;郊祀則省牲、視滌濯,大喪安梓宮;凡四方功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亦與丞相并置。齊司徒之府,領(lǐng)天下州郡名數(shù)、戶口簿籍。梁罷丞相,置司徒。歷代皆有。至後周,以司徒為地官,謂之大司徒卿,掌邦教,職如《周禮》。隋及唐復(fù)為三公?! ∷稳蕴浦疲投炅T(詳見《總序》)。
○司空
司空,古官(孔安國曰:“司空,主穿土以居人???,穴也。古者穿土為穴,以居人)。少??鳩氏為司空。舜攝帝位,以禹為司空(《周禮正義》曰: “禹自司空總百揆,乃分司空之職為共工?!队輹吩弧棺鞴补ぃ孀麟抻荨且??!保?。Ι元孫之子曰冥,亦為夏司空。殷湯以咎單為司空?!吨芏Y》司空為冬官,掌邦事。秦?zé)o司空,置御史大夫。漢初因之。至成帝綏和元年,始更名御史大夫曰大司空(初改為司空,議者又以縣、道官有獄司空,故復(fù)加為大司空,亦所以別小大之文也),金印紫綬,祿比丞相。建平二年,復(fù)為御史大夫。元壽二年,復(fù)為大司空(何武字君卿,為司空。事後母不篤,詔冊免之。又彭宣字子佩,為大司空。而王莽為大司馬,專權(quán)。宣上書曰:“三公鼎足承君,一足不任,則覆亂矣。臣老病,愿上印綬?!保?。後漢初為大司空,建武二十七年去“大”為司空公(第五倫字伯魚,為司空,奉公不撓,言議果決,以貞自稱。又張敏字伯達(dá),為司空,行大射禮陪位頓仆,冊免。又陳寵為司空。府故事,督屬籍,不通賓客,以防交關(guān)。寵去籍通客,以明無所不受,論者大之?!盾魇霞覀鳌吩唬骸败魉执让鳎勘?,徵之,起巖穴,九十五日而為司空,時號為白衣登三公。”)。凡營城起邑、復(fù)溝洫、修墳防之事,則議其利,建其功;四方水土功課,歲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凡國有大造大疑,諫諍,與太尉同。獻(xiàn)帝建安十三年,又罷司空,置御史大夫。御史大夫郗慮免,不復(fù)補(bǔ)(荀綽《百官志》曰:“獻(xiàn)帝置御史大夫,職如司空,不領(lǐng)侍御史?!保?。魏初又置司空,冠綬及郊廟之服與太尉同(鄭袤字林叔,為司空。天子臨軒,遣就第拜授。袤謂使曰:
“魏以徐景山為司空,徐公曰:‘三公上應(yīng)天心,茍非其人,實傷和氣?!剔o,見許。袤,莫候反)。宋制:進(jìn)賢三梁冠,佩山元玉;掌治水土,祠祀掌掃除樂器,大喪掌將校復(fù)土。歷代皆有之。至後周,為冬官,謂之大司空卿(掌邦事,以五材九范之徒,佐皇帝,富邦國。大祭祀行灑掃。廟社四望則奉豕牲)。隋及唐,復(fù)為三公(天寶十三載,冊拜楊國忠為司空,其日雨土)。
宋仍唐制,政和二年罷。
○大司馬
大司馬,古官也,掌武事(司,主也。馬,武也)。少?有且?鳩氏為司馬(且?音雎)。堯時棄為后稷,兼掌司馬。《周官》司馬為夏官,掌邦政。項羽以曹咎、周殷并為大司馬(楚大司馬景舍帥軍伐蔡,蔡侯奉社稷而歸之。楚發(fā)其賞,舍辭曰:“發(fā)誠布令而敵退,是王威也。相攻而敵退,是將威也。戰(zhàn)而敵退,是眾威也。臣不宜以眾威受賞。”又司馬穰苴本姓田,齊威王以古《司馬法》而附穰苴,因號為司馬穰苴)。漢初不置。武帝元狩四年,初罷太尉,置大司馬,以冠將軍之號(冠者,加於其上為一官也?;艄庖源笏抉R、大將軍輔政。武帝又令大將軍、驃騎將軍皆有大司馬之號)。宣帝地節(jié)三年,置大司馬,不冠將軍,亦無印綬、官屬(霍禹為大司馬,冠小冠,無印綬)。成帝綏和元年,初賜大司馬金印紫綬,置官屬,祿比丞相,去將軍。哀帝建平二年,復(fù)去大司馬印綬、官屬,冠將軍如故。元壽二年,復(fù)賜大司馬印綬,置官屬,去將軍,位在司徒上(漢律,丞相、大司馬、大將軍俸錢月六萬)。始直云司馬,議者以漢有軍候、千人、司馬官,故加“大”。王莽居攝,以漢乃無小司徒,而定司馬、司空之號并加“大”。後漢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省大司馬,以太尉代之,故常與太尉迭置,不并列(吳漢為大司馬,封舞陽侯)。至靈帝末,始置焉。魏文帝黃初二年,復(fù)置大司馬,以曹仁居之,而太尉如故。則太尉、大司馬、大將軍各自為官,位在三公上(吳有左、右大司馬)。晉定令,亦在三司上(《晉諸公贊》曰:“義陽王為太尉、大司馬,時父子為太宰。父子居上公,中代以來未之有也?!庇秩昴贤趿翞榇笏抉R,正旦大會,乘車入殿。又陳騫為大司馬,賜袞冕之服)。武冠,絳朝服,金章紫綬,佩山元玉,與大將軍同。宋時,唯元嘉中用彭城王義康為之,冠、玉與晉同。至齊以為贈。梁時置官屬。陳以為贈。後魏、北齊與大將軍為二大,位居三師之下、三公之上。後周為夏官,謂之大司馬卿(掌邦政,以建邦國之九法,佐皇帝,平邦國。大祭祀掌其宿衛(wèi),廟社則奉羊牲)。自隋而無?! 鹑?br />
周成王立少師、少傅、少保,曰三孤,貳公弘化,寅亮天地,弼予一人(注:
“孤,特也。言其卑於公,尊於卿?!薄吨芏Y》孤卿特揖,其位東面,乘夏篆,謂五采畫轂,服希冕,執(zhí)皮帛。又公之孤四命。注:“九命上公,得置孤一人?!贝呵飼r,隨、楚皆有少師)。秦、漢而下省。後周置三孤,以貳三公。
宋沿唐制,置三師,以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至徽宗政和二年,詔:
“司徒、司空,周六卿之官,非三公之任,乃今之六曹尚書是也。太尉秦官,居主兵之任,亦非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并罷。依周制,立三孤之官,乃次輔之任,或稱三少,為次相之任”(馀見《三公總序》)。
○總序三公三師以下官屬
三師(太師、太傅、太保,歷代多有之)、一太(殷建官有六太,其一曰太宰。自周以後,亦常有之。馀五太則無)、三公(太尉、司徒、司空,歷代有之)、二大(大司馬、大將軍,歷代亦有之)、諸位從公(諸將軍及光祿大夫開府者,歷代亦時有之)官屬等(歷代有置有省,亦多同說,所以不更各具本府,但依時代都言之。其大將軍,自具本篇)。漢有三師,而不見官屬。以丞相為公,置司直、長史;後改丞相為司徒,則曰司徒司直、長史(具《宰相篇》)。其太尉,後改為大司馬。綏和初,始置長史一人,掾?qū)俣娜?,御屬一人,令史二十四人。改御史大夫為大司空,置長史加中丞(具《御史大夫篇》)。後漢初,唯置太傅,有長史一人,掾?qū)偈耍鶎僖蝗耍ú恢尾埽?。後置太師,董卓嘗居之,蓋自為也,而不見官屬。太尉屬官有長史一人,署諸曹事(盧植《禮注》曰:
“如周小宰?!保?;掾吏屬二十四人(分主二千石長史遷除、民戶、祠祀、農(nóng)桑、奏議、詞訟、郵驛、轉(zhuǎn)運、盜賊、罪法、兵、貨幣、鹽鐵、倉?等事),黃ト主簿(省錄眾事。掌ト下威儀),記室令史(掌上章表報。後漢末,陳琳、阮?皆為曹公記室,軍國書檄皆所作),御屬(掌為公卿)。司徒屬官有長史一人,掾?qū)偃蝗?,令史及御屬三十六人(正曰掾,副曰史。陳寵辟司徒鮑昱府。是時三府掾?qū)賹I薪挥危圆豢嫌H事為高。寵獨勤心物務(wù);轉(zhuǎn)為辭曹,專掌天下獄訟。
時司徒辭訟,久者數(shù)十年,事類溷錯,易為輕重。寵為昱撰《辭訟比》七卷,決事科條,皆以事相從。昱奏上之,其後公府奉以為法)。司空屬官:長史一人,掾?qū)俣湃?,令史及御屬三十二人(正曰掾,副曰屬?!稘h舊注》云:公府掾比古元士三命者也?;蛟?,漢初掾史辟,皆上言之,故有秩,皆比命士。其所不言,則為百石屬。其後皆自辟除,故通為百石云)。其大司馬屬官,并同前漢。
魏置太傅、太保,而不見官屬;太尉、司徒、司空,有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正行參軍;大司馬亦有正行參軍也。晉有太宰、太傅、太保。唯楊駿為太傅,增祭酒為四人,掾?qū)俣耍転樽?、右也(楊駿輔政,引潘岳為太傅主薄)。
太宰、太保官屬不見。太尉、司徒、司空,并有長史、司馬。太尉雖不加兵者,吏屬皆絳服。泰初三年,又置太尉軍參軍六人,騎司馬五人,官騎十人。而司徒加置左長史,長差次九品,銓衡人倫,冠綬與丞相長史同。主簿、左右東西曹掾各一人,若有所循行者,增置掾?qū)偈耍ㄎ涞蹠r,司徒奏州郡農(nóng)桑未有賞罰之制,宜遣掾?qū)傺小Tt遂使司徒督察州郡播殖。若有所循者,增掾?qū)偈恕S譁貚埶就街锰锊軐?,州一人,勸課農(nóng)桑)。初,王渾(字元中)遷司徒,仍加兵。渾以司徒文官,主吏不持兵,及吏屬絳衣,自以非是舊典,皆令皂服,論者美其謙而識理。司空府加置導(dǎo)橋掾一人,馀略同後漢。咸寧初,詔以前太尉府為大司馬府,增置祭酒二人,帳下司馬、官騎、大車、鼓吹。左右光祿、光祿三大夫開府者,皆為位從公,品秩、俸賜、儀制與諸公同。加兵者,增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劉琨為司空,以盧諶為從事中郎),主簿、記室督各一人,舍人四人,兵、鎧、士曹,營軍、刺奸、帳下都督、外都督、令史各一人(主簿以下,令史以上,皆絳服)。司馬給吏卒如長史,從事中郎給侍二人,主簿、記室都督各給侍一人。其馀臨時增崇者,則褒加各因其時為節(jié)文,不為定制(其祭酒掾?qū)?,白蓋小車七乘,軺車施耳後戶、皂輪犢車各一乘。自祭酒以下,令史以上,皆皂零辟朝服)。其為持節(jié)都督者,增參軍為六人,其馀如常加兵公制(孫楚字子荊,為佐著作郎,參石苞驃騎軍事。楚既負(fù)其才氣,頗侮易苞。初至,揖曰:“天子命我參卿軍事?!背?,參軍不敬府主。楚既輕苞,遂制施敬,自楚始也)。宋有太傅、太保、太宰、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馬,諸府皆有長史一人,將軍一人。
又各置司馬一人,而太傅不置。長史、掾?qū)?,亦與後漢略同。自江左以來,諸公置長史、倉曹掾、戶曹屬、東西ト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二人,御屬二人,令史無定員。領(lǐng)兵者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參軍無定員。加崇者,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四人,掾?qū)偎娜?,則倉曹增置屬,戶曹置掾。加崇,極於此也。其司徒府若無公,唯省舍人;其府常置,其職僚異於馀府,有左右長史、東西曹掾?qū)?,馀則同矣。馀府有公即置,無則省。齊有太宰、大司馬,并為贈官,無僚屬。太尉、司徒、司空是為三公,特進(jìn)位從公,諸開府儀同三司位從公,開府儀同如公。凡公督府,置位:長史、司馬各一人,諮議參軍二人。諸曹有錄事,功曹,記室,戶曹,倉曹,中直兵,外兵,騎兵,長流,賊曹,城局,法曹,田曹,水曹,鎧曹,集曹,右戶,十八曹。局曹以上署正參軍,法曹以下署行參軍,各一人。其行參軍無署者,為長兼員。其公府佐吏,則從事中郎二人,倉曹掾、戶曹屬、東西ト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御屬二人。加崇者,則左右長史四人,中郎、掾?qū)俨⒃鰯?shù)。其未及開府,則置亦有佐吏,其數(shù)有減。小府無長流,置禁防參軍。初,晉令公府長史著朝服,自宋大明以來著朱衣(齊王儉為司徒左長史,請依《晉令》復(fù)舊制,不著朱衣,時議不許。又曰:王秀之常云“位至司徒左長史,可以知止足矣?!庇株懟蹠詾樗就接议L史,謝フ為左長史,府公竟陵王子良謂王融曰:“我府二上佐,前代誰可比?”融曰:“兩賢同時,未有前例。”)。
梁武受命之初,官班多同宋、齊之舊。有丞相、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馬、太尉、司徒、司空、開府儀同三司等官。諸公及位從公開府者置官屬,有長史、司馬、諮議參軍、掾?qū)?、從事中郎、記室(建安王為雍州刺史,表求管記,以江革為征北記室參軍。革弟觀又為參軍兼記室。任?曰:“文房之任,總卿兄弟?!惫蕷v代皆為文士之華選云)、主簿、列曹參軍、行參軍、舍人等官。其司徒則有左、右二長史(褚球字仲寶,為司徒左長史,加貂。臺佐加貂,自球始也),又增置左西掾一人,自馀僚佐同於二府。有公則置,無則省。而司徒無公,唯省舍人,馀官常置。開府儀同三司,位次三公,左右光祿大夫優(yōu)者則加之,同三公,置官屬。陳三師、二大,并為贈官,而無僚屬。其三公有府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從事中郎、掾曹屬、主簿、祭酒、錄事、記室、正參軍、板正參軍。後魏三師無官屬。後又置太宰,以元天穆為之,增置佐吏。三公及二大并有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從事中郎,掾?qū)伲鞑?,錄事參軍,功曹,記室、戶曹、中兵等參軍,諸曹行參軍,祭酒,參軍事,長兼行參軍,督護(hù)(其太尉、司徒與二大屬官階同,唯司空府官每降一階)。北齊三師、二大、三公,各置長史,司馬,諮議參軍,從事中郎,掾?qū)伲鞑?,錄事,功曹,記室、戶曹、倉曹、中兵、騎兵、長流、城局、刑獄等參軍事,東西ト祭酒及參軍事,法、墨、田、水、鎧、集、士等曹行參軍,督護(hù)等員(司徒則加左、右長史)。長史(主吏)、司馬(主將)、舍人(主ト內(nèi)事),皆自秦官也。從事中郎(從事中郎,漢末官也。陳湯為大將軍王鳳從事中郎。在主簿上,所掌、秩與長史同)、掾?qū)伲ㄖ髦T曹事)、主簿(所主與舍人同,祭酒所主亦同)、令史(主諸曹文書),此皆自漢官也(陳湯為大將軍王鳳從事中郎是也)。御屬、參軍自後漢(孫堅參驃騎軍事是也。參軍所主與掾?qū)偻?。其儀同三司如開府者,亦置長史以下官屬,而減記室、倉、城屬、田、水、鎧、士等七曹各一人(其品亦下三公府一階。其三師、二大佐吏,則同太尉府也)。後周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而不見僚屬。隋三師亦不見官屬,而三公依北齊置府僚。後省府及僚佐。置公則坐於尚書都省,朝之眾務(wù)總歸於臺ト。唐三師、三公,并無官屬。
宋亦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