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并官屬
大將軍,戰(zhàn)國時官也。楚懷王與秦戰(zhàn),秦敗楚,虜其大將軍屈丐是矣。漢高帝以韓信為大將軍(初拜信,蕭何曰:“王素慢無禮,今拜大將如兒戲耳?!蹦藫窳既?,齋戒設壇,以禮拜之。又竇嬰為大將軍,每朝大議,列侯莫敢亢禮)。
武帝又置。初,武帝以衛(wèi)青數(shù)征伐有功,以為大將軍,欲尊寵之,故置大司馬官號以冠之(衛(wèi)青字仲卿,為車騎,擊匈奴,大立功,引兵至塞。天子使使者持大將軍印,因軍中拜青為大將軍,位在公上。卿以下皆拜,惟汲黯獨揖。後又加青大司馬位冠於大將軍上,共為一官)。後霍光、王鳳等皆然。成帝綏和二年,賜大司馬印綬,罷將軍官。後漢光武時,吳漢以大將軍為大司馬(後漢大將軍自為一官,其大司馬不加於其上)。和帝時,以竇憲為之。舊大將軍位在三公下,置官屬依太尉。憲威權振朝廷,公卿希旨,奏憲位次太傅下,三公上;長史、司馬秩中二千石,從事中郎二人,六百石,自下各有增(憲初為此官,威振天下,尚書以下欲拜之,伏稱萬歲。尚書令韓棱曰:“禮無人臣稱萬歲之制?!蹦酥埂a崃杭綖橹?,官屬倍於三公府)。自安帝政理衰缺,始以嫡舅耿寶為大將軍,常在京都。順帝即位,又以皇后父、兄、弟相繼為大將軍,如三公(《梁冀別傳》云: “元嘉二年,又加冀禮儀。大將軍朝,到端門,謁者將別;增掾?qū)?、舍人、令史、官騎、鼓吹各十人?!薄讹L俗通》曰:“桓帝初,京師謠曰:‘游平賣印自有評,不避豪強及大姓?!矗焊]武字游平,為大將軍,印綬所加,咸得其人?!保?。
漢末猶在三公上(魏武為大將軍,袁紹為太尉,紹恥班在下,魏武乃固以大將軍讓紹)。魏黃初中,又有上大將軍,以曹真為之(吳亦以陸遜為上大將軍,諸葛恪為大將軍)。明帝青龍三年,晉宣帝自大將軍為太尉,然則大將軍在三司下矣。
其後,又在三司上。自漢東京,大將軍不常置,為之者皆擅朝權。至晉景帝為大將軍,亦受非常之任,後以叔父孚為太尉,奏改大將軍在太尉後,位次三司下?! ♂釓团f,在三司上。太康元年,瑯琊王?遷大將軍,復制在三司下。?薨,復如舊。冠綬佩服與大司馬同。宋唯彭城王義康為之,章綬冠佩亦與晉同。齊以為贈。梁有之。陳以為贈。後魏、北齊為二大,與大司馬同。後周建德四年,增置上大將軍。隋并以為武散官,不理事。上大將軍從二品,大將軍正三品。唐貞觀二年九月敕:“六軍先己各置統(tǒng)軍一人。今十六衛(wèi)宜各置上將軍一人,秩從二品。其左右衛(wèi)及左金吾衛(wèi)上將軍俸料、隨軍人馬等,并同六軍統(tǒng)軍。其諸衛(wèi)上將軍,次於統(tǒng)軍支給。自今已後,內(nèi)外文武闕官,於文武班中材望相當者參敘,仍符以後各依故事,於本衛(wèi)量置衛(wèi)兵。仍舉故事,置武班朝參,其廊下食亦宜加給,稍令優(yōu)重?!睗h不見官屬。後漢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衛(wèi)將軍,有長史一人、司馬一人(竇憲為大將軍,置長史、司馬員吏官屬,位次太傅屬官),從事中郎二人,掾?qū)俣湃耍钍芳坝鶎偃蝗?;又賜官騎四十人及鼓吹(應劭曰:
“鼓吹二十人,非常員?!保?。其領軍皆有部曲。大將軍營五部,部校尉一人,軍司馬一人。部下有曲,曲有軍候一人。曲下有屯,屯長一人。其不置校尉部,但有軍司馬一人。其別營領屬為別部司馬。其兵多少,各隨時宜。門有門候。魏以司馬景王為大將軍,置掾十人,則無屬官。其驃騎、車騎府有長史、司馬。晉驃騎、衛(wèi)將軍,伏波、撫軍、都護、鎮(zhèn)軍、中領、四征、四鎮(zhèn)、龍驤、典軍、上軍、輔國等大將軍開府者,皆為位從公,品秩俸賜亦與諸公同;加兵者,增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主簿記室督各一人,官屬并與公同。宋大將軍、驃騎、車騎、衛(wèi)將軍諸府,皆有長史一人,又各置司馬一人。齊有大將軍為贈官,無僚屬;諸驃騎、車騎、衛(wèi)、鎮(zhèn)軍、中軍、撫軍、四征、四鎮(zhèn)等將軍,凡加“大”字位從公,長史、司馬諸官屬,亦同公。梁因之,諸將軍優(yōu)者亦然。陳為贈官,無僚屬。後魏大將軍僚屬如三公。北齊亦然。後周大將軍有長史、司馬、中郎掾?qū)?、諸曹參軍、典簽等員。隋以後無。
○都督
魏文帝黃初三年,以大將軍曹真都督中外諸軍,假黃鉞,總統(tǒng)內(nèi)外諸軍。明帝太和四年,司馬懿征蜀,加號大都督。高貴鄉(xiāng)公正元二年,司馬昭都督中外諸軍,尋加大都督。晉武帝伐吳,以賈充為使持節(jié)、假黃鉞、大都督,總統(tǒng)六師。江左以來,都督中外尤重,唯王導等權重者乃居之。宋氏人臣無居者,惟江夏王義恭得假黃鉞,則專戮郎將,非人臣常器也。後魏亦有都督中外諸軍事。後周以來,改都督為總管、校尉。唐分諸道,各置都督府,而都督之名微矣。
宋紹興初,呂頤浩以左仆射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置司鎮(zhèn)江。既而又命孟庾以參知政事權同都督。四年,趙鼎自知樞密院為川陜宣撫處置使,以與吳?共事為嫌,乃改都督川陜、荊襄諸軍事。五年,鼎與張浚并相,遂帶兼都督諸路軍馬入銜(浚之初為都督也,以行府為名,凡事干朝廷,則關三省、樞密院?! ∶镶讜r為政府,不平曰:“三省、樞密院乃奉行行府文書邪?”)。七年,將罷浚,先廢都督府。三十二年,葉義問始以知樞密院事為督視軍馬,蓋朝議以義問非相臣,故其名下都督一等。蓋不考孟庾、趙鼎故事而失之也。隆興初,張浚再以樞密使都督江、淮軍馬,乃命汪徹以參知政事督視湖北、京西軍馬??Hノ?,都督復廢。其秋,詔湯思退以左仆射為之。思退逗遛不進,乃命王之望以參知政事為同都督。之望亦丐免,於是遂命楊存中代為都督。非宰相而為都督,自存中始。
○元帥
唐制有天下兵馬元帥、副元帥,掌征伐,兵罷則省。高祖入關,太宗為秦王,加西討元帥。其後中宗為周王,為洮河道元帥;睿宗為相王,為并州道行軍元帥。
天寶十五載,安祿山反,以哥舒翰為諸道兵馬元帥。上皇幸蜀,以太子亨充天下兵馬元帥。肅宗即位,以廣平王ㄈ為天下兵馬元帥,諸將皆屬焉。乾元二年,以趙王系為天下兵馬元帥,李光弼為副元帥。代宗即位,以雍王適為天下兵馬元帥。
廣德元年,吐蕃入寇,復以雍王為關內(nèi)元帥,郭子儀為副元帥。大歷八年,罷天下兵馬元帥。建中四年,以李希烈反,置諸道行營兵馬都元帥,以李晟為?、坊、京畿、渭北、商、華副元帥。昭宗天復三年,上議α崇朱全忠,乃以皇子輝王祚為諸道兵馬元帥,加全忠太尉,充副元帥。後唐長興四年,以秦王從滎為天下兵馬元帥(中書門下奏:“歷朝以來,無天下兵馬大元帥公事儀注。臣等謹沿近事,伏見招討使、總管兼授副使己下橐?庭禮。今望令諸道節(jié)度使己下,凡帶兵權者,見元帥,階下具軍禮參見,皆申公狀;其使相者,初相見,亦以軍禮,一度己後,客禮相見?!保?。
宋靖康元年冬,金虜圍京師,康王奉使至磁、相?,為士民所遏,不得進,乃拜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陳遘元帥,宗澤、汪伯彥副元帥,速領兵入衛(wèi)。
○宣撫使
唐元和十四年,淄、青、兗、鄆等十二州平,詔戶部侍郎楊於陵以本官充淄、青等州宣撫使。
宋不常置,祖宗時,有軍旅大事則命執(zhí)政大臣為之,累朝但除向敏中(?延路)、范仲淹(陜西四路)、富弼(河北)、文彥博(河北)、韓絳(陜西、河東)五人(今考向、范二公但為經(jīng)略安撫使,富、文、韓三公始為宣撫使)。仁宗征儂智高,以狄青為宣撫使,武臣為宣撫自此始。神宗命郭逵討交趾,逵前執(zhí)政,然但以招討使為名,惜之也。靖康初,李綱以尚書右丞出為兩河宣撫,繼而又以種師道代之。建炎三年,張浚以知樞密院為川陜宣撫處置使(宰執(zhí)為宣撫,行移六曹等監(jiān),帥司用?子,而六曹於宣司用申狀。從官任使、副,合申六部,六部行移用公牒。故事,大臣為宣撫使,於三省、樞密院皆用申狀,若建都督府則只用關。隆興初,張魏公以少傅為江淮宣撫使,頃之拜樞密使,都督江淮軍馬?! 〖胺x師潰,公上表待罪,乃降特進,復為宣撫使。既而言者謂:“降官示罰,自古所有,雖出浚自請,然人情觀望,號令不行。”乃復以為都督)。其後,孟庾、趙鼎、虞允文、王炎輩皆自二府出為之。若前宰相為宣撫者,則自渡江以後止除李綱、呂頤浩、朱勝非三人。紹興元年,劉光世以使相宣撫淮南,武臣非執(zhí)政而為宣撫自此始。二年,李光以端明殿學士為壽春等州宣撫使,文臣非執(zhí)政而為宣撫自此始。然自紹興至嘉泰,武臣止劉光世、韓世忠、張浚、吳?、岳飛、吳?六人,從官止李光、王似二人,蓋重之也。紹興末,詔以楊存中為江、淮宣撫使,劉珙不書黃,遂寢其命。又詔虞允文以兵部尚書為湖北、京西宣撫副使,會存中命格,於是復改川、陜宣諭使,而存中措置兩淮焉。
按:兩漢以來,大將軍之官內(nèi)秉國政,外則仗鉞專征,其權任出宰相之右。
隋、唐以後,則無其官。然唐有都、副元帥,宋有都督、宣撫,皆以為將相重臣總師征討者之官。蓋都督、元帥、宣撫即兩漢大將軍之任也,故各敘其事於大將軍之後。又都督之名始於魏晉之?,謂之假黃鉞、都督中外軍事,其權任甚重。至唐則每道有都督府,特以為州牧之職而已。宋中興後,所命都督始復魏晉之舊。
故唐之都督別自為門,在州牧、刺史之後,而此所敘者不及之云?! 疖囼T將軍
漢文帝元年,始用薄昭為車騎將軍(灌嬰、周亞夫、金日?并為之)。後漢章帝即位,西羌反,以舅馬防行車騎將軍征之。銀印青綬,在卿上,絕席。還復罷。和帝即位,以舅竇憲為車騎將軍征匈奴,始賜金紫,次司空。安帝即位,西羌寇亂,以舅鄧騭為車騎將軍征之,數(shù)年復罷(又皇甫嵩等并為之。其官屬附見《大將軍》後)。靈帝數(shù)以車騎拜嬖臣及贈亡人(應劭曰:“美號加於頑兇,印綬?於腐尸,虧國家之舊,傷?武之重。昔年有睹被?之祥,知其為戎。今假號?集,不亦宜乎?”)。魏車騎為都督,儀與四征同;若不為都督,雖持節(jié)屬四征者,與前、後、左、右、雜號將軍同;其或散還,從文官之例,則位次三司。
晉宋車騎、衛(wèi),不復為四征所督(晉羊祜為車騎將軍,開府如三司之儀)。後魏制與驃騎同(位次升降并同)。隋車騎屬驃騎府。唐省之。
○衛(wèi)將軍
漢文帝始用宋昌為衛(wèi)將軍,位亞三司。其官屬附見《大將軍》後。凡驃騎、車騎、衛(wèi)三將軍,皆金印紫綬,武冠絳朝服,佩水蒼玉。晉以陸曄為衛(wèi)將軍,兼儀同三司,加千兵百騎。東晉己後,尤為要重。後魏初,加“大”則次儀同三司。孝文太和中制,加“大”則位在太子太師上。歷代多有。唐無之。
○前後左右將軍
前、後、左、右將軍皆周末官,秦因之,位上卿,金印紫綬。漢不常置,或有前、後,或有左、右,皆掌兵及四夷(李廣為前將軍,趙充國為後將軍,辛慶忌、王商為左將軍,馮奉世為右將軍)。光武建武七年省,魏以來復置。晉武初,又置前軍、左軍、右軍;太始八年,又置後軍,是為四軍。齊亦號左、右、前、後四軍。陳并有之。北齊左、右將軍領千牛備身。唐無。
○四征將軍 四征將軍,皆漢魏以來置,加“大”者始曰方面。征東將軍(漢獻帝初平三年,以馬騰為之,或云以張遼為之),征西將軍(漢光武建武中,以馮異為大將軍),征南將軍(漢光武建武二年置,以馮異為之,亦以岑彭為太將軍),征北將軍(魏明帝太和中置,劉靖為之,許允亦為之),各一人。魏黃初中,位次三公。後魏加“大”則次衛(wèi)將軍。唐無?! 鹚逆?zhèn)將軍
鎮(zhèn)東將軍(後漢末,魏武帝為之),鎮(zhèn)南將軍(後漢末,劉表為之。魏張魯、晉當陽侯杜元凱并為之),鎮(zhèn)西將軍(後漢劉表為之。魏鍾會、鄧艾并為之),鎮(zhèn)北將軍(魏明帝太和中置,劉靖、許允并為之),各一人。宋時,四鎮(zhèn)與中軍為雜號。後魏加“大”,次尚書令。唐無。
○四安將軍
安東將軍(後漢陶謙、曹休并為之),安南將軍(光武元年,以岑彭為之?! x范陽王?亦為之),安西將軍(後漢末段煨、魏鍾會、晉郗鑒并為之),安北將軍(晉以郗鑒為之),各一人。後魏亦有。唐無?! 鹚钠綄④姟 ∑綎|將軍(晉當陽侯杜元凱、王?等為之),平南將軍(晉盧欽、羊祜、胡奮等為之),平西將軍(晉以嵇紹為之),平北將軍(漢獻以張燕、晉以阮坦并為之),各一人,并漢、魏?置。後魏亦有。唐無。
○雜號將軍
上(漢以呂祿為上將軍),騎(漢武帝以公孫敖及公孫賀并為騎將軍),樓船(漢元封三年,以荀彘為之),橫海(漢元鼎六年,以韓說為之,擊東越有功),材官(漢李息為之,掌理宮室),貳師(漢李廣利為之,征貳師城,取善馬,故以為號),輕車(漢武帝以公孫賀為之),伏波(漢武帝征南越,始置此號,以路博德為之。後漢馬援亦為之。伏波者,船涉江海,欲使波浪之伏息),中軍(漢武帝以公孫敖為之),強弩(漢武帝以李沮為之),戈船(《環(huán)氏要略》云:
“建戈於船上,浮渡沮水,以討北狄?!保?,奮威(漢武帝以任千秋為之),度遼(漢武帝初以范明友為度遼將軍。後漢明帝永平八年,又置,屯五原。銀印青綬。種?字伯景,為度遼將軍,誠心懷撫,信賞分明,乃去烽燧斥堠,邊方晏然;及卒,匈奴舉國傷惜。單于每入朝賀,每見填輒哭泣祭祀。又李膺為度遼將軍,聲振遠域),積射(漢有之。晉武帝大始四年省。太康十五年,立射營、弩營,置積射、強弩將軍主之),建威(漢元帝以韓安國、王晏并為之。光武以耿?為之),九武(王莽拜將軍九人,皆以武為號,號曰九武將軍),征虜(後漢建武中,始以祭遵為,後張飛亦為之),武牙(後漢光武以蓋延為之),橫野(漢光武以王常為橫野大將軍,位與諸將絕席),捕虜(後漢永平中,馬武為之),鷹揚(後漢建安中,魏武以曹洪為之),討逆(後漢末,以孫策為之),破虜(後漢末,以孫堅為之),討虜(後漢末,以孫權為之),安漢(蜀糜竺為之,班在軍師、將軍之右),武威(魏武帝以于禁為之),撫軍(魏武帝置,以司馬宣王為之),凌江(魏置,以羅獻為之),寧朔(魏以王渾為之),橫江(吳魯肅為之。又曰:“魯橫江昔仗萬人,屯據(jù)陸口界?!保報J(晉武帝始以王?為之),殿中(宋初置之),黑槊(後魏于粟?好持黑槊以自衛(wèi),劉裕遙見,題書與之,曰“黑槊公麾下”,明帝因授黑槊將軍),牙門將(冠服與將軍同。魏文帝黃初中置。明帝以胡烈為之。又王隱《晉書》云,陸機少襲父為牙門將,吳人重武官故也?!皶x惠帝特置四部牙門,以汝南王?為之。蜀以趙?為之)。
○監(jiān)軍(軍師祭酒 理曹掾?qū)俑剑 ≈艽?,齊景公使穰苴將兵捍燕、晉之師,穰苴愿得君之寵臣以監(jiān)軍。公使莊賈往,賈不時至,苴斬之。是其始也。漢武帝置監(jiān)軍使者。光武以來歙監(jiān)諸將。後漢末,劉焉以監(jiān)軍使者領益州牧(劉璋亦為監(jiān)軍使者)。魏、晉皆有之(魏時,司馬文王征壽春,石苞為監(jiān)軍。鍾會伐蜀,衛(wèi)?為監(jiān)軍。晉孟康持節(jié)監(jiān)石苞諸軍事)。初,隗囂軍中嘗置軍師(隗囂聘平陵人方望,以為軍師。又袁紹請盧損為軍師),至魏武帝,又置師官四人(魏荀攸為軍師,軍國、選舉及刑獄、法制皆使決焉。又梁義為左軍師。吳朱然為右軍師。蜀以諸葛亮為軍師將軍)。晉避景帝諱,改為軍司,凡諸軍皆置之,以為常員,所以節(jié)量諸軍,亦監(jiān)軍之職也。而太尉軍司尤重,故《山公啟事》曰“太尉軍司缺,當選上宰監(jiān),宜得宿有資重者”也。宋、齊以來,此官頗廢。至梁大通四年,元法僧北討,復以羊侃為大軍司。
後代多不置。至隋末,或以御史監(jiān)軍事。唐亦然,時有其職,非常官也。開元二十年後,并以中官為之,謂之監(jiān)軍使。至德?,九節(jié)度圍賊相州,以魚朝恩為觀軍容宣慰處置使,觀軍容使自朝恩始。是後宦者多稱軍容,節(jié)度使皆置監(jiān)軍。至昭宗天復二年誅宦官,其為監(jiān)軍者,詔方鎮(zhèn)誅之,宦官盡死,惟河東監(jiān)軍張承業(yè)、幽州監(jiān)軍張居翰、清海監(jiān)軍程匡柔、西川監(jiān)軍魚全?及致仕嚴遵美,為李克用、劉仁恭、楊行密、王建所匿得全,斬他囚以應詔(後唐莊宗既取蜀,以孟知祥為西川節(jié)度使。明帝既立,安重誨以知祥據(jù)險要,擁強兵,恐久而難制,客省使李嚴自請為西川監(jiān)軍,必能制知祥,詔從之。嚴既至,知祥謂之曰:“公前奉使王衍,歸而請兵伐蜀。莊宗用公言,遂至兩國俱亡。今公復來,蜀人懼矣。且天下皆廢監(jiān)軍,公獨來監(jiān)吾軍,何也?”嚴惶恐求哀,知祥曰:“眾怒不可遏也?!彼鞌z下,斬之)。
軍師祭酒(後漢建安三年,曹公還許,初置此官)。
理曹掾?qū)伲ㄡ釢h建安十九年,魏武令曰:“軍中典獄,或非其人,而任以三軍死生,吾甚懼之。”遂置此選)。
○三署郎官敘
漢中郎將分掌三署郎,有議郎、中郎(皆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凡四等,皆秦官,無員,多至千人(靈帝時,三署郎吏二千馀人)。皆掌門戶,出充車騎(其散郎謂之外郎)。故卿、校尉、牧守待價於此。
公車特徵賢良方正、敦樸、有道、高節(jié)、公府掾曹試博士者,亦充茲位。其下第白衣試博士者,皆拜郎中。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將(謂五官中郎將、左右郎將)。
郎中有車、戶、騎三將(如淳曰:“主車曰車郎,主戶衛(wèi)曰戶郎?!薄稘h舊儀》曰:‘郎中令主郎中,左右車將主左右車郎,左右戶將主左右戶郎?!保?。凡郎官皆主更直,執(zhí)戟宿衛(wèi)諸殿門,唯議郎不在直中(《漢儀》曰:“三署郎見光祿勛,執(zhí)板拜;若見五官、左、右將,執(zhí)板不拜;於三公諸卿無敬。”)。郎官故事,令出錢市財用,給文書,乃得出,時號曰“山郎”(謂以貲財為郎也。山者財用所出,故取名),或至歲不得休沐。其豪富郎,日出游戲,或行錢得善部,貨賂流行,轉相放效。楊惲(字子幼)為中郎將,罷山郎,其疾病休沐皆以法令,有過奏免,薦舉其高第有行能者,多至郡守、九卿。三署化之,莫不自勵,宮殿之內(nèi),翕然同聲,其後遂以為常(後漢和帝永元元年,初令郎官詔除者得占丞、尉,以比秩為真)。凡三署郎官,二漢并屬光祿勛。光祿選三署郎有行應四科者,歲舉茂材二人、四行二人(後漢范滂字孟博,舉孝廉、光祿四行。時冀州饑荒,盜賊群起,乃以滂為清詔使以按察之。滂登車攬轡,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及到州境,守令有贓污者,望風解印綬而去。其所舉奏,莫不厭塞眾議);又上廉吏六人,為長理劇,隨缺多少。萬戶以上為劇縣,其缺少者不選,公府亦然。故明帝時,館陶公主為子求郎,帝不許,賜錢十萬,曰:“夫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人受其殃。”(後漢桓、靈?,三署見郎七百馀人,而郡國計吏多留拜為郎。太尉楊秉上疏諫曰:“先王建國,順天制官,太微積星,名為郎位,入奉宿衛(wèi),出牧百姓”云云。按:自近代皆謂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為尚書郎故事。且夫天文有“武賁”、“郎位”等星,皆在太微帝座之後,為翊衛(wèi)之象,則應劭、楊秉所言三署郎是也,而世人謂之尚書郎則誤矣。徵其失也,蓋自梁陶藻《職官要錄》,以漢三署郎故事通為尚書郎,循名失實,遺誤後代)。舊有郎中將右騎,光武中興悉?。h袁盎、卜式、張騫并為中郎。韓信、主父偃并為郎中。後漢明帝性褊察,嘗以事怒郎樂崧,崧走入床下,上將杖撞崧,崧曰:“天子穆穆,諸侯皇皇,未聞人君,自起撞郎。”上乃舍之。又班固二代,位不過郎。
又陳蕃諫靈帝曰:“昔明帝公主為子求郎,賜錢十萬。今陛下除拜郎吏,無有休已,以一郎比一把菜耳?!保x議郎遷為太守(《山公啟事》曰:“議郎許允宜參廣漢太守選。”),亦有郎中等官。其後雖有中郎將等官,而無三署郎矣。
○中郎將(五官中郎將 左右中郎將)
五官、左、右中郎將皆秦官,漢因之,并領三署郎從。後漢之制,郡國舉孝廉以補之,三署郎年五十以上屬五官(後漢黃琬字子琰,為五官中郎將,時陳蕃為光祿勛,深相敬待,每與議事。舊制,光祿舉三署郎,以功高久次、才德尤異者為茂才、四行。時權富子弟多以人事得舉,而貧約守志者見遺,京師謠曰:
“欲得不能,光祿茂才。”於是蕃、琬同心顯用志士,故蕃、琬皆為權富郎所中傷也),其次,分屬左、右署。左、右郎將各領左、右署郎。二署皆有中郎、侍郎、郎中三郎,并屬光祿勛。魏無三署郎,猶置左、右中郎將。晉武帝省左、右中郎將官。宋孝武大明中,復置。銀章青綬,武冠,絳朝服,佩水蒼玉。齊左、右中郎將屬西省。梁代并分司丹禁。今中郎將四十四員,郎將六十四員,各附《諸軍諸衛(wèi)篇》。唐亦置諸衛(wèi)中郎將。永徽三年八月,避太子名,改中郎將為旅賁郎將,又改為翊軍郎將,尋復舊?! 鸹①S中郎將 《周官》有虎賁氏,掌領虎士八百人,軍旅會同,君宿於外,則守王閑(閑,┕?互行馬也。┕音陛,?互音護)。漢武帝建元三年,初置期門,比郎中,蓋以微行出游,選材力之士執(zhí)兵從送,期之諸門,故名期門。無員,多至千人。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賁郎(舊曰虎賁,言如虎之奔),置中郎將領之,故有虎賁中郎將。主虎賁宿衛(wèi),冠插兩?尾(?,鷙之中果勁者,每有攫撮,應爪摧碎。尾,上黨所貢也),紗?單衣,虎文錦?,馀郎亦然。凡有虎賁中郎、虎賁侍郎、虎賁郎中、節(jié)從虎賁,皆父死子繼。若死王事,亦如之。前賢亦多為者(後漢馬援、孔融并為虎賁中郎將,遷尚書。魏桓階為虎賁中郎將,遷尚書典選)。唐無。
○四中郎將東西南北
東中郎將(後漢靈帝以董卓為之),南中郎將(後漢獻帝以臨淄侯曹植為之),西中郎將(晉以謝曼、桓沖為之),北中郎將(後漢以盧植為之。建安中,以鄢陵侯曹彰為之),并後漢置。江左彌重,或領刺史,或持節(jié)為之。銀印青綬,服同將軍。後魏靈太后時,四中郎將兵數(shù)寡弱,不足以襟帶京師。任城王澄奏,宜以東中帶滎陽郡,南中帶魯陽郡,西中帶恒農(nóng)郡,北中帶河南郡,選二品、三品親賢兼稱者居之,配以強兵,則深根固本之計也。靈太后初從之,後復止。唐至德後,節(jié)度、都團練使殆其遺職。
○雜中郎將
使匈奴中郎將(後漢主護南單于,以張奐為之。後魏天興四年罷),平越中郎將(晉武帝置,理廣州,主護南越),司金中郎將(魏王?為之),武衛(wèi)中郎將(魏始以許褚為之)。唐無。
○折沖府(果毅別將等附)
隋初,左右衛(wèi)、左右武衛(wèi)、左右武侯各領軍坊、鄉(xiāng)團,以統(tǒng)戎卒。開皇中,置驃騎將軍府,每府置驃騎、車騎二將軍。大業(yè)三年,改驃騎府為鷹揚府,改驃騎將軍為鷹揚郎將,改車騎將軍為鷹揚副郎將(五年,又以鷹揚副郎將為鷹擊郎將)。九年,別置折沖、果毅及武勇、雄武等郎將官,以統(tǒng)領驍果。唐武德初,猶有驃騎府及驃騎、車騎將軍之制。武德七年,乃改驃騎為統(tǒng)軍,車騎為別將。 貞觀十年,復采隋折沖、果毅郎將之名,改統(tǒng)軍為折沖都尉,別將為果毅都尉魏(有折沖將軍,後周有成議、別將官,其名因此也)。其府多因其地,各自為名,無鷹揚之號。凡五百七十四府,分置於諸州,而名隸諸衛(wèi)及東宮率府。各領兵,滿一千二百人為上府(兩京城內(nèi)雖不滿此數(shù),而亦同上府),千人為中府(兩畿及岐、同、華、懷、陜等五州所管府,雖不滿此數(shù),亦同中府),八百人為下府。
每府置折沖都尉一人(掌領校尉以下宿衛(wèi)及衛(wèi)士以上,總判府事),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掌通判?!洞呵飩鳌吩唬骸叭终压恪!庇衷唬骸皻碁楣?,致果為毅?!睙凼贾?,後改將為之),別將一人(不判府事。若無兵曹以上,即知府事。初,別將既改為果毅,而府中有長史員。圣歷三年廢長史,置別將一員,後又兼置長史),長史一人(通判。載初元年置),兵曹一人(判府事,付事旬稽,監(jiān)印,給紙筆),校尉六人(以下小吏各有差。若校尉以下,唯人數(shù)置之)。
凡府在赤縣為赤府,在畿縣為畿府。衛(wèi)士以三百人為團,團有校尉;五十人為隊,隊有正;十人為火,火有長,備六馱馬驢(初置八馱,後改為六),米糧、介胄、戎器、鍋、幕,貯之府庫,以備武事。每歲十一月,以衛(wèi)士帳上於兵部,以候徵發(fā)。天下衛(wèi)士向六十萬人。(初置,以成丁而入,六十出役,其家不免征徭,遂漸逃散。年月漸久,逃死者不補)。天寶八載五月,停折沖府(以無兵可校之)。
十一載八月,改諸衛(wèi)士為武士。
○三都尉(奉車 駙馬 騎 奉朝請附)
奉車、駙馬、騎三都尉,并漢武帝元鼎二年初置(李陵為騎都尉。至更始時官亂,謠曰:“爛羊胃,騎都尉?!保?。舊無員,或以冠常侍,或卿尹、校尉左遷為之。奉車掌御乘輿車(《漢官》曰三人),駙馬掌駙馬(駙馬,非征駕車皆為副馬。一曰駙,近也,疾也)。騎都尉本監(jiān)羽林騎(《漢官》十人)。又竇嬰為都請(竇太后除嬰門籍,不得入朝請?!稘h律》,諸侯春朝天子曰朝,秋曰請)。
後漢并屬光祿勛。奉朝請無員,本不為官,漢東京罷省三公、外戚、皇室、諸侯多奉朝請。奉朝請者,奉朝會請召而已。晉武帝亦以皇室、外戚為三都尉而奉朝請焉。元帝為晉王,以參軍為奉車都尉,掾?qū)贋轳€馬都尉,行參軍舍人為騎都尉,皆奉朝請。後罷奉車、騎二都尉,唯留駙馬都尉奉朝請而已。諸尚公主者若劉忄炎、桓溫等皆為之。宋武帝永初已來,以朝請選雜,其尚主者唯拜駙馬都尉。
齊奉朝請、駙馬都尉及散騎、給事中等官,并集書省職。朝散用衣冠之馀,人數(shù)猥積。武帝永明中,奉朝請至六百馀人(《齊職儀》曰:“凡尚公主,拜駙馬都尉?!保A喝嘉静o員秩,其奉車、駙馬皆武官降朝服,銀章青綬。梁、陳駙馬,皆尚公主者為之(陳武帝長女永世公主先?陳留太守錢藏,生子?,主及?并卒于梁世。武帝受禪,唯公主追封。將葬,尚書主客牒詳議,欲加藏駙馬都尉,并贈?官。袁樞議曰:“昔王姬下降,必?諸侯,同姓為主,聞於《公羊》之說。車服不系,著於詩人之篇。漢氏之初,列侯尚主,自斯以後,降嬪素族。駙馬都尉,置由漢武,或以假諸功臣,或以加於戚屬。是以魏表駙馬奉車為一號。
魏、晉以來,因為常準。蓋明王姬之重,庶姓之輕,若不加其等級,莫可合巹而?。所以假駙馬之位,乃崇於皇女。今公主早薨,伉儷己絕,既無禮數(shù)致疑,何須駙馬之授。按當陽侯杜元凱尚晉宣帝第二女高陸宣公主,晉武踐祚而主己亡,泰始中追贈公主,杜君無復駙馬之號。梁元帝女新安穆公主早薨,天監(jiān)初王氏無追拜之事。遠近二例,足以相明。公主所生,既未及成人之禮,無勞此授。今宜追贈亭侯?!睍r以樞議為衷。藏,丑善反。?音節(jié))。後魏駙馬都尉亦為尚公主官,雖位高卿尹,而此職不去。奉車二十人,騎都尉六十人。北齊駙馬與後魏同。
隋開皇三年,罷奉朝請。煬帝時,奉車、駙馬并廢。唐駙馬都尉從五品,皆尚主者為之。開元三年八月敕,駙馬都尉從五品階,宜依令式,仍借紫金魚袋。天寶以前,悉以儀容美麗者充選奉車都尉,五員,掌馭副車,不常置。若大備陳設,則以馀官攝行,屬左、右衛(wèi)也。
宋制,騎都尉為勛官,駙馬都尉為尚主之官,奉車都尉無。
○節(jié)度使 唐因隋制,諸州總管加號使持節(jié),後改大總管為大都督。永徽已後,除都督帶使持節(jié),即是節(jié)度使,不帶者即不是節(jié)度使。景?二年,賀拔延嗣除涼州都督,充河西節(jié)使,自此有節(jié)度之號。節(jié)度使封郡王,則有奏記一人;兼觀察使,又有判官、支使、推官、巡官、衙推各一人;又兼安撫使,則有副使、判官各一人;兼度支、營田、招討、經(jīng)略使,則有副使、判官各一人;支度使復有遣運判官、巡官各一人。節(jié)度使掌總軍旅,顓誅殺。初授,具帑秣兵仗詣兵部辭見,觀察使亦如之。辭曰,賜雙旌雙節(jié)。行則建節(jié),樹六纛,中官相送,次一驛,輒上聞。入境州縣筑節(jié)樓,迎以鼓角,衙仗居前,旌幢居中,大將鳴珂,金鉦鼓角居後,州縣赍送迎於道左。天寶初,置十節(jié)度經(jīng)略使以備邊。安西節(jié)度撫寧西域,統(tǒng)龜茲、焉耆、于闐、疏勒四鎮(zhèn),治龜茲城,兵二萬四十。北庭節(jié)度防制突騎施、堅昆,統(tǒng)瀚海、天山、伊吾三軍,屯伊、西二州之境,治北庭都護府,兵二萬人。
河西節(jié)度斷隔吐蕃、突厥,統(tǒng)赤水、大斗、建康、寧寇、玉門、墨離、豆盧、新泉八軍,張掖、交城、白亭三守捉,屯涼、肅、瓜、沙、會五州之境,治涼州,兵七萬三千人。朔方節(jié)度捍御突厥,統(tǒng)經(jīng)略豐安定遠三軍、三受降城、安北單于二都護府,屯靈、夏、豐三州之境,治靈州,兵六萬四千七百人。河東節(jié)度與朔方犄角以御突厥,統(tǒng)天兵、大同、橫野、岢嵐四軍,?中守捉,屯太原府、忻代嵐三州之境,治太原府,兵五萬五千人。范陽節(jié)度臨制奚、契丹,統(tǒng)經(jīng)略、威武、清夷、靜塞、恒陽、北平、高陽、唐興、橫海九軍,屯幽、薊、媯、檀、易、恒、定、漠、滄九州之境,治幽州,兵九萬一千四百人。平盧節(jié)度鎮(zhèn)撫室韋、??,統(tǒng)平盧、盧龍二軍、榆關守捉、安東都護府,屯營、平二州之境,治營州,兵三萬七千五百人。隴右節(jié)度備御吐蕃,統(tǒng)臨洮、河源、白水、安振、威戎、漠門、寧塞、積石、鎮(zhèn)西十軍,綏和、合川、平夷三守捉,屯鄯、廓、洮、河之境,治鄯州兵七萬五千人。劍南節(jié)度西抗吐蕃,南撫蠻獠,統(tǒng)天寶、平戎、昆明、寧遠、澄川、南江六軍,屯益、翼、茂、當、雋、柘、松、維、恭、雅、黎、姚、悉十三州之境,治益州,兵三萬九百人。嶺南五府經(jīng)略綏、靜夷獠,統(tǒng)經(jīng)略清海二軍,桂、容、邕、交四管,治廣州,兵萬五千四百人。此外,又有長樂經(jīng)略,福州領之,兵千五百人;東萊守捉,萊州領之;東牟守捉,登州領之,兵各千人。凡鎮(zhèn)兵四十九萬人,馬八萬馀匹。其後有淮南、河南、江東、成德(鎮(zhèn)州)、宣武(汴、宋、亳)、鎮(zhèn)海(浙西)、義成(滑州)、淮寧(淮西)、彰義(申、光、蔡)、義武(易、定)、奉義(安、黃)、忠武(陳、許)、武寧(徐州)、永安(荊南)、天平(山東)、河陽(淮、孟)、歸義(瓜、沙、伊、肅等十一州)、戎昭(金州)、義昌(滄、景、德)、山南(襄、郢、唐、鄧),俱置節(jié)度使?! ∮幸杂H王遙領者,如開元十五年,以慶王潭為涼州都督兼河西節(jié)度大使,忠王俊為單于大都護、朔方節(jié)度大使之類是也。有以宰相遙領者,如兵部尚書、河西節(jié)度副大使知節(jié)度事蕭嵩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節(jié)度如故;又李林甫遙領隴右節(jié)度,楊國忠遙領劍南節(jié)度是也(蕭嵩以牛仙客為留後,李林甫以杜希望為留後,楊國忠以李察、崔圓為留後)?! ∷闻d,節(jié)度、觀察使事務悉歸於本州知州、通判兼總之。節(jié)度使無定員,恩數(shù)與執(zhí)政同。初除,鎖院降麻,恩禮尤異。祖宗時,以待宗室近屬、外戚、國婿年勞久次者;若外任,除殿帥始授此官,亦止於一員;或有功勛顯著、任帥守於外及前宰執(zhí)拜者,不輕授。又遵唐制,以節(jié)度使兼中書令,或侍中,或中書門下平章事,皆謂之使相,以待勛賢故老及宰相久次罷政者。隨其舊職或檢校官加節(jié)度使出判大藩,通謂之使相。元豐以新制,始改為開府儀同三司。舊制,敕出中書門下,故事之大者使相系銜。至是,皆南省奉行,則開府不預矣。八年,鎮(zhèn)江軍節(jié)度使、檢校太傅韓絳為開府儀同三司、判大名府。元?五年,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為開府儀同三司、守太師、充護國軍、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致仕。自崇寧五年,司空、左仆射蔡京為開府儀同三司、安遠軍節(jié)度使、中太一宮使,其後故相而除則有劉正夫、余深,前執(zhí)政則有蔡攸、梁子美,外戚則有向宗回、宗良,鄭紳,錢景臻,殿帥則有高俅,內(nèi)侍則有童貫、梁師成。宣和末,節(jié)度使至六十人,議者以為濫(親王、皇子二十六人,宗室十一人,前執(zhí)政二人,大將四人,外戚十人,宦者恩澤計七人)。中興,諸州升改節(jié)鎮(zhèn)凡十有二。是時,諸將勛名鼎盛,有兼兩鎮(zhèn)、三鎮(zhèn)者,實為希闊之典(國朝元臣拜而鎮(zhèn)節(jié)度使者才三人:韓魏公、文潞公、中興後呂成公是也。三公卒辭之。而諸大將若韓、張、吳、岳、楊、劉之流,率至兩鎮(zhèn)節(jié)度使。其後加至三鎮(zhèn)者三人:韓蘄至鎮(zhèn)南、武安、寧國,張循至靜江、寧武、靖海,劉安城至護國、寧武、保靜)。其後相承,宰執(zhí)從官及后妃之族拜者不一。然自建炎至嘉泰,宰相特拜者六人(呂宗穆、張忠獻、虞忠肅皆以勛,史會稽王以舊,趙衛(wèi)公、葛文定以恩),執(zhí)政一人(葉右丞夢得),從官二人而已(張端明澄楊敷學亻炎)。惟紹興中曹勛、韓公裔,乾道中曾覿,嘉泰中姜持立、譙令雍,皆以攀附恩澤,亦累官至焉,非常制也(國初,外戚罕有建節(jié)者,太祖時,杜審進以元舅之尊,窮老才得節(jié)度使。仁宗用張堯佐,一時名臣力爭之。其後除拜浸多。中興後,外戚節(jié)度使二十有二人。哲廟以前節(jié)度使,未有以恩澤除者,若王顯、張?輩,雖以舊恩貴,然皆以嘗任宰府乃得之。崇寧後,始除郭天信、朱π,其後童貫、楊戩凡十馀人。中興後,曹勛、曾覿輩以攀附恩建節(jié))。
石林葉氏曰:“節(jié)度使旌節(jié),門旗二、龍虎旌一、節(jié)一、麾槍二,豹尾二,凡八物。旗以紅繒為之,九幅,上為涂金銅龍頭,以揭旌加木盤。節(jié)以金銅葉為之,盤三層,加紅絲為旌。麾槍亦施木盤。豹尾以赤黃布畫豹文,皆以髹漆為杠。
文臣以朱,武臣以黑。旗則綢以紅繒,節(jié)及麾槍則綢以碧油,故謂之碧油紅旆。
受賜者藏於公宇私室,皆別為堂,號節(jié)堂;每朔望之次日祭之,號衙日。唐制有六纛,今無有也?!?br />
容齋洪氏《隨筆》曰:“唐節(jié)度使帶檢校官,其初只左右散騎常侍,如李?在唐、鄧時所稱者也,後乃轉尚書及仆射、司空、司徒,能至此者蓋少。僖、昭以降,藩鎮(zhèn)盛強,武夫得志,才建節(jié)鉞,其資級已高,於是復升太保、太傅、太尉,其上惟有太師,故將帥悉稱太尉。元豐定官制,尚如舊貫。崇寧中,改三公為太師、太傅、太保,而以太尉為武階之冠,以是凡管軍者猶悉稱之。紹興?,葉夢得自觀文殿學士、張澄自端明殿學士拜節(jié)度。葉嘗任執(zhí)政,以暮年擁旄,為儒者之榮,自稱葉太尉。張微時用鄧洵武給使恩出身,羞為武職,但稱尚書如故,其相反如此?!?br />
又曰:“太祖有天下,將收藩鎮(zhèn)威柄,故漸行改革。至於位至侍中、中書令、使相者,其高僅得東宮官,次但居環(huán)衛(wèi)。鳳翔王晏為太子太師,安遠武行德為太子太傅,護國郭從義為左金吾上將軍。自後不復舉行矣?!?br />
○承宣使
唐中世以後,節(jié)度使往往自擇將吏,號為留後。
宋朝沿唐制,方鎮(zhèn)有節(jié)度觀察使留後(又官制舊典,祖宗時,留後惟宗室國戚,自當敘遷;若外官,唯馬、步軍都指揮使方就除焉,馬軍帶留後,步軍帶觀察,馀無至者。獨內(nèi)臣任都知久次,官至延福宮使、景福殿使者,方帶留後、觀察。皆為遙郡,止於防御使而已),政和七年,詔:“觀察留後乃五季藩鎮(zhèn)官身離官所,以所親信留主後務之稱,不可循用,可冠以軍名,改為承宣使?!背行?、觀察、防御、團練使、刺史無定員,除落階官為正任,未落階官者為遙郡。朝謁御宴,惟正任預焉。遙領者并止本官敘遷,正任者次第轉行(靖康元年,臣僚言:
“遙郡、正任恩數(shù)遼絕,自遙郡遷正任者,合次第轉行。今有自遙郡與落階官而授正任,直超轉本等正官,是皆奸巧希進躐取。乞應遙郡承宣使有功勞除正任者。
止除正任刺史?!睆闹?br />
○觀察使 唐貞觀初,遣大使十三人巡省天下諸州,水旱則遣使,有巡察、安撫之名。
神龍二年,以五品以上二十人為十道巡察使,察舉州縣,再周而代。景?三年,置十道按察使,道各一人。開元二年曰十道按察采訪處置使,二十年曰采訪處置使,分十五道;天寶末,又兼黜陟使;乾元元年,改曰觀察處置使(又《事物紀原》以為至道元年置觀察使,與《志》不同,當考)。掌察所部善惡,舉大綱。 凡奏請皆屬於州。歲以八月考其治,以豐稔為上考,省刑為中考,辦稅為下考。
宋朝沿唐制,置諸州觀察使,凡諸衛(wèi)將軍及使遙領者,其資品并止本官敘(防御、團練使、刺史亦同)。祥符中,詔觀察使并帶刺史(翰林學士陳彭年檢討唐以來故事,觀察使并合帶刺史。詔自今除觀察使可兼領之)。政和中,詔承宣、觀察使仍不帶持節(jié)等。
○防御使 唐武后圣歷元年,以夏州鎮(zhèn)領防御使,防御使之名自此始。開元二年,薛訥為隴右防御使。天寶中,安祿山犯順,大郡要地當賊沖者,置防御守捉使(《事物紀原》。又《唐·職官志》云至德後置節(jié)度使,大郡要害之地置防御使,以治軍事,刺史兼之,不賜節(jié),與《紀原》不同。今兩存之,當考)。代宗即位,諸州防御使并停。明年,授田承嗣魏博等州都防御使,俄遷節(jié)度使,蓋防御使之名不廢也。大率防御隸所治州,歲以八月考其治否,以無虞為上考,清苦為中考,政成為下考。
宋朝沿唐制,置諸州防御使。唐防御使在團練使之下,宋朝升之於上(《職略》云:“官制舊典,防御、團練、刺史均謂之正任。外官初除,管軍便帶正任,刺史或隨其人見帶遙郡就除之。其橫行諸司使帶遙郡防御使者,年勞至深,邊功優(yōu)異,即落遙郡為正任官。其團練使、刺史則無法落遙郡也。以上應管軍臣僚,因乞改軍職,遂以本官出守,或領副總管,方有帶正任者;其宗室、國戚除再遷,便領正任,乃國朝舊制?!保?br />
○團練使 唐肅宗乾元初,置團練使、守捉使,大領十州,小者三、五州。代宗時,元載當國,令刺史悉帶團練。(《唐職林·李少良傳》:“大歷八年,晉州男子郇謨,欲以三十字上獻,多譏切元載。其言團者,愿罷諸州團練使。少良尋為載所殺?!保┐舐蕡F練皆隸所治州,歲以八月考其治否,以安民為上考,懲奸為中考,得情為下考。
宋朝沿唐制,諸州團練使?! 鸫淌?br />
漢武帝元封五年,初置部刺史,掌奉詔條察州,秩六百石,員十三人。唐武德元年,改太守曰刺史,加使持節(jié),從三品,職同牧、尹。
宋制,諸州刺史無定員,外官初除管軍,便帶正任,刺史隨其人見帶遙郡就除之。其橫行諸司使帶遙郡防御使者,年勞至深或邊功優(yōu)異,即落遙郡為正任官?! 【缚翟辏剂叛裕骸斑b郡、正任恩數(shù)遼絕,自遙郡遷正任者,合次第轉行。今有自遙郡與落階官而授正任,直超轉本等正官,是皆奸巧希進躐取。乞應遙郡承宣使有功勞除正任者,止除正任刺史。”從之。
按:節(jié)度使在唐為閫帥,觀察、團練使在唐為監(jiān)司,防御使在唐為邊將,刺史在唐為郡守。至宋,則閫帥、監(jiān)司、邊將、郡守各別有以名其官。而節(jié)度、承宣、觀察、團練、防御、刺史則俱無職任,特以為武臣遷轉之次序,故序其事於將軍、都尉之後。
○諸路將官
宋神宗留意武備,本以捍西北二虜,而推其法於東南,故西北為多,東南為少,陜西諸路四十二將,河北諸路三十七將,而東南才十三將。(元豐四年,詔:
“東南諸路團練諸軍馬十三將,淮南東路第一,西路第二,兩浙西路第三,東路第四,江南東路第五,西路第六,荊湖北路第七,南路潭州第八,全、邵、永三州備廣西應授第九,福建路第十,廣東路第十一,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
合諸路九十二將,各有正、副。軍中行圖陣隊、調(diào)發(fā)賞罰,皆關決於將、副(宣和六年詔)。元?元年,司馬光請盡罷諸路將官,其禁軍各委本州縣長吏與總管、鈐轄、都監(jiān)押等轄,一如未置將官以前之法。而樞密院難之,止詔諸路將副在州駐?,不系路分兵官知州并州鈐轄兼充者,并差將官一員兼本州都監(jiān),其單將駐?處,勿復差兼。宣和五年御筆:“諸路將、副剖隊。自今并依元豐法選差。”乾道四年,密院奏:“諸州揀中弓弩手,雖已差路分鈐轄、都監(jiān)春秋詣諸路巡按,緣逐州未有將官專一日逐訓練,恐致事藝生疏?!痹t諸州各置準備將一員,專一管轄日逐訓練揀中弓弩事藝(《孝宗會要·哲宗職官志》:“諸路將官掌統(tǒng)制所隸禁旅,以行陣隊伍、金鼓幟職、弓矢擊刺之法而教習訓練之,別其武藝精強者,待次遷補,以激勸士卒。凡兵仗器甲之數(shù)、廩祿犒給、賞罰約束之禁令皆掌焉,副將為之貳。若屯戍防邊,則受帥司節(jié)制;御寇敵,則審其戰(zhàn)守應授之事;若師有功,則具馘數(shù),籍用命者而旌賞之焉?!保?br />
元?初,右仆射司馬光《乞罷諸路將官疏》曰:“臣竊見國朝以來,置總管、鈐轄、都監(jiān)、監(jiān)押為將帥之官。凡州縣有兵馬者,其長吏未曾不兼同管轄,蓋知州即一州之將,知縣即一縣之將故也。先帝欲征伐四夷,患諸州兵官不精勤,訓練士卒懈弛,於是有建議者請分河北、陜西、河東、京東、京西等路諸軍若千人為一將,別置將官,使之專功訓練,其逐州總管以下及知州、知縣皆不得關預。及有差使,量留羸弱下軍及剩員,以充本州官白直及諸般差使,其馀禁軍皆制在將官,專事教閱。臣愚以為職事修舉,在於擇人,不在設官。茍得其人,雖總管等皆能訓練士卒;不得其人,雖將官亦何所為。況今之將官即向之為總管者也,豈為總管則不能舉職,為將官乃能舉職乎?此徒變易其名,無益事實,非惟無益,兼復有害。凡設官分職,當上下相維,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紀綱乃立。今為州縣長吏及總管等官,而於所部士卒有不相統(tǒng)攝,不得差使,殆如路人者。至於倉庫守宿、街市巡邏,亦皆乏人,雖於條許差將下兵士,而州縣不能直差,須牒將官,將官往往占護,不肯差撥。萬一有非常之變,州縣長吏何以號令其眾,制御奸宄哉!”
○都統(tǒng) 晉孝武帝太元十九年,有河西大都統(tǒng)。唐天寶末,置為天下兵馬元帥,都統(tǒng)朔方、河東北、平盧節(jié)度使,都統(tǒng)之名始於此。乾元元年,戶部尚書李桓除都統(tǒng)淮南、江東西節(jié)度使,宣慰、觀察、處置等使,都統(tǒng)之官始於此。唐制,或總五道,或總三道。上元末省。大中後討徐州,以康承訓,討黃巢,以荊王鐸為都統(tǒng)。黃巢之難,置諸道行營都統(tǒng),掌征伐,兵罷則省,雖總諸道兵馬,不賜旌節(jié)。 宋朝諸軍都統(tǒng)制者,自渡江已前亦有之,然未為官稱。蓋是時陜西、河東三路,皆以武臣職高有智略者為馬步軍副都總管,遇出師征討,則加以都統(tǒng)制軍馬之名,猶今節(jié)制軍馬之類,非有司分也。建炎元年,置御營司,遂擢王淵為都統(tǒng)制,都統(tǒng)制名官自此始。大概南渡置統(tǒng)制。一則兵興稱謂不一,諸路起兵有自稱統(tǒng)制者,州縣管押勤王兵者亦有稱統(tǒng)制者,有諸道都總管及諸司便宜差統(tǒng)制者?! 〗ㄑ壮?,劉光世上言,於是并罷,惟中都主兵,朝廷差充統(tǒng)制者仍舊。紹興初,諸大將改為行營五護軍。四年,吳?升宣撫副使,其弟為右護軍都統(tǒng)制。十一年,朝世忠、張俊、岳飛除樞密使、副使,罷宣撫司,其統(tǒng)領將副并改充御前,隸樞密院,各帶“御前”字入銜。其兵馬就令所部統(tǒng)制官節(jié)制,而都統(tǒng)皆以屯駐名冠軍額之上,獨川陜?nèi)绻?。恩?shù)略視三衙,權任在帥臣之右,官卑者稱副都統(tǒng)制。設屬有計議、機宜、?辦公事、準遣。十九年,漢、沔兩大將改為御前諸軍,?稱利州西路駐?御前諸軍都統(tǒng)制,政稱利州東路駐?御前諸軍都統(tǒng)制。朝浩時已死,故金州無都統(tǒng)制,但以知州兼節(jié)制。嘉定初,蜀叛既平,安丙又奏分興州十軍為沔、利三軍,沔州除都統(tǒng)制,利州除副都統(tǒng)制,天下有十都統(tǒng)矣。初,兀術犯泗州,詔樞密使張俊於鎮(zhèn)江府置司,措置江、淮守備??“l(fā)張憲事,并岳飛死?! 】∷焖]其將定遠軍節(jié)度使田師中掌故岳飛之兵,又薦清遠軍節(jié)度使王德往金陵。
於是并詔為御前都統(tǒng)制,師中於鄂州、德於建康府駐?。
○副都統(tǒng)
唐興元中置副都統(tǒng)。
宋朝紹興中亦有副統(tǒng)制。隆興二年,詔應諸軍副都統(tǒng)制并罷。乾道三年五月,陳天麟奏荊南都統(tǒng)王宣久病,邊報不一,恐緩急誤事,蔣芾奏員琦為副都統(tǒng)同管軍。閏七月,上謂宰執(zhí)曰:“朕欲江上諸軍各置副都統(tǒng)制一員,令兼領軍事,豈惟儲他日統(tǒng)帥,亦使主將有所顧忌。”於是以郭剛為鎮(zhèn)江副都統(tǒng)制,張榮為建康副都統(tǒng)制。三省、樞密院定制云:“已復置在外副都統(tǒng)制,裨贊主帥商議軍事、覺察奸弊,所有本司文字與都統(tǒng)連銜,調(diào)發(fā)軍馬并聽都統(tǒng)指揮,月旦亦許上表。”平江、許浦水軍,乾道?置副都統(tǒng)以領之。
○統(tǒng)制
統(tǒng)制、統(tǒng)領官,三衙及御前軍將佐也。祖宗時,禁兵但以路分都監(jiān)等領之?! 《山?,大軍又有統(tǒng)制、同統(tǒng)制、副統(tǒng)制、統(tǒng)領、同統(tǒng)領、副統(tǒng)領等,其下乃有正將、副將、準備將之名、皆偏裨也。舊制,準備而上,自主帥升差,仍先申樞密院定察。紹熙四年,詔江上升差統(tǒng)制至準備將,令主帥解發(fā)三人,赴總領所內(nèi)選一名。慶元三年,詔升差并委主帥,自是主帥之權復重矣?! 鸲伎偣埽ǜ笨偣芨剑 ∥狐S初始置都督諸州軍事。後周改都督諸軍事為總管。武帝時,以王謙為益州總管,總管之名始此。隋文帝以并、益、荊、楊四州置大總管,其馀總管府置於諸州,列為上、中、下三等,加使持節(jié)。煬帝改帥都督為旅帥。唐諸州復有總管,亦加使持節(jié)。武德初,邊要之地亦置。
宋朝馬步軍都總管以節(jié)度使充,副總管以觀察以下充,有止一州者,有數(shù)州為一路者,有帶兩路、三路者?;蛭某贾荩瑒t管句軍馬事。舊相重臣亦為都總管(有禁兵駐泊其地者,冠以駐泊之名)。咸平發(fā)三路都總管。景德詔鎮(zhèn)、定兩路并為一路,諸路并去行營之名,止為駐泊總管。慶歷三年,詔:“近分陜西緣邊為四路,各置經(jīng)略安撫、招討等使。自今路分總管、鈐轄以上,許與都總管司同議軍事。路分都監(jiān)以下,并聽都總管等節(jié)制,違者以軍法論?!逼吣?,析河北四路,各置都總管一員,如無,止以安撫使總制諸路。八年,諸州部署并改兵馬總管、副總管(又《職略》:總管舊曰部署,因廟諱改焉。又《續(xù)會要》云:
“《兩朝國史志》,有兵為總管、副總管,凡武臣以諸司使以上充,文臣以兩省五品以上充。一州即為兵馬總管,一路即為步軍總管、副總管。”)。建炎元年,李綱言:“守備當於沿河、沿淮、沿江置帥府要郡以控扼。其帥府,文臣一員帶安撫使、馬步軍都總管,武臣一員充副總管。改路分為副總管,路鈐轄為副鈐轄,州鈐轄為副都監(jiān)。遇朝廷起兵,則副總管為帥,副鈐轄、都監(jiān)各以兵從出,聽其節(jié)制,正官愿行者聽?!苯B興二年,詔郡守臣罷帶兵職,諸路副總管可依舊改充路分鈐轄。五年,密院言東南多事,合要近上兵官總領軍政,乃詔兩浙、江南、荊湖、福建、廣東可依三路置總管於帥府。七年,淮東置總管。十二年,諸路并置州總管一員。
○都副鈐轄州鈐轄附
宋初,以朝官及諸司使以上充,或一州,或一路,或兩路三路,亦有無“都”字者。嘉?詔內(nèi)臣為鈐轄、都監(jiān)者,逐路止置一員,祖宗時不常置。成都大府,帥臣第帶兵馬鈐轄,而兩武臣之為鈐轄者與鈞禮(張詠知益州,群盜充斥。詠一日召鈐轄,以州印付之,曰:“盜勢如此,而鈐轄晏然無討賊心,是必欲詠自行也。鈐轄宜權州事?!扁j轄驚曰:“某今行矣。”詠置酒餞之,曰:“鈐轄今往必破賊,若無功而還,必斷頭於此樓下。”鈐轄震栗,遂平賊而還焉。又《續(xù)會要》載《兩朝國史》云:官高資深充都鈐轄,官卑資淺稱鈐轄)。建炎三年,詔要郡守臣兼兵鈐轄,改為路分都監(jiān),而帥府如故。自從益、瀘、夔、廣、桂五州牧皆以都鈐為稱,而江西贛州以多盜,其守臣亦帶江西兵馬鈐轄。至於武臣為路鈐者,亦無尺籍伍符,然每歲猶往諸州按閱,特存故事而已,?有得旨葺治軍器,或訓練禁軍者,則仍帶入銜。二十八年,鎮(zhèn)江府守楊揆言,舊政法一路則有路分鈐轄,一州則有州鈐轄,如常、秀、平江皆有之,獨鎮(zhèn)江關,欲添置州鈐轄。從之。淳熙?,詔諸路訓練,路鈐并要年六十以下,曾經(jīng)從軍有才武人充。紹熙初,詔雜流出身不得注路分州鈐;都監(jiān),專注才武及曾任主兵官之人。
○兵馬都監(jiān)州都監(jiān)附
宋朝兵馬都監(jiān)有路分,掌本路禁旅、屯戍、邊防、訓練之政令,以肅清所部。
建炎三年,以要郡守臣帶本路兵馬都監(jiān),武臣一員充副都監(jiān)。紹興三年,罷守臣兼兵職,而副都監(jiān)如故。州都監(jiān)則以大小使臣充,掌本城屯駐、兵甲、訓練、差使之事,兼在城巡檢。資淺者為監(jiān)押,或雜用文臣,其後止用武臣。
○巡檢
宋朝有沿邊溪洞都巡檢,或蕃漢都巡檢,或數(shù)州數(shù)縣管界,或一州一縣巡檢,掌訓練甲兵、巡邏州邑、擒捕盜賊事;又有刀魚船戰(zhàn)棹巡檢,江、河、淮、海置捉賊巡檢,又巡馬遞鋪、巡河、巡捉私茶鹽等,各視其名分,以修舉職業(yè),皆掌巡邏機察之事。中興後,凡沿江沿海招集水軍,控扼要害及地分闊遠處,皆置巡檢一員。往來接連合相應援處,則置都巡檢以總之。皆以才武大小使臣充。各隨所在,聽州縣守令節(jié)制,本寨事并用取州縣指揮。若海南瓊管及歸、峽、荊門等處跨連數(shù)郡,控制溪峒,又置水陸都巡檢使或三州都巡檢使,以增重之。
大將軍,戰(zhàn)國時官也。楚懷王與秦戰(zhàn),秦敗楚,虜其大將軍屈丐是矣。漢高帝以韓信為大將軍(初拜信,蕭何曰:“王素慢無禮,今拜大將如兒戲耳?!蹦藫窳既?,齋戒設壇,以禮拜之。又竇嬰為大將軍,每朝大議,列侯莫敢亢禮)。
武帝又置。初,武帝以衛(wèi)青數(shù)征伐有功,以為大將軍,欲尊寵之,故置大司馬官號以冠之(衛(wèi)青字仲卿,為車騎,擊匈奴,大立功,引兵至塞。天子使使者持大將軍印,因軍中拜青為大將軍,位在公上。卿以下皆拜,惟汲黯獨揖。後又加青大司馬位冠於大將軍上,共為一官)。後霍光、王鳳等皆然。成帝綏和二年,賜大司馬印綬,罷將軍官。後漢光武時,吳漢以大將軍為大司馬(後漢大將軍自為一官,其大司馬不加於其上)。和帝時,以竇憲為之。舊大將軍位在三公下,置官屬依太尉。憲威權振朝廷,公卿希旨,奏憲位次太傅下,三公上;長史、司馬秩中二千石,從事中郎二人,六百石,自下各有增(憲初為此官,威振天下,尚書以下欲拜之,伏稱萬歲。尚書令韓棱曰:“禮無人臣稱萬歲之制?!蹦酥埂a崃杭綖橹?,官屬倍於三公府)。自安帝政理衰缺,始以嫡舅耿寶為大將軍,常在京都。順帝即位,又以皇后父、兄、弟相繼為大將軍,如三公(《梁冀別傳》云: “元嘉二年,又加冀禮儀。大將軍朝,到端門,謁者將別;增掾?qū)?、舍人、令史、官騎、鼓吹各十人?!薄讹L俗通》曰:“桓帝初,京師謠曰:‘游平賣印自有評,不避豪強及大姓?!矗焊]武字游平,為大將軍,印綬所加,咸得其人?!保?。
漢末猶在三公上(魏武為大將軍,袁紹為太尉,紹恥班在下,魏武乃固以大將軍讓紹)。魏黃初中,又有上大將軍,以曹真為之(吳亦以陸遜為上大將軍,諸葛恪為大將軍)。明帝青龍三年,晉宣帝自大將軍為太尉,然則大將軍在三司下矣。
其後,又在三司上。自漢東京,大將軍不常置,為之者皆擅朝權。至晉景帝為大將軍,亦受非常之任,後以叔父孚為太尉,奏改大將軍在太尉後,位次三司下?! ♂釓团f,在三司上。太康元年,瑯琊王?遷大將軍,復制在三司下。?薨,復如舊。冠綬佩服與大司馬同。宋唯彭城王義康為之,章綬冠佩亦與晉同。齊以為贈。梁有之。陳以為贈。後魏、北齊為二大,與大司馬同。後周建德四年,增置上大將軍。隋并以為武散官,不理事。上大將軍從二品,大將軍正三品。唐貞觀二年九月敕:“六軍先己各置統(tǒng)軍一人。今十六衛(wèi)宜各置上將軍一人,秩從二品。其左右衛(wèi)及左金吾衛(wèi)上將軍俸料、隨軍人馬等,并同六軍統(tǒng)軍。其諸衛(wèi)上將軍,次於統(tǒng)軍支給。自今已後,內(nèi)外文武闕官,於文武班中材望相當者參敘,仍符以後各依故事,於本衛(wèi)量置衛(wèi)兵。仍舉故事,置武班朝參,其廊下食亦宜加給,稍令優(yōu)重?!睗h不見官屬。後漢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衛(wèi)將軍,有長史一人、司馬一人(竇憲為大將軍,置長史、司馬員吏官屬,位次太傅屬官),從事中郎二人,掾?qū)俣湃耍钍芳坝鶎偃蝗?;又賜官騎四十人及鼓吹(應劭曰:
“鼓吹二十人,非常員?!保?。其領軍皆有部曲。大將軍營五部,部校尉一人,軍司馬一人。部下有曲,曲有軍候一人。曲下有屯,屯長一人。其不置校尉部,但有軍司馬一人。其別營領屬為別部司馬。其兵多少,各隨時宜。門有門候。魏以司馬景王為大將軍,置掾十人,則無屬官。其驃騎、車騎府有長史、司馬。晉驃騎、衛(wèi)將軍,伏波、撫軍、都護、鎮(zhèn)軍、中領、四征、四鎮(zhèn)、龍驤、典軍、上軍、輔國等大將軍開府者,皆為位從公,品秩俸賜亦與諸公同;加兵者,增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主簿記室督各一人,官屬并與公同。宋大將軍、驃騎、車騎、衛(wèi)將軍諸府,皆有長史一人,又各置司馬一人。齊有大將軍為贈官,無僚屬;諸驃騎、車騎、衛(wèi)、鎮(zhèn)軍、中軍、撫軍、四征、四鎮(zhèn)等將軍,凡加“大”字位從公,長史、司馬諸官屬,亦同公。梁因之,諸將軍優(yōu)者亦然。陳為贈官,無僚屬。後魏大將軍僚屬如三公。北齊亦然。後周大將軍有長史、司馬、中郎掾?qū)?、諸曹參軍、典簽等員。隋以後無。
○都督
魏文帝黃初三年,以大將軍曹真都督中外諸軍,假黃鉞,總統(tǒng)內(nèi)外諸軍。明帝太和四年,司馬懿征蜀,加號大都督。高貴鄉(xiāng)公正元二年,司馬昭都督中外諸軍,尋加大都督。晉武帝伐吳,以賈充為使持節(jié)、假黃鉞、大都督,總統(tǒng)六師。江左以來,都督中外尤重,唯王導等權重者乃居之。宋氏人臣無居者,惟江夏王義恭得假黃鉞,則專戮郎將,非人臣常器也。後魏亦有都督中外諸軍事。後周以來,改都督為總管、校尉。唐分諸道,各置都督府,而都督之名微矣。
宋紹興初,呂頤浩以左仆射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置司鎮(zhèn)江。既而又命孟庾以參知政事權同都督。四年,趙鼎自知樞密院為川陜宣撫處置使,以與吳?共事為嫌,乃改都督川陜、荊襄諸軍事。五年,鼎與張浚并相,遂帶兼都督諸路軍馬入銜(浚之初為都督也,以行府為名,凡事干朝廷,則關三省、樞密院?! ∶镶讜r為政府,不平曰:“三省、樞密院乃奉行行府文書邪?”)。七年,將罷浚,先廢都督府。三十二年,葉義問始以知樞密院事為督視軍馬,蓋朝議以義問非相臣,故其名下都督一等。蓋不考孟庾、趙鼎故事而失之也。隆興初,張浚再以樞密使都督江、淮軍馬,乃命汪徹以參知政事督視湖北、京西軍馬??Hノ?,都督復廢。其秋,詔湯思退以左仆射為之。思退逗遛不進,乃命王之望以參知政事為同都督。之望亦丐免,於是遂命楊存中代為都督。非宰相而為都督,自存中始。
○元帥
唐制有天下兵馬元帥、副元帥,掌征伐,兵罷則省。高祖入關,太宗為秦王,加西討元帥。其後中宗為周王,為洮河道元帥;睿宗為相王,為并州道行軍元帥。
天寶十五載,安祿山反,以哥舒翰為諸道兵馬元帥。上皇幸蜀,以太子亨充天下兵馬元帥。肅宗即位,以廣平王ㄈ為天下兵馬元帥,諸將皆屬焉。乾元二年,以趙王系為天下兵馬元帥,李光弼為副元帥。代宗即位,以雍王適為天下兵馬元帥。
廣德元年,吐蕃入寇,復以雍王為關內(nèi)元帥,郭子儀為副元帥。大歷八年,罷天下兵馬元帥。建中四年,以李希烈反,置諸道行營兵馬都元帥,以李晟為?、坊、京畿、渭北、商、華副元帥。昭宗天復三年,上議α崇朱全忠,乃以皇子輝王祚為諸道兵馬元帥,加全忠太尉,充副元帥。後唐長興四年,以秦王從滎為天下兵馬元帥(中書門下奏:“歷朝以來,無天下兵馬大元帥公事儀注。臣等謹沿近事,伏見招討使、總管兼授副使己下橐?庭禮。今望令諸道節(jié)度使己下,凡帶兵權者,見元帥,階下具軍禮參見,皆申公狀;其使相者,初相見,亦以軍禮,一度己後,客禮相見?!保?。
宋靖康元年冬,金虜圍京師,康王奉使至磁、相?,為士民所遏,不得進,乃拜王為天下兵馬大元帥,陳遘元帥,宗澤、汪伯彥副元帥,速領兵入衛(wèi)。
○宣撫使
唐元和十四年,淄、青、兗、鄆等十二州平,詔戶部侍郎楊於陵以本官充淄、青等州宣撫使。
宋不常置,祖宗時,有軍旅大事則命執(zhí)政大臣為之,累朝但除向敏中(?延路)、范仲淹(陜西四路)、富弼(河北)、文彥博(河北)、韓絳(陜西、河東)五人(今考向、范二公但為經(jīng)略安撫使,富、文、韓三公始為宣撫使)。仁宗征儂智高,以狄青為宣撫使,武臣為宣撫自此始。神宗命郭逵討交趾,逵前執(zhí)政,然但以招討使為名,惜之也。靖康初,李綱以尚書右丞出為兩河宣撫,繼而又以種師道代之。建炎三年,張浚以知樞密院為川陜宣撫處置使(宰執(zhí)為宣撫,行移六曹等監(jiān),帥司用?子,而六曹於宣司用申狀。從官任使、副,合申六部,六部行移用公牒。故事,大臣為宣撫使,於三省、樞密院皆用申狀,若建都督府則只用關。隆興初,張魏公以少傅為江淮宣撫使,頃之拜樞密使,都督江淮軍馬?! 〖胺x師潰,公上表待罪,乃降特進,復為宣撫使。既而言者謂:“降官示罰,自古所有,雖出浚自請,然人情觀望,號令不行。”乃復以為都督)。其後,孟庾、趙鼎、虞允文、王炎輩皆自二府出為之。若前宰相為宣撫者,則自渡江以後止除李綱、呂頤浩、朱勝非三人。紹興元年,劉光世以使相宣撫淮南,武臣非執(zhí)政而為宣撫自此始。二年,李光以端明殿學士為壽春等州宣撫使,文臣非執(zhí)政而為宣撫自此始。然自紹興至嘉泰,武臣止劉光世、韓世忠、張浚、吳?、岳飛、吳?六人,從官止李光、王似二人,蓋重之也。紹興末,詔以楊存中為江、淮宣撫使,劉珙不書黃,遂寢其命。又詔虞允文以兵部尚書為湖北、京西宣撫副使,會存中命格,於是復改川、陜宣諭使,而存中措置兩淮焉。
按:兩漢以來,大將軍之官內(nèi)秉國政,外則仗鉞專征,其權任出宰相之右。
隋、唐以後,則無其官。然唐有都、副元帥,宋有都督、宣撫,皆以為將相重臣總師征討者之官。蓋都督、元帥、宣撫即兩漢大將軍之任也,故各敘其事於大將軍之後。又都督之名始於魏晉之?,謂之假黃鉞、都督中外軍事,其權任甚重。至唐則每道有都督府,特以為州牧之職而已。宋中興後,所命都督始復魏晉之舊。
故唐之都督別自為門,在州牧、刺史之後,而此所敘者不及之云?! 疖囼T將軍
漢文帝元年,始用薄昭為車騎將軍(灌嬰、周亞夫、金日?并為之)。後漢章帝即位,西羌反,以舅馬防行車騎將軍征之。銀印青綬,在卿上,絕席。還復罷。和帝即位,以舅竇憲為車騎將軍征匈奴,始賜金紫,次司空。安帝即位,西羌寇亂,以舅鄧騭為車騎將軍征之,數(shù)年復罷(又皇甫嵩等并為之。其官屬附見《大將軍》後)。靈帝數(shù)以車騎拜嬖臣及贈亡人(應劭曰:“美號加於頑兇,印綬?於腐尸,虧國家之舊,傷?武之重。昔年有睹被?之祥,知其為戎。今假號?集,不亦宜乎?”)。魏車騎為都督,儀與四征同;若不為都督,雖持節(jié)屬四征者,與前、後、左、右、雜號將軍同;其或散還,從文官之例,則位次三司。
晉宋車騎、衛(wèi),不復為四征所督(晉羊祜為車騎將軍,開府如三司之儀)。後魏制與驃騎同(位次升降并同)。隋車騎屬驃騎府。唐省之。
○衛(wèi)將軍
漢文帝始用宋昌為衛(wèi)將軍,位亞三司。其官屬附見《大將軍》後。凡驃騎、車騎、衛(wèi)三將軍,皆金印紫綬,武冠絳朝服,佩水蒼玉。晉以陸曄為衛(wèi)將軍,兼儀同三司,加千兵百騎。東晉己後,尤為要重。後魏初,加“大”則次儀同三司。孝文太和中制,加“大”則位在太子太師上。歷代多有。唐無之。
○前後左右將軍
前、後、左、右將軍皆周末官,秦因之,位上卿,金印紫綬。漢不常置,或有前、後,或有左、右,皆掌兵及四夷(李廣為前將軍,趙充國為後將軍,辛慶忌、王商為左將軍,馮奉世為右將軍)。光武建武七年省,魏以來復置。晉武初,又置前軍、左軍、右軍;太始八年,又置後軍,是為四軍。齊亦號左、右、前、後四軍。陳并有之。北齊左、右將軍領千牛備身。唐無。
○四征將軍 四征將軍,皆漢魏以來置,加“大”者始曰方面。征東將軍(漢獻帝初平三年,以馬騰為之,或云以張遼為之),征西將軍(漢光武建武中,以馮異為大將軍),征南將軍(漢光武建武二年置,以馮異為之,亦以岑彭為太將軍),征北將軍(魏明帝太和中置,劉靖為之,許允亦為之),各一人。魏黃初中,位次三公。後魏加“大”則次衛(wèi)將軍。唐無?! 鹚逆?zhèn)將軍
鎮(zhèn)東將軍(後漢末,魏武帝為之),鎮(zhèn)南將軍(後漢末,劉表為之。魏張魯、晉當陽侯杜元凱并為之),鎮(zhèn)西將軍(後漢劉表為之。魏鍾會、鄧艾并為之),鎮(zhèn)北將軍(魏明帝太和中置,劉靖、許允并為之),各一人。宋時,四鎮(zhèn)與中軍為雜號。後魏加“大”,次尚書令。唐無。
○四安將軍
安東將軍(後漢陶謙、曹休并為之),安南將軍(光武元年,以岑彭為之?! x范陽王?亦為之),安西將軍(後漢末段煨、魏鍾會、晉郗鑒并為之),安北將軍(晉以郗鑒為之),各一人。後魏亦有。唐無?! 鹚钠綄④姟 ∑綎|將軍(晉當陽侯杜元凱、王?等為之),平南將軍(晉盧欽、羊祜、胡奮等為之),平西將軍(晉以嵇紹為之),平北將軍(漢獻以張燕、晉以阮坦并為之),各一人,并漢、魏?置。後魏亦有。唐無。
○雜號將軍
上(漢以呂祿為上將軍),騎(漢武帝以公孫敖及公孫賀并為騎將軍),樓船(漢元封三年,以荀彘為之),橫海(漢元鼎六年,以韓說為之,擊東越有功),材官(漢李息為之,掌理宮室),貳師(漢李廣利為之,征貳師城,取善馬,故以為號),輕車(漢武帝以公孫賀為之),伏波(漢武帝征南越,始置此號,以路博德為之。後漢馬援亦為之。伏波者,船涉江海,欲使波浪之伏息),中軍(漢武帝以公孫敖為之),強弩(漢武帝以李沮為之),戈船(《環(huán)氏要略》云:
“建戈於船上,浮渡沮水,以討北狄?!保?,奮威(漢武帝以任千秋為之),度遼(漢武帝初以范明友為度遼將軍。後漢明帝永平八年,又置,屯五原。銀印青綬。種?字伯景,為度遼將軍,誠心懷撫,信賞分明,乃去烽燧斥堠,邊方晏然;及卒,匈奴舉國傷惜。單于每入朝賀,每見填輒哭泣祭祀。又李膺為度遼將軍,聲振遠域),積射(漢有之。晉武帝大始四年省。太康十五年,立射營、弩營,置積射、強弩將軍主之),建威(漢元帝以韓安國、王晏并為之。光武以耿?為之),九武(王莽拜將軍九人,皆以武為號,號曰九武將軍),征虜(後漢建武中,始以祭遵為,後張飛亦為之),武牙(後漢光武以蓋延為之),橫野(漢光武以王常為橫野大將軍,位與諸將絕席),捕虜(後漢永平中,馬武為之),鷹揚(後漢建安中,魏武以曹洪為之),討逆(後漢末,以孫策為之),破虜(後漢末,以孫堅為之),討虜(後漢末,以孫權為之),安漢(蜀糜竺為之,班在軍師、將軍之右),武威(魏武帝以于禁為之),撫軍(魏武帝置,以司馬宣王為之),凌江(魏置,以羅獻為之),寧朔(魏以王渾為之),橫江(吳魯肅為之。又曰:“魯橫江昔仗萬人,屯據(jù)陸口界?!保報J(晉武帝始以王?為之),殿中(宋初置之),黑槊(後魏于粟?好持黑槊以自衛(wèi),劉裕遙見,題書與之,曰“黑槊公麾下”,明帝因授黑槊將軍),牙門將(冠服與將軍同。魏文帝黃初中置。明帝以胡烈為之。又王隱《晉書》云,陸機少襲父為牙門將,吳人重武官故也?!皶x惠帝特置四部牙門,以汝南王?為之。蜀以趙?為之)。
○監(jiān)軍(軍師祭酒 理曹掾?qū)俑剑 ≈艽?,齊景公使穰苴將兵捍燕、晉之師,穰苴愿得君之寵臣以監(jiān)軍。公使莊賈往,賈不時至,苴斬之。是其始也。漢武帝置監(jiān)軍使者。光武以來歙監(jiān)諸將。後漢末,劉焉以監(jiān)軍使者領益州牧(劉璋亦為監(jiān)軍使者)。魏、晉皆有之(魏時,司馬文王征壽春,石苞為監(jiān)軍。鍾會伐蜀,衛(wèi)?為監(jiān)軍。晉孟康持節(jié)監(jiān)石苞諸軍事)。初,隗囂軍中嘗置軍師(隗囂聘平陵人方望,以為軍師。又袁紹請盧損為軍師),至魏武帝,又置師官四人(魏荀攸為軍師,軍國、選舉及刑獄、法制皆使決焉。又梁義為左軍師。吳朱然為右軍師。蜀以諸葛亮為軍師將軍)。晉避景帝諱,改為軍司,凡諸軍皆置之,以為常員,所以節(jié)量諸軍,亦監(jiān)軍之職也。而太尉軍司尤重,故《山公啟事》曰“太尉軍司缺,當選上宰監(jiān),宜得宿有資重者”也。宋、齊以來,此官頗廢。至梁大通四年,元法僧北討,復以羊侃為大軍司。
後代多不置。至隋末,或以御史監(jiān)軍事。唐亦然,時有其職,非常官也。開元二十年後,并以中官為之,謂之監(jiān)軍使。至德?,九節(jié)度圍賊相州,以魚朝恩為觀軍容宣慰處置使,觀軍容使自朝恩始。是後宦者多稱軍容,節(jié)度使皆置監(jiān)軍。至昭宗天復二年誅宦官,其為監(jiān)軍者,詔方鎮(zhèn)誅之,宦官盡死,惟河東監(jiān)軍張承業(yè)、幽州監(jiān)軍張居翰、清海監(jiān)軍程匡柔、西川監(jiān)軍魚全?及致仕嚴遵美,為李克用、劉仁恭、楊行密、王建所匿得全,斬他囚以應詔(後唐莊宗既取蜀,以孟知祥為西川節(jié)度使。明帝既立,安重誨以知祥據(jù)險要,擁強兵,恐久而難制,客省使李嚴自請為西川監(jiān)軍,必能制知祥,詔從之。嚴既至,知祥謂之曰:“公前奉使王衍,歸而請兵伐蜀。莊宗用公言,遂至兩國俱亡。今公復來,蜀人懼矣。且天下皆廢監(jiān)軍,公獨來監(jiān)吾軍,何也?”嚴惶恐求哀,知祥曰:“眾怒不可遏也?!彼鞌z下,斬之)。
軍師祭酒(後漢建安三年,曹公還許,初置此官)。
理曹掾?qū)伲ㄡ釢h建安十九年,魏武令曰:“軍中典獄,或非其人,而任以三軍死生,吾甚懼之。”遂置此選)。
○三署郎官敘
漢中郎將分掌三署郎,有議郎、中郎(皆比六百石)、侍郎(比四百石)、郎中(比三百石),凡四等,皆秦官,無員,多至千人(靈帝時,三署郎吏二千馀人)。皆掌門戶,出充車騎(其散郎謂之外郎)。故卿、校尉、牧守待價於此。
公車特徵賢良方正、敦樸、有道、高節(jié)、公府掾曹試博士者,亦充茲位。其下第白衣試博士者,皆拜郎中。中郎有五官、左、右三將(謂五官中郎將、左右郎將)。
郎中有車、戶、騎三將(如淳曰:“主車曰車郎,主戶衛(wèi)曰戶郎?!薄稘h舊儀》曰:‘郎中令主郎中,左右車將主左右車郎,左右戶將主左右戶郎?!保?。凡郎官皆主更直,執(zhí)戟宿衛(wèi)諸殿門,唯議郎不在直中(《漢儀》曰:“三署郎見光祿勛,執(zhí)板拜;若見五官、左、右將,執(zhí)板不拜;於三公諸卿無敬。”)。郎官故事,令出錢市財用,給文書,乃得出,時號曰“山郎”(謂以貲財為郎也。山者財用所出,故取名),或至歲不得休沐。其豪富郎,日出游戲,或行錢得善部,貨賂流行,轉相放效。楊惲(字子幼)為中郎將,罷山郎,其疾病休沐皆以法令,有過奏免,薦舉其高第有行能者,多至郡守、九卿。三署化之,莫不自勵,宮殿之內(nèi),翕然同聲,其後遂以為常(後漢和帝永元元年,初令郎官詔除者得占丞、尉,以比秩為真)。凡三署郎官,二漢并屬光祿勛。光祿選三署郎有行應四科者,歲舉茂材二人、四行二人(後漢范滂字孟博,舉孝廉、光祿四行。時冀州饑荒,盜賊群起,乃以滂為清詔使以按察之。滂登車攬轡,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及到州境,守令有贓污者,望風解印綬而去。其所舉奏,莫不厭塞眾議);又上廉吏六人,為長理劇,隨缺多少。萬戶以上為劇縣,其缺少者不選,公府亦然。故明帝時,館陶公主為子求郎,帝不許,賜錢十萬,曰:“夫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人受其殃。”(後漢桓、靈?,三署見郎七百馀人,而郡國計吏多留拜為郎。太尉楊秉上疏諫曰:“先王建國,順天制官,太微積星,名為郎位,入奉宿衛(wèi),出牧百姓”云云。按:自近代皆謂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為尚書郎故事。且夫天文有“武賁”、“郎位”等星,皆在太微帝座之後,為翊衛(wèi)之象,則應劭、楊秉所言三署郎是也,而世人謂之尚書郎則誤矣。徵其失也,蓋自梁陶藻《職官要錄》,以漢三署郎故事通為尚書郎,循名失實,遺誤後代)。舊有郎中將右騎,光武中興悉?。h袁盎、卜式、張騫并為中郎。韓信、主父偃并為郎中。後漢明帝性褊察,嘗以事怒郎樂崧,崧走入床下,上將杖撞崧,崧曰:“天子穆穆,諸侯皇皇,未聞人君,自起撞郎。”上乃舍之。又班固二代,位不過郎。
又陳蕃諫靈帝曰:“昔明帝公主為子求郎,賜錢十萬。今陛下除拜郎吏,無有休已,以一郎比一把菜耳?!保x議郎遷為太守(《山公啟事》曰:“議郎許允宜參廣漢太守選。”),亦有郎中等官。其後雖有中郎將等官,而無三署郎矣。
○中郎將(五官中郎將 左右中郎將)
五官、左、右中郎將皆秦官,漢因之,并領三署郎從。後漢之制,郡國舉孝廉以補之,三署郎年五十以上屬五官(後漢黃琬字子琰,為五官中郎將,時陳蕃為光祿勛,深相敬待,每與議事。舊制,光祿舉三署郎,以功高久次、才德尤異者為茂才、四行。時權富子弟多以人事得舉,而貧約守志者見遺,京師謠曰:
“欲得不能,光祿茂才。”於是蕃、琬同心顯用志士,故蕃、琬皆為權富郎所中傷也),其次,分屬左、右署。左、右郎將各領左、右署郎。二署皆有中郎、侍郎、郎中三郎,并屬光祿勛。魏無三署郎,猶置左、右中郎將。晉武帝省左、右中郎將官。宋孝武大明中,復置。銀章青綬,武冠,絳朝服,佩水蒼玉。齊左、右中郎將屬西省。梁代并分司丹禁。今中郎將四十四員,郎將六十四員,各附《諸軍諸衛(wèi)篇》。唐亦置諸衛(wèi)中郎將。永徽三年八月,避太子名,改中郎將為旅賁郎將,又改為翊軍郎將,尋復舊?! 鸹①S中郎將 《周官》有虎賁氏,掌領虎士八百人,軍旅會同,君宿於外,則守王閑(閑,┕?互行馬也。┕音陛,?互音護)。漢武帝建元三年,初置期門,比郎中,蓋以微行出游,選材力之士執(zhí)兵從送,期之諸門,故名期門。無員,多至千人。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賁郎(舊曰虎賁,言如虎之奔),置中郎將領之,故有虎賁中郎將。主虎賁宿衛(wèi),冠插兩?尾(?,鷙之中果勁者,每有攫撮,應爪摧碎。尾,上黨所貢也),紗?單衣,虎文錦?,馀郎亦然。凡有虎賁中郎、虎賁侍郎、虎賁郎中、節(jié)從虎賁,皆父死子繼。若死王事,亦如之。前賢亦多為者(後漢馬援、孔融并為虎賁中郎將,遷尚書。魏桓階為虎賁中郎將,遷尚書典選)。唐無。
○四中郎將東西南北
東中郎將(後漢靈帝以董卓為之),南中郎將(後漢獻帝以臨淄侯曹植為之),西中郎將(晉以謝曼、桓沖為之),北中郎將(後漢以盧植為之。建安中,以鄢陵侯曹彰為之),并後漢置。江左彌重,或領刺史,或持節(jié)為之。銀印青綬,服同將軍。後魏靈太后時,四中郎將兵數(shù)寡弱,不足以襟帶京師。任城王澄奏,宜以東中帶滎陽郡,南中帶魯陽郡,西中帶恒農(nóng)郡,北中帶河南郡,選二品、三品親賢兼稱者居之,配以強兵,則深根固本之計也。靈太后初從之,後復止。唐至德後,節(jié)度、都團練使殆其遺職。
○雜中郎將
使匈奴中郎將(後漢主護南單于,以張奐為之。後魏天興四年罷),平越中郎將(晉武帝置,理廣州,主護南越),司金中郎將(魏王?為之),武衛(wèi)中郎將(魏始以許褚為之)。唐無。
○折沖府(果毅別將等附)
隋初,左右衛(wèi)、左右武衛(wèi)、左右武侯各領軍坊、鄉(xiāng)團,以統(tǒng)戎卒。開皇中,置驃騎將軍府,每府置驃騎、車騎二將軍。大業(yè)三年,改驃騎府為鷹揚府,改驃騎將軍為鷹揚郎將,改車騎將軍為鷹揚副郎將(五年,又以鷹揚副郎將為鷹擊郎將)。九年,別置折沖、果毅及武勇、雄武等郎將官,以統(tǒng)領驍果。唐武德初,猶有驃騎府及驃騎、車騎將軍之制。武德七年,乃改驃騎為統(tǒng)軍,車騎為別將。 貞觀十年,復采隋折沖、果毅郎將之名,改統(tǒng)軍為折沖都尉,別將為果毅都尉魏(有折沖將軍,後周有成議、別將官,其名因此也)。其府多因其地,各自為名,無鷹揚之號。凡五百七十四府,分置於諸州,而名隸諸衛(wèi)及東宮率府。各領兵,滿一千二百人為上府(兩京城內(nèi)雖不滿此數(shù),而亦同上府),千人為中府(兩畿及岐、同、華、懷、陜等五州所管府,雖不滿此數(shù),亦同中府),八百人為下府。
每府置折沖都尉一人(掌領校尉以下宿衛(wèi)及衛(wèi)士以上,總判府事),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掌通判?!洞呵飩鳌吩唬骸叭终压恪!庇衷唬骸皻碁楣?,致果為毅?!睙凼贾?,後改將為之),別將一人(不判府事。若無兵曹以上,即知府事。初,別將既改為果毅,而府中有長史員。圣歷三年廢長史,置別將一員,後又兼置長史),長史一人(通判。載初元年置),兵曹一人(判府事,付事旬稽,監(jiān)印,給紙筆),校尉六人(以下小吏各有差。若校尉以下,唯人數(shù)置之)。
凡府在赤縣為赤府,在畿縣為畿府。衛(wèi)士以三百人為團,團有校尉;五十人為隊,隊有正;十人為火,火有長,備六馱馬驢(初置八馱,後改為六),米糧、介胄、戎器、鍋、幕,貯之府庫,以備武事。每歲十一月,以衛(wèi)士帳上於兵部,以候徵發(fā)。天下衛(wèi)士向六十萬人。(初置,以成丁而入,六十出役,其家不免征徭,遂漸逃散。年月漸久,逃死者不補)。天寶八載五月,停折沖府(以無兵可校之)。
十一載八月,改諸衛(wèi)士為武士。
○三都尉(奉車 駙馬 騎 奉朝請附)
奉車、駙馬、騎三都尉,并漢武帝元鼎二年初置(李陵為騎都尉。至更始時官亂,謠曰:“爛羊胃,騎都尉?!保?。舊無員,或以冠常侍,或卿尹、校尉左遷為之。奉車掌御乘輿車(《漢官》曰三人),駙馬掌駙馬(駙馬,非征駕車皆為副馬。一曰駙,近也,疾也)。騎都尉本監(jiān)羽林騎(《漢官》十人)。又竇嬰為都請(竇太后除嬰門籍,不得入朝請?!稘h律》,諸侯春朝天子曰朝,秋曰請)。
後漢并屬光祿勛。奉朝請無員,本不為官,漢東京罷省三公、外戚、皇室、諸侯多奉朝請。奉朝請者,奉朝會請召而已。晉武帝亦以皇室、外戚為三都尉而奉朝請焉。元帝為晉王,以參軍為奉車都尉,掾?qū)贋轳€馬都尉,行參軍舍人為騎都尉,皆奉朝請。後罷奉車、騎二都尉,唯留駙馬都尉奉朝請而已。諸尚公主者若劉忄炎、桓溫等皆為之。宋武帝永初已來,以朝請選雜,其尚主者唯拜駙馬都尉。
齊奉朝請、駙馬都尉及散騎、給事中等官,并集書省職。朝散用衣冠之馀,人數(shù)猥積。武帝永明中,奉朝請至六百馀人(《齊職儀》曰:“凡尚公主,拜駙馬都尉?!保A喝嘉静o員秩,其奉車、駙馬皆武官降朝服,銀章青綬。梁、陳駙馬,皆尚公主者為之(陳武帝長女永世公主先?陳留太守錢藏,生子?,主及?并卒于梁世。武帝受禪,唯公主追封。將葬,尚書主客牒詳議,欲加藏駙馬都尉,并贈?官。袁樞議曰:“昔王姬下降,必?諸侯,同姓為主,聞於《公羊》之說。車服不系,著於詩人之篇。漢氏之初,列侯尚主,自斯以後,降嬪素族。駙馬都尉,置由漢武,或以假諸功臣,或以加於戚屬。是以魏表駙馬奉車為一號。
魏、晉以來,因為常準。蓋明王姬之重,庶姓之輕,若不加其等級,莫可合巹而?。所以假駙馬之位,乃崇於皇女。今公主早薨,伉儷己絕,既無禮數(shù)致疑,何須駙馬之授。按當陽侯杜元凱尚晉宣帝第二女高陸宣公主,晉武踐祚而主己亡,泰始中追贈公主,杜君無復駙馬之號。梁元帝女新安穆公主早薨,天監(jiān)初王氏無追拜之事。遠近二例,足以相明。公主所生,既未及成人之禮,無勞此授。今宜追贈亭侯?!睍r以樞議為衷。藏,丑善反。?音節(jié))。後魏駙馬都尉亦為尚公主官,雖位高卿尹,而此職不去。奉車二十人,騎都尉六十人。北齊駙馬與後魏同。
隋開皇三年,罷奉朝請。煬帝時,奉車、駙馬并廢。唐駙馬都尉從五品,皆尚主者為之。開元三年八月敕,駙馬都尉從五品階,宜依令式,仍借紫金魚袋。天寶以前,悉以儀容美麗者充選奉車都尉,五員,掌馭副車,不常置。若大備陳設,則以馀官攝行,屬左、右衛(wèi)也。
宋制,騎都尉為勛官,駙馬都尉為尚主之官,奉車都尉無。
○節(jié)度使 唐因隋制,諸州總管加號使持節(jié),後改大總管為大都督。永徽已後,除都督帶使持節(jié),即是節(jié)度使,不帶者即不是節(jié)度使。景?二年,賀拔延嗣除涼州都督,充河西節(jié)使,自此有節(jié)度之號。節(jié)度使封郡王,則有奏記一人;兼觀察使,又有判官、支使、推官、巡官、衙推各一人;又兼安撫使,則有副使、判官各一人;兼度支、營田、招討、經(jīng)略使,則有副使、判官各一人;支度使復有遣運判官、巡官各一人。節(jié)度使掌總軍旅,顓誅殺。初授,具帑秣兵仗詣兵部辭見,觀察使亦如之。辭曰,賜雙旌雙節(jié)。行則建節(jié),樹六纛,中官相送,次一驛,輒上聞。入境州縣筑節(jié)樓,迎以鼓角,衙仗居前,旌幢居中,大將鳴珂,金鉦鼓角居後,州縣赍送迎於道左。天寶初,置十節(jié)度經(jīng)略使以備邊。安西節(jié)度撫寧西域,統(tǒng)龜茲、焉耆、于闐、疏勒四鎮(zhèn),治龜茲城,兵二萬四十。北庭節(jié)度防制突騎施、堅昆,統(tǒng)瀚海、天山、伊吾三軍,屯伊、西二州之境,治北庭都護府,兵二萬人。
河西節(jié)度斷隔吐蕃、突厥,統(tǒng)赤水、大斗、建康、寧寇、玉門、墨離、豆盧、新泉八軍,張掖、交城、白亭三守捉,屯涼、肅、瓜、沙、會五州之境,治涼州,兵七萬三千人。朔方節(jié)度捍御突厥,統(tǒng)經(jīng)略豐安定遠三軍、三受降城、安北單于二都護府,屯靈、夏、豐三州之境,治靈州,兵六萬四千七百人。河東節(jié)度與朔方犄角以御突厥,統(tǒng)天兵、大同、橫野、岢嵐四軍,?中守捉,屯太原府、忻代嵐三州之境,治太原府,兵五萬五千人。范陽節(jié)度臨制奚、契丹,統(tǒng)經(jīng)略、威武、清夷、靜塞、恒陽、北平、高陽、唐興、橫海九軍,屯幽、薊、媯、檀、易、恒、定、漠、滄九州之境,治幽州,兵九萬一千四百人。平盧節(jié)度鎮(zhèn)撫室韋、??,統(tǒng)平盧、盧龍二軍、榆關守捉、安東都護府,屯營、平二州之境,治營州,兵三萬七千五百人。隴右節(jié)度備御吐蕃,統(tǒng)臨洮、河源、白水、安振、威戎、漠門、寧塞、積石、鎮(zhèn)西十軍,綏和、合川、平夷三守捉,屯鄯、廓、洮、河之境,治鄯州兵七萬五千人。劍南節(jié)度西抗吐蕃,南撫蠻獠,統(tǒng)天寶、平戎、昆明、寧遠、澄川、南江六軍,屯益、翼、茂、當、雋、柘、松、維、恭、雅、黎、姚、悉十三州之境,治益州,兵三萬九百人。嶺南五府經(jīng)略綏、靜夷獠,統(tǒng)經(jīng)略清海二軍,桂、容、邕、交四管,治廣州,兵萬五千四百人。此外,又有長樂經(jīng)略,福州領之,兵千五百人;東萊守捉,萊州領之;東牟守捉,登州領之,兵各千人。凡鎮(zhèn)兵四十九萬人,馬八萬馀匹。其後有淮南、河南、江東、成德(鎮(zhèn)州)、宣武(汴、宋、亳)、鎮(zhèn)海(浙西)、義成(滑州)、淮寧(淮西)、彰義(申、光、蔡)、義武(易、定)、奉義(安、黃)、忠武(陳、許)、武寧(徐州)、永安(荊南)、天平(山東)、河陽(淮、孟)、歸義(瓜、沙、伊、肅等十一州)、戎昭(金州)、義昌(滄、景、德)、山南(襄、郢、唐、鄧),俱置節(jié)度使?! ∮幸杂H王遙領者,如開元十五年,以慶王潭為涼州都督兼河西節(jié)度大使,忠王俊為單于大都護、朔方節(jié)度大使之類是也。有以宰相遙領者,如兵部尚書、河西節(jié)度副大使知節(jié)度事蕭嵩除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節(jié)度如故;又李林甫遙領隴右節(jié)度,楊國忠遙領劍南節(jié)度是也(蕭嵩以牛仙客為留後,李林甫以杜希望為留後,楊國忠以李察、崔圓為留後)?! ∷闻d,節(jié)度、觀察使事務悉歸於本州知州、通判兼總之。節(jié)度使無定員,恩數(shù)與執(zhí)政同。初除,鎖院降麻,恩禮尤異。祖宗時,以待宗室近屬、外戚、國婿年勞久次者;若外任,除殿帥始授此官,亦止於一員;或有功勛顯著、任帥守於外及前宰執(zhí)拜者,不輕授。又遵唐制,以節(jié)度使兼中書令,或侍中,或中書門下平章事,皆謂之使相,以待勛賢故老及宰相久次罷政者。隨其舊職或檢校官加節(jié)度使出判大藩,通謂之使相。元豐以新制,始改為開府儀同三司。舊制,敕出中書門下,故事之大者使相系銜。至是,皆南省奉行,則開府不預矣。八年,鎮(zhèn)江軍節(jié)度使、檢校太傅韓絳為開府儀同三司、判大名府。元?五年,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為開府儀同三司、守太師、充護國軍、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致仕。自崇寧五年,司空、左仆射蔡京為開府儀同三司、安遠軍節(jié)度使、中太一宮使,其後故相而除則有劉正夫、余深,前執(zhí)政則有蔡攸、梁子美,外戚則有向宗回、宗良,鄭紳,錢景臻,殿帥則有高俅,內(nèi)侍則有童貫、梁師成。宣和末,節(jié)度使至六十人,議者以為濫(親王、皇子二十六人,宗室十一人,前執(zhí)政二人,大將四人,外戚十人,宦者恩澤計七人)。中興,諸州升改節(jié)鎮(zhèn)凡十有二。是時,諸將勛名鼎盛,有兼兩鎮(zhèn)、三鎮(zhèn)者,實為希闊之典(國朝元臣拜而鎮(zhèn)節(jié)度使者才三人:韓魏公、文潞公、中興後呂成公是也。三公卒辭之。而諸大將若韓、張、吳、岳、楊、劉之流,率至兩鎮(zhèn)節(jié)度使。其後加至三鎮(zhèn)者三人:韓蘄至鎮(zhèn)南、武安、寧國,張循至靜江、寧武、靖海,劉安城至護國、寧武、保靜)。其後相承,宰執(zhí)從官及后妃之族拜者不一。然自建炎至嘉泰,宰相特拜者六人(呂宗穆、張忠獻、虞忠肅皆以勛,史會稽王以舊,趙衛(wèi)公、葛文定以恩),執(zhí)政一人(葉右丞夢得),從官二人而已(張端明澄楊敷學亻炎)。惟紹興中曹勛、韓公裔,乾道中曾覿,嘉泰中姜持立、譙令雍,皆以攀附恩澤,亦累官至焉,非常制也(國初,外戚罕有建節(jié)者,太祖時,杜審進以元舅之尊,窮老才得節(jié)度使。仁宗用張堯佐,一時名臣力爭之。其後除拜浸多。中興後,外戚節(jié)度使二十有二人。哲廟以前節(jié)度使,未有以恩澤除者,若王顯、張?輩,雖以舊恩貴,然皆以嘗任宰府乃得之。崇寧後,始除郭天信、朱π,其後童貫、楊戩凡十馀人。中興後,曹勛、曾覿輩以攀附恩建節(jié))。
石林葉氏曰:“節(jié)度使旌節(jié),門旗二、龍虎旌一、節(jié)一、麾槍二,豹尾二,凡八物。旗以紅繒為之,九幅,上為涂金銅龍頭,以揭旌加木盤。節(jié)以金銅葉為之,盤三層,加紅絲為旌。麾槍亦施木盤。豹尾以赤黃布畫豹文,皆以髹漆為杠。
文臣以朱,武臣以黑。旗則綢以紅繒,節(jié)及麾槍則綢以碧油,故謂之碧油紅旆。
受賜者藏於公宇私室,皆別為堂,號節(jié)堂;每朔望之次日祭之,號衙日。唐制有六纛,今無有也?!?br />
容齋洪氏《隨筆》曰:“唐節(jié)度使帶檢校官,其初只左右散騎常侍,如李?在唐、鄧時所稱者也,後乃轉尚書及仆射、司空、司徒,能至此者蓋少。僖、昭以降,藩鎮(zhèn)盛強,武夫得志,才建節(jié)鉞,其資級已高,於是復升太保、太傅、太尉,其上惟有太師,故將帥悉稱太尉。元豐定官制,尚如舊貫。崇寧中,改三公為太師、太傅、太保,而以太尉為武階之冠,以是凡管軍者猶悉稱之。紹興?,葉夢得自觀文殿學士、張澄自端明殿學士拜節(jié)度。葉嘗任執(zhí)政,以暮年擁旄,為儒者之榮,自稱葉太尉。張微時用鄧洵武給使恩出身,羞為武職,但稱尚書如故,其相反如此?!?br />
又曰:“太祖有天下,將收藩鎮(zhèn)威柄,故漸行改革。至於位至侍中、中書令、使相者,其高僅得東宮官,次但居環(huán)衛(wèi)。鳳翔王晏為太子太師,安遠武行德為太子太傅,護國郭從義為左金吾上將軍。自後不復舉行矣?!?br />
○承宣使
唐中世以後,節(jié)度使往往自擇將吏,號為留後。
宋朝沿唐制,方鎮(zhèn)有節(jié)度觀察使留後(又官制舊典,祖宗時,留後惟宗室國戚,自當敘遷;若外官,唯馬、步軍都指揮使方就除焉,馬軍帶留後,步軍帶觀察,馀無至者。獨內(nèi)臣任都知久次,官至延福宮使、景福殿使者,方帶留後、觀察。皆為遙郡,止於防御使而已),政和七年,詔:“觀察留後乃五季藩鎮(zhèn)官身離官所,以所親信留主後務之稱,不可循用,可冠以軍名,改為承宣使?!背行?、觀察、防御、團練使、刺史無定員,除落階官為正任,未落階官者為遙郡。朝謁御宴,惟正任預焉。遙領者并止本官敘遷,正任者次第轉行(靖康元年,臣僚言:
“遙郡、正任恩數(shù)遼絕,自遙郡遷正任者,合次第轉行。今有自遙郡與落階官而授正任,直超轉本等正官,是皆奸巧希進躐取。乞應遙郡承宣使有功勞除正任者。
止除正任刺史?!睆闹?br />
○觀察使 唐貞觀初,遣大使十三人巡省天下諸州,水旱則遣使,有巡察、安撫之名。
神龍二年,以五品以上二十人為十道巡察使,察舉州縣,再周而代。景?三年,置十道按察使,道各一人。開元二年曰十道按察采訪處置使,二十年曰采訪處置使,分十五道;天寶末,又兼黜陟使;乾元元年,改曰觀察處置使(又《事物紀原》以為至道元年置觀察使,與《志》不同,當考)。掌察所部善惡,舉大綱。 凡奏請皆屬於州。歲以八月考其治,以豐稔為上考,省刑為中考,辦稅為下考。
宋朝沿唐制,置諸州觀察使,凡諸衛(wèi)將軍及使遙領者,其資品并止本官敘(防御、團練使、刺史亦同)。祥符中,詔觀察使并帶刺史(翰林學士陳彭年檢討唐以來故事,觀察使并合帶刺史。詔自今除觀察使可兼領之)。政和中,詔承宣、觀察使仍不帶持節(jié)等。
○防御使 唐武后圣歷元年,以夏州鎮(zhèn)領防御使,防御使之名自此始。開元二年,薛訥為隴右防御使。天寶中,安祿山犯順,大郡要地當賊沖者,置防御守捉使(《事物紀原》。又《唐·職官志》云至德後置節(jié)度使,大郡要害之地置防御使,以治軍事,刺史兼之,不賜節(jié),與《紀原》不同。今兩存之,當考)。代宗即位,諸州防御使并停。明年,授田承嗣魏博等州都防御使,俄遷節(jié)度使,蓋防御使之名不廢也。大率防御隸所治州,歲以八月考其治否,以無虞為上考,清苦為中考,政成為下考。
宋朝沿唐制,置諸州防御使。唐防御使在團練使之下,宋朝升之於上(《職略》云:“官制舊典,防御、團練、刺史均謂之正任。外官初除,管軍便帶正任,刺史或隨其人見帶遙郡就除之。其橫行諸司使帶遙郡防御使者,年勞至深,邊功優(yōu)異,即落遙郡為正任官。其團練使、刺史則無法落遙郡也。以上應管軍臣僚,因乞改軍職,遂以本官出守,或領副總管,方有帶正任者;其宗室、國戚除再遷,便領正任,乃國朝舊制?!保?br />
○團練使 唐肅宗乾元初,置團練使、守捉使,大領十州,小者三、五州。代宗時,元載當國,令刺史悉帶團練。(《唐職林·李少良傳》:“大歷八年,晉州男子郇謨,欲以三十字上獻,多譏切元載。其言團者,愿罷諸州團練使。少良尋為載所殺?!保┐舐蕡F練皆隸所治州,歲以八月考其治否,以安民為上考,懲奸為中考,得情為下考。
宋朝沿唐制,諸州團練使?! 鸫淌?br />
漢武帝元封五年,初置部刺史,掌奉詔條察州,秩六百石,員十三人。唐武德元年,改太守曰刺史,加使持節(jié),從三品,職同牧、尹。
宋制,諸州刺史無定員,外官初除管軍,便帶正任,刺史隨其人見帶遙郡就除之。其橫行諸司使帶遙郡防御使者,年勞至深或邊功優(yōu)異,即落遙郡為正任官?! 【缚翟辏剂叛裕骸斑b郡、正任恩數(shù)遼絕,自遙郡遷正任者,合次第轉行。今有自遙郡與落階官而授正任,直超轉本等正官,是皆奸巧希進躐取。乞應遙郡承宣使有功勞除正任者,止除正任刺史。”從之。
按:節(jié)度使在唐為閫帥,觀察、團練使在唐為監(jiān)司,防御使在唐為邊將,刺史在唐為郡守。至宋,則閫帥、監(jiān)司、邊將、郡守各別有以名其官。而節(jié)度、承宣、觀察、團練、防御、刺史則俱無職任,特以為武臣遷轉之次序,故序其事於將軍、都尉之後。
○諸路將官
宋神宗留意武備,本以捍西北二虜,而推其法於東南,故西北為多,東南為少,陜西諸路四十二將,河北諸路三十七將,而東南才十三將。(元豐四年,詔:
“東南諸路團練諸軍馬十三將,淮南東路第一,西路第二,兩浙西路第三,東路第四,江南東路第五,西路第六,荊湖北路第七,南路潭州第八,全、邵、永三州備廣西應授第九,福建路第十,廣東路第十一,西路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
合諸路九十二將,各有正、副。軍中行圖陣隊、調(diào)發(fā)賞罰,皆關決於將、副(宣和六年詔)。元?元年,司馬光請盡罷諸路將官,其禁軍各委本州縣長吏與總管、鈐轄、都監(jiān)押等轄,一如未置將官以前之法。而樞密院難之,止詔諸路將副在州駐?,不系路分兵官知州并州鈐轄兼充者,并差將官一員兼本州都監(jiān),其單將駐?處,勿復差兼。宣和五年御筆:“諸路將、副剖隊。自今并依元豐法選差。”乾道四年,密院奏:“諸州揀中弓弩手,雖已差路分鈐轄、都監(jiān)春秋詣諸路巡按,緣逐州未有將官專一日逐訓練,恐致事藝生疏?!痹t諸州各置準備將一員,專一管轄日逐訓練揀中弓弩事藝(《孝宗會要·哲宗職官志》:“諸路將官掌統(tǒng)制所隸禁旅,以行陣隊伍、金鼓幟職、弓矢擊刺之法而教習訓練之,別其武藝精強者,待次遷補,以激勸士卒。凡兵仗器甲之數(shù)、廩祿犒給、賞罰約束之禁令皆掌焉,副將為之貳。若屯戍防邊,則受帥司節(jié)制;御寇敵,則審其戰(zhàn)守應授之事;若師有功,則具馘數(shù),籍用命者而旌賞之焉?!保?br />
元?初,右仆射司馬光《乞罷諸路將官疏》曰:“臣竊見國朝以來,置總管、鈐轄、都監(jiān)、監(jiān)押為將帥之官。凡州縣有兵馬者,其長吏未曾不兼同管轄,蓋知州即一州之將,知縣即一縣之將故也。先帝欲征伐四夷,患諸州兵官不精勤,訓練士卒懈弛,於是有建議者請分河北、陜西、河東、京東、京西等路諸軍若千人為一將,別置將官,使之專功訓練,其逐州總管以下及知州、知縣皆不得關預。及有差使,量留羸弱下軍及剩員,以充本州官白直及諸般差使,其馀禁軍皆制在將官,專事教閱。臣愚以為職事修舉,在於擇人,不在設官。茍得其人,雖總管等皆能訓練士卒;不得其人,雖將官亦何所為。況今之將官即向之為總管者也,豈為總管則不能舉職,為將官乃能舉職乎?此徒變易其名,無益事實,非惟無益,兼復有害。凡設官分職,當上下相維,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紀綱乃立。今為州縣長吏及總管等官,而於所部士卒有不相統(tǒng)攝,不得差使,殆如路人者。至於倉庫守宿、街市巡邏,亦皆乏人,雖於條許差將下兵士,而州縣不能直差,須牒將官,將官往往占護,不肯差撥。萬一有非常之變,州縣長吏何以號令其眾,制御奸宄哉!”
○都統(tǒng) 晉孝武帝太元十九年,有河西大都統(tǒng)。唐天寶末,置為天下兵馬元帥,都統(tǒng)朔方、河東北、平盧節(jié)度使,都統(tǒng)之名始於此。乾元元年,戶部尚書李桓除都統(tǒng)淮南、江東西節(jié)度使,宣慰、觀察、處置等使,都統(tǒng)之官始於此。唐制,或總五道,或總三道。上元末省。大中後討徐州,以康承訓,討黃巢,以荊王鐸為都統(tǒng)。黃巢之難,置諸道行營都統(tǒng),掌征伐,兵罷則省,雖總諸道兵馬,不賜旌節(jié)。 宋朝諸軍都統(tǒng)制者,自渡江已前亦有之,然未為官稱。蓋是時陜西、河東三路,皆以武臣職高有智略者為馬步軍副都總管,遇出師征討,則加以都統(tǒng)制軍馬之名,猶今節(jié)制軍馬之類,非有司分也。建炎元年,置御營司,遂擢王淵為都統(tǒng)制,都統(tǒng)制名官自此始。大概南渡置統(tǒng)制。一則兵興稱謂不一,諸路起兵有自稱統(tǒng)制者,州縣管押勤王兵者亦有稱統(tǒng)制者,有諸道都總管及諸司便宜差統(tǒng)制者?! 〗ㄑ壮?,劉光世上言,於是并罷,惟中都主兵,朝廷差充統(tǒng)制者仍舊。紹興初,諸大將改為行營五護軍。四年,吳?升宣撫副使,其弟為右護軍都統(tǒng)制。十一年,朝世忠、張俊、岳飛除樞密使、副使,罷宣撫司,其統(tǒng)領將副并改充御前,隸樞密院,各帶“御前”字入銜。其兵馬就令所部統(tǒng)制官節(jié)制,而都統(tǒng)皆以屯駐名冠軍額之上,獨川陜?nèi)绻?。恩?shù)略視三衙,權任在帥臣之右,官卑者稱副都統(tǒng)制。設屬有計議、機宜、?辦公事、準遣。十九年,漢、沔兩大將改為御前諸軍,?稱利州西路駐?御前諸軍都統(tǒng)制,政稱利州東路駐?御前諸軍都統(tǒng)制。朝浩時已死,故金州無都統(tǒng)制,但以知州兼節(jié)制。嘉定初,蜀叛既平,安丙又奏分興州十軍為沔、利三軍,沔州除都統(tǒng)制,利州除副都統(tǒng)制,天下有十都統(tǒng)矣。初,兀術犯泗州,詔樞密使張俊於鎮(zhèn)江府置司,措置江、淮守備??“l(fā)張憲事,并岳飛死?! 】∷焖]其將定遠軍節(jié)度使田師中掌故岳飛之兵,又薦清遠軍節(jié)度使王德往金陵。
於是并詔為御前都統(tǒng)制,師中於鄂州、德於建康府駐?。
○副都統(tǒng)
唐興元中置副都統(tǒng)。
宋朝紹興中亦有副統(tǒng)制。隆興二年,詔應諸軍副都統(tǒng)制并罷。乾道三年五月,陳天麟奏荊南都統(tǒng)王宣久病,邊報不一,恐緩急誤事,蔣芾奏員琦為副都統(tǒng)同管軍。閏七月,上謂宰執(zhí)曰:“朕欲江上諸軍各置副都統(tǒng)制一員,令兼領軍事,豈惟儲他日統(tǒng)帥,亦使主將有所顧忌。”於是以郭剛為鎮(zhèn)江副都統(tǒng)制,張榮為建康副都統(tǒng)制。三省、樞密院定制云:“已復置在外副都統(tǒng)制,裨贊主帥商議軍事、覺察奸弊,所有本司文字與都統(tǒng)連銜,調(diào)發(fā)軍馬并聽都統(tǒng)指揮,月旦亦許上表。”平江、許浦水軍,乾道?置副都統(tǒng)以領之。
○統(tǒng)制
統(tǒng)制、統(tǒng)領官,三衙及御前軍將佐也。祖宗時,禁兵但以路分都監(jiān)等領之?! 《山?,大軍又有統(tǒng)制、同統(tǒng)制、副統(tǒng)制、統(tǒng)領、同統(tǒng)領、副統(tǒng)領等,其下乃有正將、副將、準備將之名、皆偏裨也。舊制,準備而上,自主帥升差,仍先申樞密院定察。紹熙四年,詔江上升差統(tǒng)制至準備將,令主帥解發(fā)三人,赴總領所內(nèi)選一名。慶元三年,詔升差并委主帥,自是主帥之權復重矣?! 鸲伎偣埽ǜ笨偣芨剑 ∥狐S初始置都督諸州軍事。後周改都督諸軍事為總管。武帝時,以王謙為益州總管,總管之名始此。隋文帝以并、益、荊、楊四州置大總管,其馀總管府置於諸州,列為上、中、下三等,加使持節(jié)。煬帝改帥都督為旅帥。唐諸州復有總管,亦加使持節(jié)。武德初,邊要之地亦置。
宋朝馬步軍都總管以節(jié)度使充,副總管以觀察以下充,有止一州者,有數(shù)州為一路者,有帶兩路、三路者?;蛭某贾荩瑒t管句軍馬事。舊相重臣亦為都總管(有禁兵駐泊其地者,冠以駐泊之名)。咸平發(fā)三路都總管。景德詔鎮(zhèn)、定兩路并為一路,諸路并去行營之名,止為駐泊總管。慶歷三年,詔:“近分陜西緣邊為四路,各置經(jīng)略安撫、招討等使。自今路分總管、鈐轄以上,許與都總管司同議軍事。路分都監(jiān)以下,并聽都總管等節(jié)制,違者以軍法論?!逼吣?,析河北四路,各置都總管一員,如無,止以安撫使總制諸路。八年,諸州部署并改兵馬總管、副總管(又《職略》:總管舊曰部署,因廟諱改焉。又《續(xù)會要》云:
“《兩朝國史志》,有兵為總管、副總管,凡武臣以諸司使以上充,文臣以兩省五品以上充。一州即為兵馬總管,一路即為步軍總管、副總管。”)。建炎元年,李綱言:“守備當於沿河、沿淮、沿江置帥府要郡以控扼。其帥府,文臣一員帶安撫使、馬步軍都總管,武臣一員充副總管。改路分為副總管,路鈐轄為副鈐轄,州鈐轄為副都監(jiān)。遇朝廷起兵,則副總管為帥,副鈐轄、都監(jiān)各以兵從出,聽其節(jié)制,正官愿行者聽?!苯B興二年,詔郡守臣罷帶兵職,諸路副總管可依舊改充路分鈐轄。五年,密院言東南多事,合要近上兵官總領軍政,乃詔兩浙、江南、荊湖、福建、廣東可依三路置總管於帥府。七年,淮東置總管。十二年,諸路并置州總管一員。
○都副鈐轄州鈐轄附
宋初,以朝官及諸司使以上充,或一州,或一路,或兩路三路,亦有無“都”字者。嘉?詔內(nèi)臣為鈐轄、都監(jiān)者,逐路止置一員,祖宗時不常置。成都大府,帥臣第帶兵馬鈐轄,而兩武臣之為鈐轄者與鈞禮(張詠知益州,群盜充斥。詠一日召鈐轄,以州印付之,曰:“盜勢如此,而鈐轄晏然無討賊心,是必欲詠自行也。鈐轄宜權州事?!扁j轄驚曰:“某今行矣。”詠置酒餞之,曰:“鈐轄今往必破賊,若無功而還,必斷頭於此樓下。”鈐轄震栗,遂平賊而還焉。又《續(xù)會要》載《兩朝國史》云:官高資深充都鈐轄,官卑資淺稱鈐轄)。建炎三年,詔要郡守臣兼兵鈐轄,改為路分都監(jiān),而帥府如故。自從益、瀘、夔、廣、桂五州牧皆以都鈐為稱,而江西贛州以多盜,其守臣亦帶江西兵馬鈐轄。至於武臣為路鈐者,亦無尺籍伍符,然每歲猶往諸州按閱,特存故事而已,?有得旨葺治軍器,或訓練禁軍者,則仍帶入銜。二十八年,鎮(zhèn)江府守楊揆言,舊政法一路則有路分鈐轄,一州則有州鈐轄,如常、秀、平江皆有之,獨鎮(zhèn)江關,欲添置州鈐轄。從之。淳熙?,詔諸路訓練,路鈐并要年六十以下,曾經(jīng)從軍有才武人充。紹熙初,詔雜流出身不得注路分州鈐;都監(jiān),專注才武及曾任主兵官之人。
○兵馬都監(jiān)州都監(jiān)附
宋朝兵馬都監(jiān)有路分,掌本路禁旅、屯戍、邊防、訓練之政令,以肅清所部。
建炎三年,以要郡守臣帶本路兵馬都監(jiān),武臣一員充副都監(jiān)。紹興三年,罷守臣兼兵職,而副都監(jiān)如故。州都監(jiān)則以大小使臣充,掌本城屯駐、兵甲、訓練、差使之事,兼在城巡檢。資淺者為監(jiān)押,或雜用文臣,其後止用武臣。
○巡檢
宋朝有沿邊溪洞都巡檢,或蕃漢都巡檢,或數(shù)州數(shù)縣管界,或一州一縣巡檢,掌訓練甲兵、巡邏州邑、擒捕盜賊事;又有刀魚船戰(zhàn)棹巡檢,江、河、淮、海置捉賊巡檢,又巡馬遞鋪、巡河、巡捉私茶鹽等,各視其名分,以修舉職業(yè),皆掌巡邏機察之事。中興後,凡沿江沿海招集水軍,控扼要害及地分闊遠處,皆置巡檢一員。往來接連合相應援處,則置都巡檢以總之。皆以才武大小使臣充。各隨所在,聽州縣守令節(jié)制,本寨事并用取州縣指揮。若海南瓊管及歸、峽、荊門等處跨連數(shù)郡,控制溪峒,又置水陸都巡檢使或三州都巡檢使,以增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