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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一百八十二·經(jīng)籍考九

文獻通考 作者:元·馬端臨


  ○經(jīng)(春秋)

  《漢·藝文志》曰: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舉必書,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帝王靡不同之。周室既微,載籍殘缺,仲尼思存前圣之業(yè),乃稱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徵之矣(師古曰:

  《論語》載孔子之言也。徵,成也。獻,賢也??鬃幼灾^能言夏、殷之禮,而杞、宋之君文章賢材不足以成之,故我不得成此禮也)?!币贼斨芄畤Y文備物,史官有法,故與左丘明觀其史記,據(jù)行事,仍人道(師古曰:仍亦因也),因興以立功,就敗以成罰,假日月以定歷數(shù),藉朝聘以正禮樂。有所褒諱貶損,不可書見,口授弟子,弟子退而異言(師古曰:謂人執(zhí)所見,各不同也)。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論本事而作傳,明夫子不以空言說經(jīng)也。《春秋》所貶損大人當世君臣,有威權勢力,其事實皆形於傳,是以隱其書而不宜,所以免時難也。及末世口說流行,故有《公羊》、《?梁》、《鄒》、《夾》之《傳》。四家之中,《公羊》、《?梁》立於學官,鄒氏無師,夾氏未有書。

  《隋·經(jīng)籍志》曰:遭秦滅學,口說尚存。漢初,有公羊、?梁、鄒氏、夾氏,四家并行。王莽之亂,鄒氏無師,夾氏亡。初,齊人胡母子都傳《公羊春秋》,授東海嬴公,嬴公授東海孟卿,孟卿授魯人眭孟,眭孟授東海嚴彭祖、魯人顏安樂,故後漢《公羊》有嚴氏、顏氏之學,與《?梁》三家并立。漢末,何休又作《公羊解說》。而《左氏》,漢初出於張蒼之家,本無傳者,至文帝時,梁太傅賈誼為訓詁,授趙人貫公。其後,劉歆典校經(jīng)籍,考而正之,欲立於學,諸儒莫應。至建武中,尚書令韓歆請立而未行。時陳元最明《左傳》,又上書訟之。於是乃以魏郡李封為《左氏》博士。後群儒蔽固者數(shù)廷爭之,及封卒,遂罷。然諸儒傳《左氏》者甚眾。永平中,能為《左氏》者擢高第,為講郎。其後賈逵、服虔并為訓解,至魏,遂行於世。晉時,杜預又為《經(jīng)傳集解》?!?梁》范甯注、《公羊》何休注、《左氏》服虔、杜預注,俱立國學。然《公羊》、《?梁》,但試讀文,而不能通其義。後學三傳通講,而《左氏》唯傳服義。至隋,杜氏盛行,服義及《公羊》、《?梁》浸微,今殆無師說。

  先公曰:論《春秋》者,言夫子感麟而作,作起獲麟,而文止於所起。逾再歲,而夫子夢奠矣。故歐陽公謂此夫子既老而成之書?!洞呵锞曆菘讏D》云:孔子修《春秋》,九月而成。卜之得陽豫之卦,是《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書,以九月而成。

  《漢志》:凡《春秋》二十三家,九百四十八篇(省《太公史》四篇)。

  按班固《七略》無史門,故以古來及秦、漢之史附於《春秋》之末。後世史書漸多,故志藝文者,以史自為一部,難以廁之圣經(jīng)之後矣。故今析班志《春秋略》內(nèi)《世本》十五篇,至《漢大年記》五篇入史門,凡削九家,四百一十一篇云。

  《隋志》:九十七部,九百八十三卷(通計亡書,合一百三十部,一千一百九十一卷)。

  《唐志》:六十六家,一百部,一千一百六十三卷(失姓名五家,王元度以下不著馀二十三家,四百三卷)。

  《宋三朝志》:七十二部,六百五十八卷。

  《宋兩朝志》:十七部,一百一十四卷。

  《宋四朝志》:三十六部,三百七十五卷。  《宋中興志》:一百二十九家,一百七十四部,二千二百七十一卷。

  ※《春秋正經(jīng)》十二卷  晁氏曰:以《左氏》經(jīng)為本,其與《公》、《?》不同者,注於下。

  ※《春秋經(jīng)》一卷

  陳氏曰:每事為一行,廣德軍所刊古監(jiān)本?;掴钟挚天杜R漳四經(jīng)之一。其於《春秋》,獨無所論著,惟以《左氏》經(jīng)文刻之。李燾仁甫又定《春秋古經(jīng)》一卷。

  眉山李氏《古經(jīng)後序》曰:《漢藝文志》有《春秋古經(jīng)》十二篇,《經(jīng)》十一卷,《隋》、《唐志》同?!豆沤?jīng)》十二篇、十一卷者,本《公羊》、《?梁》二家所傳,吳士?始為之注,《隋氏》載焉,又有賈逵《春秋三家經(jīng)訓古》十二卷,宋《三家經(jīng)》二卷;《唐志》又有李鉉《春秋二傳異同》十二卷,李氏《三傳異同例》十三卷,馮伉《三傳異同》三卷,元和國子監(jiān)修定《春秋加減》一卷。

  士?、賈逵、宋及李、馮、元和諸書今皆不存,獨抱遺經(jīng)者,莫?為正。蓋《公羊》得立學官最先,《?梁》次之,《左氏》最後,故士?但注二家,不及《左氏》。賈逵既立《左氏》,始通三家。逵、?并宋以下異同加減文字,悉已亡佚,莫知其舉厝何也。隋末唐初,《左》學特盛,二家浸微(陸德明《音義》、《隋經(jīng)籍志》皆云)。自杜預集解《左氏》,合經(jīng)傳為一,貞觀十六年,孔穎達承詔修疏,永徽四年,長孫無忌等重上《正義》,丘明傳學愈益盛矣。而仲尼遺經(jīng)無復單行,學者或從《杜解》抄出,獨存《左氏》,擯落二家。幸陸德明與穎達同時於太學,自著《音義》,兼存二家本書,仍各注《左氏》別字,顧亦無決擇(德明為國子博士,貞觀十七年也)。惟貞元末陸淳《纂例》,列三傳經(jīng)文差繆,凡二百四十一條,自言考校從其有義理者,然往往亦言未知孰是,兼恐差繆不止二百四十一條,惜啖、趙集傳,今俱失墜,無從審覆耳(《唐志》:陸質(zhì)集注《春秋》二十卷,又集傳《春秋纂例》十卷,《春秋微旨》二卷,《春秋辯疑》七卷。今存者,惟《纂例》、《微旨》、《辯疑》耳)。余患苦此久矣,嘗欲即三家所傳,純?nèi)∵z經(jīng),心以為是者,則大書之,仍細書其不然者於其下。數(shù)十年間,游走東西,志弗獲就。會潼川謝疇元錫來從余游,其治《春秋》極有功,因付以斯事。居三月而書成,旁?遠引,不一而足,反說以約,厥功彌著。余撫其書喜甚,亟刻板,與學者共之。昔司馬遷言《春秋》文成數(shù)萬,張晏曰《春秋》才萬八千字,遷誤也。今細數(shù)之,更闕一千四百二十八字。數(shù),最易見者,尚爾錯誤,何況圣人筆削之旨乎!余鄉(xiāng)所謂心以為是者,眾未必以為是也,亦獨纂例考校,從其有義理者云耳。既心以為是,則於證據(jù)操舍,必具成說,其說自當別出,茲第刻《春秋》純經(jīng),庶學者相與盡心焉。仍用《漢志》舊名,題曰《春秋古經(jīng)》,十二公各為一篇,不復分為十一卷,蓋卷第於經(jīng)義初無當也。

  按《春秋古經(jīng)》,雖《漢藝文志》有之,然夫子所修之《春秋》,其本文世所不見,而自漢以來所編《古經(jīng)》,則俱自三《傳》中取出經(jīng)文,名之曰正經(jīng)耳。

  然三《傳》所載經(jīng)文,多有異同,則學者何所折衷?如“公及邾儀父盟於蔑”,《左氏》以為“蔑”,《公》、《?》以為“昧”,則不知夫子所書者曰“蔑”乎?曰“昧”乎?“筑?”,《左氏》以為“?”,《公》、《?》以為“微”,則不知夫子所書曰“?”乎?曰“微”乎?“會於厥?”,《公》、《?》以為“屈銀”,則不知夫子所書曰“厥?”乎?曰“屈銀”乎?若是者,殆不可勝數(shù),蓋不特“亥豕魯魚”之偶誤其一二而已。然此特名字之訛耳,其事未嘗背馳於大義,尚無所關也。至於“君氏”卒,則以為“聲子”,魯之夫人也;尹氏卒,則以為“師尹”,周之卿士也。然則夫子所書隱三年夏四月辛卯之死者,竟為何人乎?不寧惟是,《公羊》、《?梁》於襄公二十一年皆書孔子生。按《春秋》惟國君世子生則書之,子同生是也。其馀雖世卿擅國政如季氏之徒,其生亦未嘗書之於冊。夫子,萬世帝王之師,然其始生,乃鄹邑大夫之子耳,《魯史》未必書也?!遏斒贰匪粫^夫子自紀其生之年於所修之經(jīng),決無是理也。而《左氏》於哀公十四年獲麟之後,又復引經(jīng),以至十六年四月書仲尼卒,杜征南亦以為近誣。然則《春秋》本文其附見於三傳者,不特乖異未可盡信,而三子以其意增損者有之矣。蓋襄二十一年所書者,公、?尊其師授而增書之也;哀十六年所書者,左氏痛其師亡而增書之也,俱非《春秋》之本文也。三子者,以當時口耳所傳授者各自為傳,又以其意之所欲增益者扌?入之,後世諸儒復據(jù)其見於三子之書者,互有所左右而發(fā)明之,而以為得圣人筆削之意於千載之,上吾未之能信也。

  《易》有彖象,本與卦爻為二,而王弼合之;《詩》、《書》有序,本與經(jīng)文為二,而毛萇孔安國合之;《春秋》有三傳,亦本與經(jīng)文為二,而治三傳者合之。先儒務欲存古,於是取其巳合者復析之,命之曰古經(jīng)。然彖象之與卦爻,序之與經(jīng),毛、孔、王三公雖以之混為一書,尚未嘗以己意增損於其間,茍復析之,即古人之舊矣。獨《春秋》一書,三傳各以其說與經(jīng)文參錯,而所載之經(jīng)文又各乖異。蓋事同而字異者,“及邾儀父盟於蔑”、“於昧”之類是也;事字俱異者,“尹氏”“君氏”之類是也;元未嘗書其事,而以意增入者,“孔子生”、“孔丘卒”是也。然則自三傳中所取出之經(jīng)文,既有乖異,又有增益,遽指以為夫子所修之《春秋》,可乎?然擇其差可信者而言之,則《左氏》為優(yōu)。何也?蓋《公羊》、《?梁》傳直以其所作傳文扌?入正經(jīng),不曾別出,而《左氏》則經(jīng)自經(jīng)而傳自傳。又杜元凱《經(jīng)傳集解》序文以為分經(jīng)之年與傳之年相附,則是左氏作傳之時,經(jīng)文本自為一書,至元凱始以《左氏傳》附之經(jīng)文各年之後,是《左氏傳》中之經(jīng)文可以言古經(jīng)矣。然獲麟而後引經(jīng)以至仲尼卒,則分明增入,杜注亦自以為《春秋》本終於獲麟,弟子欲記圣師之卒,故采《魯史記》以續(xù)夫子之經(jīng),而終於此。然則既續(xù)之於獲麟之後,寧保其不增益之於獲麟之前,如《公》、《?》所書孔子生之類乎?是亦未可盡信也。

  ※《春秋左氏傳》三十卷

  劉子駿曰:左丘明好惡與圣人同。親見夫子,而公、?在七十子後,傳聞之與親見,其詳略不同也。

  杜元凱曰:左丘明受經(jīng)於仲尼,以為經(jīng)者不刊之書也,故傳或先經(jīng)以始事,或後經(jīng)以終義,或依經(jīng)以辯理,或錯經(jīng)以合異,隨義而發(fā)。其例之所重,舊史遺文,略不盡舉,非圣人所修之要故也。身為國史,躬覽載籍,必廣記而備言之。其文緩,其旨遠,將令學者原始要終,尋其枝葉,究其所窮;優(yōu)而柔之,使自求之,饜而飫之,使自趨之(趨,七住反,又七俱反)。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渙然冰釋,怡然理順,然後為得也。其發(fā)凡以言例,皆經(jīng)國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書之舊章,仲尼從而修之,以成一經(jīng)之通體。其微顯闡幽,裁成義類者,皆據(jù)舊例而發(fā)義,指行事以正褒貶。諸稱“書”、“不書”、“先書”、“故書”、“不言”、“不稱”、“書曰”之類,皆所以起新舊,發(fā)大義,謂之變例。然亦有史所不書,即以為義者,此蓋《春秋》新意,故傳不言凡,曲而暢之也。其經(jīng)無義例,因行事而言,則傳直言其歸趣而已,非例也。

  陳氏曰:自昔相傳,以為左丘明撰,其好惡與圣人同者也。而其末記晉智伯反喪於韓、魏,在獲麟後二十八年,去孔子沒亦二十六年,不應年少後亡如此。

  又其書稱“虞不臘矣”,“見於嘗酎”及“秦庶長”,皆戰(zhàn)國後制,故或疑非孔子所稱左丘明,別自是一人為史官者。其釋經(jīng)義例,雖未盡當理,而具得當時事實,則非二傳之比也?!  吨熳诱Z錄》曰:左氏之病,是以成敗論是非,而不本於義理之正。嘗謂左氏是個猾頭熟事,趨炎附勢之人?!蹲笫蟼鳌肥莻€博記人做,只是以世俗見識斷當世事,皆功利之說。國秀問三傳優(yōu)劣。曰:“左氏曾見國史,考事頗精,只是不知大義,專去小處理會,往往不曾講學??鬃幼鳌洞呵铩?,當時亦須與門人講說,所以公、?、左氏得個源流,只是漸漸訛舛。當初若全無傳授,如何鑿空撰得。

  ※《石經(jīng)左氏傳》三十卷  晁氏曰:不題所書人姓氏,亦無年月。按文不闕唐諱及國朝諱,而闕“祥”字,當是孟知祥僭位後刊石也。  ※《春秋公羊傳》十二卷  晁氏曰:戴宏序云,子夏傳之公羊高,高傳其子平,平傳其子地,地傳其子敢,敢傳其子壽,至漢景帝時,壽乃與弟子胡母子都著以竹帛。其後傳董仲舒,以《公羊》顯於朝;又四傳至何休,為《經(jīng)傳集詁》,其書遂大傳。鄭玄曰:

  “《公羊》善於讖。”休之注,引讖為多。

  ※《石經(jīng)公羊傳》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田況皇?初知成都日刊石?!秶匪囄闹尽吩疲骸皞问窨獭段褰?jīng)》,備注傳,為世所稱”。以此言觀之,不應無《公》、《?》。豈初有之,後散毀邪?  ※《春秋?梁傳》十二卷  晁氏曰:應劭《風俗通》稱?梁名赤,子夏弟子,糜信則以為秦孝公同時人,阮孝緒則以為名ㄈ,字元始,皆未詳也。自孫卿、申公至蔡千秋、江翁,凡五傳,至漢宣帝好之,遂盛行於世。

  ※《石經(jīng)?梁傳》十二卷

  晁氏曰:其後不載年月及所書人姓氏。按文不闕唐及偽蜀諱,而闕“恒”字,以故知刊石當在真宗以後,意者亦是田況也。

  《朱子語錄》:問:“《公》、《?》如何?”曰:“據(jù)他說亦是有那道理,但恐圣人當初無此等意。如孫明復、趙啖、陸淳、胡文定皆說得好,道理皆是如此。但後世因《春秋》去考時,當如此區(qū)處。若論圣人當初作《春秋》時,其意不解,有許多說話。”《公羊》、《?梁》考事甚疏,然理義?精。此二人乃是經(jīng)生,傳得許多說話,往往不曾見國史。

  問:“《公》、《?傳》大概皆同?”曰:“所以林黃中說止是一人。但看文字,疑若非一手者?!被蛟唬骸耙僧敃r皆有所傳授,其後門人弟子始筆之於書耳?!痹唬骸跋氲媒允驱R、魯間儒,其所著之書,恐有所傳授,但皆雜以己意,所以有差舛。其有合道理者,疑是圣人之舊?!?br />
  ※《春秋左氏經(jīng)傳集解》三十卷

  晁氏曰:晉杜預元凱集劉子駿、賈景伯父子、許惠卿、穎子嚴之注,分《經(jīng)》之年,與《傳》之年相附,故題曰《經(jīng)傳集解》。其發(fā)明甚多,古今稱之,然其敝則棄《經(jīng)》信《傳》。如成公十三年麻隧之戰(zhàn),《傳》載秦敗績而《經(jīng)》不書,以為晉直秦曲,則韓役書戰(zhàn)。時公在師,復不須告;克獲有功,亦無所諱。於《左傳》之例皆不合,不曰《傳》之繆,而猥稱經(jīng)文闕漏,其尤甚者至如此?! £愂显唬浩涫鲎髦?,序文詳之矣。專修丘明之傳以釋經(jīng),後世以為《左氏》忠臣者也。其敝或棄經(jīng)而信傳,於傳則忠矣,如經(jīng)何?

  夾氵祭鄭氏曰:杜預解《左氏》,顏師古解《漢書》,所以得忠臣之名者,以其盡之矣?!蹲笫稀肺唇?jīng)杜氏之前,凡幾家,一經(jīng)杜氏之後,後人不能措一辭。

  《漢書》未經(jīng)顏氏之前,凡幾家,一經(jīng)顏氏之後,後人不能易其說??v有措辭易說之者,如朝月曉星,不能有其明也。如此之人,方可以解經(jīng),茍為文言多而經(jīng)旨不見,文言簡而經(jīng)旨有遺,自我說之後,後人復有說者,皆非箋釋之手也。傳注之學起,惟此二人其殆庶幾乎。其故何哉?古人之言,所以難明者,非為書之理意難明也,實為書之事物難明也;非為古人之文言難明也,實為古人之文言有不通於今者之難明也。能明乎《爾雅》之所作,則可以知箋注之所當然;不明乎《爾雅》之所作,則不識箋注之旨歸也。善乎二子之通《爾雅》也!顏氏所通者訓詁,杜氏所通者星歷、地理。當其顏氏之理訓詁也,如與古人對談;當其杜氏之理星歷地理也,如羲和之步天,如禹之行水。然亦有所短,杜氏則不識蟲魚鳥獸草木之名,顏氏則不識天文地理??鬃釉唬骸爸疄橹恢獮椴恢?,是知也?!倍攀蠟樾菤v地理之言,無不極其致,至於蟲魚鳥獸草木之名,則引《爾雅》以釋之。顏氏於訓詁之言甚暢,至於天文地理則闊略焉。此為“不知為不知”也?! ∑渌娂姡呛螢檎?,釋是何經(jīng),明是何學。

  ※《公羊傳詁解》十二卷

  陳氏曰:漢司空掾任城何休邵公撰。休為太傅陳蕃屬,蕃敗,坐禁錮,作解詁,覃思不窺門十七年。又作《公羊墨守》、《左氏膏肓》、《?梁廢疾》。黨禁解,拜議郎,終諫議大夫。其書多引讖緯,其所謂“黜周王魯”,“變周文、從殷質(zhì)”之類,《公羊》皆無明文,蓋為其學者相承有此說也?!叭凭胖肌保斁摺妒琛分?。

  ※《?梁傳集解》十二卷

  晁氏曰:自漢、魏以來,《?梁》注解有尹更始、唐固、糜信、孔演、江熙等十數(shù)家,而范甯皆以為膚淺,於是帥其長子參、中子雍、小子凱、從弟邵及門生故吏,商略名例,博采諸儒同異之說,成其父汪之志。嘗謂三傳之學,《?梁》所得最多;諸家之解,范甯之論最善。

  陳氏曰:晉豫章太守順陽范甯武子撰。甯嘗謂王、何之罪,深於桀、紂,著論以排之。仕為中書侍郎。其甥王國實憚之,乃相驅扇,因求外補。抵罪,會赦,免。甯以為《春秋》惟《?梁氏》無善釋,故為之注解。其序云升平之末,先君稅駕於吳,帥門生故吏、兄弟子侄研講六籍三傳。蓋甯父汪為徐、兗二州北伐失利,屏居吳郡時也。汪沒之後,始成此書。所集諸家之說,皆記姓名,其稱“何休曰”及“鄭君釋之”者,即所謂《發(fā)墨守》、《起廢疾》也;稱“邵曰”者,甯從弟也;稱“泰曰”、“雍曰”、“凱曰”者,其諸子也。汪,范晷之孫,晷在《良史傳》。自晷至泰,五世皆顯於時,甯父子祖孫同訓釋經(jīng)傳,行於後世,可謂盛矣。泰之子曄,亦著《後漢書》,以不軌誅死,其家始亡。

  ※《春秋繁露》十七卷

  晁氏曰:漢董仲舒撰。史稱仲舒說《春秋》事得失,《聞舉》、《玉杯》、《繁露》、《清明》、《竹林》之屬數(shù)十篇,十馀萬言,皆傳於後世。今溢而為八十二篇,又通名《繁露》,皆未詳?!端濉?、《唐》卷目與今同,但多訛舛。

  《崇文總目》:其書盡八十二篇,義或宏博,非出近世,然其問篇第亡舛,無以是正。又即用《玉杯》題篇,疑後人取而附著云。

  陳氏曰:按《隋》、《唐》及《國史志》,卷皆十七,《崇文總目》凡八十二篇,《館閣書目》止十卷,萍卿所刻亦財三十七篇。今本乃樓攻?鬼得潘景憲本,卷篇皆與前志合,然亦非當時本書也。先儒疑辯詳矣,其最可疑者,本傳載所著書百馀篇,《清明》、《竹林》、《繁露》、《玉杯》之屬,今總名曰《繁露》,而《玉杯》、《竹林》則皆其篇名,此決非其本真。況《通典》、《御覽》所引,皆今書所無者,尤可疑也。然古書存於世希矣,姑以傳疑存之可也。又有寫本作十八卷,而但有七十九篇,考其篇次皆合,但前本楚莊王在第一卷首,而此本乃在卷末,別為一卷;前本雖八十二篇,而闕文者三,實七十九篇也。

  程氏《演繁露》曰:右《繁露》十七卷,紹興間董某所進。臣觀其書辭意淺薄,間掇取董仲舒策語雜置其中,輒不相倫比,臣固疑非董氏本書矣。又班固記其說《春秋》凡數(shù)十篇,《玉杯》、《繁露》、《清明》、《竹林》各為之名似非一,書今董某進本,通以《繁露》冠書,而《玉杯》、《清明》、《竹林》特各居其篇卷之一,愈益可疑。他日讀《太平寰宇記》及杜佑《通典》,頗見所引《繁露》語言,顧董氏今書無之?!跺居钣洝吩唬骸叭黍屲嚨止瓤凇?,《通典》曰:“劍之在左,蒼龍之象也;冠之在首,玄武之象也。四者,人之盛飾也?!贝藬?shù)語者,不獨今書所無,且其體致全不相似,臣然後敢言今書之非本真也。牛享問崔豹:“冕旒以繁露者何?”答曰:“綴玉而下垂,如繁露也?!眲t繁露也者,古之冕旒似露而垂,是其所從,假以名書也。以杜、樂所引,推想其書,皆句用一物,以發(fā)已意,有垂旒凝露之象焉,則“玉杯”,“竹林”同為?物,又可想見也。漢、魏間人所為文,名有“連珠”者,其聯(lián)貫物象,以達己意,略與杜、樂所引同,如曰“物勝權則衡殆,形過鏡則影窮”者,是其凡最也。以連珠而方古體,其殆“繁露”之所自出歟?其名其體,皆契合無殊矣。

  又曰:淳熙乙未,予佐達監(jiān),館本有《春秋繁露》,既嘗書所見於卷末,而正定其為非古矣。後又因讀《太平御覽》,凡其部匯列敘古《繁露》語特多,如曰:“禾實於野,粟缺於倉”,皆奇怪非人所意,此可畏也。又曰:“金千土則五?傷,土千金則五?不成?!睆垳扎F當鳧祠祀宗廟,仲舒曰:“鶩非鳧,鳧非鶩,愚以為不可。”又曰:“以赤統(tǒng)者,幘尚赤。”諸如此類,亦皆附物著理,無憑虛發(fā)語者,然後益自信予所正定不謬也?!队[》,太平興國間編輯,此時《繁露》之書尚存,今遂逸不傳,可嘆也已。

  ※《春秋決事比》

  《崇文總目》:漢董仲舒撰。丁氏平,黃氏正。初,仲舒既老病,致仕,朝廷每有政議,武帝數(shù)遣廷尉張湯問其得失,於是作《春秋決疑》二百三十二事,動以經(jīng)對。至吳太史令吳汝南丁季、江夏黃復平正得失,今頗殘逸,止有七十八事。

  按:此即獻帝時應劭所上仲舒《春秋斷獄》,以為幾焚棄於董卓蕩覆王室之時者也。仲舒,通經(jīng)醇儒,三策中所謂任德不任刑之說,正心之說,皆本《春秋》以為言。至引“正誼不謀利,明道不計功”,以折江都王,尤為深得圣經(jīng)賢傳之旨趣。獨災異之對,引兩觀、桓、僖、亳社火災,妄釋經(jīng)意,而導武帝以果於誅殺,與素論大相反,西山真公論之詳矣?!稕Q事比》之書,與張湯相授受,度亦災異對之類耳。帝之馭下以深刻為明,湯之決獄以慘酷為忠,而仲舒乃以經(jīng)術附會之。王、何以老、莊宗旨釋經(jīng),昔人猶謂其罪深於桀、紂,況以圣經(jīng)為緣飾淫刑之具,道人主以多殺乎!其罪又深於王、何矣!

  又按:《漢·刑法志》言:自公孫弘以《春秋》之義繩下,張湯以峻文決理,於是見知腹誹之獄興?!稖珎鳌酚盅裕瑴埐┦康茏又巍洞呵铩?、《尚書》者補廷尉史。蓋漢人專務以《春秋》決獄,陋儒酷吏,遂得以因緣假飾。往往見二傳中所謂責備之說、誅心之說、無將之說,與其所謂巧詆深文者相類耳。圣賢之意,豈有是哉!常秩謂孫復所學《春秋》,《商君》法耳,想亦有此意。

  ※《春秋釋例》十五卷

  晁氏曰:晉杜預注。凡四十部。集《左傳》諸例及地名、譜第、歷數(shù),偕顯其同異,從而釋之,發(fā)明尤多。昔人稱預為“《左氏》忠臣”,而預自以為有《傳》癖,觀此尤信。

  陳氏曰:唐劉ナ為之序。  《崇文總目》:凡五十三例。

  ※《左氏膏肓》九卷

  《崇文總目》:漢司空掾何休始撰。答賈逵事,因記《左氏》所短,遂頗流布,學者稱之。後更刪補為定。今每事左方輒附鄭康成之學,因引鄭說竄寄何書云。書今殘逸,第七卷亡?! £愂显唬汉涡葜豆蚰亍返热龝嵖党勺鳌夺樃嚯痢?、《起廢疾》、《發(fā)墨守》以排之。休見之,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今其書多不存,惟范甯《?梁集解》載休之說,而鄭君釋之,當是所謂《起廢疾》者。

  今此書并存二家之言,意亦後人所錄?!娥^閣書目》闕第七篇,今本亦正闕宣公,而於第六卷分文十六年以後為第七卷,當并合。其十卷止於昭公,亦闕定、哀,固非全書也。而錯誤殆未可讀,未有他本可正。

  ※《春秋述議傳》  《崇文總目》:隋東京太學博士劉炫撰。本四十篇,唐孔穎達《正義》蓋據(jù)以為說而增損之。今三十九篇亡。

  ※《春秋正義》三十六卷

  《崇文總目》:唐國子祭酒孔穎達撰。按漢張蒼、賈誼、尹咸、鄭眾、賈逵皆為詁訓,然參用《公》、《?》二家。至晉杜預,專治《左氏》,其後有沈文阿、蘇寬、劉炫,皆據(jù)杜說。貞觀中,穎達據(jù)劉學而損益之,長孫無忌等又復損益,其書乃定?;食拙S等奉詔是正。

  晁氏曰:自杜預專治《左氏》學,其後沈文阿、蘇寬、劉炫皆有《義疏》,而炫性矜伐,雅好非毀,規(guī)杜氏之失一百五十馀事,義特淺近,然比諸家,猶有可觀。今書據(jù)以為本,其有疏漏,以沈氏補焉。

  陳氏曰:自晉、宋,傳杜學為《義疏》者,沈、蘇、劉,沈氏義例粗可,經(jīng)傳極疏。蘇氏不體本文,惟攻賈、服。劉炫好規(guī)杜失,比諸義疏,猶有可觀。

  ※《春秋公羊疏》三十卷

  《崇文總目》:不著撰人名氏。援證淺局,出於近世。或云徐彥撰?;食?等奉詔是正。始令太學傳授,以備《春秋》三家之旨。

  晁氏曰:其書以何氏三科九旨為宗,本其說曰:“何氏之意,三科、九旨,正是一事爾。總而言之,謂之三科,析而言之,謂之九旨。新周故宋,以《春秋》當新王,此一科三旨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此二科六旨也;內(nèi)其國而外諸夏,內(nèi)諸夏而外夷狄,此三科九旨也?!?br />
  陳氏曰:《廣川藏書志》云:“世傳徐彥撰,不知何代,意其在貞元、長慶後也?!?br />
  ※《春秋?梁傳疏》十二卷

  《崇文總目》:唐國子四門助教楊勛撰?;食?等奉詔是正,令太學傳授。

  ※《春秋摘微》四卷

  晁氏曰:唐盧仝撰。其解《經(jīng)》不用《傳》,然旨意甚疏。韓愈謂“《春秋三傳》束高閣,獨抱遺經(jīng)究終始。”蓋實錄也。祖無擇得之於金陵?!冻缥目偰俊匪惠d。

  巽巖李氏曰:仝治《春秋》,不以《傳》害《經(jīng)》,最為韓愈所稱。今觀其書,亦未能度越諸子,不知愈所稱果何等義也。舊聞仝解惠公、仲子曰“圣辭也”,而此乃無之,疑亦多所亡逸云。  ※《春秋集傳》、《纂例》、《辨疑》共十七卷

  《崇文總目》:唐給事中陸淳纂。初,淳以三家之傳不同,故采獲善者,參以啖助、趙匡之說,為《集傳春秋》。又本褒貶之意,更為《微旨》,條別三家,以朱墨記其勝否。又摭三家得失,與經(jīng)戾者,以啖、趙之說訂正之,為《辯疑》。

  晁氏曰:啖助,字叔佐,閩人。趙匡,字伯循,天水人。《微旨》自為序。

  公武嘗學《春秋》,閱古今諸儒之說多矣,大抵啖、趙以前學者皆專門名家,茍有不通,寧言《經(jīng)》誤,其失也固陋。啖、趙以後學者喜援《經(jīng)》擊《傳》,其或未明,則憑私臆決,其失也穿鑿。均之失圣人之旨,而穿鑿之害為甚。啖氏制統(tǒng)例,分別疏通其義,趙氏損益,多所發(fā)揮。今纂而合之,凡四十篇?! £愂显唬撼?,潤州丹陽主簿趙郡啖助叔佐明《春秋》,傳洋州刺史河東趙匡伯循,質(zhì)從助及伯循傳其學。助考三傳,舍短取長,又集前賢注釋,補以己意,為《集傳》、《集注》。又撮其綱,例目為統(tǒng)。助卒,質(zhì)與其子異繕錄以詣伯循,請損益焉,質(zhì)隨而纂會之。大歷乙卯歲,書成。質(zhì)本名淳,避憲宗諱改焉,故其書但題陸淳。助之學,以為《左氏》敘事雖多,解意殊少;《公》、《?》傳經(jīng)密於《左氏》。至趙、陸,則直謂《左氏》淺於《公》、《?》,誣謬實繁。皆孔門後之門人,但《公》、《?》守經(jīng),《左氏》通史,其體異爾。丘明,夫子以前賢人,如史佚、遲任之流。焚書之後,學者見《傳》及《國語》俱題左氏,遂引以為邱明。且《左傳》、《國語》文體不倫,序事多乖,定非一人所為也。蓋左氏廣集諸國之史,以解《春秋》,子弟門人見事跡多不入《傳》,或復不同,故各隨國編之,以廣異聞。自古豈止一丘明姓左乎?按漢儒以來,言《春秋》者惟宗三傳,三傳之外,能卓然有見於千載之後者,自啖氏始,不可沒也?!短浦尽酚匈|(zhì)《集注》二十卷,今不存,然《纂例》、《辯疑》中大略具矣。又有《微旨》二卷,未見。質(zhì),梁陸澄七世孫,仕通顯。黨王叔文,侍順宗東宮,會卒,不及貶。然則其與不通《春秋》之義者,相去無幾耳。  ※《春秋加減》一卷

  《崇文總目》:唐元和時國子監(jiān)承詔修定,以此經(jīng)字文多少不同,故志其增損,以防差?。陳氏曰:稱元和十三年國子監(jiān)奉敕定,不著人名。校定偏旁,若五經(jīng)文字之類。此本作小繢冊,財十馀板,前有睿思殿書籍印,末稱臣雩校定。

  蓋承平時禁中書也,不知何為流落在此。

  ※《春秋折衷論》三十卷

  《崇文總目》:唐陳岳撰。以三家異同三百馀條,參求其長,以通《春秋》之義?! £耸显唬浩鋾浴蹲髠鳌窞樯希豆颉窞橹?,《?梁》為下,比其異同而折衷之。岳,唐末十上春官,晚乃從鍾傳,辟為江西從事。

  ※《春秋指掌》

  《崇文總目》:唐試左武衛(wèi)兵曹李瑾撰。瑾集諸家之說,為《序義》、《凡例》各一篇;稱孔穎達,《正義》,為五篇;采摭馀條,為《碎玉》一篇;集先儒異同,辯正得失,為三篇;取劉炫《規(guī)過》,申證其義,為三篇。大抵專依杜氏之學,以為說云。

  巽巖李氏曰:其第一卷新編目錄多取杜氏《釋例》及陸氏《纂例》,瑾所自著無幾。而《序義》以下十四卷,但分門抄錄孔穎達《左氏正義》,皆非瑾所自著也。學者第觀《正義》及二《例》,則此書可無。且瑾之意,特欲以備科試應猝之用耳,初不為經(jīng)設也。其名宜曰《左氏傳指掌》,不當專系《春秋》。本朝王堯臣《崇文總》目及李ㄈ《圖書志》皆以先儒《異同》、《規(guī)過》、《序》、《例》等篇為瑾筆削,蓋誤矣。寫本或訛舛,復用《正義》刪修之,乃可讀。惟篇首數(shù)序,瑾所自著者,既無參考,亦不敢以意改定,姑仍其誤云。

  ※《春秋通例》  《崇文總目》:唐陸希聲撰。因三家之例,裁正其冗,以通《春秋》之旨。

  ※《春秋圖》

  《崇文總目》:唐張杰撰。以《春秋》所載車服、器用、都城、井邑之制,繢而表之。

  ※《春秋指元》

  《崇文總目》:唐張杰撰。摘《左氏》傳文,申釋其義。

  ※《春秋精義》

  《崇文總目》:不著撰人名氏。匯事於上,分抄杜氏、孔穎達言數(shù)家之說,參《釋文》。

  ※《演左氏傳謚族圖》

  《崇文總目》:不著撰人名氏。以《左氏》學《世譜》增廣之,貫穿系序,差無遺略。

  ※《春秋名號歸一圖》二卷

  《崇文總目》:偽蜀馮繼元撰。以《春秋》官謚名字,裒附初名之左。

  晁氏曰:左氏所書人,不但稱其名,或字,或號,或爵、謚,多互見,學者苦之。繼元皆取以系之名下云?! ≠銕r李氏曰:昔丘明傳《春秋》,於列國君臣之名字不一其稱,多者或至四五,始學者蓋病其紛錯難記。繼元集其同者,為一百六十篇,音同者附焉,於《左氏》抑亦微有所助云。宋大夫莊堇,秦右大夫詹,據(jù)《傳》未始有“父”字,而繼元輒增之,所見異本;若子韓?者,蓋齊頃公孫,《世族譜》與《傳》同,而繼元獨以為韓子?,與楚、鄭二公孫黑共篇,蓋誤也。  陳氏曰:《左傳》所載君臣名氏字謚互見錯出,故為此圖以一之。周一,魯二,齊三,晉四,楚五,鄭六,衛(wèi)七,秦八,宋九,陳十,蔡十一,曹十二,吳十三,邾十四,杞十五,莒十六,滕十七,薛十八,許十九,雜小國二十?!  蹲笫蟼饕铝x》

  《崇文總目》:偽蜀進士蹇遵品撰。擬唐禮部試進士帖經(jīng)舊式,?經(jīng)具對。

  ※《春秋纂例》

  《崇文總目》:偽唐人姜虔嗣撰。以《春秋·左氏》、《公》、《?》三家之傳學者鈔集之文。

  ※《帝王歷紀譜》三卷

  《崇文總目》:不著撰人名氏。其序言周所封諸侯,子孫散於他國,孔子修《春秋》而譜其世系。上采帝王歷紀而條次之,蓋學《春秋》所錄今本題云荀卿撰者,非也。

  晁氏曰:題曰秦相荀卿撰。載周末列國世家,故一名《春秋公子血脈圖》。

  頗多疏略,決非荀卿所著。且卿未嘗相秦,豈世別有一荀卿耶?  巽巖李氏曰:其載帝王歷紀殊少,序諸侯卿大夫之世頗詳,而《崇文總目》止名《帝王歷紀譜》,今從之。舊題云秦相荀卿撰。荀卿未嘗相秦,其繆妄立見,蓋田野陋儒依?以欺末學耳。故筆削最無義例,前後抵牾,不可遍舉。而所著族系,又與《世本》不同,質(zhì)之司馬遷、杜預,亦復差異,不知撰者果證據(jù)何書也?! ∑溲}間有強附橫入灼然非類者,要當?正之,顧不敢輕改,姑仍其舊,使學者自擇焉。篇首尾雜引《左氏傳》中語,事既殘缺不屬,字畫訛舛尤甚,往往不可句讀。參考《左氏傳》,略加是正,十僅得四五云。其他政如棼絲結?,未易一二爬梳也。

  ※《春秋論》  《崇文總目》:皇朝秘書監(jiān)胡旦撰。多摭杜氏之失裨經(jīng)旨。

  ※《春秋龜鑒》

  《崇文總目》:不著撰人名氏。述《春秋》周及諸侯世次,齊、魯大國公子、公孫。初不詳備,其後傳寫又失其次序,今存以備討閱。

  ※《春秋世譜》一卷

  《崇文總目》:不著撰人名氏,凡七卷。起黃帝至周見於春秋諸國世系,傳久稍失其次矣。按《隋》、《唐》書目,《春秋大夫世族譜》十三卷,顧啟期撰?! 《蓬A《釋例》自有《世族譜》一卷。今書與《釋例》所載不同,而本或題云杜預撰者,非也,疑此乃啟期所撰云。  晁氏曰:不著撰人名氏。譜《左氏》諸國君臣世系,獨秦無世臣。

  ※《春秋宗族名謚譜》  《崇文總目》:不著撰人名氏。略采《春秋》三傳諸國公卿大夫姓名謚號?!  洞呵锒畤瓯怼芬痪?br />
  陳氏曰:不知何人作。周而下,次以魯、蔡、曹、衛(wèi)、滕、晉、鄭、齊、秦、楚、宋、杞、陳、吳、邾、莒、薛、小邾。按《館閣書目》有《年表》二卷,元豐中楊彥齡撰,自周之外,凡十三國,仍總記蠻夷戎狄之事。又按董氏《藏書志》,《年表》無撰人,自周至吳、越凡十國又有附庸諸國,別為表,凡征伐、朝覲、會同皆書。今此表止記即位及卒,皆非二家書也。

  ※《春秋集傳》十五卷

  《崇文總目》:皇朝王沿纂。沿患學者自私其家學,而是非多異,失圣人之意,乃集三傳之說,刪為一書。又見《秘書目》有先儒《春秋》之學頗多,因啟求之,得董仲舒等十馀家。沿自以先儒猶為未盡者,復以己意箋之。

  晁氏曰:集三傳解經(jīng)之文。沿字圣源,大名人。好《春秋》,所至以《春秋》斷事。此書仁宗朝嘗奏御,詔直昭文館。後官至天章閣待制。

  ※《春秋經(jīng)社》六卷

  晁氏曰:皇朝孫覺撰。其學亦出於啖、趙,凡四十馀門。論議頗嚴。

  陳氏曰:覺從胡安定游,門弟子以千數(shù),別其老成者為經(jīng)社。覺年最少,儼然居其間,眾皆相服。此殆其時所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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