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邕（二）
◇ 端州石室記
日者托宿秘篆，寄傲神府，撰奇討異，注靈通感；冥搜海?Й，遐矚坤極，敞金闕，疏玉堂，河漢未?祭其源，今昔?聆其語。曷若宛此山郭，介在江?，薄人寰，騰物外，妙有特起，靈表Е洞，綺田砥平，錦嶂壁立，肇衍洞穴，延袤中堂。蹙怪形以萬殊，砑地勢以千變，伏虎奔象，浮梁抗柱，激濤海而洪波沸渭，合?杳{穴條}而群峰嵯峨。飛動逼人，屹聳驚視，密微微而三分地道，風(fēng)蕭蕭而一變天時。竇乳煉於玉顏，石床列於仙座，隔閡塵境，延集福庭。寂兮寥兮，恍兮惚兮，使?fàn)I魄九?，嗜欲雙遣，形若希羽翼，志若摩云天。秦漢之?，莫知代祀，羲皇之上，自成遐邈。當(dāng)是時也，慕名者執(zhí)雌而退，徇物者守心而安，求道者息慮而凝，懷書者陋古而默：有若邦伯，畢公守恭，廣孝聞家，至忠觀國。政門尤跡，談?wù)卟蝗蒽犊?；議心厚行，游者每藉於名：故能吏修其方，人樂其業(yè)，流冗歸止，介特?安。於是命友僚，縱琴酌，一歌一詠，以遨以游：莫不解榻於斯，張樂於斯，騰駕五龍，遣去駟馬，豈惟避暑窟室，締賞林巒？擊石如鐘，酌泉如醴，固亦轉(zhuǎn)丹灶，掇紫芝，跡參寥之遠(yuǎn)心，推習(xí)隱之幽致者也。 ◇ 崧臺石室記
高要郡北五里有石室，詭怪萬狀，崆峒其中，發(fā)揮靈蹤，盤薄厚地：皆神仙之窟宅，為區(qū)宇之勝概。有巨石，皆似蹲獸之類，疊花仰空，的礫瓊脂。色如截肪，傍引穴竅，疑為洞門，橫聳石床，出次仙座。東廂峭壁下有涵泉，漲澄鏡色，味輕瓊漿。東西倚山之陽二十馀里，西通武林，東抵嶺?羊峽。
◇ 越州華嚴(yán)寺鐘銘（并序） 有同乎源，播厥派者夥哉！沿之椎輪，則終列大輅；革以穴處，則崇構(gòu)廈屋：譯梵言於華學(xué)，象楗槌於景鐘，從來久矣。觀其聆妙音，獎宏誓，艾苦趣。警禪門，劍輪（疑）在空，法眾斯集：鏞之時義大矣哉?？に究鼙逼綏罟抽T師萌抵凈根保耳界妙有，忠為迦維之業(yè)，堅樸象正之鈞，嘗慨靈越樂郊，勾吳通邑，雖經(jīng)行大壯，塔廟藝釋訓(xùn)。?首唱群吏，傳聞庶氓，合德悉心，聚糧殫幣，鑠文馬以庀制，驤群龍以范鍾。撰祥時，歷令日，傾郛鄙，畢緇黃，舉帆云屯擊轂雷動，百身勇施，累贊愿言者，計以萬億。然後陶人事爐，火正疏冶，風(fēng)伯鼓橐，樂工楊嬉，（疑）煥乎鼎陳，蔚焉邱峙。手舞者翳景，稱慶者振林，遲明蕆功，亭午卒業(yè)。於是曾臺大起，雕ね懸列，鯨魚叱怒以震擊，蒲牢ㄣ曲以駭?敫，隱天綱，[B13G]地理，剎那昭應(yīng)，一念信心。有無識生，幽執(zhí)鬼物，莫不休復(fù)凈域，貞觀真諦矣，有若大者不?瓠，小者不窕，則州鳩之聽，曷以臻其?歟？其詞曰：
大雄立號兮考彼華鐘，震發(fā)三界兮以覺其聾，俾我群動兮不罹厥兇，君子是象兮載鑠載?，彌億斯年兮罔有天鏞。
◇ 滑州大廳銘
大廈中構(gòu)，山屹飛斗。黃河畎澮，大行培?婁。整庶宣風(fēng)，緝?nèi)謧淇堋ｆ?zhèn)寧一方，光輔元后。
◇ 大照禪師塔銘
奐上人至，傳諸大德意，令弟子撰和上碑。但重元門深（闕）四海大君者，我開元圣文神武皇帝之謂也；入佛之智，赫為萬法宗主者，我禪門七葉大照和尚之謂也。是以從無因得，不出三界，於清泰運，教昭宣圓，常洽著菩薩之本心，密住依國王之信力，四生於涅?者，不其廣歟！和上諱普寂，俗馮氏，長樂信都人也。其先畢公高之後，畢萬入晉，受邑於魏，支子食采馮城，因而得姓。洎亭為韓上黨守，在趙為華陵君，異漢征西將軍，思義晉驃騎將軍，家於河南，今為河?xùn)|人也。祖居士諱道相，經(jīng)德營道，晦用藏密；考居士諱會均，艮背園廬，飛遁鄉(xiāng)邑。
和上生而茂異，長而開明，神清體閑，氣和志遠(yuǎn)：栝樹雖小，其根已深；河源則微，其流可大。欣愿去結(jié)，永言依僧，嘗以德業(yè)書紳，藝術(shù)從學(xué)，負(fù)笈梁、許，摳衣班、馬，博總經(jīng)籍，殫極天人。以為《洪范》九疇，《周易》十翼，雖粵旨元邈，然大略回疑，不若別求法緣，幽尋釋教。時大梁璧上人以義解方聞，敷演云會，遂聽《法華經(jīng)》、《唯識》、《起信》等論。巨石投水，其入甚多；修坂走丸，所適彌遠(yuǎn)。重依東都端和上受具，轉(zhuǎn)奉南泉景和上習(xí)律，超契心地，忽見光明，隨止作行，得親近處。于是貞觀嵩阜，隱居半巖，布褐一衣，麻麥一食，中夕嘆曰：「文字是縛，有無是邊，盍不以正戒為墻，智常為座，發(fā)廣大愿，修具足慈？他方七寶之山，路遠(yuǎn)難到；自境四念之地，身樂且安。猶曰密印者謂之師，先覺者謂之達(dá)，吾當(dāng)求矣，此其時哉?！箤ど倭址ㄈ缍U師，未臻止居，已承往化，追攀不及，感絕無時。芥子相投，遇之莫遂，甘露一注，受之何階？翌日，遠(yuǎn)詣玉泉大通和上，膜拜披露，涕祈咨稟。良馬易進(jìn)，良田易平，加之思修，重之勤至。寶鏡磨拂，萬象?呈；玉水清澄，百丈皆見。衡山之石，更悟前身；新豐之家，自然本處。如此者五歲，約令看思益，次楞伽，因而告曰：「此兩部經(jīng)，禪學(xué)所宗要者，且道尚秘密，不應(yīng)眩曜?！购蜕吓郧笃鹪趫@林，夾江之?，?竹之下，?它蜃每作，虺蜮交馳。頃差他人，必辭痼疾，和上愿充僧使，便得經(jīng)行。心無所存，背無所倚，都忘禪睡，了悟佛知。兩馬一車，進(jìn)念同轍，一鳥二翼，定慧皆空。如此者復(fù)二年，大通和上深賞重之。人未之蘭若，今將自之，大通止曰：「嵩山亦好?！怪领对?，諾而居焉。
長安年，度編岳寺神龍歲，請不哭泣而不言。緇素墜心，楝梁落構(gòu)，以為四害騰口，誰者能緘？五欲亂繩，誰者能截？?合謀悉意，聞香求花，如鳥隨風(fēng)。如輪隨跡，咸請和上一開法緣，使四園可游，八池可浴，則僧非聚食，人異散心，愿聞樂器之音，用滋毛孔之潤。和上曰：「夫凈燈可以照勝宅，助風(fēng)可以持寶城，今何為乎？且千車之聲，不入於耳；萬人之請，誰聽其言？」神龍中，孝和皇帝詔曰：「大通禪師降跡閻浮，情存汲引，戒珠圓澈，流洞鑒於心臺；定水方澄，結(jié)清虛於意府。原其行也，既無人而無我；測其理也，亦非斷而非常。然而示彼同凡，奄隨運往，形雖已謝，教?恒傳。其弟子僧普寂，夙參梵侶，早?法筵，得彼髻珠，獲茲心寶。但釋迦流通之分，終寄於阿難；禪師開示之門，爰資於普寂。宜令統(tǒng)領(lǐng)徒眾，宣揚教跡，俾夫聾俗，咸悟法音。」考功員外郎武平一奉宣圣旨，慰喻敦勸，和上猶逡巡辭避，不獲已仍曰：「廣大者莫極於虛空，我性相能遍；元妙者莫深於開示，我定慧能傳。未或不從慶身，而建四生法主；未或不登正覺，而啟一佛度門：曷敢當(dāng)仁，以膺求我？且正見了見，轉(zhuǎn)次既殊；浣家鍛家，習(xí)性亦別：草席遇水而緊，草繩遇水而舒。地水火風(fēng)，青赤白黑，八萬煩惱，八萬解脫。翳╂慢之山，金椎難碎；貪恚之毒，龍珠不消：諸生當(dāng)誦戒經(jīng)，以傳正受?！?br />
開元十三年，恩詔屈於敬愛寺宴坐。逮十五年，皇上將幸於京師也，優(yōu)詔曰：「慎言義福宜從駕，和上留都興唐寺安置。」由是法?遍雨，在其根莖；妙音盡聞，惟所圍繞。其始也，攝心一處，息慮萬緣，或剎那便通，或歲月漸證?？偯鞣痼w，曾是聞傳；直指法身，自然獲念。滴水滿器，蘆?堅冰，故能開方便門，示直寶相，入深固藏，了清凈因。耳目無根，聲色亡境，三空圓啟，二深洞明。是故聞?wù)咚箒恚谜咚怪?，自南自北，若天若人。或宿將重臣，或賢王愛主，或地連金屋或家蓄銅山：皆轂擊肩摩，陸聚水咽，花藎拂日，玉帛盈庭。和上洗然若虛，曠然若?，不見施者，不知受焉。遂龍象之所崇，惟塔廟之所供，但し猿自息，醉象皆調(diào)。聞是名者，不生四趣；蒙其潤者，便過四禪。則有學(xué)富蓬山，經(jīng)通貝葉，百家奧旨，三藏真言，目如曜星，舌如飛電：莫不杜口折角，失客革心。二十七年秋七月，誨門人曰：「吾受托先師，傳茲密印，遠(yuǎn)自達(dá)摩菩薩導(dǎo)於可，可進(jìn)於璨，璨鍾於信，信傳於忍，忍授於大通，大通貽於吾，今七葉矣。尸波羅密是汝之師，奢摩他門是汝依處：當(dāng)真說實行，自證潛通。不染為解脫之因，無取為涅?之會，諸生殊不知其故，嗚呼！」八月二十四日有彌留，怡然坐滅於都興唐寺，享壽八十九。
僧夏五十二，聞哀行哭，臨堂撫膺，?霧冒山，江河奔海，沸渭坌入。陰沈彌望者，至於百萬。皆曰：天地德，不窬晝水，神明之?，未際入流。今之我聞，異於汝說，沐浴智慧之海，超騰生死之河。恩崇化先，痛深物表，情可理割，義可事詮者。嘗以前圣後賢，示跡開教，降生所以傳法，歸盡所以同凡。久留則厭聞恐其慢易，終去則追遠(yuǎn)欲其懷思，忘其身而神遷益高，?其法而事稀彌重。始終權(quán)實之化，不斷不絕；究竟誘進(jìn)之益，無去無來。河南尹裴公名寬，飛表上聞，皇情震悼，詔曰：「大士遺榮，豈貴於名稱？前王表德，必在於褒崇。都同德興唐寺故大德僧普寂，資於粹靈，是為法器，心源久寂，戒行彌高，既來理而悟空，每導(dǎo)凡以宗圣。慈悲所應(yīng)，汲引蓋多，方冀永年，式宏像教。遽從遷化，用謝浮生，言念於此，良深憫惜。宜稽其凈行，錫以嘉名，示夫?qū)?，使高山仰止，可號大照禪師。歸本居葬日，量借威儀手力。」 和上將變易之歲，累告門人曰：「吾久居山水，緣亦在焉?！辜澳嗳?，聽琶興唐緇侶，皆請卜而厝之，表而祈之。唯岳寺一方，地震雪下，少室群?，樹折霜封，洎九月八日，恩私果令歸葬。二十一日，金棺發(fā)軔，鹵簿啟行，或兩都傾城，或四方布路，持花者林指，執(zhí)紼者景移。三條之中，泣淚如雨；重城之外，號叩若雷。彩云二時，自都達(dá)岳，白露數(shù)里，彌川遍空。二十四日，穸於岳寺之舊居，禮也。門人等修羅死慈，島人死義，血現(xiàn)於體，繩系於床，僉某拾衣，一心起塔。塵多折軸，箭重回舟，銜石而海水可填，結(jié)竹而佛恩難報。二十八載十一月十五日，恩旨許焉，仍委寺主慧遠(yuǎn)、上座崇泰、都維那曇慶等，載令構(gòu)緝。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恩旨遷藏海寺於和上河?xùn)|舊宅，廓為寺焉，建塔追崇福也。且爰自六葉，式崇一門，未誦戒經(jīng)，或傳法要。大通以凡例起謗，將棄我聞，深解依宗，遽求圣道，所以始於累土，漸於層臺，攝之孔多，學(xué)者彌廣，故所付諸法，不指一人。卜夏西河，有疑夫子；鄭元北海，自襲馬融。至於密意除知，慧心入境。如因日照，方見日輪，終以佛光，?明佛道：豈伊邕也。而敢議之？大弟子惠空、勝緣等，相與追過去，示方來，一以抒宿心，存妙用；一以奉慈訓(xùn)，宏教門：騰凈行於松阡，刻師資於石字。其詞曰：
三界渺茫，四生沈?。塵境延?，蔭欲攻內(nèi)。明鏡虛受，大慈圓對。法鼓震驚，魔軍消潰。（其一） 千佛轉(zhuǎn)覺，七葉相承。護(hù)持俗諦，應(yīng)現(xiàn)真僧。長河皎月，靜室明燈。梵經(jīng)滋廣，禪林蔚興。（其二）
童稚初心，儒釋兼致。梁陳咨稟，伊洛勤匱。雖臻閫域，猶執(zhí)文字。古城元遠(yuǎn)，空門深邃。（其三）
逝將分赴，曾是幽求。玉泉?口，甘露山頭。慧日一照，浮?四收。給園都邑，鷲嶺嵩邱（其四）
大通往生，後覺來問。妙法終啟，若言未順。愿發(fā)他心，稍宏本分。固讓固請，不矜不訓(xùn)。（其五）
德音光被，皇華氵存臻。曲荷天獎，昭宣法輪?？偪偩l素，憧憧?紳。以智慧水，洗煩惱塵。（其六） 慈攝云奔，檀施山積。無相無愿，不受不斤。龍象興補(bǔ)，塔廟光益。香花戶庭，護(hù)念泉石。（其七） 同人將滅，依宗闡教。草系爾師，宴居爾照。聞哀行哭，惟艾及少。命鳥無翼，慈舟失棹。（其八）
渥恩痛悼，追謚哀榮。塔遂嵩岳，儀從洛城。靈輿顧步，天樂凄清。追攀霧委，感動雷驚。（其九）
入室來思，登壇永慕。密教不紀(jì)，後生何趣。禮石塔兮若割，仰金字兮如注。杖億劫兮昭陽，與四法兮安住。（其十）
天寶元年二月十五日建。
◇ 晴熱帖
三數(shù)日晴，頓熱，若為自適也。仆少理，欲使小兒入京，當(dāng)從灃州去，有書不？示之。諸公嘆賽無九百之事，當(dāng)不復(fù)爽也，故使馳問，不具。李邕白，十二日，差無多事檢校來一言集耳，通長孫五郎。
◇ 藤偈
得彼柔性，契茲佛乘。豈無眾木？我喻垂藤。
◇ 國清寺碑（并序） 觀夫密教將開，必有其地；靈岳將應(yīng)，必降其人。是以兆發(fā)真僧，功成宏愿，以一如正受之力，致三朝大事之因：故得帝王宅心，王公攝念，國祥備至，家寶薦臻。玉宇懸空金?飛月，婆若之海塵不能淄，安明之山風(fēng)不能振：莫與京者，其在茲乎！國清寺者，隋開皇十八年智者大師之所建也。大師強(qiáng)植之根，已於千萬佛所；本性之照，豈於一百年?？是以相眉雪光，慈目水凈，入不住地，得無上緣。五部律儀，具分金界；三昧定力，更立寶山。始入天臺，居於佛隴，則知冥符事現(xiàn)，元感名徵，構(gòu)室者不立於空，托跡者必興於物。是寺本題天臺，先是大師嘗夢定光禪師教曰：「寺若成，國必清?！勾髽I(yè)元年，僧智ロ啟其禪以為號，煬帝從而改焉。至義寧之初，寺宇方就，事屬皇運，言符圣僧。
粵若右赤城，左滄海，艮背曾阜，襟開平原，寶勢雄侈於古今，奇表嚴(yán)凈於江漢。建置崇麗，慮矩恢殊，廣殿磴於重嚴(yán)，周廊廡於絕?，峰臺納景於下視，雁塔排云於中休。八部來思，不孤其德；三身在此，有?其容。亦猶妙勝之鄉(xiāng)，乾竺之里，若即見佛，豈與登仙？曷云菩提樹?，必能七日成道；忉利天上，可以三月安居而已哉！借天仙往還，神秀表裹，靜漠漠而山遠(yuǎn)，密微微而?深，自然羅浮遷移，既因風(fēng)雨；育王制造，載役鬼神。落落然列星陳於九天，昭昭然飛霞夾於二曜，松?豁達(dá)，祥?飛和雅之音；橋路逶迤，德水照澄清之色：佇立者神奪，散心者目明：所以信士永言，至人馳想，不遠(yuǎn)萬里，有以一臨。離垢道場，遇之即是；去結(jié)法意，愿之便成。凈水寶珠，見者無染；高山甘露，受者有知。起念事功，頓超十劫之地；坐入位證，遙比千眼之天。別有放生溪源，通流朝信，鱗介千族，壓海而隨波；綱罟萬般，因利而興?。昆侖之水，天地?經(jīng)通之極，恒沙之命，溪壑無醉飽之期。
大師憫其殺因，示其宿世：父母妻子，俱是輪回；山石地方，盡歸報復(fù)。百味歡喜之藥，愿樂法王；五指慈悲之根，降伏師子。由是漁父易節(jié)，鮮食向風(fēng)，釋綸解徽，停{?艮}去笱，暢撥刺以掉尾，恣?僉喁而鼓腮。乘佛之威，入佛之境，不恐不懼，且安且懷，矧過去之罔窮，固未來之靡盡。福德輕重，等須彌之斤兩；濟(jì)度廣大，同法界之范圍。所以欽若九重，煜炔萬國，光贊者五主，襟絕者數(shù)朝。儀鳳二年三月十日制曰：「臺州國清寺，迥超塵俗，年代或異，妙相真容，累呈感應(yīng)之跡；或凈居仙宇，函有徵祥之效。大啟良緣，實寄茲所，宜今寺內(nèi)各造七級浮圖一所，度僧七七人，自今有闕，隨即簡補(bǔ)。」故其智印接武，草系傳薪，千葉蓮華，了無異色；五彩繒藎，休有圓光。莫不清涼之泉，沃茲劫燒；定慧之力，弗刂彼魔幢。羅漢之身，時可去矣；如來之室，歲豈留乎？昔有ダ禪師者，即大師之復(fù)次也，戒珠圓明，德芽俊茂，以精進(jìn)大力，運自在他心。每指堂東因如廁，奄忽泉涌，須臾石開，雖炎赫曠時，而清冷彌載。又堵波歲久，根據(jù)勢危，首亞西南，趾留東北，一遇瀑雨，稍浸廣庭，護(hù)法陰騭而扶持，信力潛運而平正。宜其女子不宿，葷血不臻，鎮(zhèn)之以法似，守之以山神，永懷水月，高謝風(fēng)塵：此又奇也。
於時明牧敬公名咸，忠賢相門，德禮邦鎮(zhèn)，宣慈被物，遺直在人。邑宰李公名安之，不忮不求，有為有守，惠愛恤下，貞固?時；大德行續(xù)、上座神軌、寺主道翹、都維那首那、法師法忍等，三歸法空，一處心凈，景式諸子，大濟(jì)群生：皆賞嘆幽奇，明徵相事，雖裴回縱目，而仿佛畫屏，豈曲盡於筆端？固懸天深造。以為孫公之賦，未究三仙；郭璞之經(jīng)，?知十地：是存刻石，以廣披文。其詞曰：
兆出名山，功加賢位。倏甫和令，茲焉感致。佛隴通明，國清發(fā)瑞。徵名立榜，應(yīng)運題寺。法寺神麗，像殿崇嚴(yán)。九成臺閣，百丈松杉。瞰瀛列座，倚?飛檐。風(fēng)庭肅爽，霧?沈潛。想像梵宮，超遙仙宇。目有書傳，耳無浪語。不知從來，相去幾許。施物及僧，唯吾與汝。外物莫際，密教自傳。心凈色凈，有邊無邊。持劍豈失？喻筏能捐。若遇諸佛，已超四禪。聞?wù)咚箒?，見者斯悅。果果法似，因因?。心境始開，知印皆發(fā)。求仁得仁，即說非說。沙彌救議，菩薩放生。溪流晝夜，潮水虛盈。鱗介萬族，濕化千名。福河不絕，佛土常寧?？ひ夭帕迹o(jì)綱禪律。恭惟令始，雅尚休畢。保綏地靈，光照佛日。將播美於永代，愧當(dāng)仁於雄筆?！ 蟆∪~有道碑（并序） 昔者誕發(fā)老君，道純天地；生德夫子，身負(fù)日月：且時宰不宗，主人勿用。矧乎埋照浚?，潛盤窮山，幽姿蛻於塵容，素尚允於仙類：豈辟命行矣，爵服縶之而已哉！公諱國重，字雅鎮(zhèn)，南陽葉縣人也。自少典錫羨，高辛纂緒，隱唐重熙，后稷邁種，文王之允，?食於沈；尹戌之子，載封於葉：受氏享國，大哉邈乎。逮祖乾昱，克壯其猷，永孚於德，?堇戶習(xí)隱，塞兌億坤，碩膚長材，通理博藝。雖安車?yán)壑粒鴪猿脊剔o，故慶祚克開，眉壽維永矣。厥考道興，性守公庭，道敷邦國，居鬼從地，率神從天，受?以怛之，飛符以比之，扼魍魎之邪，劉臺臺之祟：有足奇也。至於揮札落井，引弓貫革，特起五部，廣推大馀，侯誰嗣哉？
先生靈承道宗，異聞訓(xùn)誘，弱喪文貌，幼尚純篤，仙骨有象，童心不萌。專精五龍，遍游群岳，聰以知遠(yuǎn)，明以察微，達(dá)死生之占，體物氣之變。嘗以靜貞動耗，息影歸止，?臥牝壑，林巢仙居，人絕不鄰，道阻且右，獨往幽勝，永歌隱淪。放?保和，習(xí)虛致靜，捃五石之髓，擷三芝之英。時哉不留，歲聿其逝，緇發(fā)純漆，韶顏渥丹，事適元同，神與道媾，惟寂惟寞，不飲不食，數(shù)十載於茲。??聞帝庭，駿發(fā)皇眷，簡才受命，降尊加禮，將之以文馬，速之以暢轂。先生盱眙長揖，揮手高謝曰：「自昔帝舜登庸，德輝允鑠，光武繼統(tǒng)，吏道孔嘉。且薛方逢萌，備外臣之禮；虞仲夷逸，終處子之業(yè)。豈垢俗疵物，偏貢介性？將探道慕類，坐致奇齡?！故拐咝顭o言之疑，申遂行之旨，?周覽廬室，躬省倉?，考疇人之疆畝，訊家童之作業(yè)，皆儉以遵約，安能維始，味不甘口，色無養(yǎng)目：信以為著誠去偽，敢守難奪，順風(fēng)可即，強(qiáng)起曷至焉？遂虛覯復(fù)命，慚嘆聞列，朝廷企其高，渴其道，聆嘉聲而屬想者，豈勝言哉？有司以天元書缺，星度官弛，亡五德之運，謬四時之分。荊鬼越祥，不知所咒；子亥母癸，烏識其原：皆乘遽遠(yuǎn)尋，請益?zhèn)魇?，可謂繩誠列而曲直徵，衡誠懸而輕重立，粵惟博物君子，豈伊小說鯫生乎？嗚呼！天不持久，人將復(fù)歸，頹年迫於斯頤，遠(yuǎn)志屈於摧落。卜兆幽?，托墳清林，逸人不追，國士靡憲，泉石沮色，鄉(xiāng)縣失聲，豈無他人。惟子之故。
胤子慧明，贈銀青光祿大夫歙州刺史。公罔替厥繇，代增其業(yè)，啟秘?之元津之洪波。道微若聲，心麼若氣，吹律?爰?，運歷知天，屢下辟書，終不應(yīng)命。孫子景龍觀道士鴻臚卿越國公法善，幼得父書，早傳成法，夤念有訓(xùn)，邁跡自身，讀天下之書，備方外之術(shù)，火滌淫祀，劍誅群襖，恩開五君，名動四國。其入也，排金瑣，謁紫庭，為帝傲吏；其出也，法玉京，坐元寺，作人宗師：故能大匠道門，家卿朝右，禮食軒座，寓直禁廬矣。嘗以理氣自強(qiáng)，登老益壯，雖莫景急節(jié)，而純孝孔哀，是獻(xiàn)封章，愿拜墳?zāi)埂Ｓ休F帝念，載形王言，神札以飛，傳瑞?發(fā)，群公帳餞，列蕃郊迎，朝章有輝，鄉(xiāng)人皆慶。枉以末技，揚於孝心，惟先志以追遠(yuǎn)，立豐碑以紀(jì)德，夫何?然？其詞曰：
宗門素履，家代隱仙。道一相孕，薪火相傳。黃公術(shù)在，赤水珠聯(lián)。道開幽鍵，性與真筌。一門累祖，四世百年?？观E巖?，消聲天地。卓爾遐舉，藹然高致。麝以臭焚，珠以明墜。人則有心，徵亦不至。保身匪?俞，全樸為利。孝孫增業(yè)，明辟順風(fēng)。志嘗無忝，事或不同。徵賢朝滿，舉逸山空。曷由高枕？克謝代工。測微達(dá)變，盡規(guī)納忠?；示祀m渥，孝思亦深。章服粲粲，傳駟??。載違廷闕，是展墳林。紀(jì)石追遠(yuǎn)，昭銘率心。孝終事立，榮歿寵今。遐超古始，永憲江南。
◇ 秦望山法華寺碑（并序）
昔者法王道開，掘山相現(xiàn)，曾是大事，職非小緣，順喻孔多，證入彌遠(yuǎn)。故以三界為宅，五濁為火，四生為子，六度為門，一乘為大車，十方為長者：轉(zhuǎn)置熱惱之眾，延集清涼之都，念茲在茲，廣矣大矣。法華者，晉義熙十二年釋曇翼法師之所建也。師初依廬山遠(yuǎn)公，後詣關(guān)中羅什，深入禪慧，尤邃佛乘，雖禮數(shù)摳衣，而名稱分坐。與沙門曇學(xué)俱游會稽，覯秦望西北山，其峰五蓮，其溪雙帶，氣象靈勝，林壑虛閑。比興耆?，營卜蘭若，羞涅?食，納如來衣，專積法華，永言實意。感普賢菩薩，為下俚優(yōu)婆，提犭希提子於竹筐，寄釋種於蓬室。師以縮屋未可，枕屐?明，移出樹?，延入舍下。及杲日初上，相光忽臨，乘六牙，衛(wèi)八部，勝幡虹引，妙樂天迎，瑞相騰?，遙裔上漢。師想望太息，沈吟永懷，葉公好龍，已遇真物；羅漢測佛，未了圣心。於是苦行自身，炯戒通夢，宛如昔見，彌恨前非，象勸持經(jīng)，嘗難其語，夾夾聽法，不易其人。矧?攝以蜂王，吼以師子，禮謁者掎其裳袂，贊歡者合其風(fēng)雷。時太守孟ダ，以狀奏聞以為寺。則知妙法者，真如之正體；蓮華者，凈道之假名：是故崇厥經(jīng)，署於榜，入無量義，成不住因。
至若高僧慧基，邑人陳載，皆踵武扳跡，傳燈襲明，或五柱范堂，或七寶規(guī)殿，立普賢座，追連弗藍(lán)，龍王讓池，雁子疏塔，迦羅衛(wèi)國，連至云山，凈明德宮，更開日月，固足以發(fā)慧印，啟元門。入位畢臻，出家偕應(yīng)，則有持證等觀，永藏仝流，或慧舉十徵，或昭明再造，或簡文瑞像，或武帝香爐：寶鈐吟風(fēng)，珠幡交露。僧繇墨意，畫長豪之妙光；宮女纟延功，織大身之變相。次有陳隨國施，州邑吏檀，百寶盈於九隅，群經(jīng)備於三藏。所以神鍾警夜，保賢圣之天居；祥鳥肅賓，迓軒藎之云集。忍辱靈草，捃萋萋於小莖；傴曇異花，搴灼灼於喬?。故得人天回首，江海在聲，芭蕉過雷，倏焉滋茂；葵藿隨日，至矣勤誠：登山而野曠心空，浴水而垢除意凈。施及先律師道岸，今弟子釋儼，并身林久伐，禪刺都遣，性通七事，戒總八關(guān)，金杖五分，優(yōu)劣既等；繒采四道，功德豈殊？甘露有加，香油不墜。
頃者豪州刺史前此邦別乘太原王公名弼，法海廣大，慧炬融明，德立於衷，義聞於物。郅惲致主之節(jié)，有耿投竿；葛亮報國之誠，不忘草奏。夫人武氏，佩服真空，?櫓正覺；及男緬、緒等，惟肖二尊，克慎三業(yè)。若行右坐，依佛依僧，去煩惱之外糠，得慈悲之內(nèi)實，起普賢臺一級，寫《法華經(jīng)》千部，廣化人吏，大啟津途；即普賢臺，立法華社，每年二月，重會一時。且地效其靈，山呈其秀，有上座正覺寺主道解、都維那神慧僧表，道賓律師，行深慧燈，集眾材為林，眾器成樂，一體和合，互用住持，相與王公曰：「夫名者事之華，碑者物之表，其或表不立，則瞻失容；名不興，則贊述無地。愿言刻石，是用齊山?！钩⒋蠓蚯笆逃方穸几畱舨茉?，其皎如日，其心如丹，負(fù)兼濟(jì)之雄才，托演成之雅意，顧慚作者，徒使懵然。其辭曰：
會計南山，秦望北寺。高僧往還，圣跡標(biāo)寄。耆?比峰，法華取義。群公護(hù)持，歷國檀施。陸寶大來，海珍總萃。幡影連珠，像光發(fā)瑞。臺壓龍首，殿開鳥翅。象駕菩薩，烏迎車騎。異香《香必》《香孛》，神鍾仿佛。松?蕭疏，竹澗蔥翠。綱紀(jì)有條，禪律不墜。掾曹正直，別乘仁智。作為碑板，贊述名字。
◇ 袞州曲阜縣孔子廟碑（并序）
嘗觀元化陰藏，上帝元造，雖道遠(yuǎn)不際，而運行有符。揚扌?大抵，宣考神用，建人統(tǒng)之可復(fù)，補(bǔ)天秩之將頹：其揆一也。昔者蚩尤恬賊，厥弟驕兵。巨力朋徒，合緒連禍，則黃帝興圣，首出群龍，推下濟(jì)以君人，微勤略以戡亂。逮至橫流方割，包山其咨，轉(zhuǎn)死為魚，鮮食不粒，則堯禹并跡，扶振隱憂，導(dǎo)百川，康四國?；浫粢蠖Y缺，周德微宋公用曾阝，楚子問鼎，則夫子卓立，爍然成章，辟邦家之正門，播今昔之彝憲，此天所以不言而成化，圣所以有開而必先：其若是也。
故夫子之道，消息乎兩儀；夫子之德，經(jīng)營乎三代；豈徒小說？藎有異聞。夫亭之者莫如天，藉之者莫如地，教之者莫如夫子。且沐其亭而不識基道，則不如勿生；荷其藉而不由其德，則不如勿運：故曰消息乎兩儀者也。夫博之者莫如文，約之者莫如禮，行之者莫如夫子。且會其文而不揚其業(yè)，則不如勿傳；經(jīng)其禮而不啟其致，則不如勿學(xué)。上代有以焯序，中代有以宗師，後代有以丕訓(xùn)：故曰經(jīng)營乎三代者也。噫！唐虞之美，不必至是，贊而大者，進(jìn)圣君也；夏桀之惡，不必至是，擠而毀者，激庸主也；伊尹之忠，不必至是，演而數(shù)者，勉誠節(jié)也；趙盾之逆，不必至是，抑而書者，誅賊臣也。至若論慈廣孝，輔仁寵義，職此之由。於是君臣之位序，父子之道明，朋友之事興，夫婦之倫得：雖朗日開覺，膏雨潤黷，和風(fēng)清扇，安足喻哉？借如九皇繼統(tǒng)而政醇，七圣同年而道合：雖事業(yè)廣運，而理濟(jì)一時。未有薄游大夫，僻居下國，德敷既往，言滿方來。廟食列邦，不假手於後續(xù)；君長萬葉，必歸心於素王：若此之盛。是以騰跨百辟，孤絕一人，曷成名可稱？取興為大者已。
我國家儒教浹宇，濰?戾天，伸吏曹以追尊，建禮官而崇祀，侯褒圣於人爵，尸奠享於國庠。是用大起學(xué)流，錫類孝行，敦悅施於萬國，光覆彌於允宗。三十五代孫嗣褒圣侯?遂之字藏暉，洎族賢元亨等：或?qū)ｉT碩儒，罔墜於緒；或馀波明哲，克揚厥聲。?相與合而謀曰：「夫墟墓之地，《禮》曰自哀；聽頌之樹，《詩》云勿翦：一則遇事遺愛，一則感物允懷，矧乎大圣烈風(fēng)，吾祖鴻美，故國封井，舊居川岳歟？宜春悚神馳魄，膝行膜拜，陳齋祭，奠嚴(yán)詞，樹繚垣以設(shè)防，刊豐石以為表?！剐栔菽辆┱醉f君元?字（闕二字）王國周親，人才懿德，明啟風(fēng)績，休有名教；長史河南源晉賓字光國，賢操孤興，清節(jié)相遠(yuǎn)，納人以禮，成俗於師；司馬天水狄光昭字子亮，相門克開，雅道踵武，聞義必立，從事可行；錄事參軍東海徐仲連，功曹成陽藎寡疑，倉曹太原王道淳、宏農(nóng)楊萬石，戶曹博陵崔少連、宏農(nóng)楊履元，兵曹太原王光超、范陽張博望，法曹安定皇甫忄全、東海于光彥，士曹榮陽鄭璋，參軍事博陵崔調(diào)、扶風(fēng)竇光訓(xùn)、河?xùn)|裴?、隴西李紹烈（闕四字）儀傳（闕一字）南陽樊利貞，曲阜縣令雁門田思昭，丞河?劉思廉，主簿吳興施文尉、清河晏宏楷等，宦序通德，儒林秀士，升堂睹奧，游圣欽風(fēng)，僉同演成，?共經(jīng)始。其辭曰：
元天陰騭，大明虛鏡。神不利淫，物將與正。凡曰投艱，在此逢圣。吞沙薦虐，軒黃底定。襄陵兆災(zāi)，夏禹文命。周道失序，夫子應(yīng)聘。刪詩述史，盛禮張樂。雅頌?zāi)虑澹?xùn)詞昭灼。片言一字，勸善懲惡。誘進(jìn)後人，啟明先覺。六順勃興，四維偕作。元功濟(jì)右，至道納來。首出列圣，席卷群才。大名震耀，廣學(xué)天開。蒸嘗匝?，誦習(xí)窮垓。帝念居室，以光壽宮。建侯於嗣，環(huán)封厥中。孫謀不泯，祖德斯崇。?刊圣烈，克廣休風(fēng)。
◇ 端州石室記
日者托宿秘篆，寄傲神府，撰奇討異，注靈通感；冥搜海?Й，遐矚坤極，敞金闕，疏玉堂，河漢未?祭其源，今昔?聆其語。曷若宛此山郭，介在江?，薄人寰，騰物外，妙有特起，靈表Е洞，綺田砥平，錦嶂壁立，肇衍洞穴，延袤中堂。蹙怪形以萬殊，砑地勢以千變，伏虎奔象，浮梁抗柱，激濤海而洪波沸渭，合?杳{穴條}而群峰嵯峨。飛動逼人，屹聳驚視，密微微而三分地道，風(fēng)蕭蕭而一變天時。竇乳煉於玉顏，石床列於仙座，隔閡塵境，延集福庭。寂兮寥兮，恍兮惚兮，使?fàn)I魄九?，嗜欲雙遣，形若希羽翼，志若摩云天。秦漢之?，莫知代祀，羲皇之上，自成遐邈。當(dāng)是時也，慕名者執(zhí)雌而退，徇物者守心而安，求道者息慮而凝，懷書者陋古而默：有若邦伯，畢公守恭，廣孝聞家，至忠觀國。政門尤跡，談?wù)卟蝗蒽犊?；議心厚行，游者每藉於名：故能吏修其方，人樂其業(yè)，流冗歸止，介特?安。於是命友僚，縱琴酌，一歌一詠，以遨以游：莫不解榻於斯，張樂於斯，騰駕五龍，遣去駟馬，豈惟避暑窟室，締賞林巒？擊石如鐘，酌泉如醴，固亦轉(zhuǎn)丹灶，掇紫芝，跡參寥之遠(yuǎn)心，推習(xí)隱之幽致者也。 ◇ 崧臺石室記
高要郡北五里有石室，詭怪萬狀，崆峒其中，發(fā)揮靈蹤，盤薄厚地：皆神仙之窟宅，為區(qū)宇之勝概。有巨石，皆似蹲獸之類，疊花仰空，的礫瓊脂。色如截肪，傍引穴竅，疑為洞門，橫聳石床，出次仙座。東廂峭壁下有涵泉，漲澄鏡色，味輕瓊漿。東西倚山之陽二十馀里，西通武林，東抵嶺?羊峽。
◇ 越州華嚴(yán)寺鐘銘（并序） 有同乎源，播厥派者夥哉！沿之椎輪，則終列大輅；革以穴處，則崇構(gòu)廈屋：譯梵言於華學(xué)，象楗槌於景鐘，從來久矣。觀其聆妙音，獎宏誓，艾苦趣。警禪門，劍輪（疑）在空，法眾斯集：鏞之時義大矣哉?？に究鼙逼綏罟抽T師萌抵凈根保耳界妙有，忠為迦維之業(yè)，堅樸象正之鈞，嘗慨靈越樂郊，勾吳通邑，雖經(jīng)行大壯，塔廟藝釋訓(xùn)。?首唱群吏，傳聞庶氓，合德悉心，聚糧殫幣，鑠文馬以庀制，驤群龍以范鍾。撰祥時，歷令日，傾郛鄙，畢緇黃，舉帆云屯擊轂雷動，百身勇施，累贊愿言者，計以萬億。然後陶人事爐，火正疏冶，風(fēng)伯鼓橐，樂工楊嬉，（疑）煥乎鼎陳，蔚焉邱峙。手舞者翳景，稱慶者振林，遲明蕆功，亭午卒業(yè)。於是曾臺大起，雕ね懸列，鯨魚叱怒以震擊，蒲牢ㄣ曲以駭?敫，隱天綱，[B13G]地理，剎那昭應(yīng)，一念信心。有無識生，幽執(zhí)鬼物，莫不休復(fù)凈域，貞觀真諦矣，有若大者不?瓠，小者不窕，則州鳩之聽，曷以臻其?歟？其詞曰：
大雄立號兮考彼華鐘，震發(fā)三界兮以覺其聾，俾我群動兮不罹厥兇，君子是象兮載鑠載?，彌億斯年兮罔有天鏞。
◇ 滑州大廳銘
大廈中構(gòu)，山屹飛斗。黃河畎澮，大行培?婁。整庶宣風(fēng)，緝?nèi)謧淇堋ｆ?zhèn)寧一方，光輔元后。
◇ 大照禪師塔銘
奐上人至，傳諸大德意，令弟子撰和上碑。但重元門深（闕）四海大君者，我開元圣文神武皇帝之謂也；入佛之智，赫為萬法宗主者，我禪門七葉大照和尚之謂也。是以從無因得，不出三界，於清泰運，教昭宣圓，常洽著菩薩之本心，密住依國王之信力，四生於涅?者，不其廣歟！和上諱普寂，俗馮氏，長樂信都人也。其先畢公高之後，畢萬入晉，受邑於魏，支子食采馮城，因而得姓。洎亭為韓上黨守，在趙為華陵君，異漢征西將軍，思義晉驃騎將軍，家於河南，今為河?xùn)|人也。祖居士諱道相，經(jīng)德營道，晦用藏密；考居士諱會均，艮背園廬，飛遁鄉(xiāng)邑。
和上生而茂異，長而開明，神清體閑，氣和志遠(yuǎn)：栝樹雖小，其根已深；河源則微，其流可大。欣愿去結(jié)，永言依僧，嘗以德業(yè)書紳，藝術(shù)從學(xué)，負(fù)笈梁、許，摳衣班、馬，博總經(jīng)籍，殫極天人。以為《洪范》九疇，《周易》十翼，雖粵旨元邈，然大略回疑，不若別求法緣，幽尋釋教。時大梁璧上人以義解方聞，敷演云會，遂聽《法華經(jīng)》、《唯識》、《起信》等論。巨石投水，其入甚多；修坂走丸，所適彌遠(yuǎn)。重依東都端和上受具，轉(zhuǎn)奉南泉景和上習(xí)律，超契心地，忽見光明，隨止作行，得親近處。于是貞觀嵩阜，隱居半巖，布褐一衣，麻麥一食，中夕嘆曰：「文字是縛，有無是邊，盍不以正戒為墻，智常為座，發(fā)廣大愿，修具足慈？他方七寶之山，路遠(yuǎn)難到；自境四念之地，身樂且安。猶曰密印者謂之師，先覺者謂之達(dá)，吾當(dāng)求矣，此其時哉?！箤ど倭址ㄈ缍U師，未臻止居，已承往化，追攀不及，感絕無時。芥子相投，遇之莫遂，甘露一注，受之何階？翌日，遠(yuǎn)詣玉泉大通和上，膜拜披露，涕祈咨稟。良馬易進(jìn)，良田易平，加之思修，重之勤至。寶鏡磨拂，萬象?呈；玉水清澄，百丈皆見。衡山之石，更悟前身；新豐之家，自然本處。如此者五歲，約令看思益，次楞伽，因而告曰：「此兩部經(jīng)，禪學(xué)所宗要者，且道尚秘密，不應(yīng)眩曜?！购蜕吓郧笃鹪趫@林，夾江之?，?竹之下，?它蜃每作，虺蜮交馳。頃差他人，必辭痼疾，和上愿充僧使，便得經(jīng)行。心無所存，背無所倚，都忘禪睡，了悟佛知。兩馬一車，進(jìn)念同轍，一鳥二翼，定慧皆空。如此者復(fù)二年，大通和上深賞重之。人未之蘭若，今將自之，大通止曰：「嵩山亦好?！怪领对?，諾而居焉。
長安年，度編岳寺神龍歲，請不哭泣而不言。緇素墜心，楝梁落構(gòu)，以為四害騰口，誰者能緘？五欲亂繩，誰者能截？?合謀悉意，聞香求花，如鳥隨風(fēng)。如輪隨跡，咸請和上一開法緣，使四園可游，八池可浴，則僧非聚食，人異散心，愿聞樂器之音，用滋毛孔之潤。和上曰：「夫凈燈可以照勝宅，助風(fēng)可以持寶城，今何為乎？且千車之聲，不入於耳；萬人之請，誰聽其言？」神龍中，孝和皇帝詔曰：「大通禪師降跡閻浮，情存汲引，戒珠圓澈，流洞鑒於心臺；定水方澄，結(jié)清虛於意府。原其行也，既無人而無我；測其理也，亦非斷而非常。然而示彼同凡，奄隨運往，形雖已謝，教?恒傳。其弟子僧普寂，夙參梵侶，早?法筵，得彼髻珠，獲茲心寶。但釋迦流通之分，終寄於阿難；禪師開示之門，爰資於普寂。宜令統(tǒng)領(lǐng)徒眾，宣揚教跡，俾夫聾俗，咸悟法音。」考功員外郎武平一奉宣圣旨，慰喻敦勸，和上猶逡巡辭避，不獲已仍曰：「廣大者莫極於虛空，我性相能遍；元妙者莫深於開示，我定慧能傳。未或不從慶身，而建四生法主；未或不登正覺，而啟一佛度門：曷敢當(dāng)仁，以膺求我？且正見了見，轉(zhuǎn)次既殊；浣家鍛家，習(xí)性亦別：草席遇水而緊，草繩遇水而舒。地水火風(fēng)，青赤白黑，八萬煩惱，八萬解脫。翳╂慢之山，金椎難碎；貪恚之毒，龍珠不消：諸生當(dāng)誦戒經(jīng)，以傳正受?！?br />
開元十三年，恩詔屈於敬愛寺宴坐。逮十五年，皇上將幸於京師也，優(yōu)詔曰：「慎言義福宜從駕，和上留都興唐寺安置。」由是法?遍雨，在其根莖；妙音盡聞，惟所圍繞。其始也，攝心一處，息慮萬緣，或剎那便通，或歲月漸證?？偯鞣痼w，曾是聞傳；直指法身，自然獲念。滴水滿器，蘆?堅冰，故能開方便門，示直寶相，入深固藏，了清凈因。耳目無根，聲色亡境，三空圓啟，二深洞明。是故聞?wù)咚箒恚谜咚怪?，自南自北，若天若人。或宿將重臣，或賢王愛主，或地連金屋或家蓄銅山：皆轂擊肩摩，陸聚水咽，花藎拂日，玉帛盈庭。和上洗然若虛，曠然若?，不見施者，不知受焉。遂龍象之所崇，惟塔廟之所供，但し猿自息，醉象皆調(diào)。聞是名者，不生四趣；蒙其潤者，便過四禪。則有學(xué)富蓬山，經(jīng)通貝葉，百家奧旨，三藏真言，目如曜星，舌如飛電：莫不杜口折角，失客革心。二十七年秋七月，誨門人曰：「吾受托先師，傳茲密印，遠(yuǎn)自達(dá)摩菩薩導(dǎo)於可，可進(jìn)於璨，璨鍾於信，信傳於忍，忍授於大通，大通貽於吾，今七葉矣。尸波羅密是汝之師，奢摩他門是汝依處：當(dāng)真說實行，自證潛通。不染為解脫之因，無取為涅?之會，諸生殊不知其故，嗚呼！」八月二十四日有彌留，怡然坐滅於都興唐寺，享壽八十九。
僧夏五十二，聞哀行哭，臨堂撫膺，?霧冒山，江河奔海，沸渭坌入。陰沈彌望者，至於百萬。皆曰：天地德，不窬晝水，神明之?，未際入流。今之我聞，異於汝說，沐浴智慧之海，超騰生死之河。恩崇化先，痛深物表，情可理割，義可事詮者。嘗以前圣後賢，示跡開教，降生所以傳法，歸盡所以同凡。久留則厭聞恐其慢易，終去則追遠(yuǎn)欲其懷思，忘其身而神遷益高，?其法而事稀彌重。始終權(quán)實之化，不斷不絕；究竟誘進(jìn)之益，無去無來。河南尹裴公名寬，飛表上聞，皇情震悼，詔曰：「大士遺榮，豈貴於名稱？前王表德，必在於褒崇。都同德興唐寺故大德僧普寂，資於粹靈，是為法器，心源久寂，戒行彌高，既來理而悟空，每導(dǎo)凡以宗圣。慈悲所應(yīng)，汲引蓋多，方冀永年，式宏像教。遽從遷化，用謝浮生，言念於此，良深憫惜。宜稽其凈行，錫以嘉名，示夫?qū)?，使高山仰止，可號大照禪師。歸本居葬日，量借威儀手力。」 和上將變易之歲，累告門人曰：「吾久居山水，緣亦在焉?！辜澳嗳?，聽琶興唐緇侶，皆請卜而厝之，表而祈之。唯岳寺一方，地震雪下，少室群?，樹折霜封，洎九月八日，恩私果令歸葬。二十一日，金棺發(fā)軔，鹵簿啟行，或兩都傾城，或四方布路，持花者林指，執(zhí)紼者景移。三條之中，泣淚如雨；重城之外，號叩若雷。彩云二時，自都達(dá)岳，白露數(shù)里，彌川遍空。二十四日，穸於岳寺之舊居，禮也。門人等修羅死慈，島人死義，血現(xiàn)於體，繩系於床，僉某拾衣，一心起塔。塵多折軸，箭重回舟，銜石而海水可填，結(jié)竹而佛恩難報。二十八載十一月十五日，恩旨許焉，仍委寺主慧遠(yuǎn)、上座崇泰、都維那曇慶等，載令構(gòu)緝。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恩旨遷藏海寺於和上河?xùn)|舊宅，廓為寺焉，建塔追崇福也。且爰自六葉，式崇一門，未誦戒經(jīng)，或傳法要。大通以凡例起謗，將棄我聞，深解依宗，遽求圣道，所以始於累土，漸於層臺，攝之孔多，學(xué)者彌廣，故所付諸法，不指一人。卜夏西河，有疑夫子；鄭元北海，自襲馬融。至於密意除知，慧心入境。如因日照，方見日輪，終以佛光，?明佛道：豈伊邕也。而敢議之？大弟子惠空、勝緣等，相與追過去，示方來，一以抒宿心，存妙用；一以奉慈訓(xùn)，宏教門：騰凈行於松阡，刻師資於石字。其詞曰：
三界渺茫，四生沈?。塵境延?，蔭欲攻內(nèi)。明鏡虛受，大慈圓對。法鼓震驚，魔軍消潰。（其一） 千佛轉(zhuǎn)覺，七葉相承。護(hù)持俗諦，應(yīng)現(xiàn)真僧。長河皎月，靜室明燈。梵經(jīng)滋廣，禪林蔚興。（其二）
童稚初心，儒釋兼致。梁陳咨稟，伊洛勤匱。雖臻閫域，猶執(zhí)文字。古城元遠(yuǎn)，空門深邃。（其三）
逝將分赴，曾是幽求。玉泉?口，甘露山頭。慧日一照，浮?四收。給園都邑，鷲嶺嵩邱（其四）
大通往生，後覺來問。妙法終啟，若言未順。愿發(fā)他心，稍宏本分。固讓固請，不矜不訓(xùn)。（其五）
德音光被，皇華氵存臻。曲荷天獎，昭宣法輪?？偪偩l素，憧憧?紳。以智慧水，洗煩惱塵。（其六） 慈攝云奔，檀施山積。無相無愿，不受不斤。龍象興補(bǔ)，塔廟光益。香花戶庭，護(hù)念泉石。（其七） 同人將滅，依宗闡教。草系爾師，宴居爾照。聞哀行哭，惟艾及少。命鳥無翼，慈舟失棹。（其八）
渥恩痛悼，追謚哀榮。塔遂嵩岳，儀從洛城。靈輿顧步，天樂凄清。追攀霧委，感動雷驚。（其九）
入室來思，登壇永慕。密教不紀(jì)，後生何趣。禮石塔兮若割，仰金字兮如注。杖億劫兮昭陽，與四法兮安住。（其十）
天寶元年二月十五日建。
◇ 晴熱帖
三數(shù)日晴，頓熱，若為自適也。仆少理，欲使小兒入京，當(dāng)從灃州去，有書不？示之。諸公嘆賽無九百之事，當(dāng)不復(fù)爽也，故使馳問，不具。李邕白，十二日，差無多事檢校來一言集耳，通長孫五郎。
◇ 藤偈
得彼柔性，契茲佛乘。豈無眾木？我喻垂藤。
◇ 國清寺碑（并序） 觀夫密教將開，必有其地；靈岳將應(yīng)，必降其人。是以兆發(fā)真僧，功成宏愿，以一如正受之力，致三朝大事之因：故得帝王宅心，王公攝念，國祥備至，家寶薦臻。玉宇懸空金?飛月，婆若之海塵不能淄，安明之山風(fēng)不能振：莫與京者，其在茲乎！國清寺者，隋開皇十八年智者大師之所建也。大師強(qiáng)植之根，已於千萬佛所；本性之照，豈於一百年?？是以相眉雪光，慈目水凈，入不住地，得無上緣。五部律儀，具分金界；三昧定力，更立寶山。始入天臺，居於佛隴，則知冥符事現(xiàn)，元感名徵，構(gòu)室者不立於空，托跡者必興於物。是寺本題天臺，先是大師嘗夢定光禪師教曰：「寺若成，國必清?！勾髽I(yè)元年，僧智ロ啟其禪以為號，煬帝從而改焉。至義寧之初，寺宇方就，事屬皇運，言符圣僧。
粵若右赤城，左滄海，艮背曾阜，襟開平原，寶勢雄侈於古今，奇表嚴(yán)凈於江漢。建置崇麗，慮矩恢殊，廣殿磴於重嚴(yán)，周廊廡於絕?，峰臺納景於下視，雁塔排云於中休。八部來思，不孤其德；三身在此，有?其容。亦猶妙勝之鄉(xiāng)，乾竺之里，若即見佛，豈與登仙？曷云菩提樹?，必能七日成道；忉利天上，可以三月安居而已哉！借天仙往還，神秀表裹，靜漠漠而山遠(yuǎn)，密微微而?深，自然羅浮遷移，既因風(fēng)雨；育王制造，載役鬼神。落落然列星陳於九天，昭昭然飛霞夾於二曜，松?豁達(dá)，祥?飛和雅之音；橋路逶迤，德水照澄清之色：佇立者神奪，散心者目明：所以信士永言，至人馳想，不遠(yuǎn)萬里，有以一臨。離垢道場，遇之即是；去結(jié)法意，愿之便成。凈水寶珠，見者無染；高山甘露，受者有知。起念事功，頓超十劫之地；坐入位證，遙比千眼之天。別有放生溪源，通流朝信，鱗介千族，壓海而隨波；綱罟萬般，因利而興?。昆侖之水，天地?經(jīng)通之極，恒沙之命，溪壑無醉飽之期。
大師憫其殺因，示其宿世：父母妻子，俱是輪回；山石地方，盡歸報復(fù)。百味歡喜之藥，愿樂法王；五指慈悲之根，降伏師子。由是漁父易節(jié)，鮮食向風(fēng)，釋綸解徽，停{?艮}去笱，暢撥刺以掉尾，恣?僉喁而鼓腮。乘佛之威，入佛之境，不恐不懼，且安且懷，矧過去之罔窮，固未來之靡盡。福德輕重，等須彌之斤兩；濟(jì)度廣大，同法界之范圍。所以欽若九重，煜炔萬國，光贊者五主，襟絕者數(shù)朝。儀鳳二年三月十日制曰：「臺州國清寺，迥超塵俗，年代或異，妙相真容，累呈感應(yīng)之跡；或凈居仙宇，函有徵祥之效。大啟良緣，實寄茲所，宜今寺內(nèi)各造七級浮圖一所，度僧七七人，自今有闕，隨即簡補(bǔ)。」故其智印接武，草系傳薪，千葉蓮華，了無異色；五彩繒藎，休有圓光。莫不清涼之泉，沃茲劫燒；定慧之力，弗刂彼魔幢。羅漢之身，時可去矣；如來之室，歲豈留乎？昔有ダ禪師者，即大師之復(fù)次也，戒珠圓明，德芽俊茂，以精進(jìn)大力，運自在他心。每指堂東因如廁，奄忽泉涌，須臾石開，雖炎赫曠時，而清冷彌載。又堵波歲久，根據(jù)勢危，首亞西南，趾留東北，一遇瀑雨，稍浸廣庭，護(hù)法陰騭而扶持，信力潛運而平正。宜其女子不宿，葷血不臻，鎮(zhèn)之以法似，守之以山神，永懷水月，高謝風(fēng)塵：此又奇也。
於時明牧敬公名咸，忠賢相門，德禮邦鎮(zhèn)，宣慈被物，遺直在人。邑宰李公名安之，不忮不求，有為有守，惠愛恤下，貞固?時；大德行續(xù)、上座神軌、寺主道翹、都維那首那、法師法忍等，三歸法空，一處心凈，景式諸子，大濟(jì)群生：皆賞嘆幽奇，明徵相事，雖裴回縱目，而仿佛畫屏，豈曲盡於筆端？固懸天深造。以為孫公之賦，未究三仙；郭璞之經(jīng)，?知十地：是存刻石，以廣披文。其詞曰：
兆出名山，功加賢位。倏甫和令，茲焉感致。佛隴通明，國清發(fā)瑞。徵名立榜，應(yīng)運題寺。法寺神麗，像殿崇嚴(yán)。九成臺閣，百丈松杉。瞰瀛列座，倚?飛檐。風(fēng)庭肅爽，霧?沈潛。想像梵宮，超遙仙宇。目有書傳，耳無浪語。不知從來，相去幾許。施物及僧，唯吾與汝。外物莫際，密教自傳。心凈色凈，有邊無邊。持劍豈失？喻筏能捐。若遇諸佛，已超四禪。聞?wù)咚箒?，見者斯悅。果果法似，因因?。心境始開，知印皆發(fā)。求仁得仁，即說非說。沙彌救議，菩薩放生。溪流晝夜，潮水虛盈。鱗介萬族，濕化千名。福河不絕，佛土常寧?？ひ夭帕迹o(jì)綱禪律。恭惟令始，雅尚休畢。保綏地靈，光照佛日。將播美於永代，愧當(dāng)仁於雄筆?！ 蟆∪~有道碑（并序） 昔者誕發(fā)老君，道純天地；生德夫子，身負(fù)日月：且時宰不宗，主人勿用。矧乎埋照浚?，潛盤窮山，幽姿蛻於塵容，素尚允於仙類：豈辟命行矣，爵服縶之而已哉！公諱國重，字雅鎮(zhèn)，南陽葉縣人也。自少典錫羨，高辛纂緒，隱唐重熙，后稷邁種，文王之允，?食於沈；尹戌之子，載封於葉：受氏享國，大哉邈乎。逮祖乾昱，克壯其猷，永孚於德，?堇戶習(xí)隱，塞兌億坤，碩膚長材，通理博藝。雖安車?yán)壑粒鴪猿脊剔o，故慶祚克開，眉壽維永矣。厥考道興，性守公庭，道敷邦國，居鬼從地，率神從天，受?以怛之，飛符以比之，扼魍魎之邪，劉臺臺之祟：有足奇也。至於揮札落井，引弓貫革，特起五部，廣推大馀，侯誰嗣哉？
先生靈承道宗，異聞訓(xùn)誘，弱喪文貌，幼尚純篤，仙骨有象，童心不萌。專精五龍，遍游群岳，聰以知遠(yuǎn)，明以察微，達(dá)死生之占，體物氣之變。嘗以靜貞動耗，息影歸止，?臥牝壑，林巢仙居，人絕不鄰，道阻且右，獨往幽勝，永歌隱淪。放?保和，習(xí)虛致靜，捃五石之髓，擷三芝之英。時哉不留，歲聿其逝，緇發(fā)純漆，韶顏渥丹，事適元同，神與道媾，惟寂惟寞，不飲不食，數(shù)十載於茲。??聞帝庭，駿發(fā)皇眷，簡才受命，降尊加禮，將之以文馬，速之以暢轂。先生盱眙長揖，揮手高謝曰：「自昔帝舜登庸，德輝允鑠，光武繼統(tǒng)，吏道孔嘉。且薛方逢萌，備外臣之禮；虞仲夷逸，終處子之業(yè)。豈垢俗疵物，偏貢介性？將探道慕類，坐致奇齡?！故拐咝顭o言之疑，申遂行之旨，?周覽廬室，躬省倉?，考疇人之疆畝，訊家童之作業(yè)，皆儉以遵約，安能維始，味不甘口，色無養(yǎng)目：信以為著誠去偽，敢守難奪，順風(fēng)可即，強(qiáng)起曷至焉？遂虛覯復(fù)命，慚嘆聞列，朝廷企其高，渴其道，聆嘉聲而屬想者，豈勝言哉？有司以天元書缺，星度官弛，亡五德之運，謬四時之分。荊鬼越祥，不知所咒；子亥母癸，烏識其原：皆乘遽遠(yuǎn)尋，請益?zhèn)魇?，可謂繩誠列而曲直徵，衡誠懸而輕重立，粵惟博物君子，豈伊小說鯫生乎？嗚呼！天不持久，人將復(fù)歸，頹年迫於斯頤，遠(yuǎn)志屈於摧落。卜兆幽?，托墳清林，逸人不追，國士靡憲，泉石沮色，鄉(xiāng)縣失聲，豈無他人。惟子之故。
胤子慧明，贈銀青光祿大夫歙州刺史。公罔替厥繇，代增其業(yè)，啟秘?之元津之洪波。道微若聲，心麼若氣，吹律?爰?，運歷知天，屢下辟書，終不應(yīng)命。孫子景龍觀道士鴻臚卿越國公法善，幼得父書，早傳成法，夤念有訓(xùn)，邁跡自身，讀天下之書，備方外之術(shù)，火滌淫祀，劍誅群襖，恩開五君，名動四國。其入也，排金瑣，謁紫庭，為帝傲吏；其出也，法玉京，坐元寺，作人宗師：故能大匠道門，家卿朝右，禮食軒座，寓直禁廬矣。嘗以理氣自強(qiáng)，登老益壯，雖莫景急節(jié)，而純孝孔哀，是獻(xiàn)封章，愿拜墳?zāi)埂Ｓ休F帝念，載形王言，神札以飛，傳瑞?發(fā)，群公帳餞，列蕃郊迎，朝章有輝，鄉(xiāng)人皆慶。枉以末技，揚於孝心，惟先志以追遠(yuǎn)，立豐碑以紀(jì)德，夫何?然？其詞曰：
宗門素履，家代隱仙。道一相孕，薪火相傳。黃公術(shù)在，赤水珠聯(lián)。道開幽鍵，性與真筌。一門累祖，四世百年?？观E巖?，消聲天地。卓爾遐舉，藹然高致。麝以臭焚，珠以明墜。人則有心，徵亦不至。保身匪?俞，全樸為利。孝孫增業(yè)，明辟順風(fēng)。志嘗無忝，事或不同。徵賢朝滿，舉逸山空。曷由高枕？克謝代工。測微達(dá)變，盡規(guī)納忠?；示祀m渥，孝思亦深。章服粲粲，傳駟??。載違廷闕，是展墳林。紀(jì)石追遠(yuǎn)，昭銘率心。孝終事立，榮歿寵今。遐超古始，永憲江南。
◇ 秦望山法華寺碑（并序）
昔者法王道開，掘山相現(xiàn)，曾是大事，職非小緣，順喻孔多，證入彌遠(yuǎn)。故以三界為宅，五濁為火，四生為子，六度為門，一乘為大車，十方為長者：轉(zhuǎn)置熱惱之眾，延集清涼之都，念茲在茲，廣矣大矣。法華者，晉義熙十二年釋曇翼法師之所建也。師初依廬山遠(yuǎn)公，後詣關(guān)中羅什，深入禪慧，尤邃佛乘，雖禮數(shù)摳衣，而名稱分坐。與沙門曇學(xué)俱游會稽，覯秦望西北山，其峰五蓮，其溪雙帶，氣象靈勝，林壑虛閑。比興耆?，營卜蘭若，羞涅?食，納如來衣，專積法華，永言實意。感普賢菩薩，為下俚優(yōu)婆，提犭希提子於竹筐，寄釋種於蓬室。師以縮屋未可，枕屐?明，移出樹?，延入舍下。及杲日初上，相光忽臨，乘六牙，衛(wèi)八部，勝幡虹引，妙樂天迎，瑞相騰?，遙裔上漢。師想望太息，沈吟永懷，葉公好龍，已遇真物；羅漢測佛，未了圣心。於是苦行自身，炯戒通夢，宛如昔見，彌恨前非，象勸持經(jīng)，嘗難其語，夾夾聽法，不易其人。矧?攝以蜂王，吼以師子，禮謁者掎其裳袂，贊歡者合其風(fēng)雷。時太守孟ダ，以狀奏聞以為寺。則知妙法者，真如之正體；蓮華者，凈道之假名：是故崇厥經(jīng)，署於榜，入無量義，成不住因。
至若高僧慧基，邑人陳載，皆踵武扳跡，傳燈襲明，或五柱范堂，或七寶規(guī)殿，立普賢座，追連弗藍(lán)，龍王讓池，雁子疏塔，迦羅衛(wèi)國，連至云山，凈明德宮，更開日月，固足以發(fā)慧印，啟元門。入位畢臻，出家偕應(yīng)，則有持證等觀，永藏仝流，或慧舉十徵，或昭明再造，或簡文瑞像，或武帝香爐：寶鈐吟風(fēng)，珠幡交露。僧繇墨意，畫長豪之妙光；宮女纟延功，織大身之變相。次有陳隨國施，州邑吏檀，百寶盈於九隅，群經(jīng)備於三藏。所以神鍾警夜，保賢圣之天居；祥鳥肅賓，迓軒藎之云集。忍辱靈草，捃萋萋於小莖；傴曇異花，搴灼灼於喬?。故得人天回首，江海在聲，芭蕉過雷，倏焉滋茂；葵藿隨日，至矣勤誠：登山而野曠心空，浴水而垢除意凈。施及先律師道岸，今弟子釋儼，并身林久伐，禪刺都遣，性通七事，戒總八關(guān)，金杖五分，優(yōu)劣既等；繒采四道，功德豈殊？甘露有加，香油不墜。
頃者豪州刺史前此邦別乘太原王公名弼，法海廣大，慧炬融明，德立於衷，義聞於物。郅惲致主之節(jié)，有耿投竿；葛亮報國之誠，不忘草奏。夫人武氏，佩服真空，?櫓正覺；及男緬、緒等，惟肖二尊，克慎三業(yè)。若行右坐，依佛依僧，去煩惱之外糠，得慈悲之內(nèi)實，起普賢臺一級，寫《法華經(jīng)》千部，廣化人吏，大啟津途；即普賢臺，立法華社，每年二月，重會一時。且地效其靈，山呈其秀，有上座正覺寺主道解、都維那神慧僧表，道賓律師，行深慧燈，集眾材為林，眾器成樂，一體和合，互用住持，相與王公曰：「夫名者事之華，碑者物之表，其或表不立，則瞻失容；名不興，則贊述無地。愿言刻石，是用齊山?！钩⒋蠓蚯笆逃方穸几畱舨茉?，其皎如日，其心如丹，負(fù)兼濟(jì)之雄才，托演成之雅意，顧慚作者，徒使懵然。其辭曰：
會計南山，秦望北寺。高僧往還，圣跡標(biāo)寄。耆?比峰，法華取義。群公護(hù)持，歷國檀施。陸寶大來，海珍總萃。幡影連珠，像光發(fā)瑞。臺壓龍首，殿開鳥翅。象駕菩薩，烏迎車騎。異香《香必》《香孛》，神鍾仿佛。松?蕭疏，竹澗蔥翠。綱紀(jì)有條，禪律不墜。掾曹正直，別乘仁智。作為碑板，贊述名字。
◇ 袞州曲阜縣孔子廟碑（并序）
嘗觀元化陰藏，上帝元造，雖道遠(yuǎn)不際，而運行有符。揚扌?大抵，宣考神用，建人統(tǒng)之可復(fù)，補(bǔ)天秩之將頹：其揆一也。昔者蚩尤恬賊，厥弟驕兵。巨力朋徒，合緒連禍，則黃帝興圣，首出群龍，推下濟(jì)以君人，微勤略以戡亂。逮至橫流方割，包山其咨，轉(zhuǎn)死為魚，鮮食不粒，則堯禹并跡，扶振隱憂，導(dǎo)百川，康四國?；浫粢蠖Y缺，周德微宋公用曾阝，楚子問鼎，則夫子卓立，爍然成章，辟邦家之正門，播今昔之彝憲，此天所以不言而成化，圣所以有開而必先：其若是也。
故夫子之道，消息乎兩儀；夫子之德，經(jīng)營乎三代；豈徒小說？藎有異聞。夫亭之者莫如天，藉之者莫如地，教之者莫如夫子。且沐其亭而不識基道，則不如勿生；荷其藉而不由其德，則不如勿運：故曰消息乎兩儀者也。夫博之者莫如文，約之者莫如禮，行之者莫如夫子。且會其文而不揚其業(yè)，則不如勿傳；經(jīng)其禮而不啟其致，則不如勿學(xué)。上代有以焯序，中代有以宗師，後代有以丕訓(xùn)：故曰經(jīng)營乎三代者也。噫！唐虞之美，不必至是，贊而大者，進(jìn)圣君也；夏桀之惡，不必至是，擠而毀者，激庸主也；伊尹之忠，不必至是，演而數(shù)者，勉誠節(jié)也；趙盾之逆，不必至是，抑而書者，誅賊臣也。至若論慈廣孝，輔仁寵義，職此之由。於是君臣之位序，父子之道明，朋友之事興，夫婦之倫得：雖朗日開覺，膏雨潤黷，和風(fēng)清扇，安足喻哉？借如九皇繼統(tǒng)而政醇，七圣同年而道合：雖事業(yè)廣運，而理濟(jì)一時。未有薄游大夫，僻居下國，德敷既往，言滿方來。廟食列邦，不假手於後續(xù)；君長萬葉，必歸心於素王：若此之盛。是以騰跨百辟，孤絕一人，曷成名可稱？取興為大者已。
我國家儒教浹宇，濰?戾天，伸吏曹以追尊，建禮官而崇祀，侯褒圣於人爵，尸奠享於國庠。是用大起學(xué)流，錫類孝行，敦悅施於萬國，光覆彌於允宗。三十五代孫嗣褒圣侯?遂之字藏暉，洎族賢元亨等：或?qū)ｉT碩儒，罔墜於緒；或馀波明哲，克揚厥聲。?相與合而謀曰：「夫墟墓之地，《禮》曰自哀；聽頌之樹，《詩》云勿翦：一則遇事遺愛，一則感物允懷，矧乎大圣烈風(fēng)，吾祖鴻美，故國封井，舊居川岳歟？宜春悚神馳魄，膝行膜拜，陳齋祭，奠嚴(yán)詞，樹繚垣以設(shè)防，刊豐石以為表?！剐栔菽辆┱醉f君元?字（闕二字）王國周親，人才懿德，明啟風(fēng)績，休有名教；長史河南源晉賓字光國，賢操孤興，清節(jié)相遠(yuǎn)，納人以禮，成俗於師；司馬天水狄光昭字子亮，相門克開，雅道踵武，聞義必立，從事可行；錄事參軍東海徐仲連，功曹成陽藎寡疑，倉曹太原王道淳、宏農(nóng)楊萬石，戶曹博陵崔少連、宏農(nóng)楊履元，兵曹太原王光超、范陽張博望，法曹安定皇甫忄全、東海于光彥，士曹榮陽鄭璋，參軍事博陵崔調(diào)、扶風(fēng)竇光訓(xùn)、河?xùn)|裴?、隴西李紹烈（闕四字）儀傳（闕一字）南陽樊利貞，曲阜縣令雁門田思昭，丞河?劉思廉，主簿吳興施文尉、清河晏宏楷等，宦序通德，儒林秀士，升堂睹奧，游圣欽風(fēng)，僉同演成，?共經(jīng)始。其辭曰：
元天陰騭，大明虛鏡。神不利淫，物將與正。凡曰投艱，在此逢圣。吞沙薦虐，軒黃底定。襄陵兆災(zāi)，夏禹文命。周道失序，夫子應(yīng)聘。刪詩述史，盛禮張樂。雅頌?zāi)虑澹?xùn)詞昭灼。片言一字，勸善懲惡。誘進(jìn)後人，啟明先覺。六順勃興，四維偕作。元功濟(jì)右，至道納來。首出列圣，席卷群才。大名震耀，廣學(xué)天開。蒸嘗匝?，誦習(xí)窮垓。帝念居室，以光壽宮。建侯於嗣，環(huán)封厥中。孫謀不泯，祖德斯崇。?刊圣烈，克廣休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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