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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六回 尋惡寇莊主說原因 想逃生強(qiáng)人入死路

施公案 作者:清·佚名


話說花熊見計(jì)全問馬虎鸞曾否留下,當(dāng)下便答道:“昨夜三更時(shí)分,有一過路客人,因錯(cuò)過宿頭;前來借宿,姓熊名如虎。因往南方作客,不料半途遇盜,劫去盤川。所幸不曾有傷性命,只身逃脫,仍往南方,因貪趕路程,特來借宿一宵。小人所留的實(shí)系熊如虎,并無什么馬虎鸞。長官,尚請容察?!?br />
賀人杰道:“還請問尊駕,這熊如虎約有多大年紀(jì)?他是個(gè)什么樣面貌?身穿什么衣服,請一一告知。”花熊又道:“此人年約三十歲上下,也并不兇惡,似非強(qiáng)盜一流,身穿紫花布短襖,腳踏扳尖趿鞋?!痹挭q未完,賀人杰在旁說道:“不瞞貴莊主說,馬虎鸞所穿衣服,卻與此人一色無二。貴莊主所留的惟恐即系馬虎鸞了?!被ㄐ艿溃骸伴L官幸勿多疑!小人還有一說,若謂此人即系馬虎鸞,照長官所言,這馬虎鸞悍勇異常,以長官的武藝,尚未能就地擒獲,足見馬虎鸞本領(lǐng)過人。既然彼為刺客,豈有手無寸鐵便去行刺?二位長官倒不必錯(cuò)疑了好人?!辟R人杰道:“貴莊主有所不知,還有許多情節(jié),容在下說明,便可知其詳細(xì)?!币?qū)⒁陨细鞴?jié),細(xì)細(xì)說了一遍?;ㄐ苋圆豢闲拧S?jì)全道:“某有一法,與莊主說明。照莊主所說,昨夜留宿的實(shí)系姓熊名如虎,卻非馬虎鸞,在下亦不必與貴莊主深辯。好在此人現(xiàn)在房間,即請貴莊主將這熊如虎請出來,俾某等見一見。如果是熊如虎,某等萬不能難為他,且與他客禮相待;若果系馬虎鸞,可請貴莊主助一臂之力,幫同拿獲。

俟某等回明施大人,定然酬報(bào),何如呢?”花熊聽說這句話,心中想道:“他如此說法,倒也公平之至。我且去請他出來,他如果肯出來相見,便非馬虎鸞;若有疑難,一定是他了。此種大膽妄為的強(qiáng)人,咱又何必幫助。什么酬報(bào)倒還小事,咱也可落得個(gè)聲名,是咱剛正不阿;一味相抗,不但無功,恐還有非。”主意已定,因答道:“長官所言,實(shí)系公平之至,小人當(dāng)?shù)迷蕪?。請二位長官稍待,小人去去就來。”說著起身就去。再說馬虎鸞在廂房內(nèi),聽他們在外面講話,始則聽花熊堅(jiān)不肯認(rèn),心中大喜;繼則聽計(jì)全說,要請他出去相見,心中就有些不悅;后來又聽得,花熊答應(yīng)計(jì)全前來招呼,心中吃驚不小,暗道:“我若不出去,也由不得我自主;若出去,對了面怎么說?”正在左右為難,忽見那壁上掛著一口寶劍,心中大喜。隨即向壁上將那口寶劍取下來,拔劍在手,暗自說道:“咱得了這件兵器,如虎添翼,咱何不趁此就走?免得他來嚕蘇,反為不美?!毕肓T,就將窗格推開下來,正要縱身飛出,忽見花熊從房外走來說道:“熊大哥,方才兩位官差,誤疑尊駕為馬虎鸞,經(jīng)在下再三辯白,他等終不相信,欲請尊駕出去一見,分個(gè)真假是非。因此在下特來相請,前去一見何如?”馬虎鸞見此時(shí)欲不去可不能,忽然想道:“咱何不如此如此!也甚便當(dāng)。”因道:“即如此說,咱便與莊主一行便了。”說著,花熊在前,馬虎鸞在后,一同出了廂房。花熊只以為果真前去,哪知他暗存詭計(jì),走到院落中間,忽見他將身子一縮,兩足一蹬,飛身上了屋檐?;ㄐ芤娏?,說聲:“不好!咱中了他的計(jì)了。”正要追上屋去,卻好計(jì)全、賀人杰二人在客廳內(nèi)早瞧見,也就飛身出了大廳,一齊飛上屋面。這花熊趕著到兵器房內(nèi)取了一把單刀,他卻不上屋,竟由大門趕了出去。計(jì)全、賀人杰二人上了屋面,馬虎鸞在前跑,計(jì)、賀二人在后追。正趕之間,卻好花熊又提刀出來,三人合在一處,并力追趕。

馬虎鸞是腳不貼地,舍命猛奔,一直奔莊口而去。不一刻出了莊口,只因心急,不辨腳下有物,忽被石塊一絆,登時(shí)跌倒在地。賀人杰一見,好生歡喜,因即大踏步趕上前去,滿擬一錘即要傷他的性命。哪知才趕到面前,馬虎鸞已從地下站起來,一見賀人杰趕到,而且手舞銅錘直往下打,此時(shí)卻不能再不招架,于是趕著舉起那口寶劍,更不搭話,兩人就交起手來。

馬虎鸞一面與人杰交手,一面留神防備計(jì)全、花熊二人前來助戰(zhàn)。只見他遮攔隔架得手,還劍毫無破綻。人杰殺得興起,也就飛舞銅錘奮力死戰(zhàn)。二人正在殺得我要你死、你不許我活的時(shí)節(jié),計(jì)全、花熊二人飛趕到,又復(fù)舞雙刀如旋風(fēng)般砍到。馬虎鸞見來勢兇惡,心中暗道:“若與他三人死戰(zhàn),我必不免予難,不如還是逃走”。主意已定,望著賀人杰虛擊一劍,復(fù)又撒腿便跑。人杰、計(jì)全、花熊三人,見他又逃脫,哪里肯舍,仍合力緊緊趕去。馬虎鸞腿法輕快,不一刻已走下十余里,人杰等三人,再也趕他不上。又趕了一回,只見馬虎鸞在前,終是可望而不可及,三人好生著急,只見花熊笑道:“該死的賊囚,跑入死路去了?!庇?jì)全不知所以,因問道:“莊主何以說道他跑入死路?

實(shí)是不解,敢請?jiān)敻??!被ㄐ艿溃骸扒懊嬗袃蓷l路:向西北一條路,是通京大路;東南一條路,就是殷家堡的后路。要走入此路,不過五六里寬闊地面,其余皆是九彎十八曲,路徑不熟的人,萬萬不能進(jìn)去。為什么呢?只殷家堡新近設(shè)了防備,凡遇有面生可疑之人,只要進(jìn)了這條路,都要將他拿住,送到殷龍那里,細(xì)問一番。如果實(shí)非歹人,當(dāng)即著人將他送出;若審出有什么不妥之處,他也不私設(shè)刑法,就隨時(shí)送交地方官懲辦。

這條路上,固然是九彎十八曲,卻又一里一個(gè)分寨,每寨設(shè)五個(gè)人防備。不論他是何人,只要進(jìn)去,斷不能出來的;若是熟人,外有暗號,說出就沒事了。咱所以說跑人死路去,就這緣故。咱們也可不必急急去,好在他已上了我們的牢籠,遲早終要將他捉住。而況有人給咱們代捉,咱們也可稍息氣力了。小人與殷龍是姑表兄弟,只要他捉住了,咱們?nèi)ニ乙^來便了?!?br />
計(jì)全聽說他與殷龍有親,便大喜道:“原來莊主與殷老英雄是至戚,某等實(shí)在不知,多多得罪。如此說來,咱們又是自家人了!”

花熊見計(jì)全如此說法,也不知所以然,因急問道:“莫非長官與殷兄長有什么瓜葛么?”計(jì)全道:“在下與殷老英雄并無瓜葛。我這位賀賢侄,卻是殷老英雄的駙馬。前者殷家堡誤劫餉銀,后來奉大人之命征討殷家堡,彼此相持有一個(gè)多月,還是朱光祖聽見這個(gè)消息,由他出來和解。后殷老英雄請朱光祖作伐,將賽花小姐匹配我們這位賀賢侄。如此說來,莊主還是我們賀賢侄的表叔岳了。真是奇遇?!被ㄐ苈犝f,更是樂不可支。畢竟馬虎鸞如何被擒,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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