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廣飛起一腳,將刺客踹倒在地。這時,御林兵聞聲趕到,他們抹肩頭,攏二臂,把刺捆了個緊緊的。捆綁完畢,撕掉蒙面黑紗一瞧,原來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只見他嚇得渾身戰(zhàn)栗,面如土色。
楊文廣轉(zhuǎn)身形進宮門,舉日一瞧,英宗象一攤稀泥,癱在了一旁。文廣緊走兒步,雙膝跪倒;“我主受驚了。罪臣救駕來遲,望乞恕罪!”
“???!”皇上定睛一瞅:“你是文廣?愛卿,快快請起!”
“謝萬歲?!闭f罷,站起身來。
英宗說:“好險哪!若不是楊愛腳趕來,朕命體矣!但不知何人將你放出?”
文廣正要回活,忽聽外邊腳步聲響。英宗抬頭一瞧,包拯包丞相走了進來。只見他光總腳丫,拎著靴子,氣喘吁吁,熱汗淋漓。
五帝看罷,不覺發(fā)愣:“包愛卿,為何落得這舷模樣?”
包拯說:“萬歲,剛才之事,懸而又懸哪!”接著,便把事情原委述說了一番。
五帝英宗—聽,頓開茅塞:“啊呀,原來如此。包愛卿,你救駕有功哪!”
“功與不功,休要談?wù)摗V灰f歲安然無恙,臣我就心滿意足了。主公,快將刺客押來,你親審親問!”
“好。御林軍,將刺客押進宮來!”
工大不大,刺客被押了進來!
英宗一看,氣沖斗牛:“陡,你姓甚名誰,受何人指使?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文廣也近身威逼:“你若說了實話,還則罷了;如若不然,狗命難保!”
刺客聽了這番言語,左顧右盼,略思片刻,撲通一聲,跪倒塵埃:“萬歲皇爺饒命!”
包大人還拎著靴子呢!他見刺客求饒,一邊穿靴,一邊歷聲說道:“饒命不難,如實招來;若講半句假話,銅鍘伺候!”
“萬歲容稟?!?“講!”
“是。小人冀明,自幼在劉大師府內(nèi)效命。因我有一身好功夫,太師讓我與他看宅護院。那一天,他把我叫到密室,面授機宜,命我悄悄找能工巧匠,打造一把鋼刀,并鑄上‘玉面虎楊懷玉’的字樣。那時,小人我不知內(nèi)情,便遵命而行。打來之后,他又命我在三更天近宮殺駕。我聽了此言,如雷擊頂,嚇出一身冷汗。我說,這種傷天它理之事,我不去干!他說,‘又不用你真下毒子。你進得宮去,報名楊懷玉,就說殺死皇上,該老楊家登基坐殿了。那時間,皇上必定呼喊救命,我聽到喊聲,就趕出救駕。咱二人虛打幾招,我抬腳將你踹倒,你趁勢扔刀而逃,就此了事?!瘎⒋髱熣f話,我不敢不聽呀!上次,萬歲與劉太師在御花園飲酒,碰到的那個刺客,便是小人!”
‘啊?!”
“今天晚上,太師又跟我言講,叫我夤夜入宮,威逼萬歲,把玉璽奪走。我若不來,他就要我的腦袋。萬歲,此事實出無奈,小人不來不行呀!這不,叫少令公把我逮住了。乞望萬歲開恩,饒小人一條活命吧!”
“啊?!”五帝一聽,只氣得咯蹦咯蹦直咬牙關(guān):“原來如此!好你個劉毓,朕待你天高地厚,你不思報恩,反來謀殺寡人!這樣的亂朝臣子,死有余辜。來呀,先將冀明押入監(jiān)牢,待日后與劉毓對證!”
御林軍依命而行,將刺客押了下去。
此時,楊文廣心里,象開了兩扇窗戶一艙亮堂。為什么?真相大白了?英宗呢?坐在那兒,干生氣,不說話。包拯眼珠一轉(zhuǎn),忙問:“陛下,劉毓該如何發(fā)落?”
這真是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之人,五帝聽了,忙說:“??!不是愛卿提起,險些誤了大事。文廣!”
“萬歲?!?“朕賜你一道御旨,帶三千御林軍,速將劉毓全家繩捆索綁,押上殿來,朕要金殿御審!”
“臣遵旨!”
包拯說:“文廣,萬歲要下旨意,你快更衣去吧!”
楊文廣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穿著身罪衣。他轉(zhuǎn)身往外走,時間不長,更衣完畢,又回到宮內(nèi)。
此時,英宗已把御旨寫好。包丞相說:“萬歲,東方剛起白,臣愿跟您前去。”
“好。二位愛卿,多加謹慎?!?“無妨!”說罷,包大人隨文廣—起,出了養(yǎng)心官,到外邊秘密點好三千御林軍,抓韁紉鐙,飛身上馬,直奔大師府而去。
包人人和楊文廣來到太師府一瞧,,府門緊閉!文廣打一手勢,嘩!御林軍就把劉府包圍起來。接著,文廣離鞍下馬,噔噔幾步,上了臺階,高聲吶喊:“開門!快快開門!”幾個御林兵也跑上前來,用兵刃敲打門環(huán)。可是,大門都快被砸爛了,就是不見行人開門。
包大人在馬上一看:“不好!少令公,快派人越墻而進!”
“對!來呀,上墻!”
一隊御林軍應(yīng)聲靠墻,一個托一個,跳到院內(nèi)。進院后將門閂拉開,嘩啦!大門洞開,御林軍就象潮水一般,涌進了府內(nèi)。
御林兵把這座府院搜了個遍,也末搜到一個活人,只在后邊的上房里,搜到一具女尸。楊文廣手按寶劍,緊皺雙眉:“決不能讓他跑掉,繼續(xù)搜查!”
此時,天色越來越亮。楊文廣帶兵來到后花園,抬頭一瞧:那棵槐樹后邊好象有人,問道:“誰?出來!”
文廣話音剛落,撲棱一下,從樹后跑出一人,來到文廣面前,單腿點地:“將軍爺饒命!”
“嗯?”文廣一看,這個人家將打扮:“你是何人?”
“小人劉安?!?“你家太師爺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昨天晚飯之后,我家太師爺好象有什么心事,坐不穩(wěn),立不安。直到二更時分,還在書房踱來踱去。到了三更天,他忙收拾珍珠瑪瑙、珠寶玉翠這些值錢的東西。然后。吩咐小人給他鞴馬。小人剛剛將馬鞴好,就見他頂盔貫甲來到馬前。我問,‘太師爺,你要到哪兒去?’他說,‘少廢話。起快套一輛馬車!’說罷,匆忙去列后宅。等我把車套好,去到后宅,正聽太師爺和他夫人說話,‘你去不去?’夫人間,‘去那里?’他說,‘東京呆不住了,跟我投奔鄯善國?!蛉苏f,‘上鄯善國干什么?’太師說,‘休要羅嗦!若去快走,不去找就宰了你!’夫人說,‘你宰了我也不去!’夫人說到這兒,扭回頭來,砰!就撞死在屋內(nèi)。夫人死后,太師爺匆忙來到后花園,拉馬就要走去。我說,‘太師爺,我呢?’他說,‘你的愛怎么著就怎么著,我不管了?’話音剛落,他急忙上馬,趕起車輛,直奔西門而去。那時我想,嗯,準是太師爺犯事了!我把這事告訴了大伙兒,誰還敢在這兒呆著?跑吧,大伙就全散去了,就小人我設(shè)跑?!?文廣問:“你為何不跑!”
“我估摸今天指定來人,我好告訴你們劉毓的下落呀!”
楊文廣聽罷劉安的這一番話,心想,唉喲,這可壞事了!他若跑到鄯善國,定全調(diào)過頭來,與咱為敵!不行,縱然他跑到天邊,我也要將那老賊抓回!想到此處,轉(zhuǎn)身形來到府外,與包丞相訴說一番,紉鐙上馬。從得勝鉤上摘下了寶刃亮銀槍:“包大人,您上殿而君,待我追上前去!”說罷,啪!馬上一鞭,直奔西門而去。
包大人見御林軍搜府完畢,走出門來,一無所獲,便帶著劉安,上殿交旨。這且不表。
單說少令公楊文廣。他由西門出來,緊催戰(zhàn)馬,象飛起來似地一直朝正西追去。一路上,他邊追邊打聽,恨不能立即將老賊劉毓拿住。
書要簡短。楊文廣追趕劉毓數(shù)日,這一天,他正往前追趕,抬頭一看:“呀?!”不由緊拽韁繩,勒住了馬頭。怎么?前邊閃出一座關(guān)城。這座城:黑壓壓,烏沉沉,城墻高壘,氣勢雄偉,城門緊閉,吊橋高扯,城頭上布滿了灰瓶、炮子、滾木、鐳石,城頭軍卒手持兵刃,來回游動。城門上方有一塊木制的匾額,上刻著“玉蘭關(guān)”。再往城上看,一面大旗順風飄擺,上書“鄯善國”。
書中暗表:這座城本來是中原的城池。鄯善國進兵,被他們的前部先鋒官給奪過去了。
閑言少敘。楊文廣看罷,心中暗想,糟了?不用問,一路上未見劉毓的蹤影,他定是跑進了關(guān)城。事已如此,我該如何是好?回去?不能!我既追到城下,何不叫他一陣?楊文廣打定主意,馬往前進,來到城下,勒住坐騎,手提亮銀槍,而沖城頭,高聲喝喊:“呔,上邊的鄯善兵聽真,趕快往里傳告,就說宋國大將來也!”
他為何不說宋國的大軍呢?不行呀,問為就來了他一個人!
楊文廣城下一罵陣,城頭上的鄯善兵住下一瞧:“哎,兄弟,宋將來了!”
“唉呀,大宋國的戰(zhàn)將膽真大,單人獨騎就來討陣!”
“甭問,這位保準有能耐?!?“快,趕緊報信。。
時問不長,就聽玉蘭關(guān)內(nèi)傳來三聲炮響。炮聲過,城開開,吊橋放,從城內(nèi)沖出鄯善國的三千兵將,二龍出水排開陣勢,接著,正當中躥出一匹戰(zhàn)馬,馬上端坐一員老將。這員老將軍,歲數(shù)五十左右,面似銀盆,黃金盔,狐貍尾,雉雞翎,護背旗,黃金甲,素羅袍,胯下黃驃馬,掌中一口大鐵刀。
這員老將馬到陣前,橫刀抬頭觀瞧:啊?!真就來了一個?阿,沒瞧起我這個先鋒宮哪!老將軍略停片刻,高喊;“呔,討陣之人,通名上來!”
“家住東京汴梁城天波府,皇封少令公,在下楊文廣!”
“嗯?你就是楊文廣!”
“然也。你是什么人?”
“問我嗎?從前,我是占山的寨主,如今,鄯善國單天啟聯(lián)絡(luò)了西夏國、大王國,要攻取大宋,他請我下山助陣。我受單王爺恩典,封我為前部先鋒。是我日槍三關(guān),夜奪八寨,巳立下了頭等功勞。在下姓陳,名叫陳世忠!”
“噢,你不是都善國人?”
“不是?!?“我且問你,這兒可曾來過一個宋國的將官?”
“嗯,來過。我就知你準是為餡而來,你若帶兵征西決不會單人獨騎?!?“對。此人現(xiàn)在哪里?”
“就在城內(nèi)。他樂意投降鄯善,我已替單王爺將他收下。只因連日來一路辛勞,我已叫他歇息去了。哼,楊文廣,你們東京的那些事兒,在下懼已知道。你何不也學劉毓,投奔于我?”
“既然你已知道,就該將劉毓交出;如若不然,少令公要馬踏玉蘭關(guān)!”
“哈哈哈哈,楊文廣,說句實在話,若是你們的五虎大將前來,老夫還需加點兒小心,象你這樣的戰(zhàn)將,我真沒把你放在眼里。老夫有好生之德,放你逃命去吧!”
“住嘴!有你家少令公,何需五虎將軍?著槍!”說著話,撲!揮槍便刺。
陳世忠見了,一不著急,二不發(fā)慌,立刀桿往外招架。就這樣,兩個人你來我往,格斗起來。
俗話說:“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睏钗膹V跟人家一交鋒,便知陳世忠厲害,不傀是鄯善國的先鋒官。他這口刀,上下翻飛,抽撤盤旋,刀舞起來龍鱗片片,帶雨行風,嗚!嗚!刀頭老圍著楊文廣的脖子轉(zhuǎn)。楊文廣心想,要壞!我需多加謹慎。兩個人打了三十余個回合,還是不分勝負。
正在這時,就聽文廣身后傳來馬蹄聲響。緊接著,有人喊話:“喲,這是哪兒跟哪兒打呢?哎,前面那位可是叔父?”
楊文廣回頭一瞧,后邊來了一匹馬,馬上端坐一人,黝黑臉膛,黑中透亮,亮中透明,頭戴烏金盔,身貫烏金甲,胯下一匹烏騅馬,得勝鉤烏翅環(huán)上掛著一把昆侖槊。誰呀?震京虎呼延云飛。
云飛這是打哪兒來的呢?前文書咱們說過,他在寶陽關(guān)打死王林,包大人就命他云南唐給楊懷玉送信。云飛乘快馬到了南唐,不但沒找到楊懷玉,穆桂英也帶人馬奔了西夏。云飛想,既然找不到楊懷玉,我先奔西夏救我奶奶去吧!今天巧了,正好路過此地。
書接前言。呼延云飛見到了楊文廣,忙喊:“叔父哎,快撤陣,讓給我吧,我可有些日子投過癮了!”
楊文廣踅馬靠后,忙問:“云飛,你打哪兒來?”
“南唐。您不是被拿進京城了嗎?官司打完了沒有?”
“唉,一言難盡呀!”楊文廣簡要敘說了幾句。
呼廷云飛一聽;“啊?!劉毓這老小子跑到這兒來了?哼,別說他進了城,他就是鉆了耗子窟窿,我也得把他摳出來!”說到這兒,沖陣前喊話:“咕,陣前的老小子,待我取你的人頭!”說著話,催馬奔到陣前。
陳世忠?guī)ё●R,問了一聲;“誰?”
“要命的!”
“要誰的命?”
“要你的命!”
“你可知道我的厲害?”
“不怎么樣[”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該死的!”
陳世忠說:“好小子,問了半天,連人話都不會說,你叫什么名?”
“你先別問我,你聽說過呼延慶嗎?”
“啊,忠孝王!”
“對,那是咱爹!”
“你爹!”
“對、咱老子。咱是他兒子,御封震京一大虎!劉毓可在城內(nèi)?”
“在又怎樣?”
“怎樣?你得把他交出來。如若不然,今天連你一塊兒砸。若砸不出你大糞來,算你頭三天拉干凈了!”
“真來—派胡言!”陳世忠見來將惡語傷人,他惱羞成怒,掄起大刀,刷!奔云飛砸來。
震京虎吁延云飛將手中大槊一擺;“開”二兵刃相撞,倉啷啷一聲,陳世忠的大鐵刀被磕到了半天空里去了。
陳世忠見勢不妙,圈馬往下就敗。震京虎催戰(zhàn)馬往前迫,要馬踏玉蘭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