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今年一月才開始讀《人民文學(xué)》。我沒想到文學(xué)作品有這么大的力量。”來自北京的薛園春翻開手中被畫得密密麻麻的《人民文學(xué)》,激動地哽咽了。
11月15日晚,包括薛園春在內(nèi)的20位讀者來到南寧。大伙穿著同一款外套,圍坐在一起,在“2024中國文學(xué)盛典·駿馬獎之夜”之前,講述作為普通讀者的他們與文學(xué)的故事。
這20位讀者來自全國各地,但他們都因今年的1月23日與《人民文學(xué)》“有緣”——那個夜晚,《人民文學(xué)》來到“與輝同行”抖音直播間。直播全程4個小時,累計觀看人數(shù)895萬,獲得上億次點贊,達成近200萬冊訂閱量。
今年也是《人民文學(xué)》創(chuàng)刊75周年。在《人民文學(xué)》主編施戰(zhàn)軍看來,那場直播是《人民文學(xué)》的一次“尋親”,希望為這本有悠久歷史和深厚底蘊的文學(xué)刊物找到更多的讀者。而這一場年底的“人民文學(xué),人民閱卷——讀者交流會”,是《人民文學(xué)》認真傾聽訂閱讀者對2024年作品的反饋與意見。
“上一次是尋親會,這一次就是懇親會。”施戰(zhàn)軍說,“我們因此更加相信,人海里有我們廣大的親人,有文學(xué)廣大的親人?!?/p>
11月15日,“人民文學(xué),人民閱卷——讀者交流會”在南寧舉行。澎湃新聞記者 羅昕 攝
每一個字都好像“刻在心上”
在現(xiàn)場,薛園春分享了蔡崇達發(fā)在今年《人民文學(xué)》第三期的小說《命運慢跑團》里的一個段落:“無論如何,父親是拼盡了全力,才把我送到目前這樣的生活的。我想,我得就此努力為自己構(gòu)造好的生活——或許這是父親最希望我做到的,或許這也是,如今我能為父親做的唯一的事情吧?!?/p>
薛園春哽咽道:“我爸爸走了以后,我一度覺得自己沒有勇氣面對孤獨的生活。但是這篇作品里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刻在我心上,我覺得它們就是我爸爸想對我說的話?!?/p>
“我現(xiàn)在不僅自己看,還經(jīng)常給我一起健身的朋友看。”來自丹東的老師趙秀琴也是《人民文學(xué)》的新讀者,直言《人民文學(xué)》已成為朋友日常聊天的內(nèi)容之一,“我們沒有時間說三道四,沒有精力家長里短,甚至沒有時間多愁善感。我們看雜志,聊里面的文章,我朋友還讓她六年級的孩子一起看。比如今年第六期周敏的小說《胡同也有小時候》,熊孩子看完還會問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像是這樣的作品,就應(yīng)該讓更多人看到?!?/p>
“其實我們從未離開過”
來自徐州的退役軍人張冬梅則是《人民文學(xué)》的老讀者。她坦言,讀大學(xué)時,每天圖書館閱覽室大門一開,早早候在門口的學(xué)生們魚貫而入,直奔刊物架——《人民文學(xué)》就是大家搶著讀的刊物。一般等她看到時,《人民文學(xué)》的書角已經(jīng)是卷的了。
但近些年,由于電腦網(wǎng)絡(luò)的影響,《人民文學(xué)》一度淡出了她的閱讀生活,直到今年年初的那場直播?!拔遗c《人民文學(xué)》再續(xù)前緣?!睆埗氛f,“我尤其喜歡今年第十期的《傳經(jīng)者顧錦屏》,我會想起徐遲的報告文學(xué)《哥德巴赫猜想》。”
來自西安的出版人張志方也是《人民文學(xué)》的老讀者。從中學(xué)開始,《人民文學(xué)》就陪伴他走過艱辛的求學(xué)生涯?!耙驗椤度嗣裎膶W(xué)》,我也有過作家夢。后來,沒有成為作家,卻成為出版工作者,這又是另一段緣分的開始。因為,我們都是為讀書人、愛書人服務(wù)的?!?/p>
編劇張冬青記得自己10歲時第一次看到《人民文學(xué)》,爸爸還囑咐自己說這是單位借的,別弄壞了。今年的重新訂閱讓張冬青難以平靜,“當(dāng)我再一次看到《人民文學(xué)》四個字時,我的淚水傾瀉而出。這淚水中流出的是思念,是溫暖,是喜悅和感動。其實我們從未離開過?!?/p>
“文學(xué)就跟小時候吃的東西一樣,具體吃什么或許忘了,但能記住‘媽媽的味道’?!眮碜晕靼驳馁Z治行說,那種味道一直滋養(yǎng)著自己的生命。
在漫漫人生路上一起前行
對于《人民文學(xué)》的未來,讀者們也獻言獻策,七嘴八舌,活動時間一下比原定的延長不少。
來自大連的心理咨詢師叢一楠建議,對有的人而言,“聽”比“讀”輕松,之后《人民文學(xué)》或許可以請作家、編輯來朗讀作品,或者直接成立一支讀者朗讀隊,讓成千上萬的讀者共讀《人民文學(xué)》;
來自武漢的90后英語老師劉凡希望未來看到更多的作家視頻。他說,每次在《人民文學(xué)》上看到作品,他都會好奇、想象這個作者到底是什么樣子;
來自南寧的陶麗和來自成都的張中國都認為除了直播間,還需要有更多讓讀者親近、了解的渠道;來自昆明的程學(xué)軍建議增加小小說的占比;來自成都的工程預(yù)算員鄧雨坤甚至想到,今后的《人民文學(xué)》,是否也能有一種專屬的氣味?
還有來自保定的王琳紅自創(chuàng)了一首詩:“文學(xué)殿堂,《人民》領(lǐng)航。四九創(chuàng)刊,金秋綻放。茅盾執(zhí)舵,意氣軒昂。郭老揮墨,俊采飛揚。??畾?,眾心悵惘。復(fù)刊之喜,再啟華章。改革春潮,再生翅膀。革故鼎新,煥發(fā)新光。七五春秋,老當(dāng)益壯。文是脊梁,國是心臟……”
“今天我們依然能感覺到文學(xué)的巨大意義。它不能解決吃穿,看似渺茫虛妄,但它還是讓我們從五湖四海來,千里迢迢相聚在了這里,這就是文學(xué)的力量?!泵鎸碜匀珖鞯氐淖x者,《人民文學(xué)》副主編徐則臣感嘆,“這也讓我們這些辦刊人、寫作者,備感溫暖,滿懷信心。”
《人民文學(xué)》副主編陳濤說,今天這個見面會有情,有思,有愛,有信,“借用蔡崇達《命運慢跑團》的標(biāo)題,我們是文學(xué)共同體,讓我們在未來漫漫人生路上一起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