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開心地讓店主將衣包裝好。
他們回到住處時已近中午。
朱江打了一上午的電話,與廣西楊經(jīng)理取得了聯(lián)系,對方答應派人接車。
下午,朱江派史經(jīng)理送覃木森和娜娜小姐去上海。
第二天下午,車就進入了廣西境內(nèi)。
不過進入廣西后,兩旁都是崇山峻嶺,道路也不平坦了。
駕駛攤鋪機的兩位師傅輪流開車,一人輪班時,另一人就在后面的座椅躺位上蓋著薄被睡覺,以此保證工作時精神充沛,杜絕疲勞駕駛。況且出來的時候,車隊隊長對他們一再叮囑,要他們高度警惕,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現(xiàn)在已進入山區(qū),更不能麻痹大意。
小張也是時睡時醒,可他不能占司機的休息躺位。這是出來時車隊隊長對他的要求。
車行在山道上,邊上是峻峭的山嶺,山嶺上密集的參天大樹,幾乎把整個天空都覆蓋了。他們沿著國道在大山中穿行。入夜后,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全憑兩只白熾車燈照亮前邊的道路。今晚是朱司機當值,他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司機,說老司機并不是表示他年紀大,而是指開了多年的車,經(jīng)驗老到。
南國的天氣說變就變,突然之間一陣電閃雷鳴,狂風四起。那可怕的閃電一陣接著一陣,像一條渾身帶火的赤色巨龍在天上翻滾著。它制造出一陣陣天崩地裂的巨響,把整個山谷震得似要倒塌。路邊的大樹都在搖擺。那讓人心驚肉跳的霹靂余聲,長時間在山谷回響;有如野馬般狂暴不馴的大風鋪天蓋地而來,山上的樹梢不時被刮斷。很快,那子彈一般密集的雨點透過樹葉,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打得車頂篷咚咚直響。
小張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他驚恐萬狀,蜷縮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還拿了一件衣服把自己包裹起來,似乎這樣這老天爺?shù)睦纂姾陀甑尉蜁荛_。朱師傅在南國開車的路上見識多了,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
他望了小張一眼,哈哈大笑:“小伙子,你抬起頭來看看,車外面有個無常鬼伸了舌頭在喊你呢!”這本來只是玩笑話,小張卻信了,身體蜷縮得更緊了。
朱司機看到小張哆嗦的樣子,也懶得嚇他了,他往后座看了看,王司機仍在呼呼大睡,也不管車外電閃雷鳴,估計正做著美夢,至于夢見了誰那只有他自己曉得。
車在慢慢地開,朱師傅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要小心,前面不時有燈掃過來,他知道有車要過來,就把車燈也閃爍幾下,讓來車知曉要減速。
天漸漸亮起來了,山谷在黎明的黑暗中慢慢蘇醒,住在森林中的小鳥,開始每天早上例行的腔調(diào)。霎時,各種各樣的聲調(diào)在晨霧中四處開啟,匯成難得一聞的晨光交響曲。
天越來越亮,大自然的風光在晨霧里越來越清晰。森林、草叢、花朵經(jīng)過夜間一場風雨的沖刷,顯得格外有精神。
天漸漸大亮,朱師傅開始興奮起來,已走了近三十個小時,快接近目的地了。朱師傅抽出一只手把茶杯拿起來,車這時已放慢了速度,他快速旋開蓋子,喝了兩口茶水。經(jīng)過梧州時沖的茶水,還有些熱。朱師傅感到肚子有點餓了,就在前窗臺上拿起一個豆沙面包,一口一口細嚼慢咽起來。吃完后又拿出一盒牛奶,把吸管插進去,邊吸邊開車。
這時,張師傅醒了,他爬起來看了一眼窗外,揉揉睡眼,他看見兩邊青山滴翠,路邊滾落著一顆顆石頭,于是問:“昨夜雨下得很大吧?”
“嗯!好大的雷和雨,把他嚇得跟龜孫子一樣?!蓖鯉煾悼纯葱?,笑了,“年輕人么,沒有經(jīng)過狂風暴雨沖刷,當然經(jīng)不起一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