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可是的,賈總,要想半年就能還上那些錢,不冒險是不行的。再說了,現(xiàn)在你分布各地的操盤手與資金足夠你耍的,為什么就不能加快腳步?很多莊家都是一年操作一個來回,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軄韮蓚€?”
“不要把股民看成傻子。”
“哈哈……”毛鉛華有了男人的笑聲,“我知道你要說如果把股民看成傻子自己也肯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可股民就是傻子,不傻為什么要投資股市?只有10%的人賺錢,這樣的幾率比中彩票多不了多少,可股市的人數(shù)還是每年以兩位數(shù)在增長?!?
毛鉛華越說越激動,不過她的激動是種表演。她站了起來,揮舞著手繼續(xù)說:“莊家的手段高明嗎?還不是低吸高出,你要是去營業(yè)部大廳聽聽,似乎每個股民都知道莊家的操作手法,甚至還看得出莊家什么時候吸貨、什么時候出貨,可為什么還是中了莊家的招?”
不等賈徵道說話,毛鉛華又接著說:“因為賭徒心理。明知道莊家在出貨,可看著股票天天漲,心里就癢癢,都想賺錢就出來,可有幾個能出來?明明知道是莊家吸貨,可看著股票天天往下跌,又有幾個能把持得???還不是照樣把股票給你。當把投資當成賭的時候,就看誰的錢多了,你十幾個億,半年還拿不回來幾個億?”
“還有,如果不把股價做上去,業(yè)績做好些,如何實現(xiàn)增發(fā)?不增發(fā),你的投入怎么回來?”
“可是如果股價太高對增發(fā)也不利?!?
“那就要在增發(fā)前先賺一筆,然后出貨之后再增發(fā)。證監(jiān)會那里我已經跟相關人員溝通過,增發(fā)沒有問題,批下來就是在七八月份,給你的時間可是不多了。”
賈徵道滿臉微笑,親自把毛鉛華送到車上。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著他手下的人都憤憤不平,他還是笑著,說:“毛主任是為咱好,她說得有道理?!笨尚睦镆呀浘筒畎衙U華的脖子卡住,罵著,卻沒有一個臟字。在心里罵人時賈徵道也不愿意說臟話,他要罵人也要罵得紳士。不就是認識個老頭子嗎?你說得輕巧,一拉一跌,就把錢賺到手了,如果都是這么簡單,我還養(yǎng)這些人做什么?你只認阿拉伯數(shù)字,可這些數(shù)字是怎么出來的?你知道做曲線,誰不知道做曲線?散戶都知道,可你知道曲線怎么做?既要散戶相信這是市場規(guī)律又要他們死心塌地地相信曲線,這樣才是正道,你不按規(guī)矩出牌,如果真的有一天散戶都不相信曲線了,你做的對倒給誰看?你做的曲線給誰看?就憑那幾張所謂的名嘴?簡直做夢。他最終還是在心里吐出了一個臟字,不過在心里吐出這個臟字后,也就結束了他對毛鉛華的攻擊。
毛鉛華說得雖然牽強,可卻是事實,如果不在增發(fā)前賺一筆,就無法還上那筆錢,如果從現(xiàn)在的資金抽出來,下半年增發(fā)后該如何操作?地產方面房價倒是高,可有價無市,市場的低迷讓他不得不把從股市賺來的錢貼補在銀行利息上,他現(xiàn)在才感覺到紅藍股份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而毛鉛華卻讓資金燙手,因為她只是吃現(xiàn)成的。一想到這,他就忍不住給毛鉛華發(fā)了短信:“晚上見個面?”
看著毛鉛華的回答,他笑了,他今天不會再討好她,他要成為一個紅著眼睛的戰(zhàn)士,他需要刺刀見紅,需要血淋淋的殘忍來消除他的憋屈,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她不會有敵對的感覺,也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他不失紳士卻還能如往常一樣“被她利用”。
想到這兒,他笑了,笑得他忘記了關上辦公室的門,笑得他忘記了自己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