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抓,越抓不住
有一天晚上,楊洛又有事,又理所當(dāng)然地請杜若吃飯。
在餐廳里,他們遇上了楊洛的前女友周蔚。她是個漂亮高挑的女孩,時尚、貴氣,看起來跟楊洛很配。
在遇到她的一剎那,楊洛本來笑著的臉突然就冷了下來,眼神里掠過一種讓人心疼的痛楚。杜若頓時就明白了:他還愛著她,從來沒有忘記。
周蔚似笑非笑地瞅著楊洛和杜若,那赤裸裸的不屑扎得杜若渾身難受。她難堪、憤怒、尷尬,五味雜陳??墒?,她能說什么?她有什么立場生氣?
“你女朋友?”周蔚問得云淡風(fēng)輕,像是在證實(shí)一個笑話。
楊洛也笑了,攬過杜若說:“是??!有意見???”
周蔚笑開了:“沒有。你現(xiàn)在口味很特別?!闭f完,揚(yáng)長而去,那背影驕傲得硌人。
杜若在楊洛的臂彎里暈了、醉了,根本沒看到周蔚轉(zhuǎn)身時,楊洛面如死灰的表情。
“遇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歡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杜若想要像這樣卑微地去愛、去珍惜楊洛,她決定為了楊洛、為了愛情去改變自己。
杜若開始了魔鬼式的減肥:節(jié)食、運(yùn)動、吃減肥藥,像瘋了一樣。雖然大家之前也一直鼓動杜若減肥,但是,她突然玩了命地減,又讓身邊的人很擔(dān)心,反倒勸她悠著點(diǎn),別弄垮了身體。但是杜若置若罔聞,繼續(xù)馬不停蹄地折騰自己。
漸漸地,杜若原本紅潤的臉因?yàn)檫^度減肥而被折磨得像菜瓜一樣,眼睛里時刻流露著饑餓,但是她的臉上卻總是掛著歡笑。她甚至開始偶爾地和大家一起逛逛街,因?yàn)樗梢源┥现写a的衣服了。
此外,杜若還瘋狂購買各種漂亮的衣服和花花綠綠的化妝品,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把自己捯飭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可是,楊洛卻像沒看到一樣,始終保持著可惡的沉默。甚至,他開始回避杜若。就算工作不忙,也托別人來接寶寶,再也不打電話讓杜若等他一會兒。
杜若急了、慌了,開始找各種借口安慰自己。她不去想楊洛笑容里的冷淡,也不愿意在意他每次接寶寶時的匆忙,她還是在自顧自地努力,想要抓住他、得到他。
杜若開始從寶寶嘴里套話。楊洛喜歡紅色,她就買來各種紅色衣服;楊洛喜歡女生燙一頭妖嬈的大波浪,她就跑去折騰了一下午,又接發(fā)又燙發(fā),愣是勉強(qiáng)湊出了個“大卷”……
她做了許許多多,只不過是希望楊洛可以多看她一眼,多注意她一些,或者僅僅只是博他一笑。她樂此不疲地折騰著自己,可楊洛卻似乎越來越不喜歡跟她接觸了。
終于有一天,楊洛煩了,坦率地說:“你不用再浪費(fèi)心思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有,我最討厭利用無辜的小孩子了。你不是說你真心喜歡寶寶嗎?為什么利用她?你怎么做得出來?”
杜若又急又慌,趕緊向他道歉,說自己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而已,沒別的意思。可楊洛根本聽不進(jìn)去,甩開她就走了。
這讓深陷其中的杜若焦慮不安。她放下矜持,頻頻地跟楊洛道歉、認(rèn)錯,并且一再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利用寶寶??蓷盥鍖λ碾娫捲O(shè)了拒接,來接寶寶的也變成了寶寶的媽媽。
杜若再也找不到他了。
精神的折磨和體質(zhì)的減弱讓杜若再也支撐不住了。有一天,她竟然在教室里暈了過去,嚇得孩子們哭鬧不已。大家手忙腳亂地把她送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說這是由于她過度減肥造成的營養(yǎng)不良、低血糖以及腸胃炎,再加上精神過度焦慮,就導(dǎo)致了這個結(jié)果。
杜若躺在病床上無聲地哭,不說話、不吃飯,恨不得死去。這場無始有終的“愛情”,是只有她一個人在認(rèn)真唱的獨(dú)角戲。她的投入、熱情,于別人而言,卻只是累贅、笑話。
自卑的杜若,在她28歲的時候再次遇見一個男人,但是依然是一個錯誤的人。而她也如同之前的戀愛一樣竭盡全力地去愛,換來的依然是傷害。
沒多久,杜若又變回了胖子,甚至比以前還“圓”了。她還是對寶寶很好,也不再去“騷擾”楊洛,看到他的時候就露出禮貌而安靜的笑。只是在他回頭的時候,憂傷地、疼痛地注視著他的背影,眼神里流露的,是無邊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