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好好比以前更活躍,更愛打扮自己,整天輕歌飛揚,香氣襲人。競爭對手消失了,她解放了,對代軍可以大膽的親近了。代軍和別人很少講話,只對陳好好有說有笑。他回憶劉靜宜那隨便就可以背叛自己,雖然也是自己默認了的,可她……嗯!特別是她在局里一系列的表現(xiàn)、行為,與好好比較,倒覺得眼前的她有不少可愛之處。想到自己現(xiàn)在和將來都有求于好好,對她顯得特別親近。好好也覺得代軍比以前專一多了,她對他的話也是言聽計從,什么開支、撥款、進賬從不問來由,交代就辦,兩人交往日益密切。局里也覺得劉靜宜出走也不是什么壞事,少了很多麻煩,開放年代嘛,誰想走就走好了。加上陳好好平時為人處世不同于劉靜宜,雖然穿戴妖艷,但總是對人笑語盈盈,給人以謙和的感覺,又是個未婚女孩,大家巴不得她和代軍相好。好好也很識相,自我感到大家對她還友善,從沒有人議論或鄙夷她在攀附權貴,沒人像厭惡劉靜宜那樣嫌她,回避她或背后指手畫腳,好像大家都希望她和代軍的關系發(fā)展下去。為此,她暗自慶幸,自己終于勝利了。她對局里的干部職工更加熱心,特別是在女士面前說話小心翼翼的。凡局里人托她辦的事,都妥妥帖帖地給人家辦好,人緣關系越來越好。代軍也人前人后聽到了不少贊揚好好的話,他的心總算暫時穩(wěn)定下來了。
金錢是一部不絕于耳的樂曲,誘發(fā)著世人去歌、去舞、去鬧、去歇斯底里地嚎叫。多少人步著它的節(jié)奏一步一個腳印表演著,一部分人循著它的旋律,再創(chuàng)出美妙的佳音;一部分五音不全者,一輩子也不得入門;還有一部分人,自以為是大樂師,企圖壟斷這本屬于全人類的整部樂曲,這種人往往因樂歷不足,始終無法踏入這特殊的樂曲殿堂而變成了狂人。
代軍就是這樣一個狂人。他的心態(tài)并沒有因廣州失款而調整到正常位置。父親的特權暫時救了他一命,同時也更助長了他要再度一搏的野心。他認為,上次的失利,是因為自己沒有親自經(jīng)手,用人不當所致,總體策劃并無大錯,反正老頭子已經(jīng)把這個洞堵住了。既然廣州已經(jīng)建立起了根據(jù)地,一不做,二不休,繼續(xù)干!這賬上不是還有兩千萬嗎?賭他一把又怎么樣?也許還可以把上次的損失撈回來。只要抓住惠州的房地產賺他一筆,自己就不會兩頭做不起人了,要不每天回家,老家伙想罵就罵,而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到了單位不敢多言,唯恐有失,“我他媽還像人過的日子嗎?”他時常獨自一人重重地捶著桌子,狠狠地罵自己。
打扮得靚麗非常的陳好好,上班時來到三樓自己辦公室門前,側過頭,先朝代軍辦公室望了眼,笑了笑,從一個純白色小坤包中,掏出鑰匙開門。一進屋,即從包里摸出面小鏡子,照了照,補了點口紅。
代軍夾著公文包,低著頭,神情默然地一步步登上樓梯,經(jīng)走廊路過好好門前,剛一側目,好好便從鏡子里看到了他。
陳好好喊了聲:“代軍!”
代軍停下來,看著她勉強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