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與皇帝沾親帶故的主兒,都得磕個頭,以示尊重??谥羞€要高呼祝壽詞,先甭管眼前那位是否不顧自己嚴重腎虧的身體,依然帶著七八個如花似玉、如饑似渴的大小媳婦。
公主?難怪南宮燕看到她偷我的錢袋卻不敢告訴我,難怪胸部與身體不成比例。
可公主女扮男裝離家出走?還偷東西?擱誰誰能信?
雖說南宮燕在那里已經五體投地了,但我心里還是在打鼓??念^無所謂,但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趴地上。我心生一計,問道:“你若真是公主的話,說說,當今皇上有幾個孩子?”
看到這兒,定會有人問我,你知道嗎?我上哪兒知道去!皇上有那么多老婆,我怎么知道哪個能生哪個不能生,哪個又特別能生。這么問無非是想詐詐她,沒準兒一詐她就露餡了。
無瑕鎮(zhèn)定自若,說:“我父皇有五十三個老婆,十三個兒子,其中四個白癡,一個殘廢。還有五個女兒,我最漂亮。萍妃、玲妃的孩子也快出世了。我出宮已經半個多月了,我父皇又造了幾個龍種就不得而知了?!?/p>
三個感悟:
一、皇上那兒的產量不低,但質量不高。
二、眼前這位真是公主,就是有點兒缺心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
三、皇家也不富裕,公主都得出來偷東西。
我怕弄臟頭發(fā),就用手背墊著腦門兒面向無瑕磕了頭,看著頗為虔誠,從而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與皇家的見面禮。唯一的失誤,是在磕頭的時候又打了一嗝兒,沒能順利地祝她像王八一樣活到一千歲,頗感遺憾。
南宮燕起身站到無瑕的身旁,不再楚楚可憐,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只有兩道淚痕提醒我,兩副神態(tài)的主人都是她。
“你就是明五,飄香堂的頭牌?”無瑕很威嚴地問道,絲毫沒有感覺自己說的話有毛病。
這么一來,倒是我左右為難了。我是明五沒錯,但“頭牌”這倆字說什么也不能安在自己身上,否則真成妓女了。
見我不答,無瑕再次發(fā)話:“剛才沒聽見我的話嗎?我要你手里的東西?!?/p>
我本來想回答:對不住您,那塊肉我吃進去半天了,估計現(xiàn)在已經變成屎了,您要是真想要,等一會兒我把它拉出來??晒烂@么說跟找死沒多大區(qū)別,但我又實在猜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一位公主如此惦記,一時間表情如便秘般時而緊張時而痛苦。
南宮燕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說道:“名冊,公主要斬龍會的名冊?!?/p>
聽到這兒,我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下身。
前邊說了,那倒霉的名冊被極具創(chuàng)意地做成了一條四角內褲。義父在臨死前,把那條內褲裝進了我的包袱里,還在字條上說——禍福天定。一看有禍,我就想把它扔了。但轉念一想,萬一是福呢。于是,我又把它收好。在反復洗了幾遍,暴曬幾日之后,我自己穿上了,這樣丟不了。這一愚蠢的舉措為我日后帶來了極大的困擾,每當我像只被瘋狗狂攆的兔子的時候,身后那些黑白兩道的爺們兒狂喊的并不是“給我站住,束手就擒!”而是“給我站住,脫下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