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打賭,在地球上,有很多事情人類并不了解。我們只知道,地球很大很大,各式各樣的人可能出現(xiàn)在地球的這里、那里,像我們一樣學習工作,他們疲于奔波,還偽裝著快樂,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但也許,我們生存的世界遠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機械的生活已經(jīng)阻隔了我們的視野,其實稍加留心,只是張眼望一望以前不在意的某個東西,或者某個角落,我想每個人都會發(fā)現(xiàn)一些奇妙的快樂。
這個地方離城市并不遠,但是怎么說呢,也不是鄉(xiāng)村。其實去年秋天,這塊的老房子就被政府通知要拆遷了,卻居然還留下了靠近田野的這一處——像廚房的樣子,也不是。這座小磚砌成的房子已經(jīng)步入暮年,看上去有點老態(tài)龍鐘,我想也許風大一點的話,它頭頂?shù)耐咂筒粫O逻@么多了。據(jù)大多數(shù)人——嗯,生活在這屋里的小家伙說,這原是一間包子鋪。主人早不知道哪去了,但是這間房子卻比以前熱鬧多了。
現(xiàn)在是夏天,天氣熱得讓人都受不了,更別說是待在這屋里的小家伙們。人還好,天氣熱的時候有空調(diào)啊、風扇啊這些東西降溫,就是沒有空調(diào)風扇,人也能自己排汗,身體的熱量可以通過汗液排出去。但是這一屋的包子、饅頭、花卷、油條、糯米卷、麻團……大家可不是人,要知道如果不能趕緊降溫的話,說不定,說不定大家撐不了兩天就會全部餿掉。到時整個房間臭氣熏天,個個都無精打采地歪著,病怏怏的,直到……直到?jīng)]有任何戰(zhàn)斗力,他們落在那些黃鼠狼和耗子的嘴里。哦,這著實讓人著急。
小饅頭越想越緊張,因為他暗戀的糖糖小姐很有潔癖,小饅一直對紅糖饅頭說他是最愛干凈的,就是天上下的雪花也沒有他白。
事實上,小饅很在意糖糖的意見,每次見她之前都要對著鏡子反復地打理自己,生怕身上粘著一粒沙子或者灰塵。他總是把頭發(fā)梳得很翹,因為主人在制作小饅頭的時候可能沒有捏好或者裁好,弄得他比別的饅頭矮了一截,所以很多時候,特別是見那個紅糖饅頭的時候,他會拼了命地把頭發(fā)梳得又高又翹。小饅的身材也不是很好,臨出門時,他總會抽一根白色抹布上的細線,將自己的腰身勒住,哦,這并不好受。
要是紅糖饅頭知道他餿了,那后果不堪設想啊。
現(xiàn)在這個狹窄的小房間,活像一個大蒸籠。
肉包子趴在砧板旁的瓷碟子上避暑,天氣熱,我想碟子也許是這個大蒸籠里最涼快的地方。這個大胖子雙手扒著碟子,讓自己的大肚皮牢牢地貼住它。他太胖了,腰圍大概是碟子直徑的大小,他的三圍應該是1:2:1,或者2:5:2,從側面看也許是5:5:5,哦,那樣說并不科學。他一身贅肉,胳膊卻細得很,以至于在碟子里側個身子或者翻滾一下都夠戧,他那細細的胳膊很難支撐起自己身體的重量,經(jīng)常落得還是一屁股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