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周仲英的女婿,不是件壞事。
雖說這位鐵膽孟嘗是一個典型的無政府主義者,還經(jīng)常“搞搞震”,但家大業(yè)大,還有一手好功夫,他老人家要是嚷嚷說想找個女婿,那估計會有不少人排隊,紅花會作為其堅實盟友,近水樓臺先得月,七當家徐天宏成功入贅,娶了周大小姐周綺。
說起周綺和徐天宏之間,絕對沒有一見鐘情的因素存在,相反,這倆人是一對實打?qū)嵉脑┘?。在紅花會與鐵膽莊的誤會當中,二人第一次碰面,因為鐵膽莊被燒的緣故,周綺對其印象極壞,認為此人奸猾,算不上男子漢大丈夫。
可怕什么來什么,在陳家洛的人手分撥中,徐天宏偏偏與周仲英父女分在了一路。
相比任性的周綺,性格爽直的周仲英倒是對徐天宏印象不錯——鐵膽莊被燒全是因為誤會而起,怪不得紅花會諸人,而且在周仲英安排家眷離開時,徐天宏提出“鐵膽莊的人最好往西,暫時避一下風(fēng)頭,等摸清了路數(shù)再定行止?,F(xiàn)在往東去赤金衛(wèi),恐怕不大穩(wěn)便”,此人雖無大智,但小聰明小門道著實不缺,周仲英粗枝大葉慣了,自然欣賞其心細。
后來,徐天宏受傷,與大部隊失散,身邊只有一個周綺,二人共經(jīng)患難,盡釋前嫌。再后來,二人救出周綺的母親,徐天宏擔心自己與周綺孤男寡女走了一路,有損對方名節(jié),不告而別,周綺則生出情愫。
到了開封,徐天宏又耍了小聰明,設(shè)局讓周仲英與老妻消除誤會,一家重聚。偏偏周綺在興頭上說漏了嘴,讓陳家洛等人知道了自己與徐天宏一路同行。陳家洛敏銳地發(fā)覺到了這一點,立刻做出了一個選擇——說媒。而周仲英也同時發(fā)覺到了這一點,與陳家洛不謀而合,這門親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小陳和老周,這倆人太默契了。
默契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來自于雙方的結(jié)盟需要。周仲英已不再是單純的一方大豪,更不再是良民,他上了紅花會這條船,已經(jīng)站在了滿清政府的對立面,他必須把自己變成紅花會的“自己人”。而對于陳家洛來說,周仲英的名氣、人氣和武功,都是可利用的大好資源,必須加以籠絡(luò)。
但小兩口結(jié)個婚就夠了嗎?還不夠。在陳家洛看來,這還不足以籠絡(luò)周仲英勢力——就算拋開潛規(guī)則不談,人家為了紅花會,送了小兒子一條命,僅僅靠聯(lián)姻,確實不足以報答人家。
所以,陳家洛選擇讓徐天宏入贅周家,“不但做他女婿,還做他兒子。將來生下兒子,長子姓周,次子姓徐”。
陳家洛這一招,可謂一舉兩得。一來,這么一安排,老周家后繼有人,周仲英可以抱孫子,自然十分滿意;二來,徐天宏從此告別單身漢生活,從小就是孤兒的他有了一個家,而且老丈人是周仲英,面子和實惠一樣不少,自然也會對陳家洛這位新總舵主感恩戴德。
——在已有無塵、趙半山和文泰來三大勢力存在的情況下,陳家洛作為年輕的總舵主,肯定要打造自己的勢力。這股新興勢力與傳統(tǒng)勢力的最大區(qū)別,就是其人員由原先并未掌握話語權(quán)的年輕人組成,在一般情況下,只要年輕人有點良心,都會對提拔其的領(lǐng)導(dǎo)感恩戴德(白眼狼終究是少數(shù))。我們知道,在紅花會的當家中,二當家到六當家代表老一輩,七當家徐天宏以下,則是年輕人為主,徐天宏本人業(yè)務(wù)能力(武力)一般,但頗具智計,與衛(wèi)春華一文一武,是小字輩中難得的精明強干之輩,恰恰是陳家洛需要提拔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