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很喜歡縱貫線的這句歌詞。
一路經(jīng)過雅安、瀘定、康定,翻過了二郎山和折多山,終于到了早就想來,卻又希望一直到不了的新都橋。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繼續(xù)騎到拉薩,既然都已經(jīng)在路上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蔽覒Z恿著貝克。
“嗯嗯嗯,”果子不斷點頭,拍拍胸脯說,“如果你沒錢的話,我借給你!”
“我也何嘗不想這樣,”貝克苦笑著,“但這是我對父母的承諾。這個承諾我必須得實現(xiàn),否則,這次騎行就成了我一味的任性了?!?/p>
這句話雖不符合我的價值觀,我卻深表理解。深愛著孩子的父母,總是會在不經(jīng)意間,對孩子進行了道德綁架,把對孩子的關愛和自己的個人意志打包在一起,一并輸出。他們對你越好,這綁架就越深。他給你一塊錢,說,你去買支鉛筆,雖然你想買的是一支雪糕,但錢都是他們給的,你還能說什么呢?
連命都是他們給的,你還能說什么呢?
“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折騰’,但一點也不‘瞎’。”貝克說。
年紀輕輕就去冒險,終究是一種不孝。
何況,還有承諾在先。
7月5日,分別的日子。
貝克配合著還要趕路的我們,6點15就起來了,和我們吃完了最后一頓煎蛋面。他強顏歡笑著送走了我們。回到房間,他在日記本上,寫下了這段文字:
“獨自一人坐在空空如也且雜亂的房間,看著旅店前的路口不時閃過三三兩兩各色的騎行服,在清晨的陽光下異常的晃眼。心很亂,時間過得特別慢,反復看著手機上時鐘跳動的數(shù)字,希望接我的車趕緊來。讓我逃離這傷心之地,即使是沿著拉薩相反的方向?!?/p>
日記的結(jié)尾,是他心里對我們的祝福。最后一句,竟和當初林靜寫給我的一模一樣:
“把我的靈魂,帶去拉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