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神,自此誕生
要不是飄動著破舊的經(jīng)幡,我們都不能確定是否已經(jīng)到達了宗巴拉山的埡口。這里竟然沒有一個標(biāo)牌或者石碑。為了證明我們來過,隊友把山名和海拔寫在了一個小本子上,拍照留念。咔嚓幾聲,然后下山。迎接數(shù)公里的碎石爛路下坡。山土是赭紅色的,也染紅了川流而下的河水。遠處的山腳的村落旁,醒目地鋪著幾片金黃。在成都三月開放四月凋謝的油菜花,在這里不僅開到了七月,而且蓬勃爛漫。
由于路面坎坷,下坡時隊長顛斷了車的貨架,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我們隊第幾樣從波爾店里買的卻狀況頻出的裝備了。日常生活中看似不重要的貨架,在川藏線上可是意義重大——行李需要馱在貨架上。而沒有行李,就無法騎行。我們兵分兩路,暗夜陪隊長去修貨架,其他人進城點好飯菜。
在芒康城飽餐加小憩后,隊長催促大家上路。因為我們已將兩天的路程合并成為一天,下午還有一座4338米的拉烏山擺在前路。經(jīng)商議,我和沖哥陪著暗夜去蓋郵戳,隊長則帶著大伙先行一步,即刻出發(fā)。
此時,途中遇見的廣東大叔拿著一袋子小鐵珠回到了餐館,聽他隊友說,他車的軸承壞了。
“大叔,車修好了么?”我問。暗夜告訴我,軸承出了問題,車很有可能就廢了。
“呵呵,沒辦法,汽修廠沒有專門工具,軸承打不開。”大叔說得云淡風(fēng)輕,“我先用幾個小珠子湊合下。”
這就是今年川藏線上的淡定帝。他總把這幾句話掛在嘴邊:“騎慢了,無所謂啦!天黑了,有電筒嘛;電話沒電了?沒事,太陽照照就好了;下雨的話,有雨衣呀……”這種且行且走的悠然心態(tài)伴了他一路,最終一次都沒搭車,安全到達拉薩。
“你們真的還不走嗎?”我問他們。
“急什么?上山十公里,下山30公里,三個小時隨隨便便就到啦?!贝笫宓囊粋€隊友滿臉自信,大聲說道。然后悠悠地翹起了二郎腿,繼續(xù)歇息。但后來的故事表明,這哥們學(xué)到了大叔的淡定,卻沒有大叔的運氣和勇氣。
此時的太陽依然毒辣,但真正惱人的是,我們剛一出城,暗夜的鏈條就斷了,打從這開始,他的騎行旅程充滿了斷鏈和接鏈。
鏈神,自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