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煙?”
“More,More?!彼褵熀刑统鰜斫o我看,我只看到是綠色的,像一片葉子,我眼睛盯著它,走近楊夕,走進綠化區(qū)的深處。
“這是外煙,據(jù)說都是走私來的,所以賣煙的一般都藏著賣,這個是女士煙,哈哈,里面還有薄荷味,我抽著玩,你不會抽煙吧?”
他似乎因為我走近興奮起來了,將煙盒遞給我。它不是煙盒,而是煙包,比一般的煙盒更長,也更窄更扁,軟軟的,通體深綠色,上面金色的字,大大地寫著英文單詞——More,“更多”的意思。我回答楊夕:“從今天起就會了。”
心里卻冒出了那句話,忘記了在哪兒看過,那句話說“I need more(我需要更多)”。是的,我的內(nèi)心需要更多,更多的什么,我卻說不清楚,甚至想都想不清楚,那么,將這個more具化成這包煙,讓白色的霧填充我的內(nèi)心,何樂而不為呢?
我用手指夾出一支煙,它就像4歲時的小唐卡的大拇指那么細,均勻的棕色遍布煙身,上面還有點點黑色,是細碎的花紋。楊夕又張大了嘴,看著我,我說:“怎么了?”
“你要抽煙???”
“嗯,給我打火機。”
“真的假的,你抽著玩吧,可別上癮,女孩抽煙不好?!?/p>
“給我打火機。”我認真地看他。
他就“嚓”地點燃,將火苗送到我的面前,我把煙的一頭放在火苗上,另一頭用嘴唇夾住,用力一吸,它就燃了。我不懂得吸煙的禮節(jié),不知道別人為我點煙時應用手護住火苗以示謙遜和友好,我就像大姐大一樣,任那火苗在風中左搖右擺地燃燒,直到楊夕用打火機的蓋子果斷地把它重新關了禁閉,我想,它已在黑暗和狹小的空間里熄滅了。
第一次抽煙,我并沒有像很多人那樣咳嗽半天,煙一進入我的喉嚨,它就肆意彌漫,到大腦,到臉頰,讓我感到一絲暈眩。
“你叫什么來的?”我說。
“啊?楊夕啊,我告訴過你的?!?/p>
“哦,楊夕,謝謝你?!?/p>
“不用客氣,嘿嘿嘿?!彼麚狭藫虾竽X勺。
“在哪兒買這個煙?”
“哎呀,你別抽了——”
“在哪兒買?”
“哎呀,那,這包先送你吧!抽完告訴我?!?/p>
他把打火機也送給了我,我握在手里拿捏,然后看到了那個標志,果然是Zippo,好像打火機就沒有其他品牌了,每個人都用Zippo,當然,我確實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品牌,我只是一個門外漢。
楊夕說,抽煙的時候找個隱蔽的地方,雖然不至于像初中時那么慘,只能用廁所來當庇護所,但是老師畢竟是老師,還是要給人家點面子。而且他聰明地利用了More來接近我,他從沒告訴我在哪兒賣,而是隔幾天拿給我一包。所以他成了我在班級里唯一一個可以稱為“交流”過的同學——我?guī)缀醪徽J識其他同學,除了林萌萌。
本來我與她相安無事,我從不去注意她習慣性的輕蔑一笑,她似乎對誰都那樣。直到學校發(fā)了校服,她對我輕蔑的一笑就消失了,而是換成了嫉妒的瞪眼。
我從不穿校服,我覺得它跟我?guī)洑獾拇簖斖醺窀癫蝗搿?/p>
雖然我們學校的校服比其他高中運動服式的校服好看得多,春秋季的是黑白色的西服套裝,夏季的是白色短袖襯衫和黑色的吊帶裙??烧l也不愿意每天都穿一樣的衣服,這也是我拒絕穿校服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