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許醫(yī)生給夏小冉打了退燒針,又喂她吃了一次藥,等燒退了才離開。
寧靜的夜晚,偌大的房間只有她細(xì)細(xì)平緩的呼吸聲,傅希堯倚著窗臺,定定地看著她乖巧地蜷在床上睡著了。此刻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誤落凡間的小玉兔,干凈得招人疼。他的心情有些復(fù)雜,抿緊唇不發(fā)一言地離開房間,把她的事情丟給管家善后,就獨自開著他那輛捷豹隱沒在無邊的夜色里。
第二天天還沒亮夏小冉就醒了,燒退以后大腦還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半天還想不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等她睜著酸澀的眼睛看清楚了周圍陌生的擺設(shè)以后,她才后知后覺地嚇了一跳。
也許是聽見聲響,一直候在外頭的管家敲了敲門就走進(jìn)來,畢恭畢敬地說:“夏小姐,先生交代說你的身體不舒服,可以先吃早餐再服藥,或者可以讓司機直接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先生?是傅先生嗎?”夏小冉下意識地反問,這才發(fā)現(xiàn)喉嚨干啞得難受,全身乏力。
管家微挑起眉似乎有些遲疑她怎么會這么問,不過還是答道:“是的?!?
夏小冉沉默了,隱約記得有一雙溫?zé)岬氖忠恢北е约?,很溫暖很安全,她還以為是在做夢,沒想到居然是他。
她并沒有留下來,覺得太尷尬,只是讓司機送她到最近的公交車站就下車了,昨天那樣求他實在是迫不得已,她可不能再承他的人情,她還不起。但是一想起邵峰……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見到他呢?就算只是一面也好啊,她只是想親眼看到他平安而已,可連這么簡單的想法都是奢侈。
她捂著臉深呼吸,拼命地壓抑住情緒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夏小冉,別再懦弱地掉眼淚了,越是艱難你越要堅強,這樣才能對得起邵峰的愛。
可沒想到她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因為她才回到寢室,張嫻就憂心忡忡地對她說:“小冉,出大事了!我剛才聽人說你的交換生名額被換下來了!還說你……”
她愕然一怔,牽牽嘴角無力地問:“還說我什么?”她那怔忡的樣子似乎還沒聽明白張嫻說了些什么。
張嫻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有些于心不忍,登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拉著她冰涼的手臂到床沿坐下軟聲軟語地寬慰:“哎呀,看我傻的,肯定是我耳背聽錯了,你先別當(dāng)真,我再替你去打聽清楚啊?!鳖D了頓又關(guān)心問道,“對了,你這個點數(shù)才回來,是在醫(yī)院陪邵峰?他應(yīng)該沒事吧?”
“嗯……”夏小冉扯了扯嘴角,勉強應(yīng)了聲:“應(yīng)該沒事?!逼鋵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她現(xiàn)在腦子亂哄哄的一團亂麻,只覺得心口溢滿了無以名狀的鈍痛,連呼吸都很困難,整個人累得根本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
張嫻拍拍她的肩膀說道:“沒事就好,看你急的肯定什么都顧不上,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先歇一會?!?
夏小冉拉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我不餓,就是覺得累,你別管我,快去上課吧?!?
張嫻嘆氣:“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guī)湍阏埐〖??!备隽巳晔矣眩趺磿涣私馑钠⑿??她越是表現(xiàn)出沒事的樣子越是代表有事,可她也幫不上什么忙,再說了,今天在黎教授那兒聽到的消息,哎……
宿舍里就剩下夏小冉一個人,她無力地倒在床上,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可沒想到一沾枕就沉沉地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