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與父親先去留芬閣看望外婆,蘇氏見他們平安歸來,心里一松,當時就撐不住昏迷了過去。她身體虛弱,這一日一夜完全是靠對女兒女婿的掛念撐下來的,白茯苓看著祖母疲倦蒼白的臉,哼哼道:“應該再給那個老不死兩記耳光的,把外婆折騰成這樣……”
白丑嘆口氣,摸摸她的腦袋,道:“這次的事是爹娘太大意了,明知道他們心存不軌卻過于輕敵,以為憑他們幾個草包翻不出什么大浪,結(jié)果害岳母與你虛驚一場?!?/p>
“爹爹,你和娘親昨天究竟出門遇上什么事了,他們說派了高手去伏擊你們……那些人都被你和娘親打跑了嗎?他們都是什么來歷?為什么你們現(xiàn)在才回來啊?”
白丑正準備說話,木佩蘭處理完靖國公府的事回來了,于是先按下女兒的問題,問妻子道:“怎樣?”
木佩蘭微笑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跟他們說明利害,他們?nèi)绻€想好好活下去的,斷不會把今日的事對外去說?!?/p>
隨后,木佩蘭又憂心起另一件事,“苓兒今日這般折辱他們,他們都忍住了不肯說出那些伏擊我們的高手的來歷,恐怕這事不簡單。”
白茯苓聽娘親主動提起這事,連忙追問他們這一日一夜的經(jīng)歷。
原來,昨日白丑與木佩蘭相偕出門離京往幡幢山而去,走到山坳便察覺不妥,兩人之前一個是殺手一個是青衣衛(wèi)當家,都是行當里的頂尖人物,對于危險觸覺格外靈敏,敵人未及發(fā)動他們就已發(fā)現(xiàn),險險逃過對方布下的陷阱。
不過,對手人數(shù)足有十人之多,而且隨便一個論功力都不下于受鬼面蠱毒害而功力折損過半的夫婦二人,夫妻倆仗著對敵經(jīng)驗豐富勉力支撐,幸好對方似乎沒打算要他們的性命。
他們不敢戀戰(zhàn),只想盡快逃離,偏偏對方配合默契,雖然被他們刺傷了三個,卻始終無法甩脫他們。
后來,對方也被激起了殺性,下手越來越狠,就在他們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不知從哪里忽然又跑出來十數(shù)名高手,這些人武功狠辣邪門,一上來就對那些伏擊他們夫婦的人下殺手,不過一頓飯的工夫,竟將對方十人全數(shù)殺死!
白茯苓眨眨眼睛,道:“呃,后來那些高手又是什么來路?我派過人去幡幢山找你們,只看到有打斗的痕跡,可沒看見有尸體啊……”
白丑與木佩蘭對望一眼,神情有些復雜,“那些人都是蒙著面的,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過,更不要說自報家門了,不過對我們的態(tài)度卻恭敬得很。伏擊我們的人尸首都被他們用化尸粉化去了?!?/p>
“那會是誰?”白茯苓疑惑道。印象中,爹娘除了秋風閣與青衣衛(wèi)的人,也沒什么作風這么狠辣的朋友啊。
木佩蘭皺眉苦思片刻,道:“很有可能是魔教的人……我記得那十幾個蒙面人中,有一個額前鼓起了一個大包,還有一個脖子長得離奇,雖然他們?nèi)砩舷鲁搜劬Χ及脟绹缹崒崳@兩處異樣是掩飾不來的?!?/p>
白丑顯然也想起來了,“對啊!這個……不正是當日海家小子追蹤的魔教中人——煙霞三盜中兩個的形貌特征嗎?”
“是,據(jù)聞煙霞三盜后來逃脫了,我想這些救我們的人,極可能跟他們一樣也是出身魔教,只是我們與魔教素無交情,他們?yōu)楹螘砭任覀?,還對我們這般客氣呢?”木佩蘭滿面不解。
小彌的面孔在白茯苓心里一閃而過,可她實在不愿在父母面前提起他,于是故作輕松道:“也許他們是隸屬另一支勢力的,本來就要對付那些襲擊你們的人?!?/p>
“這樣也不無可能?!卑壮簏c頭認同,武林之中的各種勢力包括魔教、包括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管看起來桀驁不馴還是正氣凜然,實際上背后都與朝中不同勢力有著種種瓜葛,雙方互利互惠,甚至可以說,這些江湖勢力都是由朝廷中人所控制利用的。
他想到那些人殺人后連看都不曾看過死者的容貌,更沒有任何查驗死者身份的舉動,直接就用化尸粉把尸首全數(shù)化得干干凈凈,這樣的舉動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很清楚死者的身份,所以不必再看;二是他們不愿此事暴露。至于是怕事情鬧開惹禍上身,還是怕這些人的身份暴露會帶來某些不良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先不管他們了,娘親,你說那些襲擊你們的人,會是什么來頭?”白茯苓問道。
木佩蘭原本不想說,可看女兒的模樣也知道她心里已經(jīng)有懷疑對象,只得道:“多半是大皇子的手下?!绷旨胰隣斊戳τ懞么蠡首?,也不算什么機密,而有能力養(yǎng)這樣的高手死士的,在京城中一只手也數(shù)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