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彪西的《雨中的花園》。”喃喃間，肖曼腦海中似乎可以迅速跳出這首曲子的整個旋律。
“這樣莽撞的旋律，倒挺適合她的。”肖曼最后淡淡地笑了笑。跑到教室的時候，舒涵還沒有喘過氣來。想到剛才出現(xiàn)在眼前的那張臉，就忍不住心跳加速。這讓她一度懷疑心臟是不是以后會一直保持這個頻率，再也慢不下來。
雙手捧著微微發(fā)燙的臉，舒涵坐到琴凳上，深深呼吸了幾下。
胡文華教授就這樣無奈地看著她，似乎已經(jīng)能預(yù)感到接下來她奏出的音樂會是多么雜亂無章。
果然，才彈了沒幾個小節(jié)，音樂就戛然而止。
胡教授站在三角鋼琴邊上，雙手環(huán)胸，看著舒涵。
舒涵抓了抓鼻尖，然后抬頭看著胡教授，“老師，我就練到了這里?！?/p>
胡教授強(qiáng)忍著想打人的沖動，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一個星期了，才練了這么兩行譜子？！”
舒涵抽了抽鼻子，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胡教授徹底抓狂起來，在他教學(xué)的三十幾年生涯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學(xué)生。毫無天賦就算了，還完全不要求上進(jìn)，這也就算了，還理直氣壯！
若不是出于一個教師的職業(yè)道德，胡教授會毫不客氣地把鋼琴上的琴鍵一個個拔下來，再往舒涵的頭上砸去。
冷靜了片刻，胡教授才克制住想殺人的心，語重心長地教導(dǎo)道：“你這樣是沒辦法畢業(yè)的?！?/p>
“唉，這個不用說我也知道?！毕袷潜徽f到了痛處，舒涵剛才一臉的無所謂一下子被厚厚的烏云吞沒。
“至少你還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說明還有救?！焙淌谧灶欁缘攸c著頭。
“哎呀，對了老師，剛才我看到一個大帥哥，好像一見鐘情了?！?/p>
胡教授本來支著鋼琴的手一滑，整個人差點跌倒在地。
“哎呀，怎么辦，太帥了！”舒涵用雙手把整個臉埋起來，晃動著腦袋。
胡教授緊緊攥著的拳頭就在她頭頂上方一厘米的地方顫動。
“哎呀，竟然是一見鐘情，人生中的第一次啊?！笔婧瓫]有感覺到從頭頂傳來的巨大壓力，繼續(xù)發(fā)著花癡。
“唉……”胡教授突然放下拳頭，深深嘆了口氣，“別人彈熟練一首曲子只需要三節(jié)課，你卻每節(jié)課都沒有半點兒長進(jìn)。”
感覺到正在挨罵，舒涵總算收斂了些，露出一副委屈模樣。
不知道為什么，舒涵總感覺今天老師的心情似乎特別沉重，眉宇間有一片明顯的烏云，像是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jié)一般。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一個人在這里練琴吧。”
看著胡教授離去的背影，舒涵不知為何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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