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瀑布之上,本王也小看你了?!?/p>
夕拾知道,那晚都督府夜空也像如今這般絢爛宣紅,那晚是憐悺雙煞死于陰磷劫火之手;而昨晚又是什么人死于此招之下呢?想來想去,也只有是那些跟隨他而來的黑衣人了。
咕嚕咕嚕,被踩爛掉的果子被泉重新踢回夕拾的指邊,夕拾搖搖頭躲開了被踩得稀爛的果子,而就在此一閃的動(dòng)作之后,夕拾的手腕便被泉牢牢地鉗住了。
身法很快,指法很準(zhǔn),就是手指太過冰涼,若不是呼吸著,夕拾定以為他是詐尸而來的,因?yàn)樗氖种副绕鹞灮鸬倪€要寒涼得多。
“要給本王把脈,也不用搞得像殺人一樣嘛。”夕拾拍拍胸口,似是壓驚。
“脈象浮而弱,呼吸若斷若續(xù),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嗎?”泉清涼的嗓音中氳滿了怒氣。
“知道又如何?”夕拾仍是一副悠閑的口吻。
泉松指,揪起夕拾的領(lǐng)口,“既然知道,為什么要招惹她,甚至占有她?你難道從不為她考慮的嗎?你難道就只顧著自己?jiǎn)???/p>
泉說著,竟失了少有的冷靜和理智,他現(xiàn)在的心情甚至比看著他們纏綿還要來得難受。
夕拾任由泉揪著、瞪著,他只是默不作聲的笑著,無奈而又無辜的笑著,蒼白而又倉(cāng)促的笑著,笑得忍不住咳嗽,而后才幽幽地道:“正如你所說,她選擇了和我跳下瀑布,這意味著什么?”散去塵霧的眸子閃爍著深邃的怒火,他怒自己,也怒她。
為何自己是個(gè)病秧子?為何自己偏偏得了這樣的不治之癥?
為何她又要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為何在他給她選擇的時(shí)候,她偏偏選擇了和他一起生、一起死?
“你這個(gè)混蛋?!比蝗泻袅诉^來。
夕拾不躲不閃,硬受了泉這一拳,剛才紅色的果汁被嘴角溢出的鮮血替代,勾勒出一抹更為絢爛的色彩,“暗花流有那么多殺手,為何偏偏是她呢?”夕拾緊盯著泉不放,擲地有聲的回問。
如果不是她,他也好一心的只想著自己的目標(biāo),然后生死與誰都無關(guān)。
泉揮起的拳頭停在半空中,是啊,為什么偏偏是螢火,如果不是他急于想給她報(bào)仇,也不會(huì)一時(shí)心急替她揭榜了,如果不是他……
是他自己親手將螢火一步一步推向他的,這一切與他人無關(guān),都是他自己啊……
泉死死咬住下唇瓣,仍是一副冷傲的表情,在思緒翻涌前松開了手,撤離了拳,無力地后撤著步子,望進(jìn)夕拾深邃的眸子,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男人眼中的堅(jiān)定強(qiáng)過醒夜百倍千倍。
如果說,醒夜是那種只為螢火而死的人,那么夕拾一定就是只為螢火一個(gè)人而活的人。
泉不想承認(rèn),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
天空中的浮云急速游弋,山谷吹出的風(fēng)呼嘯而來,吹亂了兩個(gè)人的思緒和衣衫。
“你的面色看起來不太好啊?!毕κ笆捌鹨粋€(gè)果子丟給泉,泉本能地接住,黯淡下來的眸子一直盯著手中的果子看,紅彤彤的果子,顏色似血卻不會(huì)流動(dòng),而人的心卻是會(huì)動(dòng)的,尤其是在遇見對(duì)的人,便會(huì)更加強(qiáng)烈的跳動(dòng)。
“我是來告訴你,暗花流和皇城有關(guān)系。”果子被泉深深的捏緊,很多東西、很多人,在很早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開始無法挽回了,一直以來都是他不自覺而已,所以他也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了,如果那些真是她選擇的話。
“不如直接告訴本王,暗花流背后之人是誰吧?”夕拾挑挑眉,開門見山的問道,“睿王?碩王?還是皇帝?”
泉的眸色一下明亮一下暗淡,嚅囁著唇瓣沒有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