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幻想也終有成真的時候。
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還是當朝嫡親權(quán)貴的逸王爺。
螢火跪坐在地,如墨的青絲披散在肩頭,清風拂面,吹起一陣清香。
夕拾跪立在螢火身后,以手代梳,小心地捧起她柔軟的發(fā)絲,五指插進發(fā)絲,由上而下的梳攏著頭發(fā),輕中帶著點力度,很體貼也很溫柔。
“力道夠嗎?”
“恩。”
他的溫柔體貼盡情顯露,螢火享受的閉上眼睛,全身放松,就任由著夕拾輕輕地揉著,輕輕地梳著發(fā),她感覺到他的手好細,他的心也很平靜,平靜地讓她十分眷戀和安心。
“母妃說,頭發(fā)對女子來說很重要,頭部也很脆弱和敏感,倘若掌握不好力度會讓人很不舒服,所以要極盡溫柔的對待呢?!?/p>
“母妃?”
“恩,我母妃?!?/p>
很多時候,螢火會忽略夕拾的身份,也經(jīng)常會想不起來他是先帝的皇子,和當今皇帝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那么,他的母妃必定是先皇的妃嬪。
“你的母妃是?”
“我母妃是先皇的貴妃?!?/p>
螢火若沒記錯,貴妃是屈居皇后之下,在后宮內(nèi)身份第二尊貴之人,難怪作為先帝最小的兒子卻能分封到最為富庶的江南之地,可見當時貴妃的受寵程度。
“那你母妃現(xiàn)在……?”
梳發(fā)的手指略略僵住了一會,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力度,“我母妃已經(jīng)仙游了?!鄙ひ舻寐牪怀鋈魏吻榫w,是他一貫的作風。
螢火只記得以前醒夜說過她母親離世了,被分封至花都之地,想也知道,必定是她母親不受寵,而且傳說醒夜的母親是青樓女子,身份低微有那樣的下場自不用說;可夕拾的母妃是貴妃,怎么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呢?
“是病逝的嗎?”螢火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她對他的過去,幾乎不知曉。
指尖的力度依舊是那樣的柔軟,柔得有些傷感,似他此刻的嗓音,“世人都說貴妃和先帝感情篤深,先帝駕崩貴妃以身作陪,于是世人皆稱贊道:‘好一個剛烈癡情的女子啊……’”夕拾失笑的肩膀微微顫抖,由此帶動指尖出現(xiàn)細微的波動,敏感的發(fā)梢把這些細小的舉動一并傳給了螢火。
“剛烈癡情的女子嗎?”
“呵呵呵……”夕拾挑起一縷發(fā)輕輕挽了起來盤在腦側(cè),“燕兒,你相信嗎?”
“……”
“我母妃是如何死的,我比誰都清楚?!币豢|發(fā)挽好,接著挽下一縷,“我寧愿母妃得不到那些稱贊,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稱贊我更希望母妃活著?!毕κ邦D了頓,螢火竟發(fā)現(xiàn)他有些哽咽,“活著的話,即使要隔很久時間才能見上一面,我也情愿等待?!?/p>
那些流言蜚語,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那些東西她總認為和他是掛不上鉤的。
猶記當初,在寫月樓聽老者說書的時候,只道他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病秧子王爺呢,之前的細節(jié)并未聽得多仔細,現(xiàn)在想來甚為后悔,為何當初不認真聽聽有關(guān)他的事呢。
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說起和他母妃相關(guān)的事情,好在,他和她說起了。
“那么……”忽然深埋在記憶深處的一段對話浮現(xiàn)了出來。
——還要替本王殺人。
——殺誰?
——本王要你殺皇上。
第一次,說要殺皇帝的時候,他是帶著玩笑的口吻說著的,那時候,她并未信以為真,直到第二次。
——王爺,你上次說的讓我?guī)湍銡⑷?,當我問你要殺誰的時候,你說了殺皇帝,其實我知道,那是你的真心話。
——你說的沒錯,本王是要殺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