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xiàn)在,喬麗容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只能如此日復(fù)一日的工作,用微薄的工資養(yǎng)活兩個女兒,她知道等喬蘇再大點,生活會更加困難,可是她沒有其他選擇,帶著兩個女兒改嫁?那更不可能,她還愛著她的丈夫,他走的時候說一定要等著他?,F(xiàn)下,除了等,她還能做什么?
上天到底有憐憫眷顧之心,也許是喬麗容的誠心祈禱驚了天地,喬蘇五歲的時候,竟盼回了父親穆文生。
喬蘇對“爸爸”這個詞的確沒有多少概念。也許是母親對她照顧的周全,也許是姐姐過于懂事從不在她面前提“爸爸”,所以一般只有在學(xué)校偶爾被小朋友嘲笑沒有“爸爸”會哭鼻子之外,喬蘇在大多時候其實都是忘記了“爸爸”這個角色的。 所以當(dāng)穆文生突然回來的時候,喬蘇看著他是很陌生的。她想,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爸爸吧,終于有爸爸了!
而這個時候,穆云已經(jīng)十歲,對于十歲的女孩來說,實在是個敏感的年齡,穆云又是個異常懂事的孩子,她看著穆文生,眼里除了陌生,顯然還有敵意。
而內(nèi)心波濤洶涌、起伏難平的當(dāng)然要數(shù)喬麗容了。
離家三年,毫無音信的丈夫突然回家,不得不說讓她又驚又喜,乍驚乍喜之余更多的當(dāng)然是委屈和難過。
三年來,她帶著兩個孩子,靠著她一個人支撐三個人的生活,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然而最委屈的不是這個,最委屈的是丈夫一走三年,竟然毫無音信,仿佛要扔下這個家“一走了之”,而無數(shù)個不眠之夜,支撐著她走下去的僅僅是那些最初相識的美好。
現(xiàn)在這個日思夜盼,怨過、恨過、念過、想過的人終于回來了,叫她怎么不難過和委屈?三年來,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得體和溫柔的,可是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就這樣決堤。
都說女人的哭,通常情況下除了委屈和難過,卻還代表著示弱。也許這句話是對的,穆文生即便走了三年,可終究是回來了,他沒有丟下她們,沒有忘記她。喬母哭過、怨過、聽過他發(fā)自肺腑的解釋之后,選擇了原諒。
是的,除了原諒她還能怎么樣,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普通女人,她還有兩個孩子,她必須向生活妥協(xié),而他還是她的丈夫。
穆文生一番言詞懇切的解釋,他說剛開始的一兩年他一直是全國各地的跑,并沒有一個安定的居所,有時候也是飽了上頓沒下餐的,這跟他走時的意愿顯然是不相符的,因此他根本沒有臉面回來見妻女。直到第三個年頭,他到了青城,憑著先前在外面積攢的經(jīng)驗,終于是在一個大公司謀得了一個職位,到如今也差不多一年了,眼看是在公司做的越來越穩(wěn)當(dāng)了,于是便回了云城。
他說,“麗容,我離開的三年,沒有一天不惦念著家里?!眴帖惾荼臼琴t惠傳統(tǒng)的家庭婦女,此刻經(jīng)他一番解釋安撫,更是即刻原諒了丈夫。
當(dāng)然,穆文生此次回來并不是打算就此安定,他說,他在青城的工作很有前途,絕對不能丟,而他現(xiàn)在也有能力養(yǎng)活他們母女三人,結(jié)果自然是舉家跟隨他搬遷至青城。
就這樣,喬蘇五歲多,第一次來到了青城。
五歲多,喬蘇已經(jīng)能記事。那么小,其實她并不懂得哪個城市好,哪個城市不好,可是她卻是極喜歡青城的玉蘭花的。是因為爸爸的原因么?總之盡管在青城生活只有兩年,即使那個時候她還小,可是就是因為這兩年,青城成了她日后成長歲月里最大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