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略懂接骨之法,想給你看看傷勢(shì)?!?/p>
見她心懷戒心,從離忍不住嘲諷一二:“我?guī)熜智鸾蒂F給你治傷,是給你面子,你還敢扭扭捏捏,娘們兒似的?!?/p>
官小采手一僵,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女扮男裝,這才訕訕地收手??吹剿樇t的樣子,男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修長(zhǎng)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褲管。
可手指才碰上去,官小采就嗷嗷地哀叫起來:“我的腿,痛?。∧銊e碰,別碰!”
“看來骨頭真的斷了。”青衣男子蹙起那好看的眉,看著那腫得和蘿卜一般的腿,吩咐道,“景毓,去找兩塊木板來?!?/p>
景毓便是那戴著斗笠的女子。她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三人眼前,不到片刻又鬼魅般回來了,手上拿著不知從哪里找到的兩塊木板遞了過來??茨瞧交谋砻妫椭朗莿倓傆脙?nèi)力削過的。
“忍著點(diǎn)?!鼻嘁履凶由焓贮c(diǎn)了她的穴道,然后麻利地用木板將她的小腿固定住。
“啊——”凄厲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這漆黑的密林,聽得從離青筋直跳,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gè)禍害。
痛痛痛!真的很痛!官小采冷汗直冒,可看到面前這個(gè)素未謀面的男子如畫的五官間流露出的專注時(shí),她竟該死的覺得斷這么一次腿是完全值得的!
“閣主?!?/p>
這邊才忙完,那邊景毓也將尸體檢查了一遍,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官小采腦子里混亂的綺思。
“十一個(gè)人,都斷氣了,其中一人身上帶著幾本賬本,但內(nèi)容并無特別。推車上裝著幾捆絲綢,看起來都不像是武林人士?!?/p>
“會(huì)不會(huì)是北上從商的?”從離插話。
青衣男子掃了一眼空地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尸體,眉峰微蹙。
“如果是商販,為什么會(huì)被人追殺?重點(diǎn)是為什么不走大道?”青衣男子搖頭,“從離,你趕到時(shí)是什么情況?”
“我趕到時(shí)那個(gè)兇手已經(jīng)殺光了所有人,然后我和他過了大約一百多招,本來要抓住了……”說著他狠狠地瞪了官小采一眼,繼續(xù)道,“他的招式很奇怪,看不出武功的路數(shù)。這是他留下的劍,是很普通的鐵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p>
“看來這些人早有防范?!?/p>
“的確。師兄,那這小子呢,我們要怎么處置?”
一聽他話里的意思,官小采頓時(shí)急了:“什么怎么處置!你把我的腿弄斷了,起碼要賠我食宿藥材費(fèi),然后再賠我這些天誤工的銀子!對(duì),還有我身上這身衣衫,這可是我在我們那兒最大的裁縫店用上好的綢緞做的,一個(gè)子兒都不能少!”
“還綢緞,我看你這衣衫連死人的喪服都比不上?!睆碾x嗤笑,“師兄,這小子來歷不明,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在殺人現(xiàn)場(chǎng)做什么?!?/p>
“你少胡說八道,我是來做事才躲在樹上的!”
“嘖嘖——我倒是要聽聽你深更半夜的來做什么事。”
“我是來做生意的。”
“哈——做生意?”從離大笑,“這兒荒郊野嶺的,你做的是什么生意?難道……你做死人的生意不成?”
在這么幽靜的夜里,站在一片鮮血淋漓的尸體上談死人,的確有幾分陰森森的寒意。但沒想到坐在尸體身旁的官小采不僅絲毫不怕,還拍掌大笑起來:“呀,這位兄臺(tái)當(dāng)真高明,你這木瓜腦袋竟也猜得到我做的是死人的生意?。 ?/p>
從離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表情有些扭曲。
只聽官小采得意揚(yáng)揚(yáng)地道來:“我就是做死人生意的!大到棺材、壽衣,小到紙錢、元寶、陪葬需要的金銀珠寶、首飾器具,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做。絕對(duì)巧奪天工、真假難辨。不信你去福建那一帶問問,誰人不知道我官小采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