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珊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指尖發(fā)麻。
很久，里面的咳嗽聲漸緩漸輕，VV開了門，虛弱地靠在門框邊，臉色很差。
知珊想扶她，她推開了她的手。
“別把你的施舍當(dāng)好心?！盫V冷冷地看著她，嗓音沙啞，“我吃花生醬會死的?！?/p>
6
家里誰也沒有問起VV輕生的理由，在這點上倒是都養(yǎng)成了一個默契，她要說，自然會說的。
但是在學(xué)校的一整個上午，知珊的思緒都沉浸在早上VV的那句話中。
－－我吃花生醬會死的。
她吃花生醬會死的。
她為了留下，為了不被拋棄，情愿死。
——
——
下午，老師將昨天的數(shù)學(xué)測驗卷發(fā)了下來，并且宣布，分數(shù)最高的是知珊，滿分150。
“Oh……”班里一陣低噓聲。
“天愛，你的筆掉了……”后座傳來輕呼聲。
知珊回頭，看見龍?zhí)鞇劭此难凵瘢檀痰摹?/p>
——
——
砰！知珊被推得撞在了廁所門板上。
龍?zhí)鞇垡蝗苏驹谒媲埃党林樉従徸呓?/p>
她捂著手腕，剛剛被龍?zhí)鞇圩У煤芡础?/p>
“知珊，你可打破了我的記錄?！饼?zhí)鞇壅f話時，仍舊一副十分溫和的模樣，但眼神很可怕。
“因為媽媽是校長，所以給了你不少好處對吧，”龍?zhí)鞇凵焓诌o她的領(lǐng)結(jié)，“這個分數(shù)是你媽媽給你的對吧？”
“不是。”
啪！龍?zhí)鞇鄞蛄怂话驼疲骸笆悄銒寢尳o你的！”
知珊摔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她抬頭，正對龍?zhí)鞇鄣难劬Γ骸半y道你爸爸不能給你嗎？”
龍?zhí)鞇叟?，從地上拽起她：“林知珊，你不過就是個死讀書的，臉蛋也沒我漂亮身材也沒我好，憑什么跟我爭！”
“我沒有跟你爭！”她無力推開她。
“你有！”龍?zhí)鞇蹖⑺采祥T板，“別裝得那么無辜的樣子，我龍?zhí)鞇鄄怀阅氵@套！”
知珊的身子軟了一軟。
“聽清楚了，在我的圈子里就要遵守我的規(guī)則，不許搶我的東西，不許比我耀眼，不許比我優(yōu)秀，你懂不懂？”
“……”
“你敢告訴你媽我就讓她下崗！”
……
……
嗵－－！
廁所的門重重關(guān)上，盥洗臺水滴聲了然。
冷冷的。
咔－－有人開門。
一個女生走近。
知珊的呼吸還不平穩(wěn)，抬不起頭。
“你站得起來嗎？”女生蹲下身子，輕柔扶起她的肩膀。
是李歐歐。
回教室后，龍?zhí)鞇壅湍且粠团笥褍?yōu)雅說笑，她看見知珊，若無其事地打招呼：“嘿，你剛才在哪兒?。空伊四愫芫冒?，數(shù)學(xué)第一，恭喜你啊?！?/p>
知珊點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李歐歐坐在前排，偶爾回頭關(guān)切地看看她，她對她微微笑了笑，感謝她的關(guān)心。
下午有節(jié)課是社團活動，龍?zhí)鞇鬯齻兌际乔偎嚿缁虬爬偕绲?，知珊會，但是她不喜歡那些，龍?zhí)鞇劭粗?，輕瞥一眼：“你真的不來？”
那口氣，有點威脅意義。
知珊只能去了，她一開始只是旁聽，但芭蕾的古典配樂讓她覺得很困，她站到了窗邊，由此讓自己清醒點。
窗外突然傳出一陣響亮的音樂，Pussycat Dolls的《Don't Cha》。
“哇街舞社哎……”本來優(yōu)雅舞蹈著的姑娘們?nèi)奂搅舜翱?，滿臉興奮地看著對面教室的動靜。
那個教室里的學(xué)生都穿得很街頭，墻上貼著黑舞團的巨幅海報，幾個鏡子墻前的女生正隨著音樂性感舞蹈，另外有十來個人則蹲在一旁看著，偶爾會發(fā)出口哨聲。
“姑娘們站回原位了！”芭蕾老師拍拍手，“不然就站到對面教室去跳舞，快點二選一！”
女生們只好不舍地站回去繼續(xù)練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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