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所謂的二○，顯然是“二十面相”的簡稱?！笆c正”也就是十二點整，字里行間透出“二十面相”滿滿的狂妄：午夜零時，將前來盜寶。
“這個二○，該不會是那個叫二十面相的怪盜吧？”
壯一似乎恍然大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父親。
“就是他。你的消息很靈通啊?！?/p>
“打從我在下關(guān)登陸后，就不斷聽到有關(guān)他的傳聞，我在飛機上也看了報紙。沒想到現(xiàn)在他竟然找上我們家。不過，那家伙到底想偷什么呢？”
“你離家后，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舊俄沙皇皇冠上的鉆石。他要偷的就是那個?！?/p>
于是，壯太郎把“二十面相”的事，還有那封預(yù)告信的內(nèi)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兒子。
“不過，今晚有你在家，我就安心多了。我看咱們父子倆就徹夜守在寶石跟前吧?！?/p>
“好，那樣就萬無一失了。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也很高興剛回家就立刻能幫上忙?！?/p>
很快，壯太郎就發(fā)布了戒嚴令。在臉色鐵青的近藤老管家的指揮下，晚間八點，從大門到各個出入口全都關(guān)得緊緊的，而且一律從內(nèi)側(cè)上了鎖。
“今晚無論什么客人，一律謝絕接見?！崩瞎芗覈绤柕胤愿浪械挠萌?。
按照計劃，三名不當值的巡查和三名書生以及汽車司機，整晚都會分頭把守著各出入口，要不就在宅內(nèi)巡視。
羽柴夫人、早苗小姐與壯二，很早就被打發(fā)到臥室。大批女傭則集合在女傭房，提心吊膽地竊竊私語著。
壯太郎與壯一守在洋房二樓的書齋寸步不離。他們命人準備了三明治與葡萄酒，就放在書房的桌上，打算徹夜不眠。
書房的門窗全都上了鎖和門閂，無法從外部打開，防范之嚴密就連螞蟻都別想鉆進來。
“我們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睖蕚渫桩敽螅跁坷锏膲烟煽嘈χf。
“不，對付那家伙，就算再怎么小心戒備都不為過。我從剛才就很用心地研究‘二十面相’事件的新聞剪報，越研究越覺得那家伙可怕。”
壯一神色肅然，說話的語調(diào)稍帶著些不安。
“那么，你是說，縱使如此興師動眾、戒備森嚴，那賊還是防不勝防？”
“對，也許這話聽起來讓人泄氣，但我就是有這種預(yù)感。”
“可是，他到底能從哪里進來……為了盜得鉆石，首先得先翻越高聳的圍墻；然后，還得躲過大批書生的視線，就算他能成功闖到這里，也得打破房門，接著，還得與我們父子倆搏斗。而且，這樣還沒完，鉆石放在配備了復(fù)雜密碼的保險箱里，那賊并不知道密碼。就算他真是個魔術(shù)師，也沒這個本事闖過四五道高難度的關(guān)卡吧。哈哈哈……”
壯太郎放聲大笑。但是，他的笑聲中似乎帶有某種空虛的、虛張聲勢的意味。
“可是，爸，我看報紙上的消息，那家伙不是已經(jīng)一次又一次、不費吹灰之力地達成了看似絕不可能的驚人之舉嗎？有個實際的例子，就是東西放在保險箱自以為可以高枕無憂了，沒想到保險箱背面被挖了個大洞，里面的東西全都不翼而飛了。還有個例子，有五名壯漢看守著，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人下了安眠藥，緊要關(guān)頭全都陷入昏睡中。那家伙很聰明，有隨機應(yīng)變的才智，什么辦法都想得出來?！?/p>
“喂喂，壯一，聽你的語氣，簡直是在夸獎小偷嘛?！眽烟摄等坏囟⒅约旱膬鹤印?/p>
“不，這并非贊美。但是，越研究那家伙，就越覺得他的可怕。那家伙的武器不是力氣，而是智慧。智慧只要運用得當，在這世上幾乎沒有辦不成的事?！?/p>
說話間，夜?jié)u漸深了，似乎起了點兒風。一陣黑風吹過，震得窗玻璃咔咔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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