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研本來還大義凜然的不受嗟來之食,只靠在門板上靠著,死都不肯過來。
可是確實挺難受的,她把眼睛閉上,眼不見為凈。
嘴里陣陣的發(fā)苦,那就咬破舌尖,有血流出來,總算是滋潤了些。
夏綏遠手中握著那個茶杯,緩慢的摩挲著,細白的骨瓷如同她的肌膚,光潔的不見一絲瑕疵。
他挑著眉毛看著她的舉動,只覺得有趣,便忍不住起身湊過去,掰她的下巴。
靜研一睜眼,兩人靠得如此近,她幾乎數(shù)的清他眼瞼的睫毛,一股壓迫感驟然襲來,便忍不住向旁邊挪了挪。
夏綏遠一見她豎毛貓兒似的瞪圓了眼睛瞧他,心中更是得意,起了些作怪的心思。卻將手中茶盞中的水一干而盡,俯身鉗住她的下巴,強吻了下去。
靜研一口氣沒喘過來,又被他壓著灌了一口水,險些嗆著。甫一被松開,便手捂著胸口,頭一歪,開始嘔吐。
這人簡直惡心死了,她嘔得臉色發(fā)白,手里要是有刀,早就捅進他胸口了。
夏綏遠見了,甩了甩頭,知道不能再瞎鬧了,索性把她扯起來,拎到了里間一扇屏風的后面,將人往里一推。
紅木架的素紗屏風上寥寥的繡了仕女圖,樣式雖簡單,但看得出是宮中所供的上好蘇繡。內(nèi)里并沒有什么多余的事物,反倒是有一個巨大的紅木澡桶,內(nèi)中是半桶清水,桶外的木架子上放著干凈的布巾,豬苓,胰子等物。
“傻了?”夏綏遠輕笑,拍了拍她的背道:“那邊的活水池子還沒鑿好,給你半個時辰把自己洗干凈,然后出來吃飯?!?/p>
靜研抿唇,動也不動一下。
夏綏遠微微一笑,故意湊到她身邊,假裝嗅了嗅,皺著眉毛很夸張道:“哎呦,這是誰家的夜香婆子?怎么大白天的跑出來了?”
靜研咬牙,女孩子平日里總是愛潔,這幾日折騰別說洗澡,有口水喝都不錯。天氣又悶熱,此時驟然一見這木盆確實也動了心思,只是……
“我不?!彼悬c執(zhí)拗的想往屏風后面跑,洗干凈了做什么?給他欺負嗎?這人明顯是沒安好心。
夏綏遠攔腰將她抱住扣到那個盆沿上,不緊不慢的作勢要解她的衣服帶子:“不洗是吧?行,我動手伺候你洗?!?/p>
靜研大驚,沒命似的撲騰,這一晃倒將盆內(nèi)的溫水激出,頓時水花亂濺。
夏綏遠哈哈笑著,抽出一只手舀起一點溫水,惡作劇似的澆在她臉上。靜研折騰的厲害,嬌俏的臉蛋漲得通紅,那水珠就沿著細膩的皮膚緩緩的劃過,真如海棠帶雨般艷媚。
夏綏遠心念一動,長出了一口氣,勉強將她抓緊了,低聲威脅道:“要么麻利點自己洗,要么就和我一起洗。”
再呆一會兒,他便真的要把持不住了,哄個別勁的小女孩實在是個麻煩事兒。
靜研哀哀的喘了口氣,小聲咬牙道:“你出去!”
夏綏遠將手一松,她立時便一臉戒備的躲到了一邊,雙臂環(huán)胸,瞳如點漆般瞪著他。
“那邊有干凈的衣服。”夏綏遠隨手一指,也不想所說話,轉(zhuǎn)身逃似的從這屋子里竄了出去。
靜研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等了一小會兒,見確實沒有動靜了,去推門又推不開。回身瞧見桌子上剩下的茶水,眼睛一亮,剛忙過去倒了就喝掉了半壺。
她特意就著茶壺喝的,碰也沒碰夏綏遠倒好的那一杯,喝完了,又小心的欲蓋彌彰的將茶壺放回原處。
喝飽了水舒服多了,她抿了抿唇,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臟兮兮的樣子確實有些狼狽。
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洗個澡而已,他要是敢做什么不軌的舉動,自己就撞死給他看。她低頭下了這個主意,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不行,爹爹的仇還沒報,這么死了多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