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給她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腋?/p>
蘇凡的一句“我也想你”,讓艾樂樂在巴黎的日子變得如坐針氈。
她把自己旋轉(zhuǎn)成了一枚勤奮的陀螺,穿得體的套裝,眼神堅毅,在會場之間來回穿梭。她對語言仿佛有天生的敏感,只經(jīng)過一個星期的短暫培訓(xùn),這種世界上最浪漫的語言就從她的嘴中順暢地流出。
當(dāng)艾樂樂成為趙詮和客戶溝通橋梁的時候,趙詮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語言環(huán)境中,趙詮感覺到了初到杭州奮斗時那種驚恐不安的空虛,種種不確定的因素讓一向沉著的他有少許的慌亂,那種無處降落的飄浮感又開始將他緊緊地包裹住,而此時艾樂樂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成為他的落腳點,讓他感覺到腳踏實地的安定。
他甚至不安地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征服這個女人的欲望在心中悄悄升騰,他知道艾樂樂已婚,對方也是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這種挑戰(zhàn)讓他更加躍躍欲試,他認為得到這樣一個女人,比得到那些清純型、性感型、知性型等任何類型的女人都要有成就感。
艾樂樂不屬于任何一個類型,正因為如此,她的味道才漸漸吸引了他,那種感覺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更加深刻。
趙詮看艾樂樂的眼神也正是在這時才真正變得不一般。從前他對艾樂樂只是有著惺惺相惜的喜歡,同樣來自小城市,懂得在大城市奮斗的艱辛,他的心中反復(fù)倒騰著那個詞匯“幸福,幸?!?,要給她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腋!?/p>
男人在最初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哪個沒有在心底經(jīng)過這番鄭重其事的掙扎呢?又有哪個沒對自己發(fā)過誓說要給那個女人幸福?
只是,幸福往往在漫長的時光中,漸漸失去方向。所以,這個世界總有失落、悲傷、離別與痛楚。
在巴黎,蒂芙尼并不是特別受矚目的店鋪,溫婉的顏色和標志在一堆奢侈品中間也不出眾,甚至是隨處可見,價格也比國內(nèi)可愛了許多。想起自己在國內(nèi)整整花掉兩個月薪水買的那枚戒指,艾樂樂開始嘲笑自己。
有哪個女人會傻到買一枚和情敵一模一樣的戒指?那是為了證明什么?她的時光仿佛倒流到最初發(fā)現(xiàn)蘇凡秘密的那些夜晚。看著身邊躺著的最愛的男人,她一個人守到天亮,在黎明到來的時候悄悄擦干眼淚。
趙詮卻將這種情緒當(dāng)做是一個女人對珠寶首飾的喜愛,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艾樂樂:“喜歡嗎?”艾樂樂木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趙詮忽然拖過她的手,推開玻璃門,徑直走到柜臺前,示意導(dǎo)購拿一條最經(jīng)典的鑰匙系列的項鏈。
項鏈繞過她的鎖骨,彎成好看的弧度,兩枚疊加的鑰匙安靜地躺在她的心口處,艾樂樂驚愕地抬起頭,看著趙詮欣賞作品似的點點頭,刷卡付了錢,甚至沒有給她思考的余地。她驚詫趙詮的舉動,也是因為在那一瞬間她的眼前閃現(xiàn)了蘇凡和那個未知身份女人的影子。蘇凡是不是將那個女人的手指放在掌心,也如現(xiàn)在趙詮一般,點頭微笑?
她猛然發(fā)現(xiàn),蘇凡與無名氏女人,自己與趙詮,事情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
她動動嘴唇,想拒絕趙詮的這份美意,但卻不知道開口說什么,難道真的被陳昕說中了?
“不,我不能要?!币呀?jīng)走出店鋪很久,艾樂樂還在扭扭捏捏地推脫著,她的手指不安地撫摸著項鏈,項鏈竟然被她的手捂得溫?zé)帷?/p>
“真不要?”
“太貴了,我——”
“那好!”趙詮忽然解開艾樂樂的項鏈,扔進遠處的塞納河。
河面上波光粼粼,艾樂樂吃驚地跑到河邊,大聲喊:“你瘋啦,趙詮!那可是歐元啊!”明明知道已經(jīng)不可能找到,她仍然趴在欄桿前,使勁地在河面上搜尋。
趙詮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不是說不想要嗎?”
“你,你!”艾樂樂氣得說不出話。
“好吧,逗你的,在這里?!壁w詮攤開手掌,項鏈安靜地在他掌心待著。
“你怎么這樣!”但是不可否認,那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竟然很是美妙。
失而復(fù)得,和蘇凡的婚姻,也能失而復(fù)得嗎?
“趙詮,謝謝你?!卑瑯窐吩谛牡啄卣f,把項鏈貼在胸口,原來,她還是喜歡這玩意兒,她也因此更加明白,失去一件喜歡的東西是多么痛苦,更何況是一個愛了六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