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米豆撈”里的小動作
生活恢復(fù)了平靜,姐妹淘的生活席卷而來,乍一看好像變化并不大,卻又說不出地酸楚。
凌子很快在報社找到了工作,她雷厲風(fēng)行的作風(fēng)依舊沒有改變,卻變得沉默寡言,從前那個愛笑的女子變得小心謹(jǐn)慎。除卻工作,她對一切事都不懷有過分的熱情,從愛情狂變成工作狂,至少是一種正常的過渡。
“你到底想怎么樣?”陳昕對艾樂樂的態(tài)度很是惱火,在她的字典里,蘇凡這樣的男人踢一百次也不可惜。
“我想怎樣?”艾樂樂歪著臉想了一會兒,說,“我想看看那個女人?!?/p>
“這有什么難?你不會查他的電話?他們總得聯(lián)系吧?!?/p>
“我試過,蘇凡很小心,或許他有兩個手機?!?/p>
“總有意外的時候,天底下哪里有密不透風(fēng)的墻?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你不就是因為看見那枚戒指才發(fā)現(xiàn)的嗎?”
三人討論了一會,凌子冷靜地總結(jié)說:“沒必要讓自己這樣辛苦,趁著自己還年輕,也沒有孩子,快刀斬亂麻,直接向他挑明,我看你準(zhǔn)能找到比蘇凡好一百倍的男人?!?/p>
“哎,哎,你出的什么餿主意?你看不出這丫頭對蘇凡那混蛋愛得死心塌地嗎?”陳昕止住她的話,說,“這樣吧,我想個辦法。凌子說得也不是全錯,這樣拖著總不是辦法,忒磨人了,樂樂,女人最磨不起的就是時間?!?/p>
陳昕說的辦法是把蘇凡叫出來請她們吃飯,在他追艾樂樂那會兒,這是家常便飯。全家桶、武漢鴨脖、重慶干鍋、進口水果,蘇凡就是寢室的專職外賣員工,誰料到他有變心的這一天?
艾樂樂把這事和蘇凡說了,他倒是答應(yīng)得很干脆,而且還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地點隨她們挑。
吃什么最能耗時間又能轉(zhuǎn)移視線?
“火鍋?”陳昕建議。
凌子搖搖頭,說:“你們就饒了我吧?!惫ぷ鞫嗄旰?,凌子的口味依舊不變,拒絕一切辛辣食物,宛如她拒絕男人的態(tài)度般堅決。她的愛憎太過分明,總給人不好相處的錯覺。
最后大家商議為豆撈。豆撈,就是不辣版的火鍋,能慢慢撈,慢慢耗時間,也符合凌子的口味,就這么定了。
晚上六點,三個人在“雅米豆撈”包廂等蘇凡,這是艾樂樂發(fā)現(xiàn)蘇凡出軌之后第一次和他在外面吃飯。她看著蘇凡推門走進來,身影有些疲倦。
蘇凡一進門就熱情地和陳昕、凌子打了招呼,坐下客套地說隨便點。陳昕拿起菜單,看看艾樂樂說:“那我可真不客氣了?!?/p>
蘇凡笑著說:“客氣什么,都這么久沒見了?!?/p>
“我還以為你把樂樂追到手后就把我們給忘了?!标愱靠纯刺K凡的表情,笑著說,“今天我們必須得喝點酒,白的還是紅的,你決定,反正我不喝啤酒?!?/p>
陳昕和凌子都是北方人,喝白酒就跟喝水似的。
蘇凡知道兩人的酒量,面露難色說:“敢情要把我放倒?”
“那不是好幾年沒見著你了嗎,高興唄?!?/p>
“陳昕,你就愛說笑?!闭谡f話間,伊力老醇已經(jīng)上桌,一斤裝,兩瓶。服務(wù)員打開酒,濃烈的酒精味彌漫開來。
蘇凡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有些發(fā)悶,一個記者,一個品牌公關(guān),除了自己的老婆,都是能喝的主,但男人的風(fēng)氣不能被女人給壓制了,他爽快地端起酒杯,先敬了三人一杯。
“不行,怎么能搞批發(fā)?”陳昕擋住自己的酒杯,凌子已經(jīng)先行仰頭喝完,她雖然不能吃辣,但酒量可不是蓋的,怎么說也是北方人。蘇凡找不到理由,畢竟和她們是校友,又的確很久沒見面。他只能再給自己滿上,再敬陳昕。
陳昕和凌子輪番上陣,一個小時內(nèi),就把兩斤白酒喝了底朝天,那是什么概念?蘇凡連連擺手,說要去洗手間。艾樂樂知道蘇凡肯定是去洗手間吐,不然他的胃難受。艾樂樂有點心疼,陳昕看出艾樂樂那種不開竅的軟心腸,一瞪眼把她給瞪住。
他跌跌撞撞地離開,手機赫然擺在桌面上,陳昕順勢跟了出去,準(zhǔn)備隨時在外面纏住蘇凡,而一邊極度清醒的艾樂樂迅速地拿過手機,翻找著電話記錄。
蘇凡的手機是雙卡雙待的,一張出差卡,一張本地卡,艾樂樂知道的只是那張本地卡的號碼,她沒操作過雙卡雙待的手機,有些手忙腳亂。
在一邊捂著臉喘息的凌子一把拿過,迅速地翻找著,抄下?lián)艽蝾l率最高的名字和號碼,塞到艾樂樂手中。
陳昕和蘇凡回來的時候,勾肩搭背的。陳昕不停地說:“你要好好對我們樂樂,不然我們可饒不了你?!碧K凡哼哼答應(yīng)著,心中卻無奈地想:還好只有兩個姐妹,要是再多幾個,非被弄死不可。
艾樂樂和陳昕使了眼色,陳昕笑笑,再也支撐不住,趴在桌子上,吐了起來。
在艾樂樂的印象中,陳昕從來沒有在眾人面前吐過,也只有畢業(yè)那一天晚上,陸迷甩開她的手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天臺上喝酒喝到吐。
艾樂樂以為陳昕是完完全全為了自己,立即感動得眼淚汪汪。她只是沒有看清陳昕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就連凌子剛才喝酒的時候,也帶了情緒。
原來,一切,真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