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有朕在!”
宣帝一個劍步上前,正欲上前俯就,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又恐失了體面,略咳嗽一聲:“都散了!”
“但凡有朕在,就不會委屈你?!?/p>
“嗯!”
玉妝軟綿綿的伏地宣帝的肩頭,有氣無力的應(yīng)了一應(yīng),哆嗦著唇角想要說些什么,眼淚卻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
“別哭了。”
望著她淚流滿面的小臉,宣帝笨拙的從衣袖中取出手帕替玉妝擦眼淚,那方素色的手帕整潔干凈,只是上頭仍沾著淡淡的墨漬與紅印。
玉妝認(rèn)得,那是夜里去乾元宮,在瀛海落下的,沒想到宣帝竟是有心一直收著。她心下陡的一酸,洶涌的淚水便如潰了堤一般,滾落下來。
與云陽那么多年的情分,竟不比得與宣帝的幾面之緣。
所謂情深似海,最后竟付諸于人事難分,原來再深的羈絆,終是抵不過歲月流年。
“該要怎樣你才不會這么傷心?!?/p>
她無助的哭著,滿面淚痕如梨花帶雨,宣帝只覺他的一顆心,都被她填得滿滿的,一腔的惆悵與酸澀。
他暗自下了決心,斷不教她再受半分委屈。那樣一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就是要人疼著,寵著,呵護(hù)著。
“淑美人,朕命令你不許再傷心了,這是御命?!?/p>
玉妝見宣帝措手不及抬了御命出來哄他,聲音雖是鄭重其事,可那細(xì)長的眉眼里俱是憂心。那一瞬,她哭得更傷心了,埋首在宣帝寬厚的肩頭,似要將所受的無奈委屈盡行流盡。
“好了,好了,你要想哭,就哭個夠罷!朕陪著你!”
至戌時,宮中譙樓上報時的更鼓敲了兩響。
宣帝聽得外頭李十全壓低著嗓音催請了好幾回,方留戀的松開玉妝,招手命宮人入內(nèi)更衣。
“朕得先去一趟永壽宮,明兒再來看你?!?/p>
玉妝哭得嗓子都啞了,紅腫著兩只核桃一般的眼睛坐在榻上,有些怔怔的,見宣帝依依不舍,這才扶著小容的手搖搖擺擺地下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