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我，慘淡一笑：“本來有的。后來——”
“后來怎么樣？”我?guī)缀跻焼柊l(fā)難，卻仍要狠狠忍住。
“她不見了。”他皺著眉，仍是凝神看那幅畫，似是不忍說出口：“她大概，死了?！?/p>
我胸中的情緒翻滾來去，怒吼幾乎就要破口而出！他卻說了一句話，瞬間澆熄了我的一切沖動。
“即便沒死，我也當她死了?！彼恼Z氣突然轉(zhuǎn)冷，與這寒冷的天氣不相上下。
我呆呆地站著，力氣全無。他望著那畫低低嘆氣，又看著我說：“你不必去朝拜皇后，晨昏定省之類的都能免則免。天寒地凍的，若是在宮中行走，也可乘坐車輦，不必避諱?！?/p>
我終于回了神，冷冷說道：“我為何要朝拜皇后？皇上不是宣我來京訓練神箭隊的么？我也算是朝廷命官，與皇后何干？”
他突然笑了，笑得那么開懷：“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你非要裝糊涂?！彼尖饬艘幌拢骸耙擦T，朕便給你訓練的機會?！比缓箅x開了昭華殿，隔著很遠還能聽見他的笑聲。
我何嘗不明白。不管他到底是知道我的身份，還是只當我是一個影子，帶回宮來陪伴，我都必須裝糊涂。曾幾何時，我那么盼望做他的王妃，而現(xiàn)在，就算他給我皇后之尊，我也不會動一下心思。
滿腔熱血里，全是滾燙的怨恨。
如溪如泉也換上了宮女裝束，留在昭華殿里陪伴我。時近正午，環(huán)云帶人端來了午膳，都用小小的暖爐煨著，透著熱乎勁。我冷眼看著環(huán)云依舊像從前那樣周到細致，擺了滿桌子的菜，殷切地望著我。
“你那手，洗干凈了么？”我看著環(huán)云的雙手，問得慢條斯理。
環(huán)云無措地伸開雙手看了看，點了點頭表示洗干凈了。
我“哼”了一聲：“我看不太干凈，這盤子上都有你的指甲印痕。再去洗，不洗干凈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環(huán)云忙不迭地點頭，轉(zhuǎn)身忙去了。我又叫道：“記住，像你這樣的手，必須要用雪水才能清洗干凈！”
環(huán)云的身子一頓，愣在了原地，卻在轉(zhuǎn)頭時，又深深對著我點了點頭，匆匆退下了。
我望著一桌子可口精致的飯菜，絲毫沒有胃口。對綦珍報復，我還能有些許的快意，而面對曾經(jīng)親如姐妹的環(huán)云，曾經(jīng)山盟海誓的他——傷人，便是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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