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進了樓門，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這是一幢多層磚結(jié)構(gòu)建筑，沒有電梯，連燈也沒有。“目標”到了頂層，我留在五層。我用不著跟著上頂層，憑開鎖的聲音我已判斷房門在中間位置。門“咣”的一聲關(guān)上，接著是上鎖的聲音，然后歸于寂靜。“目標”的“愛巢”搞清楚了，601號房間，不會有錯。我輕松地在黑暗中下樓，因為想著下一步入室拍攝的可能，所以毫無防備，與一個人撞了滿懷。我一點兒也沒想到可能是羅一，以為著了“目標”的道兒，幾乎本能地摸到了綁腿上的小刀，然后我聽到羅一嚷道：“你干什么呀，真是有病！”羅一抓小雞一樣提起我，以為我又借機圖謀不軌。我們下了樓，羅一說：“怎么拍攝？”“是的，這是個問題?！蔽艺f，“這房子十有八九是租的，我們先要找到房東?！绷_一又問：“怎么找到房東呢？”當然有辦法，但是我故作沒主意的樣子，讓羅一想想。羅一想了一會兒，反問我過去都用什么辦法，這是個聰明的反問。但我還是決定繼續(xù)訓練一下羅一：“羅一，這是一道考題，你回家想想，以后我們還會遇到各種難題。偵探的主要任務(wù)就是與難題打交道，否則還要我們干什么呢？”
十五
羅一的辦法是找鄰居打聽。不能說這不是辦法，但這是初級的辦法，一來樓房的住戶間一般素無往來，打聽不到什么，二來離得太近容易暴露我們的身份?！耙煌砩夏憔拖氤隽艘粋€辦法？”“你有辦法還要我想，我一想到這個辦法馬上就睡著了。你知道昨天我到家都幾點了？三點了！”“你先生睡覺了？”“你問他干嗎？”“隨便問問?！蔽艺f。羅一警惕地看著我，臉微微泛了紅。從羅一的反應(yīng)上看，昨晚她并沒馬上睡，她的丈夫可能睡了（被全天候監(jiān)視），但很可能被她叫起來。昨晚盡管羅一總是不斷處于憤怒之中，但在我看來那可能是情欲的另一種表現(xiàn)形式。我一提到她丈夫她的臉就紅了，這說明她一回家就干了她丈夫，并且毫無疑問處于上位。一定是的！如果事情不是這樣，我剛提到她丈夫，情形就會完全不同。據(jù)我觀察，如果成年女人厭惡性事是不會臉紅的，如果被丈夫強奸甚至會臉色發(fā)白。當然我昨夜也沒閑著，去了一家洗浴中心。事實上羅一既讓我恐懼又讓我情欲旺盛。我渴望羅一嗎？不，但我渴望女人。如果羅一是個蕩婦，我也可能真的和羅一怎么樣，但羅一不是。她的憤怒像她的情欲一樣真實，她的忠貞觀念也像她的情欲一樣強烈而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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