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dāng)?shù)厝搜劾?,這些碧眼赤須者是怪物。中國人那時很驕傲,自稱天朝,是世界的中心。梁啟超曾感嘆,在甲午戰(zhàn)爭前后,堂堂的北京書鋪竟找不到一張世界地圖。④[1]或許,那時很多人認(rèn)為,他們不需要世界地圖。
蘇慧廉記下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一個中國男孩在教會學(xué)校接受人種知識的測試,老師問他:
“黑人是什么膚色?孩子?!?考官問。
“黑色,先生?!?/p>
“不錯,那美國印第安人是什么膚色?”
“紫銅色,先生?!?/p>
“對極了,英國人呢?”
“白色,先生。”
“現(xiàn)在問你,中國人是什么膚色?孩子?!?/p>
“人的顏色,先生?!焙⒆域湴恋鼗卮?。 ①[2]
中國人眼中白人的膚色,可用的比喻是“白得像死人一樣”。很不幸,蘇慧廉就是這樣的膚色。
人群中只有一個半怯半羞的白臉青年,因為這些人的習(xí)俗、心智、風(fēng)氣、道德素養(yǎng)與這青年大相徑庭,他們不理解為什么這個人要來到這里,肯定沒安好心吧?來教育他們嗎?這個“死人白”青年要來教化他們這些孔圣人的后代? 那真可笑之至!②[3]
[1]④蕭功秦:《儒家文化的困境:近代士大夫與中西文化碰撞》(桂林: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6),第99頁。
[2]①蘇慧廉:《晚清溫州紀(jì)事》,第29頁。
[3]②同上,第13-1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