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的另一方是怎樣的呢?發(fā)言者如果不是更無知,就是蓄意的騙子。
他們其實沒法預料自己會說出什么來。當一個人站在光環(huán)下講話,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呼百應的時候,就很難說出符合理智和邏輯的句子,而是小心翼翼地猜測著自己的擁躉們喜歡聽什么,小心伺候著他們的心意,生怕觸怒了他們,讓他們失望,從而失去了粉絲。漸漸地,他的智商賤賤地低到塵埃里去了。幾個典型詞的定性,就是一場盛宴,無論召集這狂歡的主人的目的有多么的不可告人。沒有人站出來問幾句:你所譴責的那些,你是否觸犯了?你所宣揚的那些,你是否做到了?你在咒罵別人專制的時候,是否容得下別人說個“不”字?你在怒斥別人以權謀色的時候,是否只不過是想利用盛名拐騙幾個文藝女青年?有幾個人是真的反對,有多少人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他們根本不在乎、不理解自己說的是什么。重要的不是說什么,也不是維護了誰的利益,而是和誰站在一邊,作了什么姿態(tài)。就像一場走秀,名模身上穿了哪家衣服,甚至穿不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信滿滿地秀出來,相信自己一呼百應眾人仰慕,相信自己說出來的都會被稱為“正義”。更多時候,在這樣的姿態(tài)下,他們不再為沒有發(fā)言權甚至沒有鼓掌權的人民說話,不過是對真正流淌在底層的百姓的渴望換個姿勢強奸一次,重要的是pose要好看。
在這個過程中,針砭時弊是必須的,擺出不合作的反對派面目也是賣萌求憐之道,若是相關部門來做做工作之類,簡直是幫了大忙,自己立刻紅透半邊天,成了為民請命的青天。而相關部門對于好色淫逸的無知青年也樂意出手幫這樣的忙,塑造一兩個乖乖聽話的偶像出來,一是作為泄洪口,再者也全方位有自己人作了代表。中國歷朝歷代都有人精于此道。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更為知識分子拓寬了這樣一條成名捷徑——廷杖。凡是被皇帝當庭打了屁股的,回頭下了朝堂立刻成了知識分子首領,萬人敬仰,名利雙收。難怪萬歷皇帝把文人這么做稱為“訕君賣直”。很多時候,大陸言論自由的邊界是層窗戶紙,是層紙枷鎖,真相簡單易懂,成年人都知道,本無需多說,但偏有人在窗紙另一邊長袖善舞,每每看到就要觸到了,卻又靈巧閃開。這鬼斧神工的技藝顯然不是與兩三個女文青男女雙修就能練就的。到了這種境界,無論他們捎帶賣點什么,總不至于蝕了本,就算東西不好,也可以推給相關部門,說被限制得無法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