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劍玲不得不承認,自從她確切地知道韋宗澤回來了,她的心就一直在門外徘徊著,偶爾還會怯懦地打開一條縫隙,偷偷往外面看去。這是否表示,她其實期待著再次相遇,或者表示她對他的否定已經動搖了?在她還沒見到他的時候,他們之間所有的故事排列成一組膠片,并且那些美好的故事都在前面跳躍著,而那些不好的故事黯然藏于尾聲,這是否意味著記憶在重組?
她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她和韋宗澤最后一次和好,他贏得了她所有的寬容和期望??墒撬叩臅r候,那么執(zhí)拗,那么堅定,把她所有的勇氣都帶走了。
她徹夜迷失在半夢半醒之間,意識時而飄回過去,時而回到現(xiàn)時。薛澀琪的臉、許為靜的臉、葛離的臉不斷交替地出現(xiàn),突然之間又全都消失了。她好像聽到嘩嘩的碎玻璃被掃動的聲音,接著就只剩下韋宗澤的臉,四年前的、六年前的、更久遠的。他有一雙吸引她的眼睛,在那雙眼睛里,有悲哀和委屈,還有更多的冷酷和好奇。
翌日,新的一周開始了,陽光很好,傅劍玲卻帶著黑眼圈來到公司。早會的時候薛澀琪遲到了,徐瑩諷刺她說:“難道從北京回到武漢也會有時差?”
薛澀琪難得心情好,又因為有錯在先,沒有和她起沖突。不過開完會,她經過徐瑩身邊的時候說:“我接替你的位置,就向你學習,想必你是不會犯什么錯的。”
徐瑩冷笑,“犯錯了也不該你管?!?/p>
薛澀琪得意道:“那可不一定!”說完便朝傅劍玲這兒走過來。
這次元禾時代建立,前期籌備工作中包括人事方面,在這一塊徐瑩做得還是不錯的,偏偏蘇兆陽把元禾時代的人事和中盛的分開了,換句話說就是一個公司有兩個人主管人事。這讓徐瑩很猶豫,鑒于蘇兆陽和薛澀琪的關系,徐瑩認為自己把工作做得太好,難免為他人作嫁衣裳,但如果不好好做吧,蘇兆陽就完全有理由把全部人事交給薛澀琪,那讓徐瑩更不甘心。
而薛澀琪本來就不喜歡徐瑩,現(xiàn)在兩人橫豎都不是一條路上的,平日她對她的敵意也就不怎么收斂。對于這一點傅劍玲也認為不要緊,說不定蘇兆陽要的就是女人間的小風波,這就像有意無意中預示著更大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