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位于西山深處一座小山頭上,離我這里還挺遠。西山為太行山支阜,又稱小清涼山。從風(fēng)水上來講,西山一脈蒼蒼莽莽,阻斷永定河,連接房山、門頭溝、延慶、昌平,從西邊拱衛(wèi)京城,猶如一只擎天巨臂,也被稱為“神京右臂”。
車子到了西山腳下,出了點問題,熄了火。我給趙大瞎子打電話,讓他趕緊給我找個會修車的人。他問清了地點,說馬上派車來,讓我老實在車子里待著,不要下車。
在車里待了會兒,悶得要死,索性下來走走。這里已經(jīng)到了山區(qū),山是禿山,下面有著一條小山溝,底下荒草叢生,扔幾顆小石子下去,蛤蟆直蹦,螞蚱亂飛。
點了支煙,邊走邊想事情,走了沒多遠,就看見山溝溝里蹲著三個孩子。孩子見我走過來,都警惕地昂起頭,直勾勾盯著我。
手一抖,煙灰差點落在褲子上。這條路我來過好多次,非?;臎觥_^了拒馬河,沿著一條破碎的山路斷斷續(xù)續(xù)開一個小時,就到了這里,山是禿山,樹是死樹,水是死水,別說多窮了。附近別說村寨,平時連個過路的車子都看不到,這里怎么會有小孩?
我好奇地走過去,發(fā)現(xiàn)水溝里是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他們身上穿得非常破爛,一件大得出奇的T恤,從脖子一直拖拉到腳底下,活像三個小叫花子。但是也不對,哪里的叫花子會來這荒山上討飯?會不會是被拐來的孩子?
這幫孩子很警惕,打頭的一個男孩年齡稍大一些,他頭上戴著頂破爛的草帽,朝我發(fā)出威脅的嗚嗚聲,像是想嚇走我。這男孩的大半個臉被遮在草帽下,只能看出他的臉很長,臉上黑呼呼的。另外兩個孩子,都藏在他身后,弓著身子,充滿敵意地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