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手輕腳地下床,輕手輕腳地洗澡,又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再回到房間時,喬宇川依舊在熟睡,表情平和,呼吸均勻,睡得十分沉,被單蓋在他的腰部以下,裸露出來的脊背上交錯著許多條鮮紅色的印記。
顏采不自覺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這些可都是她的杰作。
她微微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將被子往上拉了些,想了想,又伏在床頭柜上就地寫了張便條。
微波爐里有熱好的粥,今晚開會不回來吃飯。
顏采
做完這些,她才再次走出房間,順便關(guān)上房門。
路過餐桌的時候,她看見桌子上還剩了小半瓶酒,索性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干,抿了抿嘴。
“擺了一個晚上都沒變酸,早知道昨晚就不該喝這么多?!?/p>
星期一早上九點整,辦公室里的一切都像在打仗。
前臺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瘋了一般整理著成堆的信函與傳真,穿著纖細(xì)高跟鞋的助理們抱著文件夾與咖啡一陣風(fēng)似的從走廊這一頭刮到另一頭,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慌失措的表情。設(shè)計師在電腦前三三兩兩扎成一堆,為logo上幾何圖形的傾斜角度吵得口水滿天飛,選題策劃與文案策劃們肩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著咬了一半的大肉包,一手用記號筆在由白板拼成的墻壁上用他們自己才看得懂的文字寫下一條條創(chuàng)意。
這就是ACE廣告公司一天工作的開始。
顏采剛在辦公室里坐好,助理米蘭達(dá)就像瘋了一般地沖了進(jìn)來,“老板你可算來了,我一個早上都在接客戶的電話,他們點名要求羅杰操刀最新的拍攝案,但是羅杰說他最近三個月的檔期都滿了,根本排不出空?!?/p>
“白天沒有空就讓他晚上拍,晚上沒有空就半夜拍,你們怎么連這么點兒小事都搞不定?”顏采揉了揉眉心。
米蘭達(dá)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可以這樣嗎?半夜是不是太夸張了,客戶那邊先不說,羅杰不會同意吧?”
“你直接打給羅杰,告訴他我們是和他簽了長約的,如果他不拍,那么合約自動取消,并且違約金還得他來出,你看他拍不拍。這些攝影師,稍微有點兒名氣就給我耍大牌,惹火了我,我讓他明天就去喝西北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