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詠 大少爺當(dāng)慣了,哪曾有人這么當(dāng)面給他臉色看?尤其對方還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人,可不待他發(fā)作,就被詠琪一手拉住,強(qiáng)行扯了回去。
廖天華心里也是十分惱火,但他畢竟有些城府,從女兒的態(tài)度上猜想對方極可能是他們?nèi)遣黄鸬娜?,所以也就勉?qiáng)忍了。
朱朱將兩只兔子洗剝干凈回到火堆旁,廖家三人已經(jīng)退走,少年正大口大口地喝湯,也不怕燙著。她隨手將兔子展開,插上鐵釬架到火上燒烤,然后取了小缽,研磨幾枚可用作調(diào)味的野果,將果子醬汁均勻涂抹在烤得微黃的兔子身上。
一陣陣香氣伴隨著油脂滴落火焰的輕微爆響聲散開,直把另一邊廖家上下人等饞得口水直流。廖詠 狠狠咬了一口家丁送來的半焦烤山雞,又干又硬,不由得羨慕道:“那小丫頭烤的什么東西,這么香!”
朱朱烤的東西不但很香,而且味道極好。兩人在火堆邊飽餐一頓,少年摸著有點圓的肚子,覺得自己把朱朱帶在身邊,實在是一項英明的決定。
廖詠琪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朱朱一人收拾了碗筷鍋子到溪邊去清洗,連忙起身走到溪邊假裝洗手,順便跟她搭話。
“小妹妹,剛才我爹沒嚇著你吧?他老人家就是聲音大點兒,沒惡意的。”廖詠琪努力笑得親熱。
“哦……”朱朱心里還在為沒能賺到那一兩銀子而郁悶。
“剛才匆匆忙忙,都沒來得及請教,不知你家少爺高姓大名?”廖詠琪問道。
“他不是我家的?!敝熘鞜o厘頭地答了一句,抬眼見廖詠琪僵在臉上的笑容與隱藏在笑容下的不耐,忽然了悟,原來人家把她當(dāng)成那惡人的丫鬟了!
“那你與他一道,總該知道他的姓名吧?”廖詠琪本來就不習(xí)慣與“下等人”打交道,說了這么幾句,朱朱還是一副愣頭愣腦的德行,她的耐性幾乎告罄。
“呃……我不知道?!敝熘炜粗卧佺髡UQ劬?,心里暗暗怨怪對方干嗎要考驗她的記憶力。剛認(rèn)識的時候,少年似乎曾經(jīng)提過,不過后來他們相處一直“你我”相稱,平常她與少年都是深居簡出,甚少接觸外人,久而久之,她已經(jīng)想不起來少年究竟姓甚名誰。
廖詠琪哪會信她的話,只當(dāng)這是順口推托,她不惜自降身價去跟個鄉(xiāng)下丫頭打交道,沒想到竟然被拒之千里,頓時氣惱不已,站起身拂袖而去。
等她走遠(yuǎn),少年忽然從樹叢陰影里走出來,敲了朱朱的腦袋一下,笑道:“算你聰明,你要是敢在我背后跟人亂說我的事,看我不把你踹到水里去?!?/p>
朱朱干笑兩聲,掩飾地低頭繼續(xù)刷鍋子,一邊偷偷往后退一點,蹲得離溪水遠(yuǎn)一些。
少年見她眼神閃爍,心念一動,瞬間明白過來,登時火冒三丈,一手揪住她的耳朵,一字一字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記得我叫什么名字!”
朱朱松開鍋子痛叫起來:“你……你很久以前只講過一次,我……我怎么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