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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剛開始有一點波瀾,又平寂下來。
楚河的照片一直沒來取,又是一周了。
照片里真的有一美麗的女子,在海邊,在花前,在楚河身畔,臂彎,懷里。
楚河笑,微笑,大笑,傻笑,笑得彎腰。
那女子只是淡淡的,最多是抿抿嘴角,像是笑又像是譏嘲。
沒事的時候,方芫除了看手——失而復(fù)得的手,就是看這些相片,看得多了,心就木然了??梢赃@樣平靜地面對他的幸福,這對自己是好事,要明白,自己和他,本是天上人間,別癡想,最好一點非分的念頭都別有。
可是痛,有時還會不期然地襲她,像一只無影的蜂。
尤其是,在電波里,他的聲音,永遠(yuǎn)那么溫厚醇和,怎么可以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那么好聽?
有時絕望到甚至賭氣地,不聽。
堅持了三天,軟弱地回到收音機(jī)邊,可是這一回,他的聲音卻沒有了。
主持人說楚河休長假了,她耳邊轟的一聲,唯一牽系思念的那線細(xì)絲,生生掙斷,在風(fēng)里飄悠,再無憑、再無由,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這天黃昏有點微雨,方芫從外面回來,帶了雜錦盒飯給小蔡。
小蔡有點不高興:“我說了一萬次,別忘了買叉燒飯,你還是給搞錯了?!?/p>
方芫無精打采道:“你一輩子只吃一種叉燒飯,煩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