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躲在背后的人的動機是什么?首先,正如政治分析人士布拉蒂斯拉夫·格魯巴季奇(Bratislav Gruba?i?)對我所說的,“就是對付米洛舍維奇”。這些曾受米洛舍維奇重用,接著又被其拋到一邊的人是在報復。其次,正如一位曾經與米洛舍維奇很親密的消息人士解釋的那樣,“保他們自己的命。還有錢,你懂得,大量的錢??赡苓€要保住他們的自由”。還有試圖與即將上臺的政權達成一些和解。這里似乎主要指佐蘭·金吉奇,一直有謠傳說之前他曾與前秘密警察指揮官會過面。當我問金吉奇為什么在秘密警察的總部沒有出現像東德人占領斯塔西(Stasi,即國家安全部,東德的秘密警察)那樣的大規(guī)模游行時,他慌亂地回答道:“不,我們認為那里有寶貴的裝備,那些東西是每個國家都需要的?!蔽覍Υ烁械胶艹泽@。
僅此而已,我再重申一遍,僅僅是基于可靠消息的推測而已。進一步證實需要調查,但我無意調查。這根本不像1989年羅馬尼亞那樣,在羅馬尼亞,一群政府的前官員組織了政變,還把它偽裝成一場公眾革命。但是貝爾格萊德是一座人與人之間存在最奇怪關系的城市。除了武裝部隊出于愛國心的克制與和平公眾抗議的天鵝絨力量外,要解釋沒有出現嚴重的鎮(zhèn)壓現象,似乎確實還缺點什么。如果一點舊式的巴爾干陰謀促成了這樣的結果,那么為舊式的巴爾干陰謀歡呼三聲吧。
10月5日,星期四的下午,一位婦女死在一輛卡車的車輪之下。一位老人死于心臟病。國家電視臺的總編以及許多警察和游行人員遭到了毒打。未經證實的報道稱有兩名警察死亡。就這些了。在這個表面上仍然由米洛舍維奇統治的國家,藏著大量的槍支,人們使用起來已經駕輕就熟,在這里沒有什么奇跡。
這四個因素—基于先前多黨政治的選舉、新式的和平革命、短暫的革命性大轉折和一些陰謀—的結合有助于解除世界各地的記者抵達貝爾格萊德時遇到的困惑。不同的反對派領導人喜歡用不同的手段:吉倫特派的科什圖尼察總是希望采用和平、合乎法律和憲法的手段,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式公開開始;雅各賓派的金吉奇更傾向于采取直接行動;而其他人介于他們兩者之間。這一事實也有助于解除世界各地的記者抵達貝爾格萊德時遇到的困惑。
三
從形式上來說,塞爾維亞的超級星期四過去四天后,反對派中掌權的只有總統一人。我們坐在聯邦宮的時候,科什圖尼察先生揶揄道:“沒錯,當時只有我一人?!彼沁@片土地上的法定繼承人。兩星期后,反對派與米洛舍維奇的前執(zhí)政黨社會黨和武克·德拉什科維奇的塞爾維亞復興運動黨在組建塞爾維亞共和國的過渡政府方面達成了一致,大部分真正的行政權力都在該過渡政府手中。這似乎很可能包括一些舊政權中積極妥協的代表。
你可以到處看到悄悄叛變的人。在一個省城,奧特波爾的活動分子正在向叛變者分發(fā)象征性的管裝凡士林。但是每一個新的民主國家都需要這些阿諛奉承的機會主義者。人們仍然擔心米洛舍維奇東山再起—吸血鬼從墳墓中出來,但他的社會黨的主要成員已經在呼吁他辭職。他的社會黨可能確實還有政治前途,就像后共產主義時代歐洲其他地方的后共產主義社會黨一樣,只是沒有了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