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一的下午六點鐘。
威爾走上樓,表示自己和費莉希蒂有些話要對苔絲說。那時候本有很多事能讓苔絲分心。苔絲剛剛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說她在打網球時摔碎了腳踝。母親說她得拄上八個禮拜的拐杖,因此今年的復活節(jié)能否在悉尼而不是墨爾本過?
離家十五年來,苔絲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為何沒住得離母親更近一些。
“后天接完孩子放學我會趕回去,”苔絲說,“你能堅持到那時候嗎?”
“哦,我沒事的。瑪麗會幫我,鄰居們也會?!?/p>
可是瑪麗阿姨不會開車,費爾姨夫也不可能每天都開車接送。再說,他們的健康狀況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母親的鄰居們不是步履蹣跚的老太太就是忙于照顧兒女小家庭的祖父祖母了。他們似乎都幫不上忙。
苔絲考慮著要不要明天就飛回悉尼為母親找個護工。母親不喜歡陌生人住在家里??扇舨贿@樣,她要怎樣洗澡做飯呢?
盡管有那么多事等待處理,苔絲卻不愿扔下利亞姆。他們班有個叫馬爾庫斯的男生總會給利亞姆難堪。也算不上欺負,學校一直以來對恃強凌弱的行為實施的都是零容忍政策。馬爾庫斯稍復雜些,他是個小瘋子。
苔絲認為馬爾庫斯上學的第一天一定發(fā)生了些糟糕的事。晚餐時威爾和費莉希蒂還在樓下工作。大多數(shù)晚上,苔絲、威爾、利亞姆還有費莉希蒂都像其他一家人一樣圍坐在一起共進晚餐。然而床品網周五上線,他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一起用餐了。
吃晚飯時利亞姆比其他時候還要安靜。他是個愛幻想、愛思考的男孩,從來不會像個話匣子似的說個沒完沒了。他一言不發(fā)地在香腸上淋上番茄醬,像個小大人,讓人看了有些難過。
“今天有沒有和馬爾庫斯一塊玩兒?”苔絲問。
“沒,”利亞姆回答,“今天是星期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