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七夕那天晚上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她還是第一次撥他的號碼,撥的時候又想起那天晚宴之后他微怒的面孔,心里有些忐忑,怕他不接電話。但是電話撥出去,沒過幾秒鐘,就傳來了他的聲音,“詠聲,你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我是不是該感動得痛哭流淚?”
聲音聽起來很輕快,似乎早已經(jīng)忘記那天晚宴中他們小小的爭執(zhí)了。龍詠聲松了一口氣,說明自己的意圖,并且故做輕松地興師問罪,說他如果不回去看龍爸龍媽就太沒良心了。誰知道他竟然答道:
“我早就去看過龍爸龍媽了,回來K市的第一天就去過了,昨天又去了一趟,還碰到了詠綠。不過她好像還是挺討厭我的,對我不理不踩。”
“你早就回去過了……”關微塵的回答讓她為之一愣,握著手機呆坐在床上,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原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害怕再踏進那片地方,原來沒有回去過的人,只有她自己。
關微塵在電話那頭輕笑,“我回去有什么奇怪的。既然回了國,怎么能不去看龍爸龍媽?對了,龍媽說她想吃戲水湖的螃蟹,我在水產(chǎn)店里訂了十幾只,明天一并帶過去。”
“哦,好。”龍詠聲在電話這頭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然后就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就那么掛掉了電話。
第二天一大早,關微塵就開車出現(xiàn)在她家樓下。聽到門鈴聲時,她還沒起床,衣衫不整地爬起來開門。關微塵穿了黑色牛仔褲,披一件連帽的淺色休閑薄外套,站在門外神清氣爽地跟她打招呼。她仿佛沒聽到一樣,揉著沾滿眼屎的惺忪睡眼,打著哈欠,一步三晃地穿過小客廳徑自回到臥室里,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她從小就有賴床的毛病,且這種毛病特別嚴重。關微塵也不是第一次見她這副樣子,見怪不怪地笑了笑,跟在她身后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