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里的客棧,我依稀記得那客棧名叫‘縣政府招待所’——這‘招待所’就是客棧之意么?他帶著我找了好幾個‘招待所’,似乎囊中羞澀,要尋便宜住處。”李白說,“可他為何不寄宿農(nóng)家?那樣就一個子都不用花了嘛。”
“這兒沒農(nóng)家可以寄宿。”蘇虹悻悻道,“詩仙有所不知,如今農(nóng)家樂的價格更高。”
雷鈞眼看李白又要糊涂,趕緊打斷蘇虹,“既然車是人家的,你為何單獨開車跑出來?”
“他說他要即刻趕赴洛陽。”李白想了想,“說要……哦對了,交貨。”
雷鈞想起邢隊長說過,福田小卡上有兩臺小型電動農(nóng)具。
“可他人呢,怎么換了你開車?”
“他病倒了哇!”李白很不滿地說,“腹痛難當,我叫來客棧主人,主人說這事兒不歸他管,叫我倆自己上……呃,上醫(yī)院!真是人心不古,見死不救!”
大家面面相覷!
“那后來呢?”
“我不知那醫(yī)院在何處,就只好把他扛在肩上滿街轉(zhuǎn),逢人便問此地何處有大夫,卻無人肯理會我……”
“大家恐怕被你嚇住了。”
“后來王勝平神智略微清醒,他指點我攔下一輛鐵坐騎……”
“估計是的士車。”凌涓低聲說。
“那坐騎主人便將我倆帶去一處亂糟糟的醫(yī)館——就是那客棧主人說的醫(yī)院。”
“他現(xiàn)在怎么樣?”
“怕是還在醫(yī)館里。”李白說,“醫(yī)館里有好多身著白衣的女子,她們將王勝平安置到一張床上,拉了床就跑,我攔不住……”
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郁悶。
“后來又有白衣女子來找我,叫我寫一份詳單。然后反復比劃醫(yī)藥費三字,我料得那是在說銀子,可我身上并無分文……”
“那……怎么辦?”
李白低頭,繼續(xù)擦劍,過了半晌,他才抬頭,“我找人打聽到一家‘質(zhì)舍’(唐時稱當鋪為質(zhì)舍),將身上的官憑金龜賣了。”
方無應他們的臉上,露出非常驚訝的神色!
“誰知那質(zhì)舍主人好生小氣,挑剔金質(zhì)不夠純,又說不似古物……我便怒道,這金龜乃賀工部得蒙圣上所賜,是出入廟堂之憑證,怎會有假?啊啊,結(jié)果那人竟拿牙齒咬,還咬了倆牙印!這官憑又不是糕餅,這要是咬壞了往后叫我如何……”
“等等!”蘇虹打斷他,“我記得……這金龜被賀知章充當了酒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