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無任何打算，也不覺得應(yīng)該有什么多余的打算。”他看看蘇虹，卻嘆了口氣，“原本是想通了的，你們一來，老夫倒是生了一肚子疑團(tuán)，現(xiàn)在成了死而不明。那壯士說他不是大明的人，又講了一番不知所云的話，還給老夫看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你們怎可能……怎可能從后世而來？”
蘇虹深深吸了口氣，她挨著牢門在泥地上坐下，盤起腿，“督師，既然您不肯逃，眼下又暫時無事，有什么疑問，就盡管問我吧。這也是我唯一能為您做的事。”
小于在旁大驚，“蘇姐，這不行！……”
“什么不行？”蘇虹回身怒目而視，“他明天就死了！知道或者不知道，對歷史又能有多大改變？”
“可是按照規(guī)定……”蘇虹平了平喘息，淡淡道：“小于，許延州已經(jīng)破壞了很多東西，他給出的信息已經(jīng)打亂了袁崇煥原始的心理狀態(tài)。如果讓他這么糊里糊涂去死，天知道明日行刑會出什么事兒，我們得做點(diǎn)補(bǔ)救。”
小于聽她這么說，便不再阻攔。
“真的問得么？”袁崇煥瞧著蘇虹。
蘇虹苦笑，“我撿我能回答的給您解答。”
袁崇煥沉吟片刻，道：“那好，剛剛那壯士說，滿朝文武沒一個忠心的，這話我卻不信。姑娘，你知道老夫死后，遼東鐵騎會落在誰手中？”
“落在祖大壽的手上。”蘇虹道，“最近的消息，他收復(fù)了已失的永平、遵化。”
“是嗎？”袁崇煥面露喜色，“那后來呢？”
“后來……”蘇虹一臉苦澀，“他……結(jié)局不好。”
“怎么，戰(zhàn)死了？”
“……降清了。”蘇虹低聲道，“督師，祖大壽……降清了。”
漫長的沉默，袁崇煥的手指死死抓住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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