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抓你。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繼續(xù)聽他們說話。他們準備過一會兒到這兒來，當場把你抓起來。說趁你沒有反應(yīng)的時候是最好抓的?！?/p>
“可他們?yōu)槭裁醋ノ?？?/p>
“聽我說完。他們說話很零散，不過我能聽懂，是魏偉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昨天晚上連夜趕往西寧去匯報，今天帶來了命令。魏偉去西寧辦事，連魏書記都不知道，他是回來后才告訴他爸爸的。”
“可我能有什么把柄？”
“好像說你寫反動書籍，我沒有聽得很清楚?！?/p>
“一定是我父親那本?！狈揭悦竦穆曇衾锍錆M了驚慌和絕望。
“哪本？”王石林問道，方以民沒有告訴過他關(guān)于父親書稿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他們很快就要來了。作為朋友，我必須通知你。你想怎么辦？”
“我不知道?！?/p>
“如果真有這本書，你應(yīng)該趕快把它藏起來。”
“可魏偉還是會把我抓起來。”
“那就跑吧，既然調(diào)令已經(jīng)來了，你趕快回北京找單位，他們或許能幫你解決?！?/p>
“他們已經(jīng)來了?！迸嵝吕@慌地說。
借著火光，他們看見魏鐵頭帶著兒子還有兩個保衛(wèi)科的人在向最熱鬧的地方走去。一旦在人群中找不到方以民，他們就會四處搜查。方以民自由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分鐘了。
“快走！”裴新利說。
“可一走，我就等于認罪了?！?/p>
“快走！如果被抓起來，你更沒有機會洗冤了?？煜朕k法去北京，你已經(jīng)拿到調(diào)令了，對嗎？路上有人查，就把調(diào)令給他們看?！?/p>
這時人群已經(jīng)覺察到一絲異樣，開始騷動起來。魏鐵頭的本意是在不驚動大家的情況下把方以民抓起來，可人沒找到，人群卻從他們的面色中感覺到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花姐關(guān)切地問。
“見到方以民了嗎？”
“剛才還在。”
“小馬，你去把院門守起來，不要讓人進出?！蔽鸿F頭下命令，“還有你，小劉，去南面那個豁口，不要讓人從那兒出去。”他又派了十幾個可靠的人，監(jiān)視著所有的路口。
剛才歡樂的氣氛已經(jīng)蕩然無存。一直到事情安排完畢，魏鐵頭才開始發(fā)表講話。
“如果你們誰看見了方以民，年輕的要立刻把他抓起來，年紀大的就大聲喊人。方以民攻擊社會主義，上面已經(jīng)來命令要抓他了！”
人群中傳來了一聲驚叫，一個女人昏了過去，是沈倩。已經(jīng)從隱蔽處出來的裴新利沖過去扶住了她，和幾個女人一起把她抬走。魏偉的嘴角顯出了一絲笑容。其余的人愣愣地站著，等待著方以民被抓獲。人們都以為方以民還不知道情況，他也許只是去了廁所，或者臨時離開一會兒，當他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就會被捕。他們感慨著造化弄人，剛才方以民還想著去北京，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快成階下囚了。
半小時后，方以民仍然沒有出現(xiàn)，各個關(guān)卡也沒有看到他的蹤跡。他的失蹤更增加了人們的好奇，剛才還以為他沒罪的那些人，因為他的逃亡，也把他當成了真正的罪犯，否則，他又何必逃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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