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肖看到那清俊得不像凡人的男人嘴角輕輕一挑,抬起手,將那張皺巴巴的、還沾著血跡的名片,放入了剪裁精良的西裝口袋里。
從外表看,慕善是個裝飾品般亮閃閃的女人。
她身材勁爆,明眸皓齒,妝容精致,很多人第一眼見到她,都猜想她大概是依靠男人,開家公司玩票,做不得數(shù)。
事實(shí)上,這個清晨,穿著松垮垮的T恤、頭發(fā)亂得像鳥窩的慕善,滿嘴牙膏泡泡站在廁所里,非常郁悶地想——如果徐氏的錢還不到賬,下個月給員工們發(fā)完工資,自己就要與康師傅為伍了。
好在這天下午會計報告,徐氏的款終于到賬。慕善坐在狹小卻明亮的辦公室里,神清氣爽。
她想了想,吩咐會計拿了一萬塊錢,打電話給大肖。
“慕小姐?”大肖有些意外的感動,“不!不用了,醫(yī)藥費(fèi)夠的,你太義氣了!”
大肖的拒絕太堅定,令慕善有些疑惑。
詢問了幾句傷勢后,慕善話鋒一轉(zhuǎn):“對了,那個周哥……什么背景?”
大肖囁嚅:“我也不是很清楚?!?/p>
慕善心里“咯噔”一下,嘆了口氣,軟軟道:“大肖哥,你有事瞞著我,我知道咱倆不算熟,但我自問對你掏心掏肺……”
大肖有點(diǎn)急地打斷她:“慕小姐,我……你……要小心榕泰集團(tuán)。我打聽到,周哥是替榕泰辦事。”
晚上八點(diǎn),慕善坐在幽靜的酒店包間。
對面坐著的是董宣城,正是昨天在徐氏偷拍的記者。
董宣城也看著對面的女人。
T恤、牛仔、素面、馬尾,笑得心無城府的樣子,哪像白天那個意志堅韌執(zhí)意創(chuàng)業(yè)的職場女強(qiáng)人。
董宣城一夜沒睡,滿臉胡楂,眼睛通紅明亮。他嘆了口氣道:“慕老大!慕老總!你也知道我正在趕稿,到底有什么事,非要面談?我沒時間!”
慕善清淺地笑笑:“哦……沒時間?當(dāng)初某人求我搞定畢業(yè)論文,發(fā)誓鞍前馬后在所不辭,原來是我的幻覺。”
董宣城嘿嘿一笑:“你真損?!?/p>
慕善這才滿意,慢悠悠地啜了口茶道:“說說榕泰。”
這個新近崛起的全省第一企業(yè)、全國金融投資業(yè)和房地產(chǎn)業(yè)的超級大鱷。
董宣城神色一正:“這種高門大戶啊……你想知道什么?”
基本信息網(wǎng)上都能找到,慕善既然約他來,顯然是想了解更深入的東西。
“他們有多黑?”
“不好說?!倍悄柯毒?,“在霖市,最不能惹的,就是榕泰的丁氏父子?!?/p>
夜色漸深。
董宣城把自己所知,挑重點(diǎn)告訴了慕善。
榕泰的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丁默言,娶了年長自己十歲的副市長的親妹妹。他黑白兩道通吃,如今,榕泰已如同盤根錯節(jié)的大樹,成為霖市一霸。
霖市另一霸是呂家,掌門人是年方三十五歲的呂兆言。明面上,呂家主業(yè)放在房地產(chǎn)上,但據(jù)傳呂家真正的家底,還是黃賭毒。
兩強(qiáng)對峙,榕泰更占上風(fēng)。
至于南城顧天朗、北城夏老三,雖然人多勢眾,名氣也大,但都是老一輩混混,又窮又兇,算不上黑社會,與榕泰、呂家根本沒法比。
“你惹誰都好,千萬別惹丁默言。”董宣城輕蔑地笑笑,“他可是霖城的夜夜新郎,你這小身板,經(jīng)不起那老東西折騰?!?/p>
慕善神色微動:“五十歲的夜夜新郎?”
董宣城深深地看她一眼:“整個霖城,沒有丁默言得不到的女人。大學(xué)教授、警花、來過霖城的明星……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呵呵……”
慕善收了笑。
“垃圾?!彼纳裆湎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