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讓我?guī)湍阏疫^男朋友。”他笑了笑，笑容很認(rèn)真。
“謝謝。”我說。
一股失落的情緒在瞬間包圍了我。我閉上眼睛又睜開，思緒忽遠(yuǎn)忽近，我和媽媽都是需要男人的女人，我們都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尋找著，可是彼此之間幫不上多少忙。
“你媽媽是個好人。”他說。
我點點頭。
“她也是個情感豐富的女人。”他說，慢慢喝了一口啤酒。他扭頭看向窗外，我以為他看見了熟人，也把目光移過去。我看見冰凍的窗戶，外面的雪還在下，雪花里的霓虹燈光像妓女疲憊的眼神。
“你媽媽會忘掉我的。”他說，望著窗外。
“她忘不掉。”我緊跟著說道。
他轉(zhuǎn)過眼神，瞇上眼睛。
“讓一個女人愛上你，然后又離開她，是不是很殘酷？”我說，望著桌上的煙盒，拿出一根煙在手里旋轉(zhuǎn)。他沉默不語，從懷里拿出啤酒瓶，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我喝了一口感覺整個身體都變濕潤了。
“是你媽媽提出的分手。”他嘆口氣。
“她很愛你，為什么要提出分手？我想知道。”
“我來見你，不是想撇清自己。”
“你愛我媽媽嗎？”
“我不太習(xí)慣說‘愛’這個字，但我忘不了你媽媽。”他嘆口氣，用力握緊酒瓶，身體向后緊靠著椅背。
我知道，男人常用這句話減輕自己的心理負(fù)擔(dān)。我看著他，說：“請你說實話，你是真心愛我媽媽嗎？如果真心愛過，我媽媽會舒服些，至于今后能不能承受，怎樣承受，那是她自己的事！”我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遠(yuǎn)處的古琴彈奏中斷片刻又繼續(xù)。
他看著我，定定地看著我，說：“真心愛過。”
“你真心愛我媽媽，為什么不去挽留？”
“我挽留過。”
“真心挽留？”
“你不了解你媽媽……”他似乎在喃喃自語。
“我想她是一個被感情多次傷害過的女人。”
他垂下眼簾，滿含深意地說：“你媽媽非常疼你。”
“我知道。”
“這些年，你媽媽很不容易。”
我當(dāng)然知道媽媽這些年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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