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不再平靜,關(guān)于韋佳和唐書惠死亡的種種傳說,像大風(fēng)下的塵埃一樣,幾天之內(nèi)傳播得沸沸揚揚。有人翻出了舊賬,說學(xué)校的原址本是片荒冢,那些陳年尸骨經(jīng)過潛行修煉,化成了怨氣,就要向人間蔓延;也有人說,這一連串的死亡事件,實際上是二十年前那場災(zāi)難的延續(xù)。這種說法一度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甚至,它的影響波及四鄰,早已不再局限于校園。
那真是一場讓人談之色變的災(zāi)難。盡管過去了二十年,歲月的塵埃早已掩蓋了事實的真相,可是人們卻依舊把一些離奇的事情歸咎于它。也許,是它留下的烙印太過深刻了,這二十年來它從未真正離開人們的大腦。它留下了足夠廣闊的想象空間,供人們在茶余飯后消遣,或是尋求刺激。
對于那場災(zāi)難蕭夏自然一無所知??墒怯腥苏f,韋佳和書惠的死跟它有關(guān)。她就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探尋它??上?,她沒有人身自由。每當(dāng)待在病房里,無聊地看著藥液滴下,蕭夏心里總在納悶,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盡管她說的是有些離奇,可那些都是實話。她沒有說謊,更沒有胡言亂語,從來都沒有。
不被理解是一件痛苦的事,蕭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善意的敷衍與同情。她只能把心中的委屈化作眼淚,洗刷自己滿心的郁悶。她希望有人能夠理解她,相信她,重視她說的每一句話。
星期一,鄭淳又跑來看她了。這些天他總是來。
那時正值中午,艷陽高照,春天的氣息彌漫在整個校園里。微風(fēng)從窗戶吹進(jìn)屋子,讓蕭夏感覺心曠神怡。
她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眼望著窗外。頭頂上是一個吊瓶,里面的液體正在富有節(jié)奏地冒著氣泡。在她身后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男生,他在踢球的時候受了傷,也來這里打點滴。
鄭淳提著水果輕輕地走了進(jìn)來。他躡手躡腳地走到蕭夏身后,一拍蕭夏的肩膀,“喂,在想什么?”
蕭夏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鄭淳,埋怨道:“嚇?biāo)廊肆耍?rdquo;
鄭淳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蕭夏不想為難他,笑了,“還愣著干嗎,坐啊。”
鄭淳在蕭夏旁邊坐下來。
隨便寒暄兩句,兩人又想不起來說什么。離開的時候總想見面,那時感覺想說的話說不完,可是真正見了面,卻又覺得沒什么話可說。沉默了很久,蕭夏說道:“鄭淳,我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你從小在這里生活,或許可以告訴我答案。”
每當(dāng)蕭夏問他問題,鄭淳總會變得格外認(rèn)真。他看著蕭夏的眼睛,“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就一定告訴你。”
“你知道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嗎?”
鄭淳的臉色變了,“你問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