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然……”孟小舟像是一個為愛情深深懺悔的男人,叫著林靜然的名字,整個人很快陷入到痛苦中。
林靜然笑笑,她在嘲笑這個男人的演技。“要是沒事,我關(guān)門了。”
“別,靜然,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孟小舟忽然伸出手,想攬住林靜然的雙肩。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或者是在情急中忘了掩飾。被林靜然猛然打開他的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還不能這樣。“靜然,我是來向你懺悔的……”
“對不起,我沒時間。”林靜然砰地關(guān)了門。孟小舟再敲,門里就沒有動靜了。
孟小舟不甘心,隔著門說:“靜然,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知道,你不會幫我,可我還是想把這話說出來。”過了一會,他又說,“靜然,你告訴我,會幫我嗎?”
屋內(nèi)的林靜然慘然地笑了笑,白日的一幕浮上眼前。
沙漠所的班子調(diào)整遠比周曉哲想得要復(fù)雜,篩選的名單剛剛提到會上,就引來激烈爭辯。爭辯的核心是龍九苗到底是不是最合適人選?一派意見認為,目前的沙漠所除了龍九苗,還沒誰更能勝任此項工作。龍九苗當了十年副職,對工作兢兢業(yè)業(yè),雖說沒有特別突出的成績,但主要原因是有鄭達遠在,鄭達遠太突出,所以顯得別人都缺少成績。另一派馬上反駁,一個學(xué)者出不出成績跟別人的存在沒有必然關(guān)聯(lián),鄭達遠能出成績,龍九苗為什么不能?況且龍九苗當副職搞配合可以,統(tǒng)攬全局,他的能力弱了點。周曉哲一開始沒弄清他們?yōu)槭裁礌幍眠@么厲害。他仔細地研究了爭論雙方的力量,這才忽地明白,原來龍九苗這個人在這兒只不過是個符號,跟前幾次爭論其他問題一樣,爭論的核心是兩派到底誰說了更具權(quán)威?而對具體的當事人,反倒失去了他存在的意義。
周曉哲有點喪氣,他不想攪到這種爭斗中,但不攪進去你就只能永遠當看客。爭論最后不了了之,會議主持者說,這事先放放,下去再做調(diào)研。
一個學(xué)術(shù)單位配備領(lǐng)導(dǎo)都如此復(fù)雜,其他單位呢?專家出身的周曉哲算是領(lǐng)教了人事的復(fù)雜。
看來龍九苗是沒戲了,問題是周曉哲對孟小舟這人吃不準,把沙漠所交給他周曉哲還真有點不放心。周曉哲再次問林靜然:“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能力?”
林靜然這次沒回避,她把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周曉哲沉默了一會,說:“好吧,小林,你的意見很重要,我會認真考慮的。”
下班后林靜然走在路上,猛地就讓孟母給拽住了,孟小舟的母親歐陽老師等在她回家的路上。歐陽老師將她拉進一家面館,還未說話眼淚先下來了,她邊哭邊把自己的難過說了出來。
孟小舟自從回國后,性格發(fā)生了巨大變化。他多疑、暴躁,變得令人不可捉摸,尤其對父母的態(tài)度,更是發(fā)生了驚天逆轉(zhuǎn)。林靜然靜靜地聽著,驚得說不出話。
歐陽老師抺去臉上的淚,很難為情地說:“靜然,阿姨知道對不住你,可阿姨就這一個孩子,這么下去,還真不知道會出啥事兒。”
林靜然靠在門后,孟小舟還在門外一口一個靜然地叫著,林靜然忽地打開門,扯上嗓子吼:“你這個禽獸,滾——”